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斑】落花（一）

宇智波泉奈死了，所以，若大的宇智波族长家显得特别空旷。
天微亮，宇智波斑就跟着雀鸟一起睁开了眼。屋子里有些黑，宇智波斑坐起身来，揉了揉干涩的眼睛。
“泉奈，家里没有番茄了，要一起去买吗？还有，把窗户打开，屋子里好黑啊。泉……奈……”宇智波斑的声音渐落在冷冷的空气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每一次都让宇智波斑的心没着没落。
咯吱，咯吱，地板的呻吟回响在空无一人的屋子里特别刺耳。“空无一人？我不是人吗？”宇智波斑嘲笑自己。
洗漱完毕，宇智波斑站在衣柜前有些反应不过来，手拉着红色的盔甲，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伸手扯下旁边的宇智波族服。
昨夜睡得很迟，今早起得很早，宇智波斑的脸上没有一丝倦意，又或者他一直都是一脸倦意。新的住宅离村子中心很远，周围除了树就是花，很安静。
野草奚落的庭院堆着很新的木料，宇智波斑拿着几根木料就去修建还没完工的道场。
“泉奈，把木栓给我。”宇智波斑头也没抬就自顾自的伸手去等物品到手里。一秒，两秒，……“不长记性……”宇智波斑扔下锤子，坐到一边削着木栓。
这种精细活的确不适合宇智波斑，虽然也是做出来了，但怎么看都觉得丑。
“能用就行了。”宇智波斑刚这么想就有人说了出来。“豆皮寿司，还有味增汤。”千手柱间笑容满面的坐到宇智波斑对面。
啊，好耀眼，这太阳。
千手柱间是宇智波斑的太阳。“早上好，柱间。”所以从黑夜转换到白天的宇智波斑微微扬起了嘴角。
“你不是还有工作吗？怎么跑这里来。”村子兴建，一堆琐事不说，光是房屋修建就够柱间这个，唯一一个会木盾的人忙的。“你又把工作全推给扉间了？真是不懂得疼爱弟弟。”斑鄙视柱间。
“哈哈，被发现了。”柱间挠头傻笑。“我一个月都没见到你了。”柱间的傻笑很快就没了，极其认真的看着满腮鼓鼓，一动一动的仓鼠斑。
“……你傻不傻。”斑躲开灼人的视线，拿起热汤喝了一口。
扬头，脖子从黑色高领里露出来，原本的白皙多了一丝红潮，圆润的喉结上下蠕动，然后微露的蝴蝶锁骨便深凹了几下艳丽。
“你在看什么。”斑找着柱间的目光。
“原来你是这样害羞的。”
“……”
咚！
柱间躺在地板破洞里一动不动。“你又得重修了。”
“你砸烂的，你修。”斑收好餐具，把锤子扔给柱间。
“一个人用的着道场吗？”
“……正因为是一个人。”斑的眼神有些暗淡。在所有人都为村子建设而忙碌不堪的时候，他宇智波斑身为宇智波一族之长，居然什么事都没有。
没有人需要他指挥，没有文件需要他处理，没有事情需要他做。于是长期失眠的斑，更加失眠了。
白天无事，他伐木为材，晚上无事，他削木为料。深夜无眠，他耗费查克拉张开结界，一个人拿着锤子跟木料图纸对话。
但这些他都不会跟别人说起，哪怕是柱间。
“话说回来，你不突然打我的话，我能砸个洞吗？”柱间没有在意斑一直挂在脸上的暗淡，接过锤子瘪着嘴，本来就是来帮忙的，嘴上还得讨些便宜。
“那给我回去。”想占宇智波斑的便宜？你是在开玩笑吧。
“我错了斑斑。”柱间立即爬起来乖巧正坐。
虽然才两人干活，但宇智波斑加千手柱间那可是十人，百人的速度。不然若大的宅邸怎么被斑一个人修建起来的？
“我去做饭。”看着宽敞的屋子，斑很是满意，然后想想还是吃饭的时候了。
“哎！斑斑你亲手做的！围裙！”大字躺的柱间突然复活起来，一脸兴奋的看着斑。
“……我后悔了，我出去买去。”没等柱间反对，斑就出门了。
柱间愣了好一会儿才认命的爬起来。各处检查着屋子的安全性能，能加固的加固，能装饰的装饰。
斑很快就回来了。一进屋，柱间没躺在道场，而是跑自己房间躺地板去了。
“斑斑救命啊！”柱间大字躺在斑几乎没有东西的卧室里。
“我不叫斑斑。”斑叹息着进屋，来到柱间身边坐下。
“斑酱？”斑刚席地而坐，柱间一把就抱住斑的瘦腰。
“滚开！谁他妈是斑酱！”斑很显然不喜欢这个略带女性化的名字。但比起名字，斑现在显然他更不喜欢这个试图爬到自己身上的人。
“斑，你就这么不想和我亲近吗？”柱间的阴沉毛病又犯了。“其实你是怕我吃了你吧，呵呵呵……”柱间这个天然呆切开来绝对是黑的！
虽然斑的确想把柱间切开来看看，但举起手来却始终没有拿出苦无。“你这家伙真的很欠揍啊！”斑拿起饭团狠狠塞进柱间嘴里。
“斑……你果然很温柔啊。”
“温柔？这可不是形容战场修罗的词汇。”斑推搡着柱间越凑越近的脸。
“我温柔的斑……给我一点奖赏怎么样？”
“什，什么奖赏。”斑从来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主动要奖励的。
“嗯……”柱间想着。斑以为这家伙要想很久，心里一松懈，柱间趁机一把推倒了，天地间唯独可能被他推到的人――宇智波斑。
后背着地，斑瞬间炸起来的头发就像突遭袭击的刺猬一样。
“斑……”柱间知道怎么抚慰这只惊慌的刺猬，他呼唤着这代表力量与恐怖的名字。然后，用炙热的掌心去表明自己的诚意和心情。
“我喜欢你，斑。”
那漆黑的眸子在闪过惊讶之后，便扬起了一汪春水。柱间如春天一般携着春水荡起了鱼水之欢。
“阿尼酱！”扉间人未到，声已至。
斑猛然推开柱间，拉扯好散乱不堪的衣物。
“我这个怎么办？”柱间第一次为自己，那巨大无法遮掩的小柱间而感到烦恼。
“……”好吧，超一流的忍者宇智波斑也没有办法。因为忍界第一神速的扉间，已经出现在了门口。
“阿尼酱，长老们说有事找你商议。”扉间看了看奇怪的气氛，也不在意为什么大哥背对着自己，说了正事也就算完了。
“哦。知道了。”柱间无法直面自己这倒霉弟弟，但为了不让扉间生疑，柱间还是得假模假样的回头看扉间一眼。
扉间依旧是那么冷漠，就像不会波动的死水一样。他不会为泉奈的死而哭泣，也不会为泉奈的死而自责。所以，斑才会那么厌恶这个人。
“扉间哟。”这是泉奈叫扉间的语气。斑知道，扉间也知道。所以扉间才会一瞬间愤怒值飙升。
“有事？”扉间没有好气的问。
“影分身什么的，只是为了让自己辨别不清孤独而已。真是弱小呢，扉间。”
“哼。”扉间闷哼一声关门消失。
其实他们都是害怕孤独的人，扉间害怕想起泉奈，所以拼命的工作，不让自己去思考痛苦，不让自己去反复感受那穿过肉体的触感。
宇智波斑比扉间不幸得太多，他连让自己忘却痛苦的工作都没有。他比任何人都害怕孤独，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更害怕一个人的一分一秒。
所以，此刻能抱着柱间，他就能暂时忘记害怕，忘记时间，忘记自己已经是孑然一身。他还有属于自己的东西，他还有需要自己保护的东西。
“斑，你怎么了？”柱间轻抚斑清瘦的脸。
“柱间……有点冷，温暖我。”刺猬抛弃利针后，赤裸裸的索求。
“……嗯。”斑很少说自己想要什么，所以第一次被索取的柱间很兴奋也很开心。迫不及待，柱间抱着斑紧致肉体，急切的温暖着仿佛要被冻死的斑。听着斑隐忍的呻吟，看着斑由白变红的肤色，柱间以为他们又更近了一步。
斑的体温比正常人要低，所以斑迷恋热血沸腾的感觉。那种感觉，夹杂着痛，所以，他还活着。活在有春天的世界。
夜至，补充完能量的柱间回到办公室，扉间依旧趴在文件堆里勤勤恳恳。“你可以回本体去了。”
“如果阿尼酱你认真工作的话，我也不会这么累自己。”扉间无奈的看着柱间。
“哈哈哈，扉间，你真是我亲弟弟。”
“我倒希望自己不是你亲弟弟。”扉间批阅完手里的文件，起身把位置让给柱间。“我走了。”
“你还在研究复活术？”柱间很久没见到扉间的本体了。“板间和瓦间已经死了很久了。能复活回来又怎样，那还是真正的他们吗？”
“阿尼酱……”扉间觉得他大哥傻，但其实那只是表面装傻而已。
柱间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却还是装疯卖傻当不知道，不明白，不知道怎么做。用宇智波斑的话来说，就是很天真。
但就是因为柱间的天真，各族才会一致推荐柱间做村长。宇智波斑的凶悍他们无法驾驭，所以他们毅然决然抛弃。扉间很严苛但年纪轻，所以他们观望。
扉间很有才，也很有头脑，他明白自己该做什么，想做什么，所以该做的做，想做的也做。“想复活他们的确是原因之一。”扉间也不隐瞒自己做的事，柱间问他就回答，不问他也就不说。
“之一？”柱间抓重点。
“大概……是为了原谅我自己。”从来不说含糊话的扉间用了大概这个词。“自我满足。”
“你也有天真的时候。”除了弟弟们以外，扉间最在乎的人只有一个。扉间不挑明，柱间也不说破。
“天真？那是形容阿尼酱你的专属词汇。”
影分身消失，独留下加班的柱间，还有门外提着宵夜的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