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的天罚——自裁的末路(二)

一路上什么也没发生，四周安静地出奇，氛围也平静诡异地不同寻常。
Alter由之前的缓缓行进而变得加快了步伐。
前方奇特的景观吸引了她的注意。
是有些奇异的巨石围成的阵，走近一看，石头里面围绕着的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泉水，清澈纯净的色彩与周围的环境相衬显得格格不入。
Alter走到泉水边，幽深的泉水泛起了层层的涟漪，倒映出了自己的身影。
看到了自己此时的模样，Alter自嘲地笑了起来。
“呵，竟成了这副鬼样子，早知道当初如此会成这样，这就是我的罪有应得吗？真是讽刺。”
Alter感慨了一番后，放下圣剑，卸下沉重的铠甲，蹲在泉水边，伸手捧起一些水，清洗着身上血迹斑驳的伤口。
简单处理好伤口之后，随之，将圣剑的半截部分沉没于泉水中，捞起水轻轻擦拭着被污染的圣剑。
一会工夫便清理好了剑身上的血污与血腥味，捞起来擦干，举起来细细端详了一阵，紫黑色的光剑变得焕然一新，在微弱的阳光下正泛着光泽。
Alter感到很满意，于是收起了剑，穿戴整齐盔甲后，准备找块石头依倚着小憩一会。
可她却没发觉，周围的事物正悄悄地发生变化。
原先幽深但很清澈的泉水，正渐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某种事物染成漆黑，泛上一层紫黑色诡异的光。
“这是，怎么一回事?”
“..........”
Alter松懈一会儿的时间里，就发生了如此大的反转。
Alter诧异地看着这一切。
走近一瞧，向幽深的泉水里看去，隐约地看见泉水底部游弋着一条黑龙，正发出轻微的低吼声，察觉到岸上有人在窥视，便抬起了龙首，由于水下是漆黑的一片，尽量地掩盖住了龙的身形，只能听见龙的低吟，与此时它那发散着金光的瞳孔，正凝视着Alter，
    Alter被对方的眼神对视着，身体无法动弹，仿佛被死死钉在原地，无法挣脱。
    
    黑龙发出怒吼的长啸，龙吟回响，震慑灵魂，撼动心智，岩中的泉水为此震响，水面上涌出了喷泉，深林战栗，层颠震惊，水流中暗流涌动，翻腾着波涛，形成漩涡。
首先浮出了巨大的龙爪搭在岸边，接着又从水面缓缓浮现了龙首。
Alter见此情形虽察觉到了威胁，但在气势上依旧不减，反过来向黑龙质问道: “你是谁？我的敌人卑王伏提庚吗？吾名为亚瑟·潘德拉贡，报上你的来历，我不会杀你。”
“蠢货，吾亦是汝，汝亦是吾，你可识得?”  浑厚而稳重的声音。就像是在敲击沉闷的铁块一样。
“你在说什么?....我和你有什么干系？!”
“认识你自己。 都走到这儿了，是舍弃还是坦然接受全部呢？看汝自己的抉择。”
“你是永远无法逃离黑暗的...”
说完，黑龙沉入了潭底，消失不见。
只留下Alter在岸边陷入沉思。
“呼～呼～呼～” 突然感觉到喘不过气来，不是由于黑龙的震慑，而是自身的反噬。
不过黑龙的话还是起了些作用，唤起她尚存的一丝理智。
“呃啊啊啊啊啊～”
侵蚀加深，体内的主导权在抗争，脸颊两侧深深地布满了血丝，心脏在剧烈跳动。
痛苦使她变得焦躁不安，向远方跑去。
灰色的天空，下起了暴风雨。
Alter来到山崖顶上，山崖底下是深邃壮阔的黑色大海，岸边死鱼、骸骨堆积成山，腐烂与腥臭味正蔓延着; 海藻蔓延丛生，吸附并侵略者每一个生命体，永无间歇的海浪冲刷着光秃秃的礁石，来势汹汹的海水猛烈地撞击着崖壁，欲想将其撼动。
痛苦不堪的Alter此刻双手抱着头。她的精神活动出现了异常 ，体内的两种灵魂被唤起。这是她选择的分支点的尽头，现在，该做出选择了。
人影从黑洞里缓缓走来，危险诱惑的声音劝诱着，来自深渊的黑暗，恐怖却有魅力的声音。脑海里出现分裂了两个分身。
（以下对话分为两种人格。）
♚（黑） “暴威，本能，统治，践踏，酷刑，镇压，施暴，摧残，蹂躏，毁灭。这是我们唯一能被允许的前进方式。
为了达到目的，何不遵从本心?。”
危险而诱惑的声音劝诱着。
♛（蓝）  “不，我拒绝。我绝不能容忍这种做法，无法接受，.....伤害牺牲他人的幸福为达到理想什么的，简直不可理喻! 这是在践踏我的尊严。”
♚   “舍弃你的人格与心吧，如今没有人把你当一回事，又会有谁在乎你？把一切顾忌与规矩都抛弃抹杀掉好了，要清楚，你现在只是死者的国王。”
♛    “怎么会，我怎么能....就这样结束?...唔啊啊啊啊啊!”    侵蚀逐渐加深。龙的炉心与龙脉开始高速地运转，内部的结构逐渐被强化改造。
♚    “哼，这才不是什么结局，这些东西，只不过是遥远的过去而已。祈求，尊严什么的，都在那个卡姆兰之丘结束了！”
♛    “咳咳....到这种地步了吗？如果...如果这就是我的末路，那么...我宁愿去死，让我死吧，我不会逃避死亡。”
♚   “被憎恶，被疏远，才是英雄的本分。这点事，在我从那个岩石中拔出剑时就有所觉悟了。”
“那么，把一切都托付给我吧，让我来完成你的理想...”   走近上前，抚摸着脸颊。
♛    “你是....我的影子....吗？我居然如此邪恶...自己的错误，必须由自己解决。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   “有趣。王不需要两位。让我来看看到底究竟谁能留下来吧！”
谁也无法彻底替代谁
“嚓———！噗哧！”   
一切都结束了，Alter拿剑贯穿了腹腔，选择了自裁。
“呼，呼，呼呼....”  急促地喘息着。刚才争执的声音瞬间消失了。
Alter又咬牙用力拔了出来，把剑扔进了海里。只看到，圣剑被卷入滚滚波涛中，消失不见。
腹部血淋淋的大洞，由内而外渗出殷红的鲜血。Alter坐在地上，低下头，眼睛已经失神，一动不动地望着地面。
暴风雨在海上肆虐，雨水淋透了全身，天空降下淋漓的雨幕，重重地拍打在脸颊与身上。
“咳。” 感到一股微热的流体从喉咙中涌出来，Alter从口腔中喷出一股鲜血。
表情没有流露一丝痛苦，而是在雨中微笑着。
但身体却在痛苦的颤抖。
“刚刚那是，自身的光.....光....?光....也算是吧。”说话短短续续的，看样子连精神也受到了重创。
Alter吃力地捂着腹部站起。拖曳着疲惫的身躯，踉踉跄跄地走向山崖边。
抬起头，闭上双眼，感受着滂沱世末之雨，那雨水的拍打声，能否可以响彻到心底?  可否能将封闭的心房轻轻叩击?.....
独自匍匐于滂沱世末之雨
“I  wish  for  my  homeland ' s  salvation....”
（“我的愿望是拯救我的故国”....）
轻轻地开口出声。
Alter俯视着底下如同深渊的黑洞一般的海洋，背过身，倒退着走，从山崖顶上一跃而下。
精灵的加护，在海里是行不通了。浮游之人已放弃挣扎。
况且她已经选择自裁，放弃自己，连人带心都坠入了深海。
“哗啦——！ ...... 咕噜咕噜咕噜....”
缓缓地沉入了冰冷漆黑的海洋。
“像我这样的恶人，坠入深渊才是最适合我的归宿，罪恶的海洋会接纳我，不至于到最后覆骨难收。”
一切都结束了。
再一次闭上双眼，在寂静无声的空旷大海中，静静等待着死亡。
海洋的上空，浮现了一层光圈，淡蓝色柔和的光，照亮了海底的一处区域，逐渐发亮。
刺眼的光，使Alter艰难地睁开了双眼。
“那是....圣杯?” 
“我的...我的...是我的...”
在最后尚存的意识里，Alter颤微微地伸出冻僵的手臂，接触到了光环所散发着的光芒。
接触到时，光环从中绽放出了璀璨的花火拥着繁星围绕在她中央。触碰到的瞬间，又转瞬即逝的消亡。
这是在即将消失前，对她所做出最温柔的给予。
Alter蜷缩起身子，将那束光芒紧紧拥入怀中。即使无法握在手心，但仅仅能触碰也是一种美好。
“啊啊....很温暖。就像...回到从前的日子一样。”
满足的笑着。
身体开始消散，最后化为光粒飞散消失。
醒来后，Alter发现倚在山上的一块岩石上，已是深夜。
周遭的森林恢复了正常的色调，天空也是。
梦中那些超自然的现象了无影踪。
梦醒时分，仍可以体会到内心世界的真切实感，那仿佛坠入地狱的光景，即使在清醒时也能窥见。
“这是哪....?在另一个时代，我被召唤现界了？”
站在山顶上，望着远处高大林立的建筑，五颜六色，光怪陆离的霓虹灯闪烁刺激着她的视觉神经，夜夜笙歌的景色，看起来浮华而喧嚣，诱惑而繁华。
这是在她那个时代从未见过的景象，使其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好奇。
“重生了一次，这次的我即不是骑士也不再是王，只是一个从者，仅此而已。”
“什么也阻挡不了我，也无需顾忌任何事物。”
“那么，这次大闹一场，为所欲为是可以的吧？嗯?”
说着的同时，Alter的干劲久违的上来了，金黄的瞳孔比以往更加明亮，闪烁着兴奋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