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星期二遇见了新年-3

「你高中不是市六中的吗？」
愣了愣，白童子挑眉，笑，「原来你还是有调查我的。」
面对白童子意味不明的笑容，加上背后调查人，黑童子有点心虚，「咳、最初的时候。」
「
……
」白童子背靠着凉亭柱子，懒懒地抬头看着凉亭顶，「嗯，六中的，怎么了？」
「那你，」犹豫了一下，「你有没有去过二中校运会？」
「诶？你怎么知道？」档案报告这么详细的吗？
「是、是
2007
年吗？跳高了吗？」
垂眸，看着似乎有点迫切想知道答案的黑童子，想通了什么，白童子眯起眼，「难道你见过我？」
那就是了？黑童子双眼都亮起来，「当时我预赛第二。」
指着自己，白童子疑惑了，「你不是在告诉我，我第一吧？」
「是，但你决赛没有出现。」
干笑几声，白童子挠挠头，老实交代，「那是朋友叫我去他的校运会，刚好比赛前他拉肚子，我就顶替着玩玩，跳完就跑了。」
微微一笑，黑童子不语。
让我一顿好找。
刚刚白童子翻身越过铁栏的样子，和当年一样。
高中的小黑童子当时是第一次发现，原来跳高可以这么帅。
高中校运会，天空清澈，十月的太阳毒辣辣地照下来，拉起校服衣领，小黑童子擦擦额角的汗，等着准备快到他跳高了。
「哔！」
随着一声口哨，一个穿黑色
T
恤的身影略过，右脚轻轻一点，整个人轻盈跳起，一个后仰，利落越过跳高杆。
坐起，那个男生一头短碎发挂着汗珠，看到杆子纹丝不动，咧嘴一笑，又轻轻一跃翻身下垫子，默默走开找水喝。
没有人给他喝彩鼓掌欢呼。
黑童子不知不觉已经把水递过去，男生一看，一脸灿烂，「啊！得救了！」接过矿泉水仰起头大口大口地喝，喉结上下滚动。
黑童子吞了口水，正想说什么，「快到你了黑童子！」柒扑上来勾住黑童子的脖子，把他拖走。
等他跳完，那个男生已经不见，矿泉水瓶孤零零地留在地面。
喘着气，看着在太阳下闪闪发亮的水瓶，黑童子捡起，收进书包里。
……
白童子倒吸一口气，「我完全没有印象。」
凉凉的晚风扫过，带起黑童子银色的中长发，他缓缓开口，「我后来查出那个跳高的叫许林，找到后发现样子完全不一样，」想到就笑出声，「我甚至怀疑自己出幻觉了。」
此刻，白童子的脑中的矫情女主白童子正在和理智性冷淡白童子经历一番恶斗：
矫情女主不断强调，「一定是一见钟情！」
理智性冷淡则冷笑，「那只是因为跳高比黑童子厉害的估计很少，想了解一下而已。」
矫情女主，「他见到你一次就不断找你！！难道这都不算爱！」
理智性冷淡，「什么都扯到爱爱爱，女人就是这样容易吃亏。」
双拳一敲脑袋，白童子把两个戏精赶走。
黑童子皱眉，「怎么了？」
「黑童子你从小就爱、爱、爱、」爱啥啊爱爱爱！白童子一转口，「爱侦查呢！」
笑，黑童子点点头，「嗯，有什么不解的，我一定要弄明白。」
只是想弄明白吗？
理智性冷淡白童子胜出！
莫名一阵落寞，白童子无力地滑落，半个人躺在长椅上，挨着柱子，歪头把头放在围巾上，「难怪年纪轻轻就是队长。」
「所以
……
」黑童子倾身上前，俯视半躺在身下的白童子，「我想弄明白，你在广场前问那个问题的意思。」
什么问题？在黑童子漆黑双瞳的俯视下尚能保存一丝理智的白童子正快速倒带：
……
「我是你的谁？」
慌乱了，呼吸都不能顺畅，是因为混入了黑童子的气息吗？为什么要靠这么近？我要怎么回答？我能怎么答！说我喜欢你，你会不会也喜欢我吗！！
白童子摸着石地板支撑起自己，一脚踢开黑童子，「没什么意思！」闪到凉亭另一边，别过脸不看黑童子，狠声说，「平安夜突然约我，就想恶作剧想开个玩笑而已！」
黑童子站起，看着明明比自己高但是有点驼背所以看着反而比自己矮的男人，「开玩笑而已？」
「嗯。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我
……
没什么
……
」
十分紧张的白童子听不出黑童子声音里的失望。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都没有见过面，黑童子早早值班去了，而白童子日日夜夜要么外出采访，要么关在房间里写稿。
偶尔，黑童子会站在白童子紧闭的房门外良久，又离开。
偶尔，白童子出房间时，看着对面黑童子关着的房门发呆良久，才离开。
就这样维持着毫无交集的日子直到除夕夜。
因为，又一个人在城东跳楼了。同样是蓝鲸手臂血痕，同样在网上的微博账号找到「
4
点
20
分叫我起床」这个最后一条微博。
然而死者
——
「死者名叫张百华，就是，草莓涂鸦。」电话里胧月的声音压得很低，白童子心一沉「嗯」一声就挂掉电话，立刻冲出房间，迎面撞上站在门外拿着一桶肯德基的黑童子，立刻着急地说，「城东跳楼的那个
……
」
不用问，黑童子从白童子的表情就知道，「不是自杀？」
「绝对不是，而且是
——
」
「
……
草莓涂鸦？」
惊叹于黑童子的直觉，「厉害，不过，」白童子关上门，向黑童子走近，「肯德基？」
「晚餐。」
看着这寒碜的一小桶鸡，白童子噗嗤一笑，抢过那桶鸡，「哥哥，我好像没有给你做过饭。」
黑童子笑，「我很期待。」
打开冰箱，里面有一大堆放了好几天的蔬菜，白童子想也不想就拿出来开始洗洗切切。
完全没注意到正在用过期蔬菜做饭的黑童子沉思，「死的是草莓涂鸦的话，那我之前的猜测是对的。」
白童子一边切着茄子，冷笑，「嗯。」
十二月三十日，草莓涂鸦被路人录下涂鸦过程，那个录像的没多想，直接随手发微博，被和白童子合作的黑客小作坊里一个天才发现并在
7
秒内截下。
然后那个天才顺便黑了那个有录像的手机还把手机锁了。把视频发给白童子，在原机上删干净，避免了流出。
白童子仔细截图后当天制造了一桩新闻把他污蔑成蓝鲸杀人游戏的管理者之一，发动人肉搜索，很快知道他叫张百华，接着白童子透露给聚会后一直保持联系的胧月：张百华就是草莓涂鸦。
第二天，也就是今天，张百华跳楼。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黑童子问。
「好久没见柒队长了呢。」白童子笑。
黑童子点点头，才注意到白童子手上黄了的生菜，忍不住问「
……
这蔬菜你什么时候买的？」
「我没买呀，冰箱里的。」白童子笑眯眯。
「难道？」黑童子拉开冰箱，一脸黑线，「这不是我上星期买的吗？」
白童子不以为意，「哦
~
」开火热锅。
「应该都坏了。」你确定要继续煮吗？
「才一星期，」白童子下油，「我保证煮出来好吃！」
看着这让人生气不起来的笑脸，黑童子笑，「好，你做什么我吃什么。那
……
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呃
……
」下盐，白童子勾起嘴角，「准备一些喝的吧？」
「啤酒？」
「嗯！」
白童子端上一盘罗汉斋一盘用肯德基的鸡做出来的三杯鸡上桌时，黑童子已经打开刚买来一直没有开的电视，无聊地转台，看到桌上这两盘菜十分惊叹，「挺不错的。」
嘿嘿笑，白童子拉开啤酒罐，和黑童子干杯，「新的一年，祝哥哥你万事如意。」
「祝小小白你新的一年，心想事成。」黑童子柔声道。
喝了一口，白童子伸手去夹菜，这时电视传来一句：
「新年第一秒亲吻的情侣就可以一生一世哦！」
手顿了顿，白童子忍不住看向电视，这句话，真让人在意。装作不经意，白童子快速扫一眼坐正对面的黑童子，立刻移开视线，「咳。」
黑童子憋笑憋得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