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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醉汉与掌柜的

2023-03-04仙侠 来源:百合文库
长乐城中,一片祥和,家家户户门外都挂满了红灯笼,张灯结彩,欢喜地仿佛过年一般。
鞭炮声不绝于耳,焰火冲天而起,在天上炸出一朵朵绚烂的花色,仔细看去,你会发现,冲天而起的焰火不全是火药制成的,竟然有一些特殊的焰火是一些修道士的法术!
很难想象,是什么事情能弄得这般大的排场,让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仙人居然肯放下身子来做这种取悦他人之事,即使只是一些修为低微的练气士,也着实有些骇人。
再细看去,千家万户门前竟都贴着两个烫红的大字,一个字是“贺”,一个字是“寿”,原来,这般大的场面正是当今仙圣的寿辰将至,长乐城中自是人声鼎沸,一片通亮,好一片祥和美景,好一个盛世皇朝。
眼看天色尚早,方才度过正午时分,城中千家万户做生意的人家却要早早打烊,原因无他,仙圣寿辰赏赐天下百姓歇业三天,辛苦了一年,人人都可不必劳作,在家休息。听来自是极好,可人人闭门不出,莫说生意做不得,日子可还过得?
正说此时,一家酒馆小二即将闭门之际,一个浑身邋遢,衣衫不整的醉汉横插一脚,跨进了将闭的酒馆里。
醉汉不顾耳边小二的叫喊,“喂,喂,喂,臭要饭的,我们打烊了!可不施舍粥食,还不快滚!”只是自顾自的找了一处桌子坐下,便醉醺醺地吼道,“吵什么吵!大爷有的是钱!”
醉汉话音刚落,便从破旧的衣服当中掏了掏,掏出一张纸,啪的一声就拍在了桌子上,随即大声吼道,“快给大爷拿酒来,上最好的酒!”
小二以为醉汉喝多了戏耍于他,正要发怒,上前拿起那张纸做势欲撕,却是正好一瞥,接着拿纸的手便禁不住颤抖了起来,随即便捧起手中的纸,向正在一旁一脸不耐地观望着的掌柜跑了过去,“掌……掌柜的”,小二的声音似是因为紧张而有些颤抖,说话都变得有些结巴。
掌柜的抬头望了他一眼,开口说道,“瞅你那没出息的熊样。”随即从小二手中接过纸张,仔细一看,可把掌柜的也吓个够呛,倒吸了一口冷气。小二旋即开口道,“一…一…一百两啊掌柜的。”
小二此时也是稍微镇静了下来,心中暗想,瞅你这样子,吓得比我还夸张,还好意思说我呢,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讥笑。
掌柜的看见了,便伸出手来重重地在小二头上敲了一下,沉沉说道,“你小子想什么我还能不知道?收起你那点花花肠子,好好看看这银票上的大印。”随即将纸放在桌子上,用手轻轻指了指一处地方,然后重重敲了两下,发出一声声脆响。
小二看着掌柜的手中所指的地方,先是一愣,旋即也是猛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吐了出去,甚至还没完全吐出去,居然呛到了自己,沉沉地咳嗽了两声。
“官……官印?”小二缓缓开口道,又恢复成了结巴。
“蠢货,岂止啊,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这是皇印!”掌柜的声音如同雷震,将早已被折磨的不清的小二唤醒,先前因百两银票而起的贪念已是荡然无存,毕竟钱再多,也要有命花才是啊。
“小二,大爷的酒呢?!怎么还不快上!”正在这时,一旁早已等候多时的醉汉已是显得十分不耐烦,嚷嚷着小二讨酒喝。
“快去给他拿酒去,拿最好的酒,好生伺候着,切不敢怠慢了。”掌柜的赶忙吩咐道。
“好,掌柜的…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小二连忙应了一声,便转身去后房拿酒。
不消片刻,小二的便端着一坛酒到了醉汉桌前,“客官,您的酒,请您慢用。”小二毕恭毕敬地说道,随即便退了下去,只留下醉汉一个人抱着酒坛子痛饮。
小二跑回到掌柜的跟前,掌柜的便掏出那张银票对着小二说道,“把这张银票还回去。”
小二先是一愣,迟疑了几分,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掌柜的便又说道,“不要命的玩意儿,你小子不想活了!快还回去!”
小二这才猛然惊醒,连忙重重地扇了自己一巴掌,伴着一声脆响,小二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个鲜红的掌印,“小的该死,掌柜的,我这就给那位爷送过去。”
随即接过银票快步跑到醉汉桌前,将银票往他桌子上一放,便赶忙跑了回去,似乎一刻也不想在醉汉身旁再待。
小二没看到的是,恍惚间,埋头喝酒的醉汉似乎抬起朦胧的醉眼看了一眼,不过不是在看桌子上的银票,而是在看快步离去的他。
小二快步跑回到掌柜的身侧,只听掌柜的正低头抱着算盘敲打着,嘴边还不停的呢喃着,“亏了,亏了,亏大发了,本来这个月就入账不多,眼瞅着到年前了能小赚一笔,又赶上仙圣大寿关门歇业。好不容易碰上一冤大头,谁曾想,钱没到手,反倒搭进去不少!这下好了,莫说安安稳稳过年,就说仙圣大寿这三天,怕是一家老小,都要饿着肚子过了。”
小二听得掌柜的小声抱怨,不由得想到了卧病在床的瞎眼老娘,老娘本就因为父亲被抓去做壮丁下落不明而哭瞎了眼睛,如今又染上了风寒,莫说郎中也要歇业三天,就是他不歇业,小二又上哪凑得那么多的钱给老娘看病!
想到这里,小二也不由得神色黯然,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有些不知所措。
江湖,江湖,哪个男儿心中不向往着横刀立马的江湖,可真正步入了江湖的人才知道,哪来如此多,如此精彩的快哉江湖,对于更多的人来说,莫说江湖中多少尔虞我诈,就是填饱肚子,都是个问题。都说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说得也无非也就是这个理儿。
掌柜的看着神色黯然的小二,想了想,转身从身后的柜子中取出一两纹银,又想了想,又取出了一两纹银,再想了想,又将一两纹银放了回去,取了三钱散银,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对着面前的小二道,“这些银子你先拿去,趁现在天还早,看看有没有没关门的铺子,去给你娘抓些药材,买些吃的,把这几天先熬过去。”
小二看着掌柜的递过来的银子,眼睛顿时一红,话音中已是带着几分哭腔,连忙躬身对着掌柜的说道,“谢谢,谢谢,谢谢掌柜的大恩大德,小的感激不尽。”
掌柜的将身子几乎要跪倒在地上的小二扶了起来,对着他挥了挥手道,“行了行了,快去快去吧,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还不快滚,别在这碍眼了,这位爷我来处理。”
随即便将小二推向了门外,自己则是转身回了原处,继续敲打着算盘,算着这比清楚的不能再清楚的糊涂账。
又过了几盏茶的功夫,只听得门哐当的一声,原来是醉汉端着酒坛子将门一撞,潇洒离去了。
醉汉提着酒坛子摇摇晃晃的出了门去,抬头望了望明晃晃的太阳,似是觉得阳光有些刺眼,便伸出一只手去遮了遮,然后又发现根本遮不住这明晃晃的太阳,便摆了摆头,摇晃着消失在街的尽头……
掌柜的摇了摇头,便赶去将敞开的店门关上,随即便转身回去收拾桌子,却见几两碎银正躺在酒碗之中,掌柜的数了数,不多不少,算上三两酒钱,正好四两三钱!
掌柜的连忙追出门去,却早已不见了醉汉的身影,直觉天上的阳光有些刺眼,便伸出手去遮了遮,然后发现却怎么也遮不完全,苦笑了一声,缓缓步回了屋内。
是时候收拾收拾东西关门了,赶紧去置办些东西,老婆孩子还在家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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