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同人]时之花
2023-03-05东方 来源:百合文库
本文为2016年2月参加ZWL时的参赛文。当时第一次写东方同人。归档做个记录。
因为是HZC入坑的所以写了HZC的角色？...
总之作为初次尝试，还挺有纪念意义。
之后陆陆续续写了大概五六篇一两万字的短篇，陆续发上来吧。
引子
雾雨魔理沙
天空中出现倒立的城。不仅如此，道具们也不知为何地擅自行动起来。惊讶于这一切的魔法使雾雨魔理沙，教训了几只不知天高地厚的草根妖怪之后，正飞行于魔力的雷云之中。
“站住，不来做我的对手吗？”
说话的是一位褐色短发的少女，她手边有七根若有若无的红色琴弦。
“等一下，她是我的猎物。”
另一边的云层中又出现手抚琵琶的少女，她一身和风的连衣裙，留着淡紫色的长辫。
“付丧神……九十九弁弁和九十九八桥。”雾雨魔理沙喃喃道。
“什么嘛，已经听过我们的大名了？”八桥带着不可一世的神气。
魔理沙没有回答。她握紧了手中的扫帚柄，用一贯的男孩子口气说道：“来的正好。两个人一起上吧！”
“是吗？你可要小心哦。”八桥毫不示弱。“你的同伙都已经被我们这些曾经的弱者打败了！”
“这不可能！”
“红白的巫女没有携带驱魔棒。她的身体被变大以后行动迟缓，被少名大人的弹幕击中了。”弁弁轻声说。
“银发的女仆迷恋上了鲜血。她已经被妖刀控制住心神，想必过不多久就会投奔到我们道具旗下了吧！”八桥快活地说。
“那两个笨蛋，”魔理沙说道。“居然因为对方是道具就掉以轻心。我可是一名普通的魔法使，你们的弹幕在我的火力面前只是小儿科。不过，我更奇怪的是，你们究竟从哪里获取了这些力量？”
“是魔力哦”。
“魔力？”
“想知道更多的话，就先击败我们吧！”
密密麻麻的音符凭空出现在付丧神姐妹的身边。
“没用的，没用没用。”魔理沙矮下身子，准备战斗。
对方的符卡已经完全展开了，空中充斥了横冲直撞的光弹。
“灵梦，这次就交给我吧。”
闪避，闪避。开火。闪避。
“我肯定会赢的。”
手心出汗。但是没关系，身体在好像告诉自己该怎么做。
“附有魔力的道具，这种事，我再清楚不过……”
一
九十九弁弁
我与八桥被击败了。带着黑色魔女帽、不知在哪里见过的魔法使闯入了倒悬的辉针城。我见识到了她的火力，那份火力，或许就连天邪鬼与少名大人也难以招架。或许我们会失败。或许，万宝槌的魔力又会被夺走。
没有万宝槌，我还能维持付丧神的形态吗？不知道。不能维持付丧神的形态，我又会怎么样呢？变回道具？那么我所经历的一切都会消失吗？说过的话语，看过的景色，经历过的战斗，那些回忆又会怎么样？那些与八桥一起度过的时间。
我与八桥降落到雾之湖边的一块空地上暂且休息。八桥还是一副不服气的神情，依然沉浸在刚才的战斗中。我的妹妹不像是那种会思考未来的人。
说是妹妹，其实也只是同时变成付丧神而已。我们都是属于人间之里一家大道具店的道具，但是许多年无人问津了，于是变成了付丧神。当然，真正的幻化，应该要上百年甚至更久的时间。天邪鬼送来的魔力加速了我们成为姐妹的进度。至今，我们已经在这个幻想乡生活了一个月有余，也逐渐弄清：那座逆城的才是我们力量的来源。
“可恶啊！难道只能在这里等待吗！”八桥嚷嚷着。
“被打败的家伙不都是这种狼狈样？或许之后我们还有出场机会，现在就好好养伤吧。”我回答。
雾之湖白天总是弥漫着薄雾，但现在已经接近黄昏，雾慢慢散去，水面波光粼粼。能够看到有溪水从妖怪之山上流下，碎碎地汇入湖中。我还是第一次发现这样的景色，若不是太累，真想弹奏一曲藤原贞敏的《流泉》。
“姐姐，快看！”
辉针城在缓缓地沉没。当然，它是倒着的，从这个意义上讲，它是在升高也说不定。
仔细听的话能够听到城内传出的闷响。不断有木板、石块和其他碎屑从城中散落出来，还冒出一柱柱的浓烟。可以想象那里进行着怎样的战斗。
八桥也在看着辉针城，少见地沉默。我们都知道那座城的战斗结果将会决定我们的命运。
天色渐暗，可以直接看到城里断断续续的闪光和爆炸。沉没的速度更快了，碎块和残骸似乎受到魔力影响而悬浮，形成许多奇异的尾迹。
“好像……烟花。”八桥开口说道。
尽管在变为付丧神后还从没见过烟花，我也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嗯。大型烟花，好像在哪里见过呢。”记忆中确实有这一幕。不过，那是在更黑的夜晚，更多的人群……
头疼起来。刚才战斗的影响吗。
“真是奇怪。我们明明没有见过啊。难道是身为道具时的记忆吗？”
身为道具的……记忆？道具也会有记忆吗？
“姐姐，你还好吗？”
“……靠过来，八桥。”
我太累了，倒在八桥的身体上。对于未来的担忧使我没法好好思考。但是，我似乎想起了什么。在与那个魔法使的战斗中，我的脑中总是出现奇怪的画面。那些不属于我与八桥回忆的画面。难道说，在身为道具时所见到世界，依然存留在脑中？那么为什么我现在想起来了？难道是……魔力在流失？八桥也是这样吗？我的心一紧。
“八桥，给我讲讲你想起来的事情吧。”
八桥迟疑了。“姐姐，可是……我不记得姐姐有在那里出现。明明变为付丧神后一直在一起的。或许只是我的梦境……”
果然是这样吗？“没关系，就当给我讲个故事，让我安心休息吧。”
“好吧。嘿嘿，姐姐像个小孩子呢。”八桥抚摸我的额头。我知道她其实是个喜欢扮演姐姐的人。
“说什么呢……烟花。不对，又想不起来。啊，这个好像最清晰。大家在赏樱。对，樱花开放了。不不，不是这个。再之前。嗯，从哪里说起好呢……”八桥歪着头思考着。
樱花。我一下子想起来了。全部都想起来了。
“对了，最早是在一间屋子里。屋门上挂在一块木牌。”八桥说道。“我记得上面写着‘雾雨’。”
二
九十九八桥
我的名字叫九十九八桥。在成为古琴付丧神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的名字了，作为琵琶付丧神的姐姐弁弁也是如此。我想，这一定与我们作为道具时的经历有关。在成为付丧神之前，我们也绝不单纯是木头与弦的组合物。
我还记得我被摆在仓库里很久。许多记忆产生的交错和混乱。由于摆放位置的关系，我只能看到那扇木门的背面。那是一扇古老而发霉的门，木纹深深的开裂。我的记忆大多是望着那扇门，多到记住了门上的每一处纹理。当我“醒着”，或者说有类似意识的状态时，我就按着那些纹理走迷宫，仿佛一个音符在混乱的谱线中行进。这是我唯一的消遣，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事。但是令我惊讶的是，无论木纹如何开叉，我总是回到同一处地方。
仓库是没有地板的，道具们被草草的打包，摆放在泥土的地面上。我时常担心会有蚂蚁侵蚀，但是道具店的主人似乎还是进行了最低限度的维护。地面是平整过的，地基似乎也在高地，免于积水受潮。还有那些店员，他们偶尔会打开木门进入，巡视下道具的状况，搬入或搬出东西。但是我记不清了任何人的脸。我并不是都“醒着”。
有一次，几个人在屋门上钉了一块木牌，牌子上写的是“雾雨”二字。我是认识这两个字的，因为在许久以前，我还作为琴被弹奏的时候，那位奏者就叫雾雨。我记得他是一个金发的青年，很少见，在这个村庄的人类大多是黑发。
我还记得另外一个青年，他同样有着奇异的银色头发，还带着眼镜。但是他对我兴趣缺缺。某一次，我在被金发的雾雨弹奏时，那个家伙走进来了。
“霖之助，你看这琴！这是我近几年淘到最好的东西。”
抱歉，即使是转述，我自夸起来也会有点脸红。
“确实是一床好琴，音也很准。啊，但您知道，我对这种道具没什么兴趣。我更喜欢谁也不知道如何使用的东西。”
“那样可是开不好道具店的。所谓道具，就是被人使用、掌控的东西。”
“可是，世界上还有许多的‘神秘’存在。就连村子里最智慧的老翁也解答不了的道具，我也捡到过。不说这个，雾雨先生，我上次请求您的事情……”
“霖之助，你在说什么呐。”金发的男子轻飘飘的说。“你不是比我们人里所有的老翁加在一起还要年长吗。”
“……”
演奏随之终止了。我被盖上防尘布。那就是最后一次演奏吗？还是第一次？那是在多少年前的事情？十年？二十年？还是更久？
我对银发的男子还有点印象。他在我被买到这里之前就是店员了。他的身材高大，比我见过任何一个人都高，但是他抚摸道具的手却十分温柔。即使是对没有兴趣的道具，他的维护工作也十分认真和细致。作为一个被人丢弃而化为付丧神的道具，我讨厌大部分人类。但是我不算讨厌他。
记得某一次，这个叫做霖之助的男子正在为我擦除油垢。是在我还没有被收纳进仓库的时候？还是已经被存放许久以后又搬了出来？那段时间，有个金发的小女孩总是跑来弹我，不用说是没有章法的乱弹一气。小孩子的手容易出汗，油性的汗液则会影响音色。而在另一段记忆里，我记得那位叫做雾雨的奏者在弹琴前是会沐浴的。对了，现在那位雾雨在哪里？银发男子的相貌没怎么变化，按理说时间应该很接近。但是我的记忆中那位雾雨却已经许久没有出现。
金发的孩子又来了。“魔理沙，”带着眼镜的店员说道，“不要捣乱。”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
“香~霖，让我弹琴~”名叫魔理沙的孩子奶声奶气地说，以人类的年龄看，她应该还是个没到上学年纪的稚童。霖之助似乎懒得解释，直接把对方抱上肩头，转而继续为我擦拭。
对于道具来说，人类的小孩子是可怕的存在。他们还不懂得珍惜道具。当然，大部分大人也不懂。毕竟大人都是由小孩长大的。
不过，这个小女孩有些特殊。我能感受到。作为一个渐渐拥有意识的道具，我也算特殊的。很久之后，一个叫做堀川雷鼓的付丧神告诉我，这是因为魔力。或许是因为构造，或许是因为材料，或许纯粹是运气，有些道具积累了魔力。我感受到，这个小女孩身上也有魔力。道具有了魔力会变为付丧神，人类有了魔力会变成什么呢？我不知道。
“让我弹琴啦~”魔理沙不依不饶的说，挥舞着小手。
名叫霖之助的男子则不为所动。“魔理沙，你还太小，这琴对于你的手太大了。”
“可是，这样的话，不用手也可以发出声音啊？”小女孩在空中挥动手指。
我的琴弦发出奏响。那是乱来的、孩子气的琴声，但是……那是魔力驱动的。那种感觉就像……就像我自己在弹奏。
男子惊讶的停了下来。“魔理沙……你再做一次。”
金发的孩子一副得意洋洋的申请。不过，她随后脸憋得通红，比比划划的也就又成功了一次。
“怎么样，香霖，我厉害吧！”
“很厉害，魔理沙，我一直没发现你这方面的天赋。”那男子说道，语调又平缓下来。“天赋，但或许会很沉重，魔理沙。雾雨先生那里……”
“什么，香霖？”
“没什么，魔理沙。对了，我记得仓库里还有把古琵琶，要不要试试弹一下？啊，你累了吧？先休息一下。“
“我不累！”金发的小姑娘欢快的喊道。
我记起来，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弁弁姐，当时她还是道具。但是我能感觉到，我们有着相同的魔力，尽管只是没有生命的道具。我被盖上了防尘布，挪到角落里边。我听见了魔理沙弹出的琵琶音，“铮~”，“铮~”。混乱的音符。我似乎察觉到某种感情，某种只有音乐才能传递的感情，也只有乐器能理解的感情。感情，不，语言！我们好像说了什么，但是，那真的可能吗？道具对话？
在我怀中的姐姐——九十九弁弁仰起头。她似乎已经好了很多，我很高兴我的故事让她放松下来，不过现在我的脑袋开始疼了。
“道具说话什么的，是我的错觉吧。”我摸摸头，停下了故事的讲述。
“不，八桥。再想想。我想听完这个故事。”
回忆，回忆。道具的记忆。被使用，被抛弃。但是，感情，语言。约定。时间。错失。但是，那是不能忘记的东西。
第一次地，我回忆起了那段对话。
你在对我说话吗？
没错，你就是那床古琴吧。
我怎么会听到你的声音？
我们都是被搁置许久的道具。这时间已经太久，所以我们才能对话。
是吗？我不太记得。孤独让我无法辨别时间的流逝。
别放弃。你知道付丧神吗？当我们的力量积攒到一定程度，就可以摆脱束缚，获得自由。真正美好的时光在不远的将来等着我们。
可是，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怎么会没有意义？
我对这个世界一点兴趣也没有。自由什么，还不如死亡来的痛快。道具最幸福的时光是被使用的时光。被人类放弃的道具，本来就没有存在的意义。抱歉，我根本不认识你。或许，你也会像人类那样抛弃我吧？一定是的。就算是变成付丧神，也一定会继续这样一个人存在……
短暂的沉默。突然，琵琶音提高了八度。
听我说！八桥！我必须告诉你…….
声音断了。
“雾雨先生！”是银发店员在说话。屋子那边传来了什么嘈杂的声音，争论，小孩子的哭喊……
雾之湖的迷雾完全散去了。但是，我已经不再关心辉针城。我的头痛得厉害。
“姐姐，”我说道，“我们约定一起成为付丧神，成为姐妹。是吗？在那个时候，我们就约定了？”
“是的，八桥。”她说道。“我们约定了。我们努力了。我们成功了。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我们都是真正的姐妹。”
我低下头，亲吻姐姐的面颊。泪水的味道。
三
森近霖之助
我很担心最近的魔理沙。她与雾雨先生的矛盾几乎是公开状态，而且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作为雾雨店最老的店员，我却无法说什么，只能两不相帮。
我是半妖，已经活了很久。尽管我一直奉行把不对旁人投入感情的生活态度，但是魔理沙与众不同。她是一个具有魔力的女孩子——各种意义上的。
雾雨店严禁贩卖魔力道具。这是雾雨家传下来的规矩。具有魔力的道具，比如妖魔书，可能会轻易夺取人类的性命，有些充满黑魔法的东西就连专业的除魔者——博丽神社的巫女处理起来也颇为棘手。啊，说起来，那位年轻的巫女小姐终于要正式继承神社了。
时间定为本次赏樱节。赏樱结束后有盛大的祭典，然后还有烟火大会，一直到零时是巫女继任的仪式。无论哪方都想玩的尽兴点，我是说，无论是人类，还是妖怪。毕竟，新任的巫女决定了未来几十年人妖两界的平衡。
那么我又是什么呢？有着妖怪血统的人类，还是有着人类血统的妖怪？是被保护的一方，还是被退治的一方？
不，我不会去祭典，也不考虑这些事。我的人生态度就是把全部精力投入到道具的研究中。即使是从小看到大的雾雨魔理沙，也只不过是一个过客而已。我的担心也纯粹是责任上的，一定是这样。
还是来看看道具吧。在我的桌子上摆着两件物品，一个笨重的照相机，还有一个奇怪的小锤。前者是那只常常到人里的鸦天狗所遗落的，后者则是我在雾之湖边捡到的。
这两者都是雾雨店禁止的、不折不扣的魔法道具。那照相机不知道是谁制造的，但显然已经具有超越其构造的拍摄能力，无论是对于光线的适应还是连拍，都明显与那个天狗本人有关。而这个小锤，根据我能力的判定，应该是叫做万宝槌，其力量是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可怕力量。我做了些初步调查，这东西应该是和鬼有关，那么如此夸张的能力也就可以接受了。但是对于如何使用，目前还是一点门路都没有。我隐隐的觉得根本不应该再去探寻。
找个机会扔掉吧。尽管这么想着，但是我应该还是会保存着。我已经保存了许多未知道具，其中不乏有这样的稀有货。很快，就可以离开雾雨店自立门户。
“我回来啦~猜猜我是谁？”窗口传来翅膀“扑落扑落”的声音，以及一个调皮的女声。过来一会，那个声音又说道：“一句话也不回啊，至少说句‘欢迎回家’呀。”
“这里是我的住处。再说，你只是来取回相机的吧。”
“你这个家伙，真是一点素材都不提供。差一点就能调查出你相好的名字了。”
“用‘猜猜我是谁’吗？这种方法没人会上当的。”
“啊呀呀。明明听说在外界很流行的。”
“被你知道了，也就表示已经不流行了吧。”
鸦天狗走过来。我这才想起来要把小锤藏起来。
“别费力气了。我早就看到啦——或许不如白狼天狗，但是我的眼睛也很尖哦。很可惜，那个是赝品。”
“这个‘万宝槌’吗？”我无奈的举起来。既然天狗都这么说了，应该也不会有错。我真应该继续开发自己的能力，至少也要达到能辨别真假的程度。一个卖假货的道具店可不会有好下场的——如果不是特意卖的话。
“别乱晃。虽然是赝品，但是也是有点能力的。要不要我给你写个广告？”
“千万别。我准备单独开店的事情暂时还没和雾雨先生说。”我无奈地回答。
“什么~”鸦天狗夸张地摆出惊讶脸。“我记得，嗯，我在几十年前就知道了呀。”
“当时没有开口，后来就一直不好开口了，忙东忙西……人类的时间可是过得很快的。”
鸦天狗捋了捋自己的黑色短发。“不用你说。我知道新闻消逝的多快。素材一旦错过就再也回不来，所以只能不断寻找新的素材，这是我的人生信条。”
用上千年的时光吗？我打了个寒战。几百年的人生就已经让我觉得疲惫不堪，难以想象寿命更长的天狗。他们是如何活下来的？他们是如何看到时间的？又是如何看待人类的？他们看到的世界是与我完全不同的吧。
“好啦，快把相机给我。”
“好的，天狗大人……射命丸小姐。”我被对方瞪了一眼。
“哼，不要把我说的和那些老古董一样。算了，这次给你一次特别服务，作为帮我找到相机的交换，告诉你一个还没人知道的新闻哦。”
“但是我不想知道啊……”
“这世上怎么会有不想知道独家新闻的人！”
“我就是这种人。顺便说一句，赏樱节我也不会去，所以那方面的资讯就免了吧。”
“知道呀，你一向这样。不过嘛，如果是关于雾·雨·家·女·儿的新闻呢？”
“魔理沙怎么了？”我不假思索的问出口。
鸦天狗皱了皱眉。“啊呀呀呀，你不是不想知道吗？”
“……反正你总会说的。”
鸦天狗拿走相机离开了。她走之前还抢拍了一张我的照片，真不知道拿这位大人物怎么才好。不过，此时的我更在意她所说的消息。这或许是射命丸文对我说过的少数有价值的新闻之一。
明天，魔理沙会在赏樱会上公开用魔法演奏乐器。众目睽睽之下。没有事先通知。也就是说，彻底决裂。
她算不上有音乐才能。不如说，她根本不会乐器，雾雨家的大小姐对这方面没兴趣，大家都知道。但是，假如用魔法能弹奏出优美的乐曲，也许可以证明魔法的价值。在人里的樱花大会上，为大家带来喜悦，这就是魔理沙想用魔法传达的东西吗？
我想起雾雨先生的话。
“所谓魔法，归根结底是为了延长自己的寿命而存在。走到最后，便会不可避免的想要夺走他人的性命。扮作神明、玩弄生命。那些都是破坏道具本质的东西。人要使用魔法，最终也会被魔法所使用。我们雾雨家决对不能碰。”
魔理沙什么都没说，她拉低了那顶大帽子的帽檐。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开始不在别人面前表露一丝伤心的情绪。
一个声音对我说：去赏樱吧。去支持她。虽然她已经很坚强，但是，去支持那个女孩子。以防发生什么。
我已经和魔理沙说过不去了。她只是一如以往地、开朗地笑着回答：“香霖肯定不去，早猜到啦。没事，樱饼我帮你捎回来。”那时她已经决定了吗？只是我没注意到吗？
那个声音继续说：万一她和雾雨先生出什么事，你可以劝劝他们。
又会出什么事呢？我不敢想象。魔理沙成功或者失败，我都不敢想象。我不是没与雾雨先生争吵过，但每次结果都完全被对方打败。那是个不同寻常的人类，就像他女儿。我在这道具店的日常生活太久，久到我觉得自己也变成一件道具。一件名叫森近霖之助，用途是工作的道具。
那个声音急切地说：你想去的吧！就算没有这件事，你也想给魔理沙一个惊喜的吧！你不想错过还拥有着魔理沙的时光吧！
魔理沙……我很快就要走了。可能不远，但是不会再与雾雨店来往了。同样，知道我开设魔法道具店的雾雨先生，也一定会禁止魔理沙和我来往。为什么要做多余的事呢？为什么要增添无谓的回忆呢？回到一个人生活，很快就意识不到时间了。魔理沙的事一定也会很快忘记吧。当然，魔理沙也会很快忘记我吧。毕竟，即使现在，我们也远远不像她小时候那样黏在一起了，有时甚至一个月都不一定能说上话。说什么去支持魔理沙，其实我根本是个无足轻重的存在吧。
那个声音大声说：你是在逃避。就是这样你才没有朋友的！
没有朋友不也不错嘛。道具什么的就足够慢慢研究了。我的一辈子，不是已经这样定了吗？再说，我似乎曾有过青春的时代呀，那是百年以前的事情了。似乎也曾有个女孩子来着。看吧，都记不清了。一个半妖，就不要假装按照人类的时光活着。
那个声音歇斯底里的喊着：你明明不是这么想的！你明明喜欢……
我关上灯，设法进入睡眠。第二天，自然而然的，我没有参加赏樱节。后来的事情也都是看新闻才得知。
魔理沙成功了。她弹奏了一把古琴，乐曲优美而流畅。但是愤怒的雾雨先生摔碎了那把古琴。烟火大会之后，魔理沙失踪了。
人们再也没找到魔理沙。一个月后，雾雨先生找到新任的博丽巫女，后者认为，魔理沙已经不在幻想乡里。
后来我并没有离开雾雨店。我把魔法道具都扔了，因为其中绝大部分是魔理沙帮我捡回来的。偶尔我会像这样回忆起那次赏樱，设想如果我做出不同的选择，结果会有什么不同。有件怪事令我百思不得其解，在我桌子上的赝品万宝槌，那天一直发出若有若无的光芒。
四
天狗的报纸
第百十一季 卯月
○月○日，博丽神社附近召开了盛大的樱花观赏会。人里的居民以及不少装作人类的妖怪都前去参加这次赏樱。赏樱之后还有祭典、烟花和巫女继任仪式，堪称近年来幻想乡最隆重的盛会。本报记者托名“社会派作家”同样来到会场。下面带来现场报道。
午时，博丽神社的工作人员在巫女的指挥下开始布置会场。
16时许，大部分观客入场。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妖怪表示：“从来没见过这么多活人聚在一起！要是出现尸体就好了。”随后她前往了停车区。
17时许，部分樱花突然凋谢，造成了小范围恐慌。随后查明只是有人在抛洒花瓣。
******部分现场的参与者都已用完晚饭，开始准备第一轮的酒席。此时，雾雨道具店当主的女儿雾雨魔理沙（人类），突然拿出一个大型的包裹，并召集周边的观客。雾雨店当家情绪开始激动，但是被旁边的人拦住。包裹被打开，原来是一把古旧的琵琶。
据了解，雾雨店当主一直反对魔法及魔法道具的使用，可是他的女儿却持有不同观点。在场观众回忆，雾雨魔理沙请自己的父至少先听完这一曲。随后在一些人（以及妖怪）的帮助下，会场安静下来。
随后，雾雨魔理沙开始使用魔法弹奏琵琶。具在场的河童分析，其机制类似自动点唱机，把预制的谱面用带有魔力的道具导出。
然而，令在场观众都没有想到的一幕发生了：琵琶没有发出声音。雾雨魔理沙摆弄了一刻钟的时间，但依然没有效果。观客逐渐散去。
随后，雾雨家的人们离开了会场，并带走了那件琵琶。据说，具有魔力的琵琶随后被销毁了。同时，神社外的祭典开始，这一意外并未影响大会的流程。
21时许，烟火大会开始。本报记者意外地遇到了孤身一人的雾雨魔理沙小姐，下面是独家采访。
魔：“你是报纸的人吗。”
文：“是的，以最快的速度传达最准确信息的《文文·新闻》，幻想乡第一。”
魔：“上面经常有不实的东西，感觉是笨蛋写的呢。哈哈，笨蛋笨蛋。”
文：“你的心情似乎还不错。”
魔：“是吗，那是当然的。”
文：“可以询问刚才的事件吗？请务必谈谈。”
魔：“没什么好说的，和我预想的有点不同，但是也没关系啦。”
文：“请问你为什么要做出那样的事呢？当众演奏，那不是骚灵的工作吗。”
魔：“只是想证明我有操纵魔法的能力而已。不过，结果倒是个反证呢。”
文：“啊？难道失败了？”
魔：“明知故问可是很恶劣的。”
文：“但这是记者的必修课。”
魔：“那样的话，你还真是块记者的材料。但是，我却不是块魔法使的料。早知道应该先练习的，不过，我想证明的就是用魔法，就算没有接触过的道具也可以使用。哎，怎么样都不行呀。”
文：“那么你难道要放弃魔法的练习吗？”
魔：“我曾经以为用努力就可以。还是太天真了。比如即将上任的那位巫女小姐，我是再怎么练习也不可能达到她的水平吧。”
文：“你和她认识吗？”
魔：“不认识，也不想认识。我现在只想回到店里，向父亲道歉，刚才那件让家族出丑的事一定伤到他了。然后希望父亲能接受我。”
文：“你会继续经营道具店？”
魔：“似乎只有这一条路。……你看，烟花。”
文：“看到了，这种大型烟花我还从没见过。”
魔：“人里的技术越发展越好。或许很快就不需要魔法了，哈哈。”
文：“是吗？记录记录，有趣的发言。”
魔：“烟花……爆炸出不同的轨迹。看样子是完全凭运气，每一朵烟花也不一样。”
文：“的确每一朵烟花都不一样。”
魔：“如果同一朵烟花可以放两次，会是一样的吗？”
文：“可是烟花放完就没了。”
魔：“如果能放两次呢？”
文：“那就像两朵烟花一样，是不同的呀。因为炸开的样子全是凭运气。”
魔：“我觉得是样子会是一样的。因为是同一朵烟花，所以是一样的。”
文：“不太可能呢。”
魔：“的确。因为烟花不可能放两次。错过了，就再也看不到了。”
魔：“啊，抱歉。请不要拍照。”
雾雨魔理沙没有理会记者的进一步采访的要求，离开会场。
24时整，巫女继任仪式开始。一位黄色长发的妖怪以“未提前申请”为由拒绝记者的参观取材。仪式在神社内进行。对于仪式具体细节感兴趣的读者，可以参考本报第二版，报道会由另一位可以“念写”的记者继续。
（射命丸文）
尾声
雾雨魔理沙
辉针城，缓缓于晚霞中下坠。不知何时下起小雨。
少名针妙丸，运用万宝槌之力发动这场异变的小人族末裔，已经被雾雨魔理沙击败。在这之前，异变真正的主谋天邪鬼也败逃了。魔理沙解决了异变。虽然累的浑身酸痛，但一想到可以到神社里和灵梦那个家伙吹嘘，心里就高兴的不得了。
这是我第一次一个人解决异变吗？魔理沙想。自从和灵梦在继任仪式相识以来，不知发生了多少次异变，自己胜利过，也失败过，一个人过，也和别人联手过，不仅是灵梦那家伙，还有其他的魔法使、人偶师、风祝……想起来，自己真是认识了不少奇怪的家伙。
魔理沙不觉得有什么不好。自从和雾雨家断绝关系，她就下定决心走魔法这条路，战斗自然也不可避免。说起来，这还要多亏香霖那个家伙。是他在关键时刻支持自己的决定，用自己离开雾雨店作为榜样，承受了父亲的愤怒和家族的纠缠。还记得当时的自己还想用表演一个什么魔法来说服父亲来着，真的是很天真。
人生就是取舍，想要两全的结果往往是失败。
魔理沙寻找着少名针妙丸的万宝槌。明明都失败了，还用尽全力把万宝槌藏了起来，真是会给人添麻烦。干脆把她送给灵梦当宠物好了，这是魔理沙能想到的最好的惩罚方式。
她一边找一边继续回想。继任仪式。赏樱会。烟花。没错，就是那天，香霖和父亲摊牌离开雾雨店，她也放弃了最后一丝幻想。随后，她认识了刚刚成为巫女的灵梦，两人一见如故。然后是开始修炼和解决异变。那真是改变自己命运的一天。
现在，自己终于可以独自解决异变了。魔理沙觉得一切终于获得回报。魔法不是自私的东西，是为了幻想乡大家的幸福与安宁而存在。就像自己曾说的，大贤者·魔理沙。
解决异变，酒会，快快活活的度过每一天。这就是自己想要的未来。
……
啊，小锤发现。比预计的快。以她的实力这本不是难事，倒不如说是一场饭后消遣。
魔理沙伸手向万宝槌抓过去。在她碰到的一瞬间，一个声音喊道：“停下！别碰！”
出现的是付丧神九十九弁弁。被雨打湿了的她不知怎么飞到了这座坠落的逆城上。还不长记性吗？那就再教育教育好了。魔理沙没有听她的。
“不可以的，那代价是你不绝可以碰小锤！……”古琵琶的付丧神喊道。
魔理沙停住了。她的手离槌柄只有一寸。“为什么？什么代价？”
“我想起来了，我都想起来了。那是没有你的世界。我也没有八桥。后来，我遇到了少名大人和天邪鬼，我们发动了异变……但我骗了他们。我骗了他们。我利用了少名大人。我向小锤许了愿，希望当时你没有拿古琴。这样八桥就不会死……我们有机会在一起。代价是你绝对不能得到小锤。很划算，因为你都不见了。一切就是这么开始的！”
“但是，事情没那么简单。你选择了我。我拒绝发出声音，于是我死了。这次是八桥。她也做了类似的选择。”
“这一次成功了。我们都活了下来，成为付丧神。但是你也成为了魔法使。我们都找回了失去的一切。这一次我们没有错过。但是你击败了我们。你太强了。你得到了小锤。”
“你不能得到小锤，否则这一切都会消失。我们会再次失去。这不是你不得不做的事，不是吗，魔法使？不是吗，雾雨魔理沙？我们的异变是胡闹。小儿科。放着不管也会自己结束。回去吧。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让我和妹妹继续美好的时光。让你继续你想要的生活。”
“雾雨魔理沙，我求求你。别再让我失去这一切了！”
雨还在下，越来越大。
雾雨魔理沙想了想。她是从不拖沓的人，很快便做出决定。她一把握住了小锤。她用一贯的、男孩子的口气说道：
“不会失去的。时间没有重来，也不会有第二次。就像......就像烟花只能绽放一次。时间只向未来继续。我只能继续。”
（全文完）
因为是HZC入坑的所以写了HZC的角色？...
总之作为初次尝试，还挺有纪念意义。
之后陆陆续续写了大概五六篇一两万字的短篇，陆续发上来吧。
引子
雾雨魔理沙
天空中出现倒立的城。不仅如此，道具们也不知为何地擅自行动起来。惊讶于这一切的魔法使雾雨魔理沙，教训了几只不知天高地厚的草根妖怪之后，正飞行于魔力的雷云之中。
“站住，不来做我的对手吗？”
说话的是一位褐色短发的少女，她手边有七根若有若无的红色琴弦。
“等一下，她是我的猎物。”
另一边的云层中又出现手抚琵琶的少女，她一身和风的连衣裙，留着淡紫色的长辫。
“付丧神……九十九弁弁和九十九八桥。”雾雨魔理沙喃喃道。
“什么嘛，已经听过我们的大名了？”八桥带着不可一世的神气。
魔理沙没有回答。她握紧了手中的扫帚柄，用一贯的男孩子口气说道：“来的正好。两个人一起上吧！”
“是吗？你可要小心哦。”八桥毫不示弱。“你的同伙都已经被我们这些曾经的弱者打败了！”
“这不可能！”
“红白的巫女没有携带驱魔棒。她的身体被变大以后行动迟缓，被少名大人的弹幕击中了。”弁弁轻声说。
“银发的女仆迷恋上了鲜血。她已经被妖刀控制住心神，想必过不多久就会投奔到我们道具旗下了吧！”八桥快活地说。
“那两个笨蛋，”魔理沙说道。“居然因为对方是道具就掉以轻心。我可是一名普通的魔法使，你们的弹幕在我的火力面前只是小儿科。不过，我更奇怪的是，你们究竟从哪里获取了这些力量？”
“是魔力哦”。
“魔力？”
“想知道更多的话，就先击败我们吧！”
密密麻麻的音符凭空出现在付丧神姐妹的身边。
“没用的，没用没用。”魔理沙矮下身子，准备战斗。
对方的符卡已经完全展开了，空中充斥了横冲直撞的光弹。
“灵梦，这次就交给我吧。”
闪避，闪避。开火。闪避。
“我肯定会赢的。”
手心出汗。但是没关系，身体在好像告诉自己该怎么做。
“附有魔力的道具，这种事，我再清楚不过……”
一
九十九弁弁
我与八桥被击败了。带着黑色魔女帽、不知在哪里见过的魔法使闯入了倒悬的辉针城。我见识到了她的火力，那份火力，或许就连天邪鬼与少名大人也难以招架。或许我们会失败。或许，万宝槌的魔力又会被夺走。
没有万宝槌，我还能维持付丧神的形态吗？不知道。不能维持付丧神的形态，我又会怎么样呢？变回道具？那么我所经历的一切都会消失吗？说过的话语，看过的景色，经历过的战斗，那些回忆又会怎么样？那些与八桥一起度过的时间。
我与八桥降落到雾之湖边的一块空地上暂且休息。八桥还是一副不服气的神情，依然沉浸在刚才的战斗中。我的妹妹不像是那种会思考未来的人。
说是妹妹，其实也只是同时变成付丧神而已。我们都是属于人间之里一家大道具店的道具，但是许多年无人问津了，于是变成了付丧神。当然，真正的幻化，应该要上百年甚至更久的时间。天邪鬼送来的魔力加速了我们成为姐妹的进度。至今，我们已经在这个幻想乡生活了一个月有余，也逐渐弄清：那座逆城的才是我们力量的来源。
“可恶啊！难道只能在这里等待吗！”八桥嚷嚷着。
“被打败的家伙不都是这种狼狈样？或许之后我们还有出场机会，现在就好好养伤吧。”我回答。
雾之湖白天总是弥漫着薄雾，但现在已经接近黄昏，雾慢慢散去，水面波光粼粼。能够看到有溪水从妖怪之山上流下，碎碎地汇入湖中。我还是第一次发现这样的景色，若不是太累，真想弹奏一曲藤原贞敏的《流泉》。
“姐姐，快看！”
辉针城在缓缓地沉没。当然，它是倒着的，从这个意义上讲，它是在升高也说不定。
仔细听的话能够听到城内传出的闷响。不断有木板、石块和其他碎屑从城中散落出来，还冒出一柱柱的浓烟。可以想象那里进行着怎样的战斗。
八桥也在看着辉针城，少见地沉默。我们都知道那座城的战斗结果将会决定我们的命运。
天色渐暗，可以直接看到城里断断续续的闪光和爆炸。沉没的速度更快了，碎块和残骸似乎受到魔力影响而悬浮，形成许多奇异的尾迹。
“好像……烟花。”八桥开口说道。
尽管在变为付丧神后还从没见过烟花，我也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嗯。大型烟花，好像在哪里见过呢。”记忆中确实有这一幕。不过，那是在更黑的夜晚，更多的人群……
头疼起来。刚才战斗的影响吗。
“真是奇怪。我们明明没有见过啊。难道是身为道具时的记忆吗？”
身为道具的……记忆？道具也会有记忆吗？
“姐姐，你还好吗？”
“……靠过来，八桥。”
我太累了，倒在八桥的身体上。对于未来的担忧使我没法好好思考。但是，我似乎想起了什么。在与那个魔法使的战斗中，我的脑中总是出现奇怪的画面。那些不属于我与八桥回忆的画面。难道说，在身为道具时所见到世界，依然存留在脑中？那么为什么我现在想起来了？难道是……魔力在流失？八桥也是这样吗？我的心一紧。
“八桥，给我讲讲你想起来的事情吧。”
八桥迟疑了。“姐姐，可是……我不记得姐姐有在那里出现。明明变为付丧神后一直在一起的。或许只是我的梦境……”
果然是这样吗？“没关系，就当给我讲个故事，让我安心休息吧。”
“好吧。嘿嘿，姐姐像个小孩子呢。”八桥抚摸我的额头。我知道她其实是个喜欢扮演姐姐的人。
“说什么呢……烟花。不对，又想不起来。啊，这个好像最清晰。大家在赏樱。对，樱花开放了。不不，不是这个。再之前。嗯，从哪里说起好呢……”八桥歪着头思考着。
樱花。我一下子想起来了。全部都想起来了。
“对了，最早是在一间屋子里。屋门上挂在一块木牌。”八桥说道。“我记得上面写着‘雾雨’。”
二
九十九八桥
我的名字叫九十九八桥。在成为古琴付丧神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的名字了，作为琵琶付丧神的姐姐弁弁也是如此。我想，这一定与我们作为道具时的经历有关。在成为付丧神之前，我们也绝不单纯是木头与弦的组合物。
我还记得我被摆在仓库里很久。许多记忆产生的交错和混乱。由于摆放位置的关系，我只能看到那扇木门的背面。那是一扇古老而发霉的门，木纹深深的开裂。我的记忆大多是望着那扇门，多到记住了门上的每一处纹理。当我“醒着”，或者说有类似意识的状态时，我就按着那些纹理走迷宫，仿佛一个音符在混乱的谱线中行进。这是我唯一的消遣，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事。但是令我惊讶的是，无论木纹如何开叉，我总是回到同一处地方。
仓库是没有地板的，道具们被草草的打包，摆放在泥土的地面上。我时常担心会有蚂蚁侵蚀，但是道具店的主人似乎还是进行了最低限度的维护。地面是平整过的，地基似乎也在高地，免于积水受潮。还有那些店员，他们偶尔会打开木门进入，巡视下道具的状况，搬入或搬出东西。但是我记不清了任何人的脸。我并不是都“醒着”。
有一次，几个人在屋门上钉了一块木牌，牌子上写的是“雾雨”二字。我是认识这两个字的，因为在许久以前，我还作为琴被弹奏的时候，那位奏者就叫雾雨。我记得他是一个金发的青年，很少见，在这个村庄的人类大多是黑发。
我还记得另外一个青年，他同样有着奇异的银色头发，还带着眼镜。但是他对我兴趣缺缺。某一次，我在被金发的雾雨弹奏时，那个家伙走进来了。
“霖之助，你看这琴！这是我近几年淘到最好的东西。”
抱歉，即使是转述，我自夸起来也会有点脸红。
“确实是一床好琴，音也很准。啊，但您知道，我对这种道具没什么兴趣。我更喜欢谁也不知道如何使用的东西。”
“那样可是开不好道具店的。所谓道具，就是被人使用、掌控的东西。”
“可是，世界上还有许多的‘神秘’存在。就连村子里最智慧的老翁也解答不了的道具，我也捡到过。不说这个，雾雨先生，我上次请求您的事情……”
“霖之助，你在说什么呐。”金发的男子轻飘飘的说。“你不是比我们人里所有的老翁加在一起还要年长吗。”
“……”
演奏随之终止了。我被盖上防尘布。那就是最后一次演奏吗？还是第一次？那是在多少年前的事情？十年？二十年？还是更久？
我对银发的男子还有点印象。他在我被买到这里之前就是店员了。他的身材高大，比我见过任何一个人都高，但是他抚摸道具的手却十分温柔。即使是对没有兴趣的道具，他的维护工作也十分认真和细致。作为一个被人丢弃而化为付丧神的道具，我讨厌大部分人类。但是我不算讨厌他。
记得某一次，这个叫做霖之助的男子正在为我擦除油垢。是在我还没有被收纳进仓库的时候？还是已经被存放许久以后又搬了出来？那段时间，有个金发的小女孩总是跑来弹我，不用说是没有章法的乱弹一气。小孩子的手容易出汗，油性的汗液则会影响音色。而在另一段记忆里，我记得那位叫做雾雨的奏者在弹琴前是会沐浴的。对了，现在那位雾雨在哪里？银发男子的相貌没怎么变化，按理说时间应该很接近。但是我的记忆中那位雾雨却已经许久没有出现。
金发的孩子又来了。“魔理沙，”带着眼镜的店员说道，“不要捣乱。”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
“香~霖，让我弹琴~”名叫魔理沙的孩子奶声奶气地说，以人类的年龄看，她应该还是个没到上学年纪的稚童。霖之助似乎懒得解释，直接把对方抱上肩头，转而继续为我擦拭。
对于道具来说，人类的小孩子是可怕的存在。他们还不懂得珍惜道具。当然，大部分大人也不懂。毕竟大人都是由小孩长大的。
不过，这个小女孩有些特殊。我能感受到。作为一个渐渐拥有意识的道具，我也算特殊的。很久之后，一个叫做堀川雷鼓的付丧神告诉我，这是因为魔力。或许是因为构造，或许是因为材料，或许纯粹是运气，有些道具积累了魔力。我感受到，这个小女孩身上也有魔力。道具有了魔力会变为付丧神，人类有了魔力会变成什么呢？我不知道。
“让我弹琴啦~”魔理沙不依不饶的说，挥舞着小手。
名叫霖之助的男子则不为所动。“魔理沙，你还太小，这琴对于你的手太大了。”
“可是，这样的话，不用手也可以发出声音啊？”小女孩在空中挥动手指。
我的琴弦发出奏响。那是乱来的、孩子气的琴声，但是……那是魔力驱动的。那种感觉就像……就像我自己在弹奏。
男子惊讶的停了下来。“魔理沙……你再做一次。”
金发的孩子一副得意洋洋的申请。不过，她随后脸憋得通红，比比划划的也就又成功了一次。
“怎么样，香霖，我厉害吧！”
“很厉害，魔理沙，我一直没发现你这方面的天赋。”那男子说道，语调又平缓下来。“天赋，但或许会很沉重，魔理沙。雾雨先生那里……”
“什么，香霖？”
“没什么，魔理沙。对了，我记得仓库里还有把古琵琶，要不要试试弹一下？啊，你累了吧？先休息一下。“
“我不累！”金发的小姑娘欢快的喊道。
我记起来，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弁弁姐，当时她还是道具。但是我能感觉到，我们有着相同的魔力，尽管只是没有生命的道具。我被盖上了防尘布，挪到角落里边。我听见了魔理沙弹出的琵琶音，“铮~”，“铮~”。混乱的音符。我似乎察觉到某种感情，某种只有音乐才能传递的感情，也只有乐器能理解的感情。感情，不，语言！我们好像说了什么，但是，那真的可能吗？道具对话？
在我怀中的姐姐——九十九弁弁仰起头。她似乎已经好了很多，我很高兴我的故事让她放松下来，不过现在我的脑袋开始疼了。
“道具说话什么的，是我的错觉吧。”我摸摸头，停下了故事的讲述。
“不，八桥。再想想。我想听完这个故事。”
回忆，回忆。道具的记忆。被使用，被抛弃。但是，感情，语言。约定。时间。错失。但是，那是不能忘记的东西。
第一次地，我回忆起了那段对话。
你在对我说话吗？
没错，你就是那床古琴吧。
我怎么会听到你的声音？
我们都是被搁置许久的道具。这时间已经太久，所以我们才能对话。
是吗？我不太记得。孤独让我无法辨别时间的流逝。
别放弃。你知道付丧神吗？当我们的力量积攒到一定程度，就可以摆脱束缚，获得自由。真正美好的时光在不远的将来等着我们。
可是，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怎么会没有意义？
我对这个世界一点兴趣也没有。自由什么，还不如死亡来的痛快。道具最幸福的时光是被使用的时光。被人类放弃的道具，本来就没有存在的意义。抱歉，我根本不认识你。或许，你也会像人类那样抛弃我吧？一定是的。就算是变成付丧神，也一定会继续这样一个人存在……
短暂的沉默。突然，琵琶音提高了八度。
听我说！八桥！我必须告诉你…….
声音断了。
“雾雨先生！”是银发店员在说话。屋子那边传来了什么嘈杂的声音，争论，小孩子的哭喊……
雾之湖的迷雾完全散去了。但是，我已经不再关心辉针城。我的头痛得厉害。
“姐姐，”我说道，“我们约定一起成为付丧神，成为姐妹。是吗？在那个时候，我们就约定了？”
“是的，八桥。”她说道。“我们约定了。我们努力了。我们成功了。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我们都是真正的姐妹。”
我低下头，亲吻姐姐的面颊。泪水的味道。
三
森近霖之助
我很担心最近的魔理沙。她与雾雨先生的矛盾几乎是公开状态，而且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作为雾雨店最老的店员，我却无法说什么，只能两不相帮。
我是半妖，已经活了很久。尽管我一直奉行把不对旁人投入感情的生活态度，但是魔理沙与众不同。她是一个具有魔力的女孩子——各种意义上的。
雾雨店严禁贩卖魔力道具。这是雾雨家传下来的规矩。具有魔力的道具，比如妖魔书，可能会轻易夺取人类的性命，有些充满黑魔法的东西就连专业的除魔者——博丽神社的巫女处理起来也颇为棘手。啊，说起来，那位年轻的巫女小姐终于要正式继承神社了。
时间定为本次赏樱节。赏樱结束后有盛大的祭典，然后还有烟火大会，一直到零时是巫女继任的仪式。无论哪方都想玩的尽兴点，我是说，无论是人类，还是妖怪。毕竟，新任的巫女决定了未来几十年人妖两界的平衡。
那么我又是什么呢？有着妖怪血统的人类，还是有着人类血统的妖怪？是被保护的一方，还是被退治的一方？
不，我不会去祭典，也不考虑这些事。我的人生态度就是把全部精力投入到道具的研究中。即使是从小看到大的雾雨魔理沙，也只不过是一个过客而已。我的担心也纯粹是责任上的，一定是这样。
还是来看看道具吧。在我的桌子上摆着两件物品，一个笨重的照相机，还有一个奇怪的小锤。前者是那只常常到人里的鸦天狗所遗落的，后者则是我在雾之湖边捡到的。
这两者都是雾雨店禁止的、不折不扣的魔法道具。那照相机不知道是谁制造的，但显然已经具有超越其构造的拍摄能力，无论是对于光线的适应还是连拍，都明显与那个天狗本人有关。而这个小锤，根据我能力的判定，应该是叫做万宝槌，其力量是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可怕力量。我做了些初步调查，这东西应该是和鬼有关，那么如此夸张的能力也就可以接受了。但是对于如何使用，目前还是一点门路都没有。我隐隐的觉得根本不应该再去探寻。
找个机会扔掉吧。尽管这么想着，但是我应该还是会保存着。我已经保存了许多未知道具，其中不乏有这样的稀有货。很快，就可以离开雾雨店自立门户。
“我回来啦~猜猜我是谁？”窗口传来翅膀“扑落扑落”的声音，以及一个调皮的女声。过来一会，那个声音又说道：“一句话也不回啊，至少说句‘欢迎回家’呀。”
“这里是我的住处。再说，你只是来取回相机的吧。”
“你这个家伙，真是一点素材都不提供。差一点就能调查出你相好的名字了。”
“用‘猜猜我是谁’吗？这种方法没人会上当的。”
“啊呀呀。明明听说在外界很流行的。”
“被你知道了，也就表示已经不流行了吧。”
鸦天狗走过来。我这才想起来要把小锤藏起来。
“别费力气了。我早就看到啦——或许不如白狼天狗，但是我的眼睛也很尖哦。很可惜，那个是赝品。”
“这个‘万宝槌’吗？”我无奈的举起来。既然天狗都这么说了，应该也不会有错。我真应该继续开发自己的能力，至少也要达到能辨别真假的程度。一个卖假货的道具店可不会有好下场的——如果不是特意卖的话。
“别乱晃。虽然是赝品，但是也是有点能力的。要不要我给你写个广告？”
“千万别。我准备单独开店的事情暂时还没和雾雨先生说。”我无奈地回答。
“什么~”鸦天狗夸张地摆出惊讶脸。“我记得，嗯，我在几十年前就知道了呀。”
“当时没有开口，后来就一直不好开口了，忙东忙西……人类的时间可是过得很快的。”
鸦天狗捋了捋自己的黑色短发。“不用你说。我知道新闻消逝的多快。素材一旦错过就再也回不来，所以只能不断寻找新的素材，这是我的人生信条。”
用上千年的时光吗？我打了个寒战。几百年的人生就已经让我觉得疲惫不堪，难以想象寿命更长的天狗。他们是如何活下来的？他们是如何看到时间的？又是如何看待人类的？他们看到的世界是与我完全不同的吧。
“好啦，快把相机给我。”
“好的，天狗大人……射命丸小姐。”我被对方瞪了一眼。
“哼，不要把我说的和那些老古董一样。算了，这次给你一次特别服务，作为帮我找到相机的交换，告诉你一个还没人知道的新闻哦。”
“但是我不想知道啊……”
“这世上怎么会有不想知道独家新闻的人！”
“我就是这种人。顺便说一句，赏樱节我也不会去，所以那方面的资讯就免了吧。”
“知道呀，你一向这样。不过嘛，如果是关于雾·雨·家·女·儿的新闻呢？”
“魔理沙怎么了？”我不假思索的问出口。
鸦天狗皱了皱眉。“啊呀呀呀，你不是不想知道吗？”
“……反正你总会说的。”
鸦天狗拿走相机离开了。她走之前还抢拍了一张我的照片，真不知道拿这位大人物怎么才好。不过，此时的我更在意她所说的消息。这或许是射命丸文对我说过的少数有价值的新闻之一。
明天，魔理沙会在赏樱会上公开用魔法演奏乐器。众目睽睽之下。没有事先通知。也就是说，彻底决裂。
她算不上有音乐才能。不如说，她根本不会乐器，雾雨家的大小姐对这方面没兴趣，大家都知道。但是，假如用魔法能弹奏出优美的乐曲，也许可以证明魔法的价值。在人里的樱花大会上，为大家带来喜悦，这就是魔理沙想用魔法传达的东西吗？
我想起雾雨先生的话。
“所谓魔法，归根结底是为了延长自己的寿命而存在。走到最后，便会不可避免的想要夺走他人的性命。扮作神明、玩弄生命。那些都是破坏道具本质的东西。人要使用魔法，最终也会被魔法所使用。我们雾雨家决对不能碰。”
魔理沙什么都没说，她拉低了那顶大帽子的帽檐。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开始不在别人面前表露一丝伤心的情绪。
一个声音对我说：去赏樱吧。去支持她。虽然她已经很坚强，但是，去支持那个女孩子。以防发生什么。
我已经和魔理沙说过不去了。她只是一如以往地、开朗地笑着回答：“香霖肯定不去，早猜到啦。没事，樱饼我帮你捎回来。”那时她已经决定了吗？只是我没注意到吗？
那个声音继续说：万一她和雾雨先生出什么事，你可以劝劝他们。
又会出什么事呢？我不敢想象。魔理沙成功或者失败，我都不敢想象。我不是没与雾雨先生争吵过，但每次结果都完全被对方打败。那是个不同寻常的人类，就像他女儿。我在这道具店的日常生活太久，久到我觉得自己也变成一件道具。一件名叫森近霖之助，用途是工作的道具。
那个声音急切地说：你想去的吧！就算没有这件事，你也想给魔理沙一个惊喜的吧！你不想错过还拥有着魔理沙的时光吧！
魔理沙……我很快就要走了。可能不远，但是不会再与雾雨店来往了。同样，知道我开设魔法道具店的雾雨先生，也一定会禁止魔理沙和我来往。为什么要做多余的事呢？为什么要增添无谓的回忆呢？回到一个人生活，很快就意识不到时间了。魔理沙的事一定也会很快忘记吧。当然，魔理沙也会很快忘记我吧。毕竟，即使现在，我们也远远不像她小时候那样黏在一起了，有时甚至一个月都不一定能说上话。说什么去支持魔理沙，其实我根本是个无足轻重的存在吧。
那个声音大声说：你是在逃避。就是这样你才没有朋友的！
没有朋友不也不错嘛。道具什么的就足够慢慢研究了。我的一辈子，不是已经这样定了吗？再说，我似乎曾有过青春的时代呀，那是百年以前的事情了。似乎也曾有个女孩子来着。看吧，都记不清了。一个半妖，就不要假装按照人类的时光活着。
那个声音歇斯底里的喊着：你明明不是这么想的！你明明喜欢……
我关上灯，设法进入睡眠。第二天，自然而然的，我没有参加赏樱节。后来的事情也都是看新闻才得知。
魔理沙成功了。她弹奏了一把古琴，乐曲优美而流畅。但是愤怒的雾雨先生摔碎了那把古琴。烟火大会之后，魔理沙失踪了。
人们再也没找到魔理沙。一个月后，雾雨先生找到新任的博丽巫女，后者认为，魔理沙已经不在幻想乡里。
后来我并没有离开雾雨店。我把魔法道具都扔了，因为其中绝大部分是魔理沙帮我捡回来的。偶尔我会像这样回忆起那次赏樱，设想如果我做出不同的选择，结果会有什么不同。有件怪事令我百思不得其解，在我桌子上的赝品万宝槌，那天一直发出若有若无的光芒。
四
天狗的报纸
第百十一季 卯月
○月○日，博丽神社附近召开了盛大的樱花观赏会。人里的居民以及不少装作人类的妖怪都前去参加这次赏樱。赏樱之后还有祭典、烟花和巫女继任仪式，堪称近年来幻想乡最隆重的盛会。本报记者托名“社会派作家”同样来到会场。下面带来现场报道。
午时，博丽神社的工作人员在巫女的指挥下开始布置会场。
16时许，大部分观客入场。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妖怪表示：“从来没见过这么多活人聚在一起！要是出现尸体就好了。”随后她前往了停车区。
17时许，部分樱花突然凋谢，造成了小范围恐慌。随后查明只是有人在抛洒花瓣。
******部分现场的参与者都已用完晚饭，开始准备第一轮的酒席。此时，雾雨道具店当主的女儿雾雨魔理沙（人类），突然拿出一个大型的包裹，并召集周边的观客。雾雨店当家情绪开始激动，但是被旁边的人拦住。包裹被打开，原来是一把古旧的琵琶。
据了解，雾雨店当主一直反对魔法及魔法道具的使用，可是他的女儿却持有不同观点。在场观众回忆，雾雨魔理沙请自己的父至少先听完这一曲。随后在一些人（以及妖怪）的帮助下，会场安静下来。
随后，雾雨魔理沙开始使用魔法弹奏琵琶。具在场的河童分析，其机制类似自动点唱机，把预制的谱面用带有魔力的道具导出。
然而，令在场观众都没有想到的一幕发生了：琵琶没有发出声音。雾雨魔理沙摆弄了一刻钟的时间，但依然没有效果。观客逐渐散去。
随后，雾雨家的人们离开了会场，并带走了那件琵琶。据说，具有魔力的琵琶随后被销毁了。同时，神社外的祭典开始，这一意外并未影响大会的流程。
21时许，烟火大会开始。本报记者意外地遇到了孤身一人的雾雨魔理沙小姐，下面是独家采访。
魔：“你是报纸的人吗。”
文：“是的，以最快的速度传达最准确信息的《文文·新闻》，幻想乡第一。”
魔：“上面经常有不实的东西，感觉是笨蛋写的呢。哈哈，笨蛋笨蛋。”
文：“你的心情似乎还不错。”
魔：“是吗，那是当然的。”
文：“可以询问刚才的事件吗？请务必谈谈。”
魔：“没什么好说的，和我预想的有点不同，但是也没关系啦。”
文：“请问你为什么要做出那样的事呢？当众演奏，那不是骚灵的工作吗。”
魔：“只是想证明我有操纵魔法的能力而已。不过，结果倒是个反证呢。”
文：“啊？难道失败了？”
魔：“明知故问可是很恶劣的。”
文：“但这是记者的必修课。”
魔：“那样的话，你还真是块记者的材料。但是，我却不是块魔法使的料。早知道应该先练习的，不过，我想证明的就是用魔法，就算没有接触过的道具也可以使用。哎，怎么样都不行呀。”
文：“那么你难道要放弃魔法的练习吗？”
魔：“我曾经以为用努力就可以。还是太天真了。比如即将上任的那位巫女小姐，我是再怎么练习也不可能达到她的水平吧。”
文：“你和她认识吗？”
魔：“不认识，也不想认识。我现在只想回到店里，向父亲道歉，刚才那件让家族出丑的事一定伤到他了。然后希望父亲能接受我。”
文：“你会继续经营道具店？”
魔：“似乎只有这一条路。……你看，烟花。”
文：“看到了，这种大型烟花我还从没见过。”
魔：“人里的技术越发展越好。或许很快就不需要魔法了，哈哈。”
文：“是吗？记录记录，有趣的发言。”
魔：“烟花……爆炸出不同的轨迹。看样子是完全凭运气，每一朵烟花也不一样。”
文：“的确每一朵烟花都不一样。”
魔：“如果同一朵烟花可以放两次，会是一样的吗？”
文：“可是烟花放完就没了。”
魔：“如果能放两次呢？”
文：“那就像两朵烟花一样，是不同的呀。因为炸开的样子全是凭运气。”
魔：“我觉得是样子会是一样的。因为是同一朵烟花，所以是一样的。”
文：“不太可能呢。”
魔：“的确。因为烟花不可能放两次。错过了，就再也看不到了。”
魔：“啊，抱歉。请不要拍照。”
雾雨魔理沙没有理会记者的进一步采访的要求，离开会场。
24时整，巫女继任仪式开始。一位黄色长发的妖怪以“未提前申请”为由拒绝记者的参观取材。仪式在神社内进行。对于仪式具体细节感兴趣的读者，可以参考本报第二版，报道会由另一位可以“念写”的记者继续。
（射命丸文）
尾声
雾雨魔理沙
辉针城，缓缓于晚霞中下坠。不知何时下起小雨。
少名针妙丸，运用万宝槌之力发动这场异变的小人族末裔，已经被雾雨魔理沙击败。在这之前，异变真正的主谋天邪鬼也败逃了。魔理沙解决了异变。虽然累的浑身酸痛，但一想到可以到神社里和灵梦那个家伙吹嘘，心里就高兴的不得了。
这是我第一次一个人解决异变吗？魔理沙想。自从和灵梦在继任仪式相识以来，不知发生了多少次异变，自己胜利过，也失败过，一个人过，也和别人联手过，不仅是灵梦那家伙，还有其他的魔法使、人偶师、风祝……想起来，自己真是认识了不少奇怪的家伙。
魔理沙不觉得有什么不好。自从和雾雨家断绝关系，她就下定决心走魔法这条路，战斗自然也不可避免。说起来，这还要多亏香霖那个家伙。是他在关键时刻支持自己的决定，用自己离开雾雨店作为榜样，承受了父亲的愤怒和家族的纠缠。还记得当时的自己还想用表演一个什么魔法来说服父亲来着，真的是很天真。
人生就是取舍，想要两全的结果往往是失败。
魔理沙寻找着少名针妙丸的万宝槌。明明都失败了，还用尽全力把万宝槌藏了起来，真是会给人添麻烦。干脆把她送给灵梦当宠物好了，这是魔理沙能想到的最好的惩罚方式。
她一边找一边继续回想。继任仪式。赏樱会。烟花。没错，就是那天，香霖和父亲摊牌离开雾雨店，她也放弃了最后一丝幻想。随后，她认识了刚刚成为巫女的灵梦，两人一见如故。然后是开始修炼和解决异变。那真是改变自己命运的一天。
现在，自己终于可以独自解决异变了。魔理沙觉得一切终于获得回报。魔法不是自私的东西，是为了幻想乡大家的幸福与安宁而存在。就像自己曾说的，大贤者·魔理沙。
解决异变，酒会，快快活活的度过每一天。这就是自己想要的未来。
……
啊，小锤发现。比预计的快。以她的实力这本不是难事，倒不如说是一场饭后消遣。
魔理沙伸手向万宝槌抓过去。在她碰到的一瞬间，一个声音喊道：“停下！别碰！”
出现的是付丧神九十九弁弁。被雨打湿了的她不知怎么飞到了这座坠落的逆城上。还不长记性吗？那就再教育教育好了。魔理沙没有听她的。
“不可以的，那代价是你不绝可以碰小锤！……”古琵琶的付丧神喊道。
魔理沙停住了。她的手离槌柄只有一寸。“为什么？什么代价？”
“我想起来了，我都想起来了。那是没有你的世界。我也没有八桥。后来，我遇到了少名大人和天邪鬼，我们发动了异变……但我骗了他们。我骗了他们。我利用了少名大人。我向小锤许了愿，希望当时你没有拿古琴。这样八桥就不会死……我们有机会在一起。代价是你绝对不能得到小锤。很划算，因为你都不见了。一切就是这么开始的！”
“但是，事情没那么简单。你选择了我。我拒绝发出声音，于是我死了。这次是八桥。她也做了类似的选择。”
“这一次成功了。我们都活了下来，成为付丧神。但是你也成为了魔法使。我们都找回了失去的一切。这一次我们没有错过。但是你击败了我们。你太强了。你得到了小锤。”
“你不能得到小锤，否则这一切都会消失。我们会再次失去。这不是你不得不做的事，不是吗，魔法使？不是吗，雾雨魔理沙？我们的异变是胡闹。小儿科。放着不管也会自己结束。回去吧。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让我和妹妹继续美好的时光。让你继续你想要的生活。”
“雾雨魔理沙，我求求你。别再让我失去这一切了！”
雨还在下，越来越大。
雾雨魔理沙想了想。她是从不拖沓的人，很快便做出决定。她一把握住了小锤。她用一贯的、男孩子的口气说道：
“不会失去的。时间没有重来，也不会有第二次。就像......就像烟花只能绽放一次。时间只向未来继续。我只能继续。”
（全文完）
当两个sans同时向你告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