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雅的告别
优雅的告别
文/摘星猿
我：“活着不好吗？”
康小迪：“好啊。当然好。可惜已经没人爱你了。康迪。”
我：“有的。这世上总会有一个人在默默爱着你。”
康小迪：“别骗人啦！你爹结过三次婚，是个十足的混帐。妈又去的早，现在的你已经没有了家人。也没有真正的朋友，没有谈过恋爱，没有职业规划，没有梦想，没有未来...甚至，没有牵过一次女孩子的手...说白了，你只是一个被世界抛弃的孩子。”
我:“别这么悲观嘛。不是还有一帮和蔼可亲的同学吗？我的大学，我精彩纷呈的大学生涯才刚刚开始没多久呢。”
康小迪：“呵呵。大家各有各的算盘。康迪，你一个失败者，还是别去打扰大家了。再说，你想想看，昨天你们哥几个逃课去网吧回来的时候，为何辅导员偏偏就找你一个人谈话？”
我：“她这么做也是为了我哇！她只是为了恪守本职。督促我把学业搞好而已。是你想多了同学。”
康小迪：“那你到底记不记得，她的嘴像刀子一样落在我身上...你现在的腿脖子还在疼。”
我：“傻孩子！谁让你在楼梯口时跑这么快的。活该摔一大跤。”
康小迪：“你才傻！白痴！只要想起那老巫婆我就一阵恶心。”
我：“别去想她别去想她。临死之前，我们想点好玩的事情。”
康小迪：“——额。话说，你有没有其他打算？”
我：“我啊？还不是只能跟随你的脚步而已嘛。表面装装样子，然后敷衍过过。见着熟人呢打哈哈，见着鬼就躲开。反正真我已死，有一天是一天这样子咯。”
康小迪：“那多没意思。我没死呢！我不是正跟你说话呢？”
我：“没劲。我们再讨论讨论吧...也许还能找到生机也不一定呢。你看音乐学院那个小学妹，看样子对你挺有意思的。女人都是感性动物，不然，她怎会在下楼梯时，回头多看了你一眼？。要不，再考虑一下？”
康小迪：“没什么好考虑的。她一个钢琴十级的邻家女孩，肤白貌美又高挑，舞姿轻盈且曼妙，对旅行燃情似火，怎么会看上我这么一个，没钱，没势力，家里还一团糟的小城镇里出来的混小子呢。想多了。”
我:“这么多年的书都白读啦！蠢货。私底下学到的撩妹一条没用着！”
康小迪：“奇技淫巧。不值一提。你看你，没有任何建树，没有任何亮点。籍籍无名。还常常挂科。交际场上屡屡失手。竞技场上屡屡失策...”
我：“对啊。我也很无奈。多少次燃起重生焰火被冰冷的现实一次次浇灭。长此以往，我要是角斗的牛，角早该磨秃皮了。你不知道我是有多焦急。”
康小迪：“我最知道啊。”
我：“你最知道有个屁用。还不是只能埋在暗无天日的海底。一天天一年年，腐烂，腐朽。就等着哪位好心人过来收尸。他一闻，势必说，嘿！这具尸体还有温暖的香气。”
康小迪：“那你可就太悲观了。放眼看看，这个世界还是足够繁华的嘛。曾几何时，大千世界任我闯是谁说的？”
我：“是这样。可你还记得嘛，那天失联已久的前女友回来找我复合...后来我居然喜当爹了。谢天谢地！老子这辈子才操过一次好嘛？有那么准？从如胶似漆，到反唇相讥。多讽刺啊！谢谢那段刻骨铭心的夏日恋情，让我认识到了什么叫做人心险恶。老天爷，我才大二啊。还不够二十岁。这么多人希望我英年早逝的吗？这情债简直是要我的命。更可恶的是，在这之后，我可怜的小兄弟几乎就一蹶不振了。”
康小迪：“欸...关于你的爱情，我不知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奉劝你的那句话...”
我：“哪句话？”
康小迪：“假如，假如我们在一起是为了互相降低各自的生活质量的话，不如早点分开好啦。你说是不是这样？你跟宋小灵压根就不合适啊。”
我：“哼。遇到这种鬼事，找谁说去？也只有在无眠的半夜找找你谈谈心，然后醉成一滩泥，才能过活这样子...”
康小迪：“欷歔...事业失败，爱情失败，同情你...”
我：“失败透顶！还没说完呢。回头想想，还有我那两个黑暗无比的暑期，一次是初中毕业去工地学装修设计踩到钉子，一次是高中毕业去做摄影学徒被人污蔑盗取前台数据后被老外无情辞退...事实上，这两次糟糕的暑假工经历，都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一直难以释怀。搭进这么多时间和精力不说，还一毛钱没赚到。倒霉事太多，四只脚都数不过来。你看我是不是应该去死一下？”
康小迪：“被你这么一说。我也感觉你没有什么希望了。”
我：“是吧。我跟你说，以上那些劫难，其实都不算什么。最可气的就是昨天去上厕所，上的是那种坑是连通的，把位一一隔开的那种哇。刚开始褪裤子掉了一个五毛的硬币，我小小心疼了一下，连呼哎呦，没办法继续褪裤子。然后提裤子的时候，谁知‘咣当’又掉了个一块的，我悲痛欲绝啊！然后不小心被后面的胖子看到了，他来了一句：‘妹的，你当那是许愿池啊！’这是故事的开始。后来胖子给几个寝室的室友们都分享了一下，分享完了觉得还不过瘾，他非要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详情，编成小故事，把起源，开端，发展，高潮，结束，写的惟妙惟肖，把我的尴尬窘境用非常走心的文字，手绘图，展现得淋漓尽致，随后把它发到朋友圈，微博，空间，百家号，等各大垂直网络门户...对，都发了，相当于网络直播。看完后我想跳楼。最可悲的是，竟没人安慰我一下。只得一阵辛酸，两行咸泪，还有鞭辟入里的羞辱。
那些评论我是不会再看第二眼的。我永远不会忘记大胖子兄弟事后搂着我的肩膀对我无尽嘲讽的眼神，他说，所以啊，他说，摆在我生命面前的最优解，就是，死去。立马！马上！请不要有任何迟疑。”
康小迪：“要不，再坚持一下？康迪？”
我：“上一次失败时，你也这么对我说的。可是，有用吗？”
康小迪：“这次不一样。这下面没有后悔药。”
我：“你说哪一次有后悔药嘛。”
康小迪：“也对。”
我：“倒霉的事一件接着一件。这么痛苦。还不如一了百了。”
康小迪：“认真的？”
我：“我哪一次没有认真？”
康小迪：“很多次吧。”
我：“哦。”
康小迪：“额。”
我：“其实也怪你啦。你总是不够果敢。一会让我去东，一会儿让我去西的。现在一身债的我怎么可能还有活路嘛？答案很露骨，没有。”
康小迪：“怪我？！哎呦很好！真好听！就算是现在，我哪一次不是劝你好好活着的？好死不如赖活，期待哪天时来运转吧麻瓜！”
我：“转运！？笑死人了。那天天桥底下，戴墨镜的算老家伙不是说：对不起...小伙子，你唯有娶亲之后，方能运转。唯有？扎心了。”
康小迪：“然后那天晚上你又大梦一场。你梦见你去问了一百个算命先生，然后一百个都跟你说，
哈哈哈哈，‘小伙子，你唯有娶亲之后，方能运转！’哈哈，笑死我。别提多凄凉了。”
我：“就是嘛。你看。连你也嘲笑我。丢。顶他个废。你看，像我这种矬人。这辈子也只能是这么矬了。失败。Loser。偷偷泥路死 。怎么可能，还能娶亲呢...所以，人生无望。结论，早点死好。”
康小迪：“欸...没成想，到头来，你这一生，真的彻彻底底合了那一句话——你配不上自己的野心，还辜负了所受苦难。这样的自己，即使再读一千万遍吉檀迦利也没法救赎。真的。康迪。你没救了。”
蓝蓝的天与铉白的大地沉寂三秒。
我问：“喂喂喂！等一下，那我的共产主义咋办？那我还算是共产主义接班人吗？”
康小迪：“...简单点吧。低下头来，向现实缴械投降，你我终究不过是普通人。谁还不是血肉之躯。不是有句话吗？功成不必在我，使命必定达成。有些事情吗，就交给上天吧。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我：“那也对吼。那，现在的我终于与这个世界撇清所有的关系，所有的联结，所有的责任了？”
康小迪：“嗯。”
我：“哇。好开心。那就听从内心的声音吧！”
康小迪：“...讲真...我怕...”
“......”
“......”
“怕什么，有我呢。看我的。听完这首歌，吃完这条辣条，喝完这最后一口可乐，就死。”
“好。”
“好...那我们达成共识咯。”
“我爱你。”
“我爱你。”
对话戛然而止。
随着我和我的相视一笑，我纵身跃下197米的高楼。
当时，心底的另一个我，是在大呼救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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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摘星猿
我：“活着不好吗？”
康小迪：“好啊。当然好。可惜已经没人爱你了。康迪。”
我：“有的。这世上总会有一个人在默默爱着你。”
康小迪：“别骗人啦！你爹结过三次婚，是个十足的混帐。妈又去的早，现在的你已经没有了家人。也没有真正的朋友，没有谈过恋爱，没有职业规划，没有梦想，没有未来...甚至，没有牵过一次女孩子的手...说白了，你只是一个被世界抛弃的孩子。”
我:“别这么悲观嘛。不是还有一帮和蔼可亲的同学吗？我的大学，我精彩纷呈的大学生涯才刚刚开始没多久呢。”
康小迪：“呵呵。大家各有各的算盘。康迪，你一个失败者，还是别去打扰大家了。再说，你想想看，昨天你们哥几个逃课去网吧回来的时候，为何辅导员偏偏就找你一个人谈话？”
我：“她这么做也是为了我哇！她只是为了恪守本职。督促我把学业搞好而已。是你想多了同学。”
康小迪：“那你到底记不记得，她的嘴像刀子一样落在我身上...你现在的腿脖子还在疼。”
我：“傻孩子！谁让你在楼梯口时跑这么快的。活该摔一大跤。”
康小迪：“你才傻！白痴！只要想起那老巫婆我就一阵恶心。”
我：“别去想她别去想她。临死之前，我们想点好玩的事情。”
康小迪：“——额。话说，你有没有其他打算？”
我：“我啊？还不是只能跟随你的脚步而已嘛。表面装装样子，然后敷衍过过。见着熟人呢打哈哈，见着鬼就躲开。反正真我已死，有一天是一天这样子咯。”
康小迪：“那多没意思。我没死呢！我不是正跟你说话呢？”
我：“没劲。我们再讨论讨论吧...也许还能找到生机也不一定呢。你看音乐学院那个小学妹，看样子对你挺有意思的。女人都是感性动物，不然，她怎会在下楼梯时，回头多看了你一眼？。要不，再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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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么多年的书都白读啦！蠢货。私底下学到的撩妹一条没用着！”
康小迪：“奇技淫巧。不值一提。你看你，没有任何建树，没有任何亮点。籍籍无名。还常常挂科。交际场上屡屡失手。竞技场上屡屡失策...”
我：“对啊。我也很无奈。多少次燃起重生焰火被冰冷的现实一次次浇灭。长此以往，我要是角斗的牛，角早该磨秃皮了。你不知道我是有多焦急。”
康小迪：“我最知道啊。”
我：“你最知道有个屁用。还不是只能埋在暗无天日的海底。一天天一年年，腐烂，腐朽。就等着哪位好心人过来收尸。他一闻，势必说，嘿！这具尸体还有温暖的香气。”
康小迪：“那你可就太悲观了。放眼看看，这个世界还是足够繁华的嘛。曾几何时，大千世界任我闯是谁说的？”
我：“是这样。可你还记得嘛，那天失联已久的前女友回来找我复合...后来我居然喜当爹了。谢天谢地！老子这辈子才操过一次好嘛？有那么准？从如胶似漆，到反唇相讥。多讽刺啊！谢谢那段刻骨铭心的夏日恋情，让我认识到了什么叫做人心险恶。老天爷，我才大二啊。还不够二十岁。这么多人希望我英年早逝的吗？这情债简直是要我的命。更可恶的是，在这之后，我可怜的小兄弟几乎就一蹶不振了。”
康小迪：“欸...关于你的爱情，我不知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奉劝你的那句话...”
我：“哪句话？”
康小迪：“假如，假如我们在一起是为了互相降低各自的生活质量的话，不如早点分开好啦。你说是不是这样？你跟宋小灵压根就不合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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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小迪：“被你这么一说。我也感觉你没有什么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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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评论我是不会再看第二眼的。我永远不会忘记大胖子兄弟事后搂着我的肩膀对我无尽嘲讽的眼神，他说，所以啊，他说，摆在我生命面前的最优解，就是，死去。立马！马上！请不要有任何迟疑。”
康小迪：“要不，再坚持一下？康迪？”
我：“上一次失败时，你也这么对我说的。可是，有用吗？”
康小迪：“这次不一样。这下面没有后悔药。”
我：“你说哪一次有后悔药嘛。”
康小迪：“也对。”
我：“倒霉的事一件接着一件。这么痛苦。还不如一了百了。”
康小迪：“认真的？”
我：“我哪一次没有认真？”
康小迪：“很多次吧。”
我：“哦。”
康小迪：“额。”
我：“其实也怪你啦。你总是不够果敢。一会让我去东，一会儿让我去西的。现在一身债的我怎么可能还有活路嘛？答案很露骨，没有。”
康小迪：“怪我？！哎呦很好！真好听！就算是现在，我哪一次不是劝你好好活着的？好死不如赖活，期待哪天时来运转吧麻瓜！”
我：“转运！？笑死人了。那天天桥底下，戴墨镜的算老家伙不是说：对不起...小伙子，你唯有娶亲之后，方能运转。唯有？扎心了。”
康小迪：“然后那天晚上你又大梦一场。你梦见你去问了一百个算命先生，然后一百个都跟你说，
哈哈哈哈，‘小伙子，你唯有娶亲之后，方能运转！’哈哈，笑死我。别提多凄凉了。”
我：“就是嘛。你看。连你也嘲笑我。丢。顶他个废。你看，像我这种矬人。这辈子也只能是这么矬了。失败。Loser。偷偷泥路死 。怎么可能，还能娶亲呢...所以，人生无望。结论，早点死好。”
康小迪：“欸...没成想，到头来，你这一生，真的彻彻底底合了那一句话——你配不上自己的野心，还辜负了所受苦难。这样的自己，即使再读一千万遍吉檀迦利也没法救赎。真的。康迪。你没救了。”
蓝蓝的天与铉白的大地沉寂三秒。
我问：“喂喂喂！等一下，那我的共产主义咋办？那我还算是共产主义接班人吗？”
康小迪：“...简单点吧。低下头来，向现实缴械投降，你我终究不过是普通人。谁还不是血肉之躯。不是有句话吗？功成不必在我，使命必定达成。有些事情吗，就交给上天吧。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我：“那也对吼。那，现在的我终于与这个世界撇清所有的关系，所有的联结，所有的责任了？”
康小迪：“嗯。”
我：“哇。好开心。那就听从内心的声音吧！”
康小迪：“...讲真...我怕...”
“......”
“......”
“怕什么，有我呢。看我的。听完这首歌，吃完这条辣条，喝完这最后一口可乐，就死。”
“好。”
“好...那我们达成共识咯。”
“我爱你。”
“我爱你。”
对话戛然而止。
随着我和我的相视一笑，我纵身跃下197米的高楼。
当时，心底的另一个我，是在大呼救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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