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心百镜10·魂变（下）

在常印如画的圈内，淑灵依稀可见，我手中的黑色圆牌也发出奇妙光芒……奇异的光景让太子爷和与其一起来的女生，都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
而常印如坐在一边的地上，看我没事，似乎放心舒了口气，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嘶——”的吸了口气……
“那是……什么啊？”高成有些惊讶的看着圈内，似乎即使没有符咒，在圈内的灵魂也清晰可见——
 
“那就是淑灵……她不是什么恶灵，是被人设计的……”我整顿下情绪，问常印如：“然后呢？我们该怎么帮淑灵？”我又清了清嗓子，感觉虽然喉咙不疼，但
——声音有些奇怪？
 
“那个，先把圆牌放进去，还，还有……对灵魂，我觉得最直观的就是言灵。那个……经由语言的共鸣，或者强大的能量场来催动的语句……”常印如看着我，话语伊始稍微有点结巴，而且不太听得懂，但微微顿顿，他回复了冷静的语气“也就是，声音或者景象，才是最直接能触动灵魂的方式，所以……”
该给淑灵说些什么？或者带她看点什么？
毫无头绪呢……
“老大，真的是你吗？”高成也问的莫名其妙，而女生则露出吃惊的表情盯着我
真是，都在想些什么呢……
我深呼吸一口气，径直走向淑灵，把圆牌放进圈中，圆牌便奇妙的漂浮起来——
 
但，言灵？
站在淑灵面前，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面对一个这样的孩子，我该说什么呢？
淑灵
——
————
————————
我
6岁
在父亲不知所踪，母亲把我留在孤儿院前离去时。
我，迷茫，无助，却又不敢哭泣。
这是什么样的情感呢？
唔——
那时
“母亲”的妈妈，那个我叫外婆的人，出现在了孤儿院门口，带我回家。
那时，她对我说了什么？
不
什么都没说呢
只是拉着我的手，走着陌生的道路。
……
或许外婆这人，本来就很少说话，即使在往后相处的时间里，也很少和我说太多话安慰的话，仿佛与我之间隔着一层纸——
人和人就是这么奇怪吧？
即使想与谁亲近，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即使想安慰，却又不知说什么——
单纯的关怀
很难表达
对了——
直到十二岁，与我相处了6年的外婆，第一次，带我去看了“母亲”，不对，应该是“阿姨”……
那是一个清澈的夏
我们坐着小镇的车，看着蓝天，沉默的看着车外不断往后跑的山，来到久违的城市
我似乎忍不住的露出笑容，幻想着一份如他人一般的母爱
6年
再会
“这是你的表妹”带着名牌包，穿着漂亮衣服的阿姨，抱着一个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很可爱
与外婆丢给我的老土布鞋不一样
——
————
——表妹在我看起来如此新奇的大头贴机器前，被阿姨抱着拍照，就像动漫里的公主，而我，则只是站在一边看。
“你带小涞也照一张。”少言的外婆开口道
“恩，等会儿，一个一个来。”
——
我满怀期待
“这边不能停车，你们买好就快下来，我来接你们了。”陌生的叔叔在电话里这么说
所以
没轮到我照，因为没时间，把我带走了
一件如此微小的事情，如此微小……如果我说什么，只会被当成任性的孩子吧。
  
我是孤独的。
没有血缘关系的一家人，即使我把她当成妈妈……
回到家，外婆还是和大家和善的吃了饭，只有我闷闷不乐，坐在那——几乎什么都没吃。
等大家吃完，外婆才拉着我的手，拿着布制的包，确认了下她那土气，包着钱的红色塑料袋。然后与我离开了那个家。
她很大方的请我吃了西餐
坐了出租车
买了冰糖葫芦
照了大头贴
然后在公共电话，给“阿姨”说了一声，便带我返回了小镇。
傍晚的车
天空没有早晨般蔚蓝
话很少的外婆，用感情并不丰富的语气，说着：“多想想好事，别想坏事……”
 
她拍拍我的头：“凡事，多往好处想。”
 
这就是我的外婆，不会为了我去破坏什么，去争取什么，去超出自己所能的保护什么，并不是那么厉害的爱
但
我理解，更爱着，想如她希望般的长大，任何事，都往好处想……
“月涞，你知道为什么你叫月涞吗？”
我似乎没听见，其实我不喜欢这个名字，太女性化，说出来有些尴尬，而且……它仿佛一个谎言，一个永远不会兑现的承诺——
“当时你的爸妈几乎就是陌生人，却因在月下看到了你，便决定组成一个家庭，一起抚养你……很荒唐吧？简直荒唐到让人无语！我到现在都不能理解他们的想法——到最后还像买错东西一样，说散就散！”外婆很少说这么多，说的时候还夹杂着生气，让我有些不敢插话：“但是……月涞，别恨他们，至少在那时，在我绝对不同意的时候——你妈妈眼里丝毫没犹豫，那是把你当成心肝宝贝的神情——和我说，第一眼相见，你就像月亮来的宝贝公主，像一幅童话……那时的她，可以为你付出一切吧？那不是谎言，至少，有那时……”
我知道
在4岁前，我的确长得比周围的女孩更可爱，甚至还有童装杂志找我拍照片，有公司找我做小大使，有……
但短短时间内，突然变得不再耀眼。
所以
父母才从错觉中醒悟，知道自己捡的不是宝贝，而是普通，又没血缘的孩子吧？
错觉什么的，真是……毫无意义呢。
“……可惜，我不能一直好的让人觉得是宝贝，我只是月亮送来的冒牌货……”请不要对我期待，因为我不想让喜欢我的人失望。
我
真的想成为他们心中所想的公主
——我不恨他们，我恨我自己——
或许
淑灵也是这样的心——
在她努力的，为母亲煮面条时，自己洗好碗筷，打扫好小屋，站在楼道等待妈妈时，只是想让母亲觉得自己，是值得母亲去抱一抱的孩子吧？
 
“笨蛋……”外婆笑了：“什么公主，什么冒牌货，你在我眼中，一直就是个不起眼的，麻烦的傻小子，所以，我对你也只有简单的两个期望——坚强、快乐、健康……”
“……”
这不是三个吗？
外婆在这么严肃的时候卖什么萌呐QvQ
）））））））））））））））））
这样的外婆，怎么可能让我学会什么温暖人心的话嘛……
所以，不想那么多了。
我跪坐下来，看着这个可怜的灵魂，把她的帽子放下——
其实
淑灵蛮可爱的，虽然有兔唇，但明明是个很可爱的孩子，乖巧的眼睛，惹人怜爱的脸蛋，明明——是应该被人爱着的孩子呀……
我抱着她
怀里，是透心的寒冷
对了，这个孩子是被冻死的呢……
“很冷吧？……不过，不要紧了，淑灵做的很好，淑灵没有错，如果有机会，我还想吃吃淑灵煮的东西，一定很好吃的……还想看着淑灵长大，看到很多人来到淑灵身边——像我一样，很喜欢淑灵的人。”
有人喜欢自己
那便是那时外婆给我的救赎
即使自己是如何的外貌，是如何的性格，是否是什么宝物……
有人，单纯的喜欢自己
那便是救赎
“妈妈……”淑灵哭泣着，抱紧了我——“对不起，淑灵不会再乱说话了……淑灵……淑灵……会回家去的，不惹你不开心的……妈妈——”
对呢
淑灵的世界已经停歇在那个时候了呢——
“妈妈也爱淑灵哦。”我抱着淑灵，摸摸淑灵的头，说着这样的谎，又说着不是谎言的话：“对了，淑灵想吃什么，妈妈带你去吃~想去游乐园吗？还有照大头贴~还可以……”
寒冷渐渐消散
“不用，妈妈好温暖，只要妈妈抱抱淑灵，淑灵就很高兴了……”
淑灵
渐渐消散
等待了50年的话语，即使是谎言的话语——
仿佛萤火虫的光芒渐渐带走了淑灵的影子
黑色的木牌不在发光，掉在地上
而我，则感觉很沉重的疲惫袭来，倒在了地上——
——
—
——
————
（（（（（（（咚））））））））
水纹散开
空旷
穿着黑色的华服，微微睁开眼睛，嗅着不足以吹起头发的风……仿佛融入在这如宇宙般的黑夜里。
水面那边
亮起了点点灯火，照亮了船上精心雕琢的装饰，他们驾着用红白绳子连接船儿从各方靠近，他们戴着千变万化的面具，击鼓奏乐，跳着祭祀的舞蹈，咏唱着听不懂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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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
奇怪的梦
——
————
 
醒来的我居然在一个陌生的大屋子里——虽然已经比我的出租屋大，但看摆设，应该是个卧室，床边横七竖八的睡着常印如，太子爷高成，以及那个上次来我出租屋，有点吵闹，又带头离开的女生。
 
搞什么呢这是……
 
总之，算是告一段落，恢复了往日的日常？
虽然有很多事想问，但似乎也没什么问的必要了，没必要所有事情都那么清楚嘛，我可是很怕麻烦的，能让我宅回家打一会儿游戏就好啦~——
而且，让他们休息下好了——
我蹑手蹑脚的从床上下来，总觉得自己意外的轻盈，出了房间，又是令人惊讶的大客厅
“哼……臭土豪！”
但稍微有点尿急的我也没懒得继续欣赏，赶紧找到了卫生间——
诶？
是不是醒来的方式不对？
总之
我对着镜子里的影子做了几个动作，又仔细看看镜子，确定不是什么电视机之类……
 
“这，这啥米……”
我已经惊慌的说啥米（什么）了好么，镜子里的我明显是之前我看到的错觉啊！
 
除了头发还是我宅男时的样子，也没那个略略凸出的龙角，看起来和人类一样，但毋庸置疑，这就是我在错觉里，看到，也能理解为龙女的那个外貌……
怎么这会儿，不用捂着脸，也不用画什么符印，就这么清晰可见了？
 
“说好的接下来日常向呢？还是说，是这种打开方式有变的日常？”
 
恩……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在吐槽个什么，总之，结合我LV50以上的动漫小说经验来想一想……先捂着胸口平复心跳——啊——果然是柔软的触感
我又捏捏肩膀和手臂，也是软软的感觉……
 
“这样玩，中篇怎么可能写的完啊！这不是开启了新篇章的节奏了嘛？我还要完成我的漫画投稿呢！还要做绘本呢！……”我嘀嘀咕咕的胡乱吐槽！消除自己的不安，总之，触感不是假的，而且从刚才开始，声音也如晚上一样，不是我的宅男音，而是显得有点邪魅又温和的女声
 
难道是做梦？
 
国产恐怖片的结束方式，一切解释不清的都是梦？
 
对了
我用力扯扯脸
“嘶，一嘚嘚=、=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