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太平盛世的奇妙日常第九话：穿越时空的少女

怎么回事——
喜愣愣地看着少女的模样。白发如雪，肌肤如同瓷娃娃一般光滑粉嫩，简直是虚构的故事中才有的美少女。
但是……她的样子，怎么和景宗圣德皇帝一模一样！
当年的景宗圣德皇帝是当今天治陛下的奶奶，曾经在大战中，折断在西方世界肆虐的上帝之鞭的女人。
她的画像虽然藏在宗庙，但景宗皇帝身前造过无数庙宇，有“今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的说法，自然在寺庙之中也留下了她的供养人像。
每次大战之前师兄都要在庙里祈求胜利，作为主事的喜对于那张脸真是再熟悉不过。
喜心中一紧。自从在马上做了那个梦以来，一股莫名的情绪就在脑海挥之不去。如今少女走到他的面前，他甚至隐隐觉得，这个少女就是圣德皇帝的转世。
历经岁月流转，多少往事已为陈迹，那个伟大的女人却要回来了。
“您就是慕容真人喜吗？”
少女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看着她向自己下拜行礼，喜这才回过神来，慌忙下拜回礼：
“见过殿下。”
反正早晚是师兄的儿媳妇，叫声殿下也不违礼制。
少女抬起头来，款款起身，大方地点头微笑：“久闻文喜大人英勇盖世，神通超伦，更是当今陛下师弟，今日一见果然相貌堂堂如云中君，神采非凡。民女菲儿见过大人。”
看着笑如春风拂面，温润如玉，谦恭有礼的少女，喜更觉她的不凡。
喜起身合手行礼，回答道：“不敢。”
话语甫落，菲儿在室中扫视一周，伸手在半空虚抬，微微颔首，温声笑道：“诸位大人亦请起。”
满室公卿在温和的问候中微笑回礼之后，纷纷起身坐好。
少女施施然上前三步，停在依旧跪坐在首座之下的侍公身前，翻身下拜，再起身，看着额头触地的老人笑问。
“侍公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侍公起身再拜，朗声道：
“屋不足广，足以居；食不足丰，足矣饱；只盼良人，以佐家务。”
不知从何时开始，天家娶亲之时都要派人说这话。其意为就算天子的房屋比起天地宇宙，虽然不算广大，但希望您愿意一同居住；天子的食物虽然不能包罗万物，但希望与您一同享用。
“我明白了。”
菲儿点了点头，转又一笑，伸手搀扶侍公的臂膀。少女纤细的手臂与老人相比，就像细小的玉石发簪与宫殿梁柱。
“侍公也请起身吧。”菲尔说。
侍公虚扶少女的手臂，站起身来，后退一步合手躬身，再道：“‘你说过看到画像上一样的女孩子，就是你回来了’，陛下是这么说的。”
“这……”
菲儿先是一愣，眉头微蹙，旋即舒展开来，笑靥如旧，“我明白陛下的意思，请侍公继续将聘礼完毕。”
侍公从怀里翻出玉石雕刻的石板，上面篆刻天子府邸的地契铭文，高举过头顶，呈在少女面前。
少女玉手轻轻接过，纤指在文字上抚过。
“‘若我为女皇，那么整个皇宫所纳之地都归于我名下’。景宗圣德皇帝的遗物，我实在受之有愧。”
菲儿把玉石板翻了一面，手捧玉璧，向着侍公轻声说：“这份皇宫地契我就收下了，自当勉力而行。接下来就请侍公与我的家人相谈吧。诸位大人，小女在庭园已经备下明前龙井，还有南方来的咖啡，请移步一品。”
众卿再次下拜，之后便随着前来引路的小厮纷纷走出厅堂。侍公等着菲儿与喜再次见礼之后，才缓缓起身，跟着两人之后走出。
喜一边走，一边在脑海中回忆那些繁琐的宫廷礼节。记得这之后就应该去见女方的家主了。
他偷偷打量着身边美丽活泼的少女，实在是年岁尚小，应该不过十二三岁，走路虽然压抑着自己的心情，但还是有蹦跳的痕迹。
师兄的儿子……是叫玄亚，好像也才十四岁。这么小就定亲？两边都没见过不知道能不能相处好……我这样的也不是随处可见。家族联姻这种事，不是两个小孩能够左右，看这个叫菲儿的小孩前面的表现，心里也是有觉悟了吧。
喜随众人走到了庭院之中，众卿已在各自的座位上站好，坐席上也备满热气腾腾的茶与咖啡，还有各式糕点。只见尽头的主位，站着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虽然满腹肥肉，但脸上尽是和蔼的笑容，两眼挤成了一条缝。
温柔，谦和，赞赏，还有一丝隐藏极深的敬佩，混合着各种情绪的视线正是从那一丝缝隙之中透出，落在喜的肩上，让他感到如沐春风。
这大概就是菲儿的父亲。
喜在心里赞叹，有其女必有其父，古人诚不欺我。
待喜和侍公上前一步，肥胖的男人笑着走下主位，捧着泛起层层肉浪的肚子，笑着向他们躬身行礼。
“桃州刺史桃中砚，见过侍公，今日礼仪不周，只能准备些酒水为两位接风，还请见谅啊！”
“无妨，”喜两手一摊，笑着虚扶，“无妨。若是按照天家采纳的礼仪来办，按照当今天子一切从简的性子，恐怕礼不周备的就该是我们才对。刺史大人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侍公随之一笑，“刺史大人请起吧。”
桃中砚直起腰来，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向两人笑道：“久闻慕容真人是得道仙人，今日意见果然少年英雄，神采非凡！侍公大人亦是久违了。四十年前我在京城当宿卫的时候，您就在天子身边侍奉。后来下官求不到职位，只能回家，如今还能一睹侍公风采，真是天不薄我！”
“是啊，当年你若是求到官，今天这一切说不准就是在京城发生了。”
侍公随口开了个玩笑，喜也随口一笑之后，就跟着笑得直不起腰来的桃州郡守到了主位，菲儿则跟着侍女去了里间。
待众卿坐定之后，喜与侍公郡守随意聊了几句，便话锋一转，问桃中砚。
“对了，刺史大人，有件事想向您请教。”
桃中砚目光一凝，听出了喜的话语中那一丝郑重，合手道：“不敢。请真人示下。”
喜便将路上遇到女鬼的事和他说了，然后问：“不知刺史可曾听说过这么一个女鬼？她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