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执事同人】教父是恶魔04

也许这一开始就是个陷阱，不论是混乱的战争，还是吃人的军营，或者是梦里那个无数次出现的圣洁教堂。
夏尔想不明白自己是怎样走到这一步的，他甚至毫不犹豫地与恶魔签订了契约，但此时此刻，他却有些后怕。
眼前的军营一片惨淡，轰炸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了，这个军队驻扎在这里丝毫没有要离开的迹象。物资和往常一样很是有限，并且越来越有限。
孤儿的数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减少，有时候一天消失两个，有时会更多。
夏尔不知道军队的领导者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蹲在角落看着巡逻的士兵一队又一队地经过。他们有条不紊地执行任务，但一旦他们离开岗位就会性情大变。夏尔亲眼见到过一群士兵强暴一个女孩，那女孩是随父母一起逃亡到这里的，十六七岁的模样，被那群人渣糟蹋之后只剩下微弱的喘息。
“你信上帝吗？”夏尔蹲在女孩身边望着她残破的身躯问道。
“呵呵……上帝？……我信他的时候……他也没能够拯救我……他太忙了……太忙了……哪里有时间……救我……？”破碎沙哑的嗓音呢喃着，像是精神崩溃接近疯癫，但她偏偏又很冷静。
“你要到教堂去吗？那里有一个教父，他……他很擅长开解别人。”夏尔停顿一下想了想，那个恶魔的确很擅长，因为不论他说什么对方都会相信。
“教堂？……死在那里……也不错……上帝看到我的惨状之后……也会可怜我吧哈哈……”女孩说着话，自己笑出声来。
夏尔找到一块大木板，费了很大力气才把女孩弄到木板上。然后找到了一根长长的皮带，他把皮带拴在木板上，就这样拖着往教堂走。
女孩很轻，战争把她折磨得很了，消瘦得连肋骨都清晰可见。而经历过之前那样的惨状之后，连唯一的衣裙都变得破烂不堪。
夏尔受到过贵族的教育，那些“对女孩子要温柔，要有礼貌，要……”的说法现在夏尔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做。这个女孩和那些人不一样，而且他也不是原来的他了。
夏尔已经不是贵族了。
“我们到了。我去叫他出来。”夏尔蹲下看了女孩一眼，对方昏昏欲睡，呼吸也时有时无。
他站起来跑向那个忏悔室，他知道恶魔就在那里，契约的力量正告诉他方向。
“跑得这样急，是找到猎物了吗？”塞巴斯蒂安站在忏悔室的门口，被夏尔来不及停下的身躯撞在身上，他伸出手臂做出拥抱的模样。
“就在门口。”夏尔随即推开对方板着脸叙述，心里想着，这是个恶魔，而自己正带了一个同胞的灵魂给他。
“哦呀哦呀……真是个虚弱的灵魂。”走到大门口的恶魔评价了一句，侧过头正看见夏尔的眼神，“你在可怜她吗？”
夏尔闻言仰起脸看向塞巴斯蒂安，似乎不太理解对方在说什么。
“我想她可能不会喜欢你的同情，”恶魔从怀中拿出一颗宝石，是海蓝色的宝石，和夏尔的眼睛颜色一样，“因为你无法带给她任何希望，不是吗？”
宝石凑近了女孩的额头，夏尔看见她的眼皮动了几下，但并没有睁开双眼。恶魔开始吟唱，是之前他听到过的声音。
空间有一瞬的扭曲，夏尔盯着那颗宝石，海蓝色逐渐变成妖艳的鲜红，也很美。
“这一次和上一次不一样。”跟在塞巴斯蒂安身后，夏尔看着对方的背影有些疑惑。
“是说宝石的颜色吗？”恶魔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微笑。
“……还有位置。”夏尔反射性的后退半步。
塞巴斯蒂安笑一笑，然后递给夏尔一块面包。
“这是你的酬劳。”
并没有得到答复的夏尔接过面包，等到他再抬头的时候，对方已经不见了。空荡荡的长廊深处偶尔传来呜咽的风声，夏尔望着远处发了一会儿呆，然后转身离开。
有什么念头从脑海一闪而过，他没抓住，于是放弃深思。
回到军营的时候正是晚餐时间，所有人都集中到广场上领汤。夏尔站在广场的角落望了一眼，领汤的地方乌压压一片。他按一按衣兜里的面包抿起嘴唇，他可以过得更好的，只要，只要提供给恶魔更多的食物。
五芒星在夏尔不知情的情况下微弱地闪了一闪，而他毫无所觉。
窝在帐篷里的夏尔继续听孤儿们说话，他们四处搜寻物资，每天能看到许多事情，怎么聊也聊不完。也或许是战争的残酷，让他们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宣泄心底的恐惧。
……
“你们听说了吗？最近有很多流民和士兵也开始失踪了！”
“啊！我听说了！今天我去海滩的时候听人说有人在垃圾站发现了一堆骨头！”这个孤儿随即压低了嗓音，“据说是人的骨头！”
孤儿们发出几声轻呼。
“难道我们这里还有野兽吗？”
“也说不定是更加可怕的东西……”
“会是什么呢？”
“比如说……恶魔！”
“哈哈哈哈，你真会说笑……”
……
的确很会说笑，夏尔枕着自己的手臂侧躺在角落，他听着那些孤儿们的讨论心里一阵嘲讽。
也许人比恶魔可怕多了，至少恶魔还能在他临死前完成他的一个愿望。
十天里，夏尔给恶魔带去三个灵魂。这些灵魂大多是濒临崩溃的，或者绝望的。
走在回到军营的路上，夏尔有些出神。
“你可以住在教堂里。”今天收完灵魂的恶魔似乎显得心情很好，他站在门边微笑着挽留。
夏尔面无表情看了对方半晌，然后摇了摇头。
这些天来他越发沉默，仿佛受到良心的煎熬。但说到底，仍旧年幼的他也许根本不清楚良心的界限具体在哪里。只是本能的觉得有些抵触。
他这样算不算背叛了人类？
夏尔默默想着，手里攥着恶魔给他的物资。这些食物一部分要自己吃掉，一部分要上交军营。
进入帐篷时，夏尔察觉到隐晦的几道视线一扫而过，他毫不在意地回到自己的位置。
但这样的夏尔太显眼了，在物资贫乏的时期，不仅没有消瘦下去，还能每天都带多多少少的食物回来。
一个孤儿盯着夏尔躺下的背影，门口站岗的士兵递过来一个眼神。
“夏尔，你最近总是一个人出去吧？太危险了！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夏尔看着眼前瘦弱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的男孩一阵沉默，对方第三次来邀请他了，他真不知道还能怎么回绝。
“好吧。”审视了对方半天，夏尔闷闷地应了一声。
他已经三天没有去过教堂了，既没有带去灵魂，也没有领取食物，只靠着之前存留的零星的零食存活。
三个孤儿和夏尔组成了新的队伍，他们此时正走在荒郊野外。
这种地方能找到什么物资？
“我们可以利用陷阱捉到兔子，还有老鼠之类的。”一个孤儿看出夏尔的疑惑开口解释。
夏尔点点头，然后看着三个人停在树下手脚利索地收拾陷阱，心里还在疑惑。
“夏尔，这边！”另一个孤儿向他挥挥手，然后转身消失在荒草从里。
夏尔慢慢跟上，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他小心翼翼地前进，右手摸上了眼睛上的布料，仿佛这样就能安心，随即却又自嘲起来，恶魔的力量居然让他安心。
三个孤儿已经不见了踪迹，夏尔停下脚步四下张望，草丛里看不见人影。他抿一抿嘴唇，转过身准备往回走。
“！”
转过身的夏尔正看见三四个士兵，慢悠悠地从草丛外靠近，隐约要包围他的趋势。
“你们要做什么！”夏尔皱着眉一脸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