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内裤!偷拍!表白?学生会长!!(22)
当天放学后,我刚走出教室,就发现林枫阳等在门外。他斜挎着背包,被一群女生围在中间,看起来春风得意。
“哟。”看到我后,他抬起手来,爽朗地打了个招呼。女生们纷纷向我投来嫉妒的目光。
我低下头,假装没看见,加快脚步向楼梯走去。
“唉,等等我!”林枫阳手忙脚乱地推开女生,小跑着追了上来,“不要装作没看见啊!”
见躲不过了,我只好假装才看见他:“啊,好久不见。”
林枫阳哭笑不得:“这么明显的谎就不要撒了好嘛……”
无视了他的吐槽,我语出讥讽:“大英雄该不会是来找我的吧?”
“正是!”林枫阳夸张的挺了挺胸膛。其实他看起来还蛮招人喜欢的,只可惜我现在心情不好。
“你不用去陪那些花痴吗?”
“女孩子都很可爱的,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嘛。”
“花痴算什么,我还没说她们胸大无脑呢。”我现在处于一种极度厌恶女生的状态,所以什么难听说什么。
林枫阳尴尬地笑笑:“不说这个,听说你和陆陆谈恋爱了。”
“陆陆”是你能叫的吗?我还都没叫得这么亲密!
“大英雄的消息够灵通的啊。”
我加快脚步,试图甩掉林枫阳。可是他也加快脚步,像牛皮糖一样紧紧地贴在我的身后。
“被她蹭了不少饭,最近经济有些紧张吧。”
“还好,不劳大英雄费心。”
“今天晚上还有钱吃饭吗?”
“没有。”我故意呛他。然后我突然灵光一现,转过头去:“怎么,你要请我?”
林枫阳奸计得逞般扬起嘴角:“我不介意做一回好人。”
说什么做一回好人,明明好处都被你占光了。
于是我们两个来到了餐厅。我打算吃穷他,所以一个人点了三份饭。林枫阳也点了一份,我们边聊边吃。
说是聊天,其实和单方面找茬也没什么区别,因为我一直在呛他。他倒是完全不生气,微笑着把我倾泻出去的负能量全盘接收。
一直到发泄够了,我才收拾好情绪,抬起头来问他:“你找我有什么事?”
见我认真了起来,林枫阳也收起了笑容:“我想知道我做对了没有。”
“岂止是做对了,”我冲他竖起大拇指,“简直是天衣无缝。找你帮忙真是找对了。你绝对是个天才。”
“能听到你的夸奖,我感觉很高兴。”
虽然林枫阳嘴上这么说着,但是我从他的脸上却完全看不出来一点高兴的样子。
我随口开起了玩笑:“其实我身上有许多优点的,你不要专门捡着那些缺点学习嘛。撒谎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对!我就是在撒谎!”林枫阳突然提高音量,吼了出来。他一直是温文尔雅的,突如其来的性格转变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虽然我多点了两份饭,但你也不用这么激动吧。大不了我……”
“你的做法让我很不爽。”林枫阳打断了我的话,他完全不给我打哈哈的空间。因为他的态度太过强硬,我也不自觉地强硬起来。
“你有什么好不爽的?”
“因为事情并没有得到解决。”
“怎么没得到解决?偷拍的犯人都被公安局带走了,再也不会有人受到伤害了。”
“之前已经受到伤害的人呢?她们的账怎么算?”
“从一开始她们就被拍了裸照了。被管理员一个人看和被其他男生看没什么区别吧?再说了,要不是我,她们压根不知道自己被拍裸照了。这么看来,她们应该感谢我才对……”
“你……!”林枫阳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他气得嘴唇发抖,深呼吸几次才压下怒火。
“你真的觉得这种逻辑说的通?”
我撇了撇嘴没有说话。我当然知道自己是在狡辩,无论怎么说,我传播女生裸照这件事情是洗不白的。但不知为何,我就是想死硬到底。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被别人误解,所以这些事情就可以一笔勾销了?你知道这两天有多少女生哭了?”
“里面有你的朋友?”
“没有。”
“那不就得了。其他人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林枫阳又被我气得说不出话了。这就对了,要是连你小子都说不过,我这些年就白混了。
“既然你不在意,为什么非要解决这件事?要知道,被解决的只有一个管理员而已,你甚至还和脱不了干系的校方沆瀣一气。真相并没有被展现。你让所有人都相信了一个谎言。查到真凶的不是我,你也没从管理员那里买照片。你真的觉得这样问题就算是被解决了?”
“当然。”
“那你呢?”
“我怎么了?”
“你只是一个人承受了一切。你把荣耀和光环让给了我,却让自己生活在阴影之中。你说不认识的女生和你无关,但是你连自己都不在意吗?你应该知道吧,你的名声已经被彻底搞臭了,你再也无法接近任何女生……”
“我无所谓的,”我打断了林枫阳的话,“并且别说什么让不让的,我担不起。那些光环本身就是你的,是你依靠自己那张帅气的脸蛋挣来的。即使咱俩换个位置,女生们也不会把我想象成拯救自己的白马王子,而是会想象成一个多管闲事的滥好人。别忘了,我可是在女生浴室安装过摄像机的,单凭这一点,就足够让女生把我打入变态的行列了。而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就是王子的英勇之举。”
“你这是在狡辩。”
“我没有狡辩,”我也站了起来,毫不示弱,“你难道还不明白吗?真相是最没用的东西。事实是怎样的没人在意,有价值的只有结果。”
林枫阳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他已经不知道该怎样反驳我了。这就对了。我思考了十几年得出的结论,怎么可能被你几句话就给驳倒。
和我对视了几分钟后,林枫阳终于认输。他率先移开视线,坐回到椅子上,叹了口气。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是谁把照片塞进你书包里的吗?”
“我已经知道是谁了。”我白了他一眼,坐回到椅子上。
林枫阳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望向我。
“你看也没用,我不会告诉你的。”
林枫阳又叹了一口气。“你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
“彼此彼此。”我用一句恭维话结束了男人之间的话题。
黄金周假期的第一天,我和陆静媛进行了第二次约会。地点依旧是我家,因为我实在是没钱陪她出去玩。好在陆静媛并不在意。
我们先是打了一上午游戏,然后一起做饭。她虽然不懂调味,但是帮厨的工作做得特别好,蔬菜和肉都切得整整齐齐。
吃饭的时候,我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和我交往呢?”
“因为我喜欢你。”陆静媛认真地说道。
这当然是假话。不过我并不在意,我只是想顺势提起下面的话题而已。
“我从偷拍犯那里买来同校女生的裸照,用来意淫之后又转手卖给其他人,即使这样你依旧喜欢我?”
陆静媛歪头想了一会儿。“如果你是那种人的话,我就不喜欢你了。但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
我一脸苦笑。我都在广播上向全校女生道歉了,你还说什么相信。
“为什么?”我随口追问道。我不觉得她能给出什么令人信服的解释。
“因为你从来没对我做出过任何事情。”陆静媛说着伸出手来,作势要握住我的手。我不自觉地把手缩了回来,藏到桌子下面。
陆静媛把手收了回去。她并没有表现出很失望的样子,大概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碰到我。“不仅今天是这样,上次约会的时候是这样,我向你表白的那一天也是这样。我对你没有任何防备,把自己置于最危险的境地,你却从来没有碰过我。有过这样的亲身经历,难道我不应该相信你吗?”
她的逻辑其实是不通的。她说的这些都是在她表白之后发生的,但是在那之前我就已经因为贺冬和照片的原因被打上变态的标签了。这个理由没办法解释她为什么在一开始就对我深信不疑。
不过我并没有指出这一点,而是用另一种方式反驳。
“我只是面对真人的时候比较怂而已,如果是照片的话就不一定了。”
“也许吧。”陆静媛很轻易地就认同了我的说法。但是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个说法会让她之前的论证作废,所以也没有继续说什么。
陆静媛的所作所为就是这么奇妙,充满了自相矛盾的地方。让人头疼的是,正是这种自相矛盾的地方,让她的灵魂充满魅力。
吃过饭后,我放下碗筷,对陆静媛说道:“我下午有些事情,暂时不能陪你了。你能等我一会儿吗?”
“嗯。”陆静媛听话地点了点头。于是我走进卧室打开电脑,点开了自己预先准备的程序。
厨房很快传来碗筷碰撞的声音,陆静媛应该是在洗碗。洗完碗后,她搬了一个小凳子,安安静静地坐在我的身后。
我正奋战在代码的海洋之中。临时抱佛脚果然坑爹,满屏都是bug,我的大脑很快就成了一团浆糊。
我故意不去理陆静媛,任由时间飞速流逝。我认为即使是把“听话”这两个大字贴在额头上、作为第一人物属性的陆静媛,也不可能一直忍耐下去。
果不其然,三个小时后,陆静媛终于忍不住了。
“你这是在黑别人电脑吗?”她柔声问道。
“嗯。最近在自学这方面的知识。可是没什么人教,又刚刚开始,所以碰到了很多问题。你能看出来我在干嘛?”
“嗯,我稍微懂一点这方面的知识。”
我假装兴奋起来,把电脑推到她的面前。“你帮我把bug改改吧。只要成功黑进去一次,今天的任务就完成了。”说着我往后一仰,夸张地倒在床上,“我是彻底不行了,现在那些代码在我眼里就好像虫子一样。快点帮我弄完我们出去玩。后面有一个小亭子,上面挂满了风铃。风一吹,声音特别好听。”
听了我的话,陆静媛的嘴角微微上扬,看起来很期待。她接过电脑,开始修改bug。屏幕上的红色迅速减少,不一会儿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陆静媛用双手把电脑递到我的面前。她甜甜地笑着,似乎是在等我的夸奖。
“哇!我的女朋友就是厉害。”我冲她笑笑,接过电脑,然后按下回车。
只用了几秒钟我就成功黑进对方的电脑里了。我大喜过望,猛地合上电脑,从床上跳了起来。
“走吧!”我开心地喊道,打开房门,准备冲去那个挂满风铃的小亭子。
陆静媛却抓住了我的衣角。“等等!”她小声说道,“有件事情我很好奇,能问问你吗?”
“什么事情?”我一头雾水。她应该很期待出去玩才对,我想不到什么事情对于她来说能比和我一起出去玩更加重要。
“刚刚收拾客厅的时候,我在沙发垫下面发现了这个东西。”说着陆静媛拿出一个信封。那是一个平淡无奇的信封,既没有邮戳也没有文字,甚至连口都没有封上。
我的额头开始冒汗。“你、你没打开看吧?”我把希望寄托在她的自觉上。
陆静媛深深地低下头去。“对不起,我看了,”说着她的脸颊染上一层红晕,“那里面……装的是我吧。”
我感觉自己的脸涨得快要炸掉了。
就这样,我和陆静媛的关系更进一步。那天晚上我们去了挂满风铃的小亭子,在清脆的风铃声中,我第一次牵了她的手。
不过有一件事情我是瞒着她的。我打算把这件事情当做秘密藏在心底,一辈子都不说出来。其实我让她帮我黑的那台电脑,和那个偷拍犯浴室管理员用的,是完全相同的型号。
(第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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