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塔疑云 完结篇 - 始阉？终阉？（误）

从混沌中复苏，默师艰难地爬起来，他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腰部，就在几息前，他被一只巨大的怪物拦腰斩断，血溅当场，痛苦非常。
可是，自己在那种伤害下应该毫无幸存之理，为什么现在却好好坐在这儿，而且丝毫无损？难道这是尖塔制造的幻觉?
默师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分析一下：是怪物施展了精神力攻击，并让他产生了被杀的幻觉；还是说，复活是幻觉，其实真实的自己正断成两节躺在地上抽搐?
就在默师的想象力开始往"难道整个尖塔空间都是一场梦"这种虚无主义观点前进的时候，一声咳嗽打断了他。他循声抬起头。
一头鲸鱼正张着大嘴，看着他。
默师低下头，暗自想道:看来自己中幻觉不浅，连这种奇怪的生物都看到了。
"那个……"
默师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他决定，在自己没有找到破解幻境的办法前，最好不要听任何人或怪物的话。说起来，为啥一只鲸鱼可以趴在地上?难道不会因胸腔被压迫而窒息吗？还有，鲸鱼的眼睛长在头部两侧，按理说它现在应该看不见自己，但为什么这家伙一副冲着自己来的样子？
这么多破绽，果然是幻境，默师嘴角勾出了一丝微笑，他已经掌握了离开这……
"喂，虽然很不合常理，但是我确实不是幻觉啊喂！"鲸鱼出离愤怒了，咆哮带出的声浪差点把默师吹飞。
“好强的力量！”默师心头大骇，对方只是咆哮就能把他吹飞，这样的敌人该怎么打？
但鲸鱼吼完这句话后，倒是真的没有再做什么。默师见状，一边暗暗警惕着鲸鱼的举动，一边飞快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情况。不想这一看之下，默师心头更是震惊莫名——这不正是他刚刚进入废墟，领取地图的地方吗？
唯一的区别就是在进入地图上第一个标识点的必经之路上，现在多了一只鲸鱼……
“人类就是这样，对应该相信的东西疑神疑鬼，却对虚无缥缈的存在深信不疑。”鲸鱼叹了一口气，它的头上有几个狰狞的伤口，默师实在无法想象，什么样的生物可以在如此巨大的生物身上留下同样巨大的伤痕？
“我的来历说了你也不清楚，只要知道对我造成伤害的家伙并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存在就行了。”鲸鱼再一次看穿了默师的思维，这让对方更加警惕地退后了几步。但鲸鱼这次对默师的态度没有在意，只是自顾自地接道：“你不用担心会有什么超级生物来到你们的世界——那种生物的强度不是这个通道能够承受的。而我，只是借用了一些特殊的技术，给你们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罢了。”
默师仔细思索了一下，然后斟酌着问了一个问题：“能否告诉我怎么才能走到最后？”
“很有趣的尝试，人类。”鲸鱼张了张嘴，也许是它笑的方式，“很抱歉，我没法给你答案。”
“是因为你不许透露这些信息给我？”
“不，是因为这件事本身就不存在答案。”鲸鱼也没有吊默师的胃口，“你们要想找到答案，最直观的方式就是依靠卡牌的力量。”
顿了顿，鲸鱼继续道：“至于怎么运用，每个人都有他的办法，说白了，卡牌的力量是实现手段，而最终这个杀戮游戏依靠的还是你们自己的头脑，还有……运气。”
“谢谢，所以我刚刚确实是……死了？”默师已经能确认面前的巨兽不是什么幻觉了，但这样一来，岂不是意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也是真实的？
“没错。”鲸鱼回答的毫不犹豫，默师面具下的脸色一白。“不过，暂时不要害怕，你已经被尖塔同化，塔的力量源自于你们这些冒险者，反过来说，你们的力量其实也可以从塔上面获得。”
“就像那些魔兽？”
“本质上是的，不过尖塔的力量带有较强的混沌属性。按照正常情况，你们死后，即便能量重新凝结，也不可能变回原样的。”
“所以……会……变成怪物？”默师想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可能。
“bingo。”鲸鱼的大尾巴摇了摇，而默师的脸色更白了。“注意到塔里的这些生物，或多或少都有你们族群的一些特征，或者是你们这里原有生物的特征。”鲸鱼咂吧咂吧嘴，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哦对了，也有一些力量附着并扭曲了你们世界原本没有生命的造物，比如有几具护甲就经常在一层和二层乱逛。”
“所以……是你把我们……复活的？”
“嗯，可以这么说。具体点就是在你们被杀死的瞬间，将你们的灵魂带回入口，然后用尖塔的能量重塑身体。我的力量只能在尖塔力量最薄弱的地方生效，所以选择了这里。”鲸鱼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同样因为这里尖塔能量稀薄，我只能把你们复活到‘初始状态’，也就是你们刚刚被高塔同化时的状态，至于你们后面获得的所有力量还有物品，恕我无能为力。”
默师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了。“你们为何要帮助我……我们？我相信我不是唯一被复活的冒险者。”
“也没什么需要隐瞒的，不过解释起来也……有点不方便。你只要知道我们获得利益的同时并不需要损害贵世界，而且，还能顺便帮助你们就行了。”鲸鱼说到这个反而有点吞吞吐吐，不过这话听上去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默师再次道了谢，准备动身继续往塔内进军。
“嗯，稍等一下，你还有选择一点福利的权力。”鲸鱼突然叫住了默师，并在他面前展示了三个选择。
“消除卡牌、变换卡牌、获得遗物？”默师疑惑地问：“你不是说只能复活我到初始状态吗？”
“所以，这叫福利。”鲸鱼解释道，“如果你能打开前往第二层的通路，我就可以顺势吸取一定的力量，然后用这些力量给你提供一定的便利。当然，这也是有限度的。你要获得，就要有失去，特别是当你想要一些能量密度更高的东西时……”
“比如稀有遗物？”默师点点头，怪不得这个选择还要吸取他一部分生命力。
“没错。”
“那我选择换牌。”
完成交易后，默师再次动身，这回鲸鱼没有再说什么。
“哦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默师站在一扇门前，回头问道。
“叫我007就好。”鲸鱼眨了眨眼。
“如果……我又失败了，你还会复活我吗？”默师问这话的时候有点犹豫。看破了他心中的紧张，鲸鱼笑着点点头，然后目送对方进入门内。
“啊，又是一个轮回。”鲸鱼晃着大尾巴，“哦，那边又有一个试炼者挂出来了……您好，客服代表007，将您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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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尖塔顶层，武士伤痕累累，喘着气站在一个巨大的房间里——说是房间似乎不太恰当，因为这里似乎更像一个巢穴，四面墙上全是诡异的分泌物和疑似生物组织的东西。
不过武士没有心思去思考那些了，他的面前是一只奇怪的生物：四脚着地，头部似鸟，长着青灰色的细密绒毛。
怪物正嘶吼着，身上被强光环绕，而皮毛上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痕正快速恢复着……
“切，也会自愈是吗？不过看样子，你也只有这一次机会了吧……”武士尽管看上去状态十分不好，而他的敌人又好像原地满血复活了，可他并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退缩或绝望，反而……有点兴奋。
“如果是最初进来时的我，恐怕现在已经抹脖子自杀了。”武士看着完成了恢复，正狰狞的望过来的魔兽，一挥手，掏出了满满一把卡牌。
“不得不说，孤注一掷往往比小心谨慎走得更远。”说着，武士手上的牌竟然全数燃烧了起来！
“死吧！”
片刻之后，武士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走进了魔物守护的通道，而刚刚那只魔兽首领的尸体正慢慢分解、粉碎……
武士手持大剑，一言不发地前进着，四周似乎没有了风险，而这条道路似乎又有点长——最让他不解的是，以往百试百灵的地图现在也只显示了一片虚无……
咚咚、咚咚。
前方的声音让他精神一振，虽然不知道将要面对什么，但总比这种死一般的寂静要强。武士微微加快了脚步，前方的道路越来越宽阔，突然他发现自己已经走出了通道，来到了一个巨大的空腔内。
咚咚，咚咚。
他终于知道那声音的来源了：一个巨大的心脏正跳动着，在他面前。
那心脏的血管联接着房间的天花板，不，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这个地方本来就是什么生物的体内，而所谓的天花板更像是一团不明组织，里面密布着深紫色的血管。心脏每一次跳动，都能看到液体在血管内流动。
“难道……这就是尖塔，就是裂缝……就是导致一切灾难的罪魁祸首？”
武士咽了口唾沫，这有点难以置信，因为这个地方除了他和心脏，别的什么都没有，而且也没有其它的通路了。他一手持剑，一手拿出地图，只见地图上显示出一行巨大的墨字：
“导航结束，欢迎再次使用。”
“啥？”武士突然很想把地图一把扔到地上踩两脚。“什么导航！惊了！怎么底下还有评分系统的！”
不过，眼前心脏跳动的越来越快，似乎在暗示他时间已经不多。武士咬了咬牙，既然已经走到了这里，也没有什么可多想的了……
他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挥剑砍向了心脏。
心脏狠狠地抽搐了一下，武士的脑子好像突然被一个重锤打中，一声极为凄厉的尖啸在他脑海中响起，搅动着他的脑浆——武士已经没法保持站立了，他眼前一阵发黑，最终他瘫倒在地。
失去知觉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握紧手上的大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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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长，又有一些冒险者成功走到了核心前面。”
“哎呀，看到了，不要这么激动，二文，不要表现得好像土包子一样。”
“是，董事长！”二文赶忙应道。
“不过这个小伙子很有趣啊，烧牌流，啧啧，最精髓的是还留了一张恶魔力量，激发了血液中的恶魔之力，双管齐下，不错不错！很有我当年的风范嘛！”被称为董事长的男子扬唇一笑，说不出的鬼畜。
二文擦了擦脸（因为扬唇一笑喷到脸上的），“董事长，这是不是说明我们的实验已经成功了？”
“不不不，这最多只能说明我们的‘鸡血一号’收到了预期效果。再观察几个测试员，如果在恶魔力量这张卡牌加成下都有不错的效果，就可以考虑量产了。”
“不过董事长啊，之前有测试报告说在尖塔的影响下，鸡血一号有一定几率进化，从红色变成紫色，效果加强也不少。”二文继续汇报。
“嗯，那个……到上市时写进说明书副作用一栏好了。”
二文头上一颗汗珠滚下，不过他没说什么，只是默默记到了小本子里。
“嗯，看了这么多，还是感觉战士类型的冒险者更合我胃口啊。”董事长晃了晃脖子，随着一声脆响，二文赶忙上前推拿按摩。
“董事长，注意身体啊！”
“疼疼疼……”董事长歪着脖子，呲牙咧嘴，“看来太久不出征，身体都生锈了，通知一下员工，今晚太阳骑士回魂世界逛逛，记得准时打卡。”
“董事长，哪个魂世界？”
“听说科技部搞到魂二世界的肉鸽端子了，今晚就去魂二，看看在端子作用下这个混沌魂世界好玩不好玩。”
“好的董事长，员工们一定很高兴，毕竟距离您上次尝试魂三世界的肉鸽端子已经很久了。”
突然二文后背一凉，之间董事长缓缓转过头来，眼中全是杀意。脑后“睿智”二字若隐若现。
“放肆！一帮贱民，难道说他们不高兴我就不能去了！？”
看着疯狂磕头谢罪喊着“请不要把我送去角斗场”的二文，董事长哼了一声，示意对方起来。“这次就算了，下次再犯，让你去修桥，少贪……少赚一个子儿，你就给我去太空挖矿去。”
二文诺诺退下。董事长的视线又回到屏幕上，无数头鲸鱼正在复活着废墟里一个个倒下的冒险者，而监控中，一颗心脏缓缓跳动着。
“都造成上千万的伤害了，这玩意竟然还没有事情。”董事长咕囔了一声，他很清楚，这个心脏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守门者，是通向更高层秘密必须要击败的东西。
“看来奇玎佑大陆还得折腾上一阵子。是不是该增加一些其它类型的冒险者呢？”董事长脑后的“睿智”变的清晰了，“啊，不过，奇玎佑的大部分人都已经恢复了正常生活，居安思危的终究只是少数啊……可惜了我专门打造的《欧皇卡牌战术系统》，这里根本没有几个人能发挥出它哪怕百分之五十的实力嘛！”
说罢，董事长美滋滋地举起桌上的高脚杯，里面装的却不是红酒，而是一种谜样的浅绿色透明液体。他晃了晃杯子，几片来自东方的神秘树叶从杯底缓缓浮起。
看着脚下的奇玎佑大陆，董事长的眼光突然深邃起来，他背朝无尽星空，缓缓说道：
“年轻人之所以在中二的年纪，会产生对强大个体力量的追求，正是因为发觉个人在这个宇宙中实在过于渺小；而一部分看清个人英雄主义不过是妄想的人转而信仰宗教，也不过是为了给渺小的自己找一个依靠，同时借用神的意志这种说法，安慰自己去接受弱小的事实罢了。”
“所以，正因为个体过于弱小，很多时候我们会忽视由人带来的力量。只有遇到灾难、暴君等等足够引起多数人反抗的事件，个体才能转化为集体，从而获得足够对抗世界的力量。”
说着，董事长看了看废墟之外，安静祥和的奇玎佑大陆，不禁摇了摇头。“不过，只要能苟活下去，这些力量就会自行分解消散，重新成为一个个比烛火还弱小的星火，而只要外面的风不至于把他们吹灭，这种状态就会一直保持下去……”
说完，他按动了一个按钮。片刻后，一个员工走了进来。
“董事长，什么吩咐？”
“释放，通知项目组，天天打牌摸鱼的日子差不多就行了，我们暂时撤离这个位面。如果奇玎佑大陆再发生什么状况，到时候看情况再决定来不来。”
“需要我们收回测试者手上的《欧皇卡牌战术系统》终端吗？”被称为释放的男子问道。
“先不用了，毕竟……卡牌只是手段，实际上，这些人战斗的力量还是源于自己啊。卡牌只不过像是一根救命稻草，在大厦将倾的时候给了他们一点战斗的信心而已。”董事长说着又是扬唇一笑，释放不禁打了个哆嗦。
“如果奇玎佑大陆哪天能悟到这个道理，那个时候，别说一个卡牌系统，我们未来科技直接把它整个接引进主位面，带他们装逼带他们飞，顺道给那些泛人类联盟的老学究们一个惊喜，也未尝不可啊！”
释放不禁脑补那时董事长带着整个大陆跳跃进泛人类联盟的星域，然后对各个势力的探测器大吼“色破rua滋麻泽伐客！”的样子，于是又打了个寒战。
“怎么了释放，有问题吗？”董事长刀子般的眼神又看了过来。释放忙立正站好。
“太阳骑士日神仙！”
“都什么时候的口号了，以后不用这么麻烦。”董事长撇撇嘴，“记住了，睿智！”
狂放的笑声传遍星际，未来科技的员工们又开始了忙碌，只是不知道，这次他们又将何去，何从……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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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写完了……
其实这个故事我本来只想写一篇的，毕竟算起来，我脑补的这些文本量可能比游戏本身的设定还多了……
对于这种本来也没有什么设定的游戏内容，我也只能围绕人物多做一些拓展了——没错，直观看来，《杀戮尖塔》的背景设定比起《暗黑地牢》还要随便……人设更是简单得不行了。
但对我这个只是写着玩的来讲，这样的故事还容易坚持下去一点，嘿嘿。
所以我坚决不会去碰环世界或者魂世界这些一不小心就能写上六七百页的超长篇的……
明天还得上班，好吧，各位员工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