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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苏鲁同人小说《报丧女妖》(二)(改版)

2023-03-05克苏鲁 来源:百合文库
3.
“在那流淌着乳汁的河所经过的平原上,我唱着哀歌。
拉格什的王手中的长鞭无法克制他的臣民,从异国而来的战车将活人碾碎。
在克里特岛上的城边,我独自哀伤。
无人来听我的歌唱,尽管我告诉了他们所谓的命运。
普里阿摩斯听不到我伤心的歌唱,
当城门敞开,那木头的巨兽进入,
儿孙都被那海上而来的勇士们屠戮。
……
赛勒菲斯顶端的阳光落下,
云中隐藏着无数的城。
冰冻的土地上,高耸着万古不毁的缟玛瑙石碑,
古老的双狮忠诚地蹲守在约定之地,
在大洋的中央的岛屿上,众神与山巅雕刻下了自己的样貌,
无数的洞穴通往的地下深处,食尸鬼们正在从现界盗取亡者无用的遗骸;
歌声直入云端,卡达斯上的众神在庇护者的羽翼下起舞,
大深渊的末端是永远膨胀着的恶魔之主;
手持矛与盾,女神的威光为外来者们所忌惮;
用面纱罩住了自己的面孔,夜的神灵召唤一切生物入梦;
在虚无中膨胀的亵渎的形象与他的兄弟一起在以太的海洋中翻腾;
深渊,在世界最为深邃的地方!
大帝坐在他的宝座之上,从汝等的梦中窥视现界……”
那个歌声再次响起,伯顿先生的脑海里像是有一个上好了的发条钟一样,“咚”的一声,他突然醒了过来。
从睡梦中突然被惊醒对于老人来说有些过分了,因为起来的瞬间那心跳加速的感觉着实令他受不了,如果这样的过程再持续几次,恐怕他也要随着艾丽莎而去。起身用手摸到了自己放在床边的老油灯,点亮它。伯顿先生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说来,伯顿先生自己也觉得奇怪,每次听到这个声音,即使是深陷睡梦之中他也会立即苏醒。
不过今天听到的声音与前两次听到的不同,之前的听起来是一个老妪用尽全力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唱着模糊不清的词句,可今天的歌曲听起来却完全是另一个人所歌,尽管还是使用相同的词句。
这歌声应当来自于一名中年女性,她一个熟练的歌者,娴熟的歌唱技巧让伯顿先生即使无法听清歌词也能从中体会到莫名的哀伤。只有有天赋的人经过刻苦训练后,才能修得这种技巧,过去常常去剧院听歌剧的伯顿先生十分确定这一点。
不知为何,这个声音听起来居然有些熟悉。
拖着沉重的双腿,举着灯,身着睡衣的老人踩得木质的地板吱呀作响,厚厚的灰尘被这震颤惊扰飞到了空中。
伯顿家的大宅一共三层,在最上面的阁楼那里,有一个比烟道大不了多少通道,它能够通到屋顶上,通往发出歌声的地方。
算上这次已经是第三次了,又因为对大宅的熟悉程度已经达到了常人所无法想象的地步,所以,伯顿先生已经能十分准确地确认歌声传来的位置。也许之前是他有着别的什么顾虑,不敢过去确认在那里唱歌的究竟是什么人,但是今天不知为何,他竟然有着如此大的欲望要去看看,强烈的欲望压过了恐惧,驱使着老人的身体一步步向着那里走去。
伯顿家位于曼彻斯特远离市区的郊外,而这个宅邸刚好位于一个小山丘的顶端,从这里能够俯视周围村庄所在的低洼地带,再加上在篱笆与屋子之间的另一道屏障——花园,这里简直就是与村庄相分离的另一个世界。
帕顿确信,这里对于那些追求不法财富的人来说没有吸引力,所以不会有人煞有介事地从外面跑到这里,还要费尽力气爬上屋顶,为只有一个半截子已经入土的老头唱歌……伯顿先生非常清楚,做出这种事的要么是个疯子,要么就根本不是所谓的“人”。
想到这里,他有些担心,如果在那里等待的的确不是人的话,那么他应该怎么做?
书房柜子里的几把霰弹枪还能用,还有放在楼下壁橱里的左轮手枪……那几个老旧的武器应该还能派上用处。
为了尽量快一些,他决定去最近的书房取来霰弹枪,可是当他已经摸到了书房的门把手的时候,歌声戛然而止了。
这突然间的变化吓到了他。
“难道那东西,已经察觉到了我的意图?”伯顿先生这么想着,还是扭动了把手。
“吱呀——”铜质的轴承发出了略尖锐的摩擦声。
当书房的门被缓缓推开时,异样的光芒从里面射出,伴随而来的还有突然间又开始的非人低吟。看到了眼前的景象,伯顿先生彻底惊呆了。彩虹般的光芒从窗外射入,即使所有的窗户都是紧紧闭着,但是窗帘还是被并不存在的风吹动,像是幽灵一般不自然地飘动着。窗外好像还有别的巨大而令人战栗的东西在飘动着,它们不可名状的怪异身影被彩虹般的光芒印在了飘飞的窗帘上。
伯顿先生一时间不知所措,就在这时,那歌声再次响起。
这次歌声更加接近,很近,很近……毫无疑问,那个歌声就在窗外,这二楼的窗外!
不解、好奇、困惑、恐惧的感情混合在一起,浸染了老人,伯顿先生感觉自己已经能够听到快速的心跳,血液的搏动好似要将血管挣破。他在犹豫,而他那已经开始腐朽的身体却在不知不觉间被注入了莫名的勇气。他用自己能够做到的最快速度走到了窗前,飘动的窗帘像是聪明的侍从一般,自动为他让开了窗户的位置。
伯顿先生能够清楚地看到,在不对劲的绿色的月亮里,还有从地面发出的彩虹般的光所构成的窗外的异界中,艾丽莎如同童话中的仙女一般漂浮在那,还是三十岁时候模样的她脸上带着平静的微笑,透过玻璃看着惊讶地说不出话来的丈夫。伴随着她一起飘飞的还有无数看不清的好像雾一般的灰色物质,它们说不上是任何一种已知的生物,但是它们的身体不断地在分裂重组,扩散收拢,还有触角一般的肢体在进行着互相交流!看到它们,伯顿先生顿时被一种说不清的恐怖所包围,那亵渎的身影渐渐聚在一起,在艾丽莎的身后聚成了一个巨大的集合体,诡异的月光透过了它们的形体,半透明的身体里似乎有气泡在生成并浮动着。
伯顿先生彻底地不知所措了。
“失落的人儿,你不应忘记……”毫无预兆地,那个声音自背后传来,就好像有人趴在帕顿先生的肩上对他说的一样。他可以确定,那个声音属于艾丽莎。
“艾丽莎……”
他有些亟不可待地转过身去,而一只成年的孟加拉虎已经跳起,它在空中“飞翔”,喷着腥臭热气的血盆大口,正对着伯顿先生的脖颈而来……
4.(上)
从突如其来的噩梦中惊醒,心跳的速度已经超过了老人所能承受的极限,帕顿先生喘着粗气,用手拂去手感如同粗糙橡胶的皮肤上的冷汗。
点上灯,看了看表,现在是三点一刻。梦并没有延续多久。
荒诞的梦太过于真实,反倒更加可怕,以至于让帕顿先生忘记了梦境与现实之间的区别。梦境如薄雾般模糊,但是给观看者留下了清晰的剪影,吸引着他去探求真相,即使知道在那模糊不清的虚幻背后,所能探寻到的东西并不一定都是善意的。
伯顿先生的身体依然在战栗,梦境中的恐怖与不知所措从那里完好无损地被延伸下来,将所有它能触及的地方都染上自己的色彩。他着急地将胸前的扣子解开,对着灯光看自己那带着不少老人斑如同死尸一样泛白的皮肤上那骇人的伤疤。
那的确是由一只孟加拉虎造成的。也许,就是那只。
伯顿先生在印度半岛悠闲的时光就是因为那只老虎而被终结的。
被人认为莽撞的帕顿先生从来不害怕野生动物,他好像是过去的猎手,所有那些野生的动物在他的眼里都毫无差别。无论是温顺的、凶猛的、会飞的、会游的……对于这个青年来说都只有一个名字——猎物。
不过伯顿先生的印度仆人们却不这么想,他们害怕牧人的神灵会发怒,来惩戒这个不尊重森林领域的人,或者是山神之类的存在用自己的法术让他遇险……总之,印度的那些不友好的神明似乎热衷于对外来人施以惩罚……伯顿先生对这些毫不在意,在他心中,上帝占据了一切属于神灵的部分,除此以外“神”都像是弥尔顿诗中所描写的那样,全是撒旦及其仆从的化身。
某次,在集市上,闲逛的伯顿先生看见了一个在半截土墙的墙根上靠着的老头,他的长相并不像是当地人,也许更像是美洲的红皮肤的人。他穿着不属于任何教派风格的又脏又破的长袍(那上面用黑色画着类似于闪米特语言的符号,伯顿先生对这种符号会出现在印度感到诧异),一直在用别人没法模仿的,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咕噜咕噜声,或是某种野兽呼号的声响,在对他那看不见却又好像充斥着整个空间的神灵交谈。
充满好奇的伯顿先生用自己崴脚的方言尝试去与他交流。而那个奇怪的老人尽管没听懂,却自顾自地为帕顿进行了一番占卜(至少在伯顿先生看来如此)。
在与老头那个似乎自亘古以来就存在的神灵进行了交谈以后,他对伯顿先生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在深渊之中,王坐在由方尖碑围成的祭坛的中央,在他的宝座上,对你发出了邀请。”
当时令伯顿先生惊讶的是,这个人居然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但其言语中掺杂着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地方的口音。
如此荒诞不经甚至有些可笑的话语,自然没有被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青年当成一回事。尽管如此,帕顿先生还是好奇那所谓的“王”是什么?所以他在离开的第二天又让仆人去找那个老头,可仆人无果而归,那天在集市的人说根本没见过那个老人,更不用说他还在那里对一个异乡客进行了占卜,一切好像只有伯顿先生自己记得,如同是发生在帕顿先生的梦境中。
在那之后,意外发生了。
像是之前很多次一样,伯顿先生提着猎枪与仆人一齐深入森林,寻找猎物。
他凭着自己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冒险家的热情大步流星,走在了所有人的前面。很快就将所有人远远地甩在了身后。穿行在由几十英尺高的巨树所构成的森林之中,耳边是自己的脚步踏在树枝与叶片上发出的碎裂声,以及似乎无比遥远却又近在咫尺的鸟兽鸣叫。
高耸的树木挡住了阳光,只让叶片的间隙放过丝丝光线,在地面上形成点点光斑。
在阴暗而静谧的树冠下的世界里,伯顿先生如同一只掠食者,弓着身子缓步行进,如鹰般锐利的目光从帽檐下射出,每一根神经每一块肌肉都完全进入了狩猎状态。
他的耳朵在听,皮肤在感受……一切都是为了让他搜索属于自己的猎物。
伯顿先生对于自己的“尖牙利爪”很有信心——他的枪法的确不错。
就在帕顿行进到一个小河边的时候,一只落在了河对岸的有着绚丽的羽毛的鸟儿吸引了伯顿先生的注意。他从来没见过如此美丽的鸟类,自从来了印度他就一直梦想着能够打到这样一只猎物。
猫着步子,尽管踩在林中的枯枝落叶上,他还是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缓缓地接近河岸。
这样的狩猎方式人类与其他掠食者们都懂得,大自然也赋予了被掠食者以敏感与逃跑的天赋。如若在靠近的过程中发出些许过大的声响,美丽的小生物毫无疑问就会振翮而飞。
枪口从一个灌木的枝叶之间伸出,伯顿先生的鞋子踩在了松软的河岸边的泥土上。
深呼吸,从脚趾一直到头顶全身的肌肉都为扣下扳机做好了准备。
举枪,瞄准……食指感受着扳机弹簧所带来的反抗的力量。屏气凝神,伯顿先生的脸上浮现出了即将迎接胜利的微笑。
一个庞大的东西,缓慢的接近了他的背后。
鸟儿明显受到了危险,惊吓地快速飞走了。
人类作为动物的潜意识告诉了伯顿先生,在他身后的无疑是一个——真正的掠食者。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全神贯注于捕猎的伯顿先生,成了那个自大的螳螂。
他猛然转身,意图用手中的枪来给那个动物以致命一击。
可惜,已经迟了。
一只成年孟加拉虎凶猛而灵巧地跃起,刚好将伯顿先生手中的猎枪撞到了地上。失去武器的伯顿先生被这只四百八十多磅的猫科动物按在地上,任凭其将尖利的爪子刺入自己的皮肉。
伯顿先生最后还记得的。只剩那排列着黄色的利齿并喷着热气的血盆大口。
当他醒来,已经是一星期以后了,在德里的一家医院里面。老伯顿差点急的从英国赶过来,而公司已经为帕顿准备好了回去的船票。回国养伤,对于他而言是个正确的选择。
伯顿先生的印度生活就这么结束了,火车、艾丽莎、猎枪、鸟儿、老虎……这些东西全部被放在了在意识的图书馆里标注着“印度”这一栏的书架上。胸口的伤没有要了他的命,只是因为老虎的爪子刺得过深以及感染之类的问题,留下了即使愈合也是可怕无比的伤疤。
那伤疤看起来就像是将纸残暴地撕碎一般。
不过唯一值得他高兴的是,回国后不久他就又见到了艾丽莎,最终让她成为了伯顿家的女主人。对于伯顿先生而言这就是印度之行的最大收获。
至于老虎为什么最终没有撕开他的喉咙,或者老练地将他开膛破肚,伯顿先生最后都没有得到一个合理的答案,那些后来赶到的人都说当他们到的时候老虎已经走了,在此之前他们完全不知道伯顿先生遭到了老虎的袭击。
也就是说,是老虎自己放弃了伯顿先生。这种好运连帕顿先生自己都不敢相信。
可是从当前几天那个歌声响起开始,伯顿先生渐渐回忆起了这几十年间从未想起的事情。这一切让他觉得老虎之所以没有杀死他是有着更加深刻的原因。
因为那时他命不该绝。
在昏迷期间,伯顿先生已经听过了同现在一样的歌声,不但如此,他还去往了一个梦幻的世界。
在那个由数个发着绿色光芒月亮所照耀的白色沙漠中,伯顿先生跟随一支商队朝着一个被隐藏在云中的城市行进。
商队里穿着风格奇异的商人们总向他这个外来者讲述着,在那个城市里高耸入云的尖塔上,那由纯金打造的顶端在星体照耀下反射着炫目的光芒。还有永远没有白天的瑰丽的缟玛瑙城市,那里的人们大多都是开采矿石的工人。还有崇拜猫的女神的城市,还有拥有着魔法的森林……
这些在现代的文明人听起来荒诞不经的东西在那个世界里却毋庸置疑地存在着。
在商队走到了一条贯穿沙漠的乳白色的大河的旁边时,在月光下,伯顿先生看到了一个身着素白衣裳的妇人,不,也许是老妪,也许是少女。
那人将双足浸在靠近河岸的浅浅的水中,一边跳着轻盈舞蹈,一边歌唱着那令伯顿先生感到困惑的歌谣。
那首歌,便是如今他在梦中听到的。
关于歌词,伯顿先生几乎完全忘记了,他唯一能回忆起的只有那一句:
“古老的自寰宇的远方而来,沉睡在黑暗与混沌之中等待复苏。面纱后的使者从入梦的旅人的眼中,看到了那边世界的日落月升。”
商队的人们敬畏着这名女性,他们不敢去接近她,他们说她是诸神的使者或者她干脆就是诸神的化身,她所歌唱的不是什么优美的摇篮曲,而是为将死者而吟唱的丧歌。“报丧女妖(banshee)”,这便是那些人称呼她的名号。
伯顿先生到梦境结束都没有见到那个翩翩起舞的身影的真面目。
稍稍理清了一下思绪,伯顿先生将自己过去的记忆同现在发生的事情联系在了一起。
“难道说我的死期已经到了……”
那一夜伯顿先生再没有能睡下,在他醒来没过多久,曼彻斯特的防空警报就被拉响,
纳粹“燃烧的棺材”所发出的引擎声响彻天际,然后在远处,熟悉的炸弹声如约而至。伯顿先生躲在了自家那个用地窖改成的防空洞里。
高射炮的声音、飞机引擎的声音、人们模糊的呼号、房屋因为冲击波而不住颤动的声响……混乱的声音组成了从未有过的交响曲。回响在伯顿先生的耳边,这样的夜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度过了,但是他却从来没有像今天一般冷静,所有的恐惧都被更加强烈的迷惘所覆盖。
刚才结束的梦中所出现的景色,细细回想,在当年昏迷时的梦中也许已经出现过出现过。
只有在那样混乱中掺杂着异常的、有序的、梦中的世界里,亲眼所见的现实才能被模糊不清地播放出来,同梦混在一起,或者说是梦与现实的景象相混杂。那闪耀着淡淡的彩色光芒的地面,一定是由不存在于地球的矿物所切割而成的砖块铺就的,那上面一定还种植着能够在有月光的夜里,把树枝像腕足类动物的触手一样摆动的树。
被五匹高头的枣红色白蹄马所拉的镶银的大车上,来自那猫的神灵所保护的城市的黑猫卧在商队头领的腿上打盹。商队穿越了银白色的沙漠,他们从泛着绿色浪花的海的边际而来,携带着奇异的货物,要前往那个梦幻一般的城市。
那里被只存在于梦境的神灵所保佑,伟大祭司的遗产被高高悬挂在城市里最高的塔尖顶上熠熠生辉……
如此的场景一旦开始想象,就不可思议地停不下来,伯顿先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里就好像是他的故乡一般,他如此熟悉那里的每个场景,似乎他是曼彻斯特的异乡客,只有那个怪异但是却充满着梦幻的境界,才是他真正的故里。甚至,他知道那里每一个城市的名字,还记得守护着城市的诸多长相怪异的神祗以及他们的仆从的名号。
帕顿先生觉得自己可能知道那个世界的名字,那是……
思维戛然而止,停在了那里。记忆是一个由诸多齿轮与机械所组成的整体,每当你想牵动其中的一小部分,便必然会同时带动旁边的或者是你所看不到的部分。反之,如果旁边的部分执拗地不去转动,任凭你怎么拨动,这块记忆也不会运作起来。
记忆更多的时候是沉睡在迷惘之海的深处,直到被厚厚的锈蚀所吞没,彻底失去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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