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酒茨】退治·坍塌（二）

（注意避雷！！渡边茨！！）
星熊回来时，屋子里的酒吞已经被茨木彻底弄醉了。“萤草给的药能让他七天都醒不过来。”茨木把酒吞扶到星熊肩上。
“可是！”
“如果连我都赢不了他们，那么大江山没有谁能赢得了他们。”茨木的眼神很坚决，一点也不给星熊反驳的机会。
“如果我死了，带着酒吞和老爹离开这里。”茨木穿上厚厚的盔甲。“别让酒吞闹事，没有谁，能再救他一次了。”
“那……”谁来救你呢？
“好好照顾他们。”茨木把星熊推了出去。“只要酒吞不死，人类就不会罢休，这一点你我都很清楚。”
“谢谢你，星熊。”茨木彻底堵住了星熊的嘴。
还能说什么，只能扛着酒吞一直往前走。
“……如果遇到他的话，我会跟他做好朋友，让他不杀人的。”嗯，我们已经是好朋友了，他也没有再滥杀无辜。
“这……像不像童话啊，吾友。”跟你在一起的每天都像童话一样美，所以，我一直很幸福。
“没事的！这点小伤怎么能算事，我可是跟吾友称友的人！”这是最后一次受伤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如果我背叛了你，那只有一个可能，我死了。”
茨木一直以来，都是尽可能预想所有残酷的可能性，因为现实永远让人无法预警。所以茨木才能比任何人都容易笑，才能比任何人都乐观。
书信很慢，马车很远，所以人类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妖的一生很长，所以孤独也会很长。
没有尽头的等待最可怕，没有结果的花最难看，没能系上的红线最孤独。
茨木不知道遇到酒吞的概率有多大，但现在他知道失去酒吞的概率是百分之百。
一生只有一次相遇的惊喜。下一次，换你褪去一身骄傲，喜欢我到疯狂可好。
空荡荡的宫殿里，茨木在等待最后一个日出。
七月二日，硝烟弥漫了整个大江山，自立为王的各部小妖悉数被人类摧毁。终于，源濑光一行人出现在了茨木面前。
“酒吞童子，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源濑光提刀便砍。
“等等！不对！”渡边连阻止的话都还没说出口，其他人早已冲上，与茨木战成一团。
怎么会是茨木，酒吞呢？酒吞呢！渡边丢下众人，像疯子一样在宫殿里寻找酒吞。结果，他谁也没找到。
这座空城就像茨木的死亡请柬一样，直白的摆在渡边眼前。渡边冲回去，一边假装打斗一边把队友脱离到攻击范围之外。
“酒吞呢？”渡边小声问茨木。
“又被你发现了。可是我现在就是酒吞。”
“我明明通知过你！”渡边低吼。
“去死吧！”茨木大招狂轰，渡边不敌，步步后退。
见其他人要上前，渡边左手抽出刀鞘狠打出去，借着反作用力快步冲上，抱着茨木一起滚了出去。
“喂！渡边你要干什么！”队友已然发现渡边的不对劲。有大将在，他居然还拼命抢功，这太不像渡边了。
快速起身，拉着茨木，假装被打飞的模样一路狂奔。
躲到一间暗阁，没让茨木开口，渡边就先捂住茨木的嘴。
“别说话。”渡边紧盯着外面，直到追来的队友离开，渡边才长长松了口气。
“听着，赶紧离开这里，在后山有一个缺口。因为怕你没走，特地把我防守的地方空了出来。后面的事，我会处理好的，你……”
茨木拉开渡边的手，“我不会走。”茨木的回答很坚决。“只要酒吞没死，你们就不会结束这场战争不是吗？那我没有选择！他不能死。”
“别以为我什么都会由着你！”渡边准备直接把茨木打晕。但茨木早就预料到了，一个闪身离开渡边的包围圈。
“现在不是耍性子的时候，你死了酒吞怎么办，他一闹事，你的死不就白费了吗？”火烧眉毛，渡边还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茨木不语，只是看着想抓狂又必须忍住的渡边。
“现在走了你还可以跟他在一起不是吗？你那么喜欢他，他一定会明白的，你们妖的寿命不是还很长吗？还有长相厮守的大把时光等……”
“那你呢？”茨木的一句话，像冰水一样冻结了渡边的滔滔不绝。
“我？我能有什么事。”
“骗人的。”
渡边一时哽咽，居然不知道怎么反驳。
茨木褪去酒吞的模样，一步步走向渡边。
近前，嫣然一笑。
这是渡边梦寐以求的笑容。那个只为酒吞一人展现的笑容。
“如果跟你在一起的话，一定会很幸福。”茨木这一开口就是酥到极点的柔声。渡边一愣，直接瘫倒在地上。
茨木蹲下，松开渡边紧握血剑的手，抬起，轻抚到脸上。
“春天一起踏青，夏天一起看萤火，秋天一起赏枫叶，冬天一起折红梅。好多，好多，好多可以和你一起做的事……这种感觉该怎么形容呢？我并不傻，我也想了很多，我也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
那些酒吞不会给茨木的，渡边统统都能给他，而且是世界最好的，最独一无二的。
闪耀的眸子，微红的脸颊，上扬的红唇。
眼前的茨木如梦中所梦一般，娇羞着容颜在自己怀里。
可是，为什么是在这种时候。为什么到了最后，你才舍得给我――最后的温柔。
“つな的话，一定能让我比任何人都要幸福。”
渡边傻傻地点点头。
“如果能早些遇到你该多好。”可惜，爱上酒吞之后，茨木就再也没力气去爱其他人了。
不是茨木太重感情，而是他太没出息，所以连放下一个不爱自己的人都做不到。
茨木觉得自己像一个溺水的人，然后看着另一个溺水的渡边。他只能给渡边一脚，然后自己沉到水底去。
“不会的，还有机会的，还有机会的。”渡边突然明白了什么，狠狠抱住茨木。“我带你走，我带你走，我们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然后一起过日子，日出而做，日落而栖。我们可以种菜，可以耕田，可以……”
茨木捂住渡边的嘴，“最后了，让我说吧。”渡边摇头，两行热泪跨过眼眶，流过茨木的手狠狠碎在地上。
“你不是说过答应我一个要求的吗？”渡边摇头否认。“真是没有男子气概啊！”茨木的话语很俏皮，就像是平时渡边在逗他似的。
“我的变化之术能维持七天，七天之后我会变回原来的样子，为了不穿帮，七天之后记得把我的尸体烧了。”茨木就像说别人的事一样。
待茨木说完放下手，渡边早已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能张着嘴呜咽，怨恨地挠着脑袋。
“能遇到你，真的很幸运。”
渡边抬头，神情呆滞。
“谢谢你，到最后还喜欢着我。”
身体前倾，双唇相交。
“好きだよ、つな――”
渡边还没明白过来，就听一声巨响，茨木身形一飞。
“等――”
酒吞童子就像被渡边狠踹一脚，连同木门碎屑一起飞滚到源濑光等人面前。
“干得好啊纲！”众人欢呼。
“人类，别太过分欺负我们，这个世界不是只属于你们的。”
“为了信仰，为了生存，必须有人牺牲，无论是人，还是妖。”
茨木笑笑，任凭锋利的刀光闪过。
如果我背叛了你，那只有一个可能，我死了。
源濑光手起刀落，酒吞童子的鬼头就这么飞回到了渡边脚下。渡边双腿一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这最后的温柔，你给得太残忍了，茨木。
你走得一干二净，而我，却烙下满脸泪渍。
“怎么了，一放松就腿软吗？哈哈，刚才那一脚好厉害啊！我都没想到会从那种地方飞出来。”
“话说刚才我们有找过那里吧，怎么就没看到呢？说说啊纲你们是怎么打到那种地方去的？”
“喂！啊纲？啊纲！”队友一个狠拍，渡边才动了一下。
“恭喜主公……斩杀鬼王……酒吞童子……”渡边趴在地上，狠狠把头埋进砸烂的地板里。
渡边得到了一生中最想听的话，同时也失去了一生中最爱的人。
如果得到你的那句“喜欢”，是以你的死为代价的话，那么，我宁愿死的那个人，是我。
如果爱上别人如此痛苦的话，我宁愿你为酒吞变成一个疯子，一个自私自利的疯子。
可惜，你只是个傻子，一个为爱而生，因爱而死的傻子。
大江山征讨，以人类的胜利宣告结束。鬼王酒吞童子的头颅，被悬挂于罗生门，以警示天下众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