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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异短篇】葬异

2023-03-04恐怖灵异 来源:百合文库
本故事纯属虚构,顺便图文无关。
在环山公路上摇晃了两个钟头,终于摆脱了那快散架的小巴,脚踏实地后我不自觉的扶着路边的公交站牌干呕,虽然我不会晕车,但长时间的山路体验让我觉得像是在坐过山车,胃里不住的恶心。我看着我即将面对的七公里没有光亮的偏僻山道,心里的恶心慢慢变成了叹息混入了黄昏浑浊的空气。
寇八村是我的目的地,那是一处位于深山中非常偏僻的村子,没有通电甚至没有一条像样的道路。我祖母曾经在这个小村子支教,所以与这个山村有些关系,就在昨天我祖母收到村里一位高龄老太太去世的消息,好像已经活了104岁了,那个老太太以前很照顾我祖母,祖母老人家腿脚不便于是就派我这个孙子代替她前往村子参加那个老太太的葬礼。
我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平时喜欢打游戏,喜欢简单的娱乐,没有什么理想也对未来感到迷茫,这次我本来是要拒绝的,因为我不喜欢与人打交道,跟人相比电脑上的一串串字节显得更加亲近。祖母老人家亲自拜托我,我无法拒绝她,只能硬着头皮来到这远离家乡的山区。
天色慢慢的暗下去了,林子里黑的可怕,还好我准备了手电以备不时之需。我抬头看去,浓密的树冠吞噬了整片天空,运气好点能透过树叶的缝隙看到一丁点的光亮,我拿出手机,不出所料是无服务的状态,但是起码手机还能作为时钟来用。
现在时间,下午三点十二分。
村里人在这条小路上插了些路牌指引着村子的方向,于是我沿着小路听着林子里渐渐变响的虫鸣,踩在层层落叶上,卡沙卡沙的走向村子。
到达村子的时候,正好五点整。
寇八村看起来不小,大部分房子都废弃了,长满了杂草。他们都住在住着石砖砌成的房子里,老太家似乎在村尾,整个村子静悄悄的,只有那里能听到人声。
似乎整个村子人都聚到了一起,我走到老太家院门口,老太家用一些石块垒出了一个小院,此时的院里放了七八张桌子,一些村里人正坐在那里吃着小酒聊着天,大家脸上的神情就像是什么都发生一般自然。
“。。。你是?”在院口坐着的老头一边抽着烟斗一边向我搭话。
我向他说明来意后,他先是摆出思考的神色似乎像是想起了什么,猛拍了一下大腿,向院内喊了两声,随后一位带着眼镜的中年大叔走了过来说道:“你好,你是徐静老人的孙子吧。你好你好。我叫李军,这位是我爸。”
我们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后,就被李军领进了院子,院子里的村民都打量着我,我也趁机观察了一下周围。
院子里的人们大部分是中年或者老年人,没看到一个年轻人,大家看我的眼神都很平淡带着些许好奇。
隐约的听到了哭声,我被李军领着走进了那个小平房。
进门就看到房门口摆放了一个祭礼台,上面摆了个香炉,两边燃着蜡烛。房里正中央摆放着一个看起来木质的棺材,那位老人的尸体就躺在里面。
遗体四周站了一圈人似乎都是老太家的直系亲属,大妈阿姨们都哭丧着,一边从喉咙里挤出悲伤的音节一边又以好奇的眼神打量着我。
李军递给我一束染着的香,凑到我耳边说道:“我们这里祭拜遗体要拿着香环绕尸体一圈,接着要对着天灵盖举香鞠躬三次然后要绕一圈,走到另一侧对着脚底板举香鞠躬三次,最后再绕一圈。”
真是麻烦的习俗,心里这么想着当然不会表现出来。于是我点点头,依他说的照做了。
老太太身着大红色的寿衣,双手放在身体两边,除了淡淡的臭味和脸上的白布外,如同睡着般自然。
将香插入大堂正门安置的香炉后,祭拜就结束了。我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不过今晚时回不去了,李军邀请我吃完晚饭今夜在村里度过。
我和李军坐到了餐桌上,一边吃着山里特有的野味一边与李军闲聊。
“我以前是你祖母的学生呢。”
“哦?是嘛?”
“嗯,在我五六岁的时候,那时候山区里有四五个村子,寇八村也是有很多人的,不像现在那么冷清,在山区里还算是一个中规模的村子,后来年轻人都去了镇子或者城市发展,渐渐地,这片山区最后就只剩下个寇八村名存实亡了。”
是呀,没有年轻人就没有未来,这个村子只能随着时间持续的衰老,直到被彻底埋没。
“李军大叔是从城里回来的吧。”
“是的,我是昨天回来的,也带回来了一台柴油发电机。”他指了指屋子,“就放在屋后,本来想的是这里没有通电,守夜的话光靠煤油灯是不行的,有点光亮大家还是会安心很多的。不过那东西太吵了,开过一次后大家都不同意再开了。”
我看了看桌上放着的煤油灯,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一群人围坐在尸体四周,手里提着煤油灯的恐怖景象。
“对于如今来说,没有电是绝对不行的呢。”
“是呢。所以这种没有被现代社会接纳的古老的村子总有一天会毁灭吧。”
我无法说出任何反驳的话。
“哦,对了,今晚你就住隔壁那户人家家里吧,那是我三叔家。今晚我们都要守夜,你就去那睡吧。”
“好的,谢谢你了。”
“不用,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李军认真对我说道,“无论你晚上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走出屋子半步。”
 
现在是午夜时分,一点三十分。
我从硬邦邦的板床上坐起,晚上水喝太多了有点尿急,还好屋内有厕所迅速解决完后又躺回了床上。
我对吃饭时李军的忠告并不上心,我以为他是要警告我小心山里的毒虫猛兽。
我躺在床上,慢慢的合上眼,只要熬过今晚我就能回到现代社会去了,只要熬过今晚。
啪嗒。
什么声音,夹杂在嘈杂的虫鸣中,那像是在拍打什么的声音,很轻。
我张开眼,昏暗的房里连天花板都看不清。
我的直觉告诉我有什么异样在发生。
啪嗒。
又是一声,这次稍微清晰了一点。
我再次从床上坐起,拿上放在床头的手电筒,迅速的穿好了衣服,打开了房门,闯入了寇八村宁静又神秘的夜晚。
我没能压抑住心中的好奇,就像是被灯火吸引的飞蛾般,我也被那诡异的声音所吸引,着了迷,踏入了我绝不能进入的领域。
循着断断续续的声音,我走入了那熟悉的小院,透过窗能看到房里昏暗的灯光,从正门进入显然是不现实的,于是我绕到了侧面,侧面有扇小门,虚掩着,诱惑着我。
啪嗒。
那诡异的声音又在催促着我。
我悄悄地进到了屋内,为了避免被发现,我用外套把手电包了起来,亮度顿时降到了极点,房间里静的可怕,屋外的虫鸣格外响亮,我甚至能听到我的喘息和愈来愈响的我的心跳。
啪嗒。
那声音就在耳边响起,我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躁动,于是我半摸索着走向了那发出响声与昏暗灯光的房间。
而那,就是放置尸体的大堂。
大堂内,老太太的棺材依然安放在那,原本应该守夜的亲属只剩下三个人,三个人都站在棺材附近,李军也是其中一人,李军拿着煤油灯站在那边,只有他面朝着我,他用布蒙住口鼻,眼神空洞无比。其他两个估计是李军的父亲和三叔,从体型上我这样猜测,他们背对着我,手里拿着手臂长短的木条,一下一下的向棺材内抽打,啪嗒,啪嗒。随着他们的不断挥动,映在墙壁上的他们的影子,如同地狱的恶魔在跳着邪恶的舞蹈。
他们在干什么!?
这副场景太过惊人与邪恶,以至于我不禁轻叫出声,李军第一时间发现了我,叫了他父亲一声,他父亲停顿了片刻,扭头看向我,灯光昏暗我看不清他的眼睛。
他们三个走向我,而我不知为何站立在原地,竟挪不动半步。
“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出门吗?!”李军拉住我,一脸严肃的轻轻的对我说。
而李军的父亲,突然拍了一下李军的肩膀,用我听不懂的土话与李军交流。
然后他们三人脸色突然转变,神色慌张,缓缓地扭头看向老太。
我越过三人看向那个方向,房内只有煤油灯造成的昏暗光亮,但那幅场景深深的映入了我的眼睛里。
老太的尸体不知何时,已经从棺材内坐了起来,脸上的白布落下,露出了已经开始渐渐腐烂的脸。
老太嘴里发出沙沙的声音,如同枯叶被捏碎的声音,脖子渐渐扭动,慢慢地,看向了我们的方向。早已腐化的眼睛,化成一团黑泥塞在眼窝里,两道黑水从眼角慢慢滑落,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钻入了我的鼻腔。
我捂住口鼻,强行压抑住了惊人的恶心与尖叫。
我也不知着了什么魔,我把遮住手电的外套掀开,强力手电的亮光在黑暗中化成一束照向老太。
老太的脸变得扭曲起来,脸皮在一瞬间变黑脱落,露出皮肤下已经干枯萎缩的肌肉,如果我没看错,那些本该无力的肌肉牵动着,让那老太的嘴角上翘,露出了可憎的微笑。
李军的老爹用土话说了一句,李军应了一声后拉着我就往偏门跑,我被他带着走到了院后,那里放着他带来的发电机。
他打开了发电机,头也不回的冲向了院子。
我还没消化刚刚发生的一切,此时身体本能反应跟着李军跑向了院子。
院子被灯光照的通亮,似乎李军将工地用的大功率照明设备都搞来了,轰鸣的发电机搅碎了午夜寂静山村的梦。李军的父亲和三叔从正门跑到了院子,我往房里看去,棺材翻倒在地上,老太的尸体竟然不见了。
我回头看向院外,李军的父亲用手指着一个方向,用土话与其他两人交流着,我顺着那个方向看去,在那不远处的林子的边缘,灯光照不到的角落,我隐约看到了一个人形的影子快速的消失在了黑夜里。
 
现在时间,凌晨六点十七分。
今天凌晨发生的事,我大致在脑袋里理了一下,因为太过离奇与诡异所以我暂时还无法接受。或者说我的大脑与理智一直在让我拒绝接受这可怕的恶梦。
事情发生后,李军一家立马把被吵醒的村里人召集起来,告诉了他们缘由,整个村子在那个黑夜里,拿着油灯或者火把,深入了林子,寻找消失不见的老太太。或者说,曾经是老太太的东西。
用时髦的话来讲,老太尸变了。
李军事后也没怪我,还非常认真的跟我说了这个村子那古老诡秘的习俗。
“从村子创立的时候,就留下了这种丧葬习俗,这黑暗不齿的习俗已经持续了数百年,我用通俗的语言讲一下吧。人类习惯居住在熟悉的房子里,我们祖先认为人类的灵魂也会有这样的习惯,人的灵魂和身体其实是分离的,当灵魂和身体同时存在时那个人才能被称为人,当人的身体死亡时,灵魂依然存在,但灵魂会失去生前的一切记忆,因为记忆是保存在身体的大脑里的,而大脑已经停止运作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当灵魂在身体里呆习惯了,那么灵魂就不会轻易离开那具身体,即使那具身体已经死了。形象来讲就是齿轮坏掉的时钟,时钟的电池里依然有电提供给它但是齿轮已经损坏无法运转了。为了避免这种灵魂赖着不走,不进入轮回的情况,于是我们在老人死后,尤其是我奶奶这种长寿的老人死后,我们都要对他们的遗体进行破坏,这样灵魂就会认为这具身体已经无法再待下去了,必须得走了,进入轮回去了。
但那终究是我们的亲人,我们选择用破坏度最低的方式去破坏遗体,用木条抽打尸体让尸体表皮损坏。但是。”
他停顿了片刻,我看向他的眼睛,他的眼里充满了懊恼与悔恨。
“但是,仪式有个禁忌,那就是绝对不能出声,灵魂会辨别出我们的声音,本身灵魂不会对我们的声音产生反应,但是我们在破坏尸体时惊扰到了灵魂,灵魂此时已经失去了人性回归到了野兽的形态,它会凭借本能反应行事,最糟糕的情况就是尸变,尸变就是灵魂强行利用自己的能量运作已经死亡的躯体,这个情况并不会持续太久,当然这种情况也很少见,灵魂的力量是随着人的成长时间增长的,越是长寿的人的灵魂越是强大,在被惊扰后的反抗也是格外的强大。唉,最终我奶奶的灵魂会消磨在那具腐朽的身体里,她将变成一只野兽,没有目的的游荡到那具身体最后的极限。”
我走在去往公交站的山路上,我对没有理由的闯入那古老神秘的仪式感到愧疚,同时我也对他们亵渎遗体的行为感到恶心,也依然拒绝相信那晚看到的一切。所以我怀揣着不知名的复杂心情,告别了这个村子,我答应李军在我回到城里后会帮助他们联系警察,之后的事就与我无关了。我这样想着。
我拿出手机,现在已经上午十点整了。
我已经能够看到公交站牌了,站牌下站着个伛偻身影。
我感到一阵奇怪,没想到这么偏僻的地方还会有除了我以外的人会等车。
我往前走了两步,一阵恶寒爬上了我的脊柱,我的全身血液在一瞬间凝固,整个森林我只能听见自己越来越大的心跳声。
在那站牌下站着的,是一个穿着大红上衣的背影。
与昨晚我看到的那件,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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