天国的伊莉雅线——Fate Stay Night-再数新芽（第十六章·中）

Part 2
黑暗中，阴影在蠢动。
如同数千条水蛭一般扭曲着，同时四散着死兆般不的气息。
望着从树丛中缓缓走出的少女，少年不耐烦的抽动着鼻翼。
“终于结束了么……真是让我好等啊。”
停止拨弄自己额前的碎发，少年从坐着的石头上跳了下来。
“…………”
回应少年的只有沉默，少女就像没听到一般，只是站在那里痴痴地晃了晃。
“嘁！”
一股莫名的窝火涌上心头，冲上前去，少年“啪”地一下给了她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
然而尽管如此，少女也没有任何其余的反应，只是慢慢缓过脑袋，任凭嘴角淌着混着血丝的涎水。
就算站在她的面前，她那空洞的眼睛里也只有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对着这样的眼神，少年自然也就明白了。
作为一个人而言，间桐樱彻底的坏掉了。失去知性和理性，就只会呆滞的执行机械的指令，牵着她就会走，放置不理就会烂掉。这样的话就不能被称作是人，只不过是一个“残缺的道具”罢了。
“真是的……为什么非得让我做这样的事啊……”
扯住凌乱的长发，少年边拖着道具边发出沉重的叹息。
在这里等着少女回来什么的，并不是他自己的想法，而是来自爷爷的指令。就这点而言就让他很是不解，为什么这个家伙会擅自带着Rider出来战斗……而且对这件事自己之前居然根本没听说什么的，真的令他匪夷所思。
然而尽管如此，自己还是出色地完成了爷爷的指令，只是这期间的过程令他非常不爽罢了。
幸运的是，就算是没有心的道具，曾经作为人的本能还是存在的。大约拖了她几十步左右，她就逐渐自己主动地走了起来。就这点而言还是比一条死狗要强上些吧。
花了好长一段时间，少年终于把道具搬回了家门。
有的路口必须牵引才能使她正确拐弯，这也就意味着无时无刻不得留意着这个残次的机器。
啊……少年终于明白了。
自己所做的究竟是怎样的工作，如果不是自己的话，这个废物根本不能正常的运作，也就是说，就算是这种任务也能完美胜任的自己对间桐家来说才是最可靠的核心。
之前的那些事情不过只是表象罢了……
哈哈，啊哈哈哈哈……是么，是这样啊，虽然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了。但还刻意布置成这种考验的爷爷也真是的……
这么想着，少年欢快地叩击起紧闭的大门。静待着通过考验后那赞许的目光。
“吱呀”一声，门缝里窥探出一张苍白年老的面孔。在望到门外的刹那，那双眼睛就像香火一般发出了光亮。
“啊啊，终于回来了啊…………樱。”
只是一句话，就使少年挺起的胸膛骤然放下。
开玩笑的吧？难不成爷爷的老花眼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吗？或者是上了年纪头脑不灵光到把自己和樱搞混了。不然的话怎么可能会像这样跟樱打招呼呢？
“等等，爷爷，明明我才是……”
“总之……先到屋子里再说吧。”
然而，就像是没注意到少年一般，老人径直的拉过了少女的手腕。
“恭迎您的凯旋，Master，无法和您一同归来实属抱歉……”
在少女踏入房门的一刻，黑色的从者行礼般的朝她低下了头。
明明……那是自己的从者。
明明……自己才是间桐家正统的继承人……
“喂！！我说你们啊……”
不得已将声音提高了足足两级，少年才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然而，那也不过是一瞬罢了。
蛇般的紫瞳就像是看待虫豸般的一轮，年迈的视线不过只是一扫。
失去了光芒，如同无尽潭水般黑暗的眸子甚至连映都没有映出少年的影子。
奇怪、真的是太奇怪了。
这种本能般的无视简直比针刺的视线更加难以忍受。
那一刻，少年深切的意识到了，在他们的眼中，自己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这既不是中了魔咒也不是其它什么外力造成的影响，而是他们理所应当的一致行为。
一种前所未有的刺骨寒意开始逐渐笼罩在少年的心头。
“时间不早了，慎二，帮着樱洗漱一下就快去休息吧。”
终于提及了少年的名字，但不知为何，老人的声音却比以往更加冷漠。
“啊啊……知道了。”
少年终究是压住迟疑答应了下来，然而心中的疑云却仍是越扩越广……
明明一切都该和以往一样才对……
“呼……呼……”
明明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才对……
“呼、呵……呼……呼啊……”
家中的成员，自己的位置都没有改变。
就连现在也是可以这样得心应手的蹂躏着愚蠢的妹妹。
在淫虫和催淫液的作用下，她变得更加贪婪地向自己索求着魔力。那么自己仍是无上的统治者才对……
但是为什么，究竟为什么，总有一种缺少了什么的感觉。
不是局部，而是非常巨大的，称之为本体也不为过的一部分东西，根本就不存在过……
“呃！呃啊啊！！”
不够，不够，还是不够……
死死扼住少女的脖颈，少年将自己的欲望全然灌入。看着她因窒息而痛苦的神情，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反复，反复，反复持续着这一过程……直到体力和意识都消耗殆尽。
……………………
究竟是过了多久呢？意识迷茫恢复的时候，模糊的视野能感到微微光亮。
已经到了早上的时间吗？还是说只是凌晨而已……
“？”
带着满身的汗水，少年察觉到了身旁的异状。
“樱？”
空荡的房间无人回应。是的，本该躺在自己身旁的樱不见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虽说曾经这样的事经常发生也就没怎么在意，不过现在的樱就连独自回家都做不到，又怎么可能先行离开呢？
怀着这样的疑问，少年匆匆穿上衣服就走到了楼下。但奇怪的是，走廊、厨房、餐厅、客厅……无论哪里都没有樱的身影。
那么……就只可能是那个地方了！
尽管不愿相信，但少年还是一步步地踏向了那间阴森潮湿的地下室。
与此同时，不详的预感伴同着森森的窃语一同在他的心底蔓延开来。
“……昨晚的……进行的非常顺利，不过还存在着……的变数，所以我们接下来需要趁早击溃爱因兹贝伦，夺取小圣杯的先置权……”
爷爷究竟在说些什么？
变数……爱因兹贝伦……圣杯的先置权？
破碎的语句整合到一起，答案只剩下一个。
这是在讨论作战会议。
那么问题自然也就浮现出来了，跟谁？
结合一下之前自己要找的某人，答案应该就摆在眼前才对。
但是尽管如此，少年仍是没能注意到这点。
他不想得到答案，直到他迈着颤抖的腿推开了那扇虚掩着的门。
“你们！讨论这种事为什么不叫上我？！”
“……”
沉默，或者说在变成沉默之前，少年又接着说到。
“啊啊，我知道了，一定是樱对吧？原本应该是让她通知我的，结果她就连这种小事也做不到，啊哈哈哈哈，真是没办法呐，这个愚蠢无能的妹妹…………”
不顾别人的眼光，少年就这样在门口自顾自地干笑着。
要说起来，这话听着简直就是自相矛盾。不过宁可相信这样拙劣的解释，少年也不愿选择他潜意识中的真相。
…………
最终，氛围还是陷入了沉默。
“什……什么啊，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
“………………”
“……………………”
“你们……你们……噫！！！”
清楚的看着阴森逼人的屋内时，少年的口中经不住漏出了惊呼。
这样的地方真的是人待的吗？亦或是说，自己一直以来真的住在这里吗？
呆滞……
无神……
残忍……
如果是的话，为何他们对着自己却只会露出这样的眼神？
“呜啊啊啊啊啊！！！”
被这样的氛围逼退，少年转过身后便一边发出不像样叫喊一边仓皇而逃。
“唉……”
望着少年逐渐跑远的背影，老人发出了浅浅的叹息。
“最终……还是变成这样了吗？我愚蠢的孙儿啊……”
像是看到了和记忆中某人重叠的身影一般，老人徐徐阖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