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颗星星（上）
一
“一、二、三……”
“天上到底有多少星星?”
“十三颗。十一、十二、十三、一、二……”
“娘教你们接着往下数。十三后面是……”
“不，十三颗就是十三颗，不会多也不会少。”
二
“讨厌白天。”赵魏韩手持一根木棍一边嘟囔着一边往前走。
“因为白天没有星星？”声音从身后传来。
赵魏韩停下脚步，他抬起头看天上高悬的太阳，眼睛眯成了一道缝。
“太阳太亮了，星星都被吓跑了。”
“太阳一落山，天就变黑了。”声音越来越近。
“燕儿害怕黑天，对吧？”“不怕，只要有星星就不怕。晚上可以数星星。”
赵魏韩回头看了看提着篮子的齐楚燕，笑了笑。
“还有，”齐楚燕一只手拎着篮子，另一只手扯了扯篮子上盖着的蓝色花布，“你刚才叫我什么？”
“燕……不对，齐公主！”赵魏韩高喊。
“赵将军听好了，在执行任务时，只能叫我齐公主哦。”
“是，齐公主！赵将军要永远听齐公主的话，赵将军要永远保护齐公主！”
“赵将军你做的很好，我们一定要把早饭送给父亲大人，完成母亲大人交给我们的任务！”
“是！但……那不是宝物……齐公主说早饭就是早饭！”
齐楚燕笑了。赵魏韩挠了挠头。
“赵将军，继续前进！”
“是！”
齐公主是赵将军的姐姐，赵将军是齐公主的弟弟。这天，他们七岁。
三
“任~务～完～成～”大山深处响起了赵魏韩的声音。
齐战国听到儿子的声音，扛着锄头来到地头。
“爹。”齐楚燕把篮子放在地上，“娘说，爹喜欢喝的酒已经托人捎来了。”
赵魏韩胡乱舞着棍子。齐楚燕歪着头看赵魏韩，赵魏韩吐了吐舌头，重新立正站好。
齐战国揭开花布:“挺丰盛的嘛。”坐在地头上开始吃饭。
“齐公主和赵将军吃过了吗？”
“吃过了吃过了。”赵魏韩抢着回答。齐楚燕又歪头看赵魏韩。赵魏韩再次立正挺胸站好。
齐战国咳嗽了几声。
赵魏韩看着周围的重山:“爹我们帮你干活吧。”
“年轻人应该多锻炼。”齐战国点了点头，“你们就帮忙提水。”
“可是只有一个扁担啊。”齐楚燕抢先一步抓起一头。赵魏韩连忙扔掉木棍去抓起另一头。
“赵将军你的宝剑。”齐楚燕说。
赵魏韩很费力地用一只手勾回了木棍，另一只手仍死死抓着扁担。
“我是姐姐，我比你大，我去。”
“我是男人，你是女人，应该让我去。”
“赵将军要服从齐公主的命令！”
“赵将军要保护齐公主！”
两个孩子挣得面红耳赤，齐战国只好调解:“扁担一个人可抬不动。”
“如果我再大一点，燕儿就不用去了。”
“燕儿是姐姐，她比你大。别光想着自己承担责任。”
“责任？”“大了你就明白了。”
最后，齐公主和赵将军各拿着扁担一头去抬水了。
“我还是喜欢晚上。”
“晚上不可怕吗？”
“只有在晚上，星星才有存在的价值。”
四
“好了。”赵魏韩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木桶拉上岸。姐弟俩一后一前抬起扁担。
“小韩，小韩，不害臊！小韩，小韩，不害臊！……”
几个男孩子在路边起哄。
“你们才不害臊！”赵魏韩大叫。
一个男孩子挡在赵魏韩面前:“你天天和女孩子玩，每次见到你都是和燕儿在一起，男孩和女孩在一起就是不害臊！”
“小超说得好！”男孩子们起哄。
“不害臊！不害臊！”秦超的声音在赵魏韩的脑子里重复一遍又一遍。
“不许你说燕儿！”
一声怒吼。
秦超愣了一下，扮了个鬼脸。
“小韩，爹等急了。”齐楚燕不理他们。
赵魏韩好像没听到齐楚燕的话。
“我是姐姐，爹说过，听我的，对吧？”
赵魏韩点了点头。两人绕过秦超。
“胆小鬼！”秦超捡起一块石头朝赵魏韩扔去，结果小石子恰好砸中了齐楚燕的胳膊。赵魏韩明显得感受到身后的水桶晃了一下，随后是石子落地的声音。
小韩说过，赵将军要永远保护齐公主。
即使是在白天。
即使是在星星还没有升起的时候。
扁担的一头重重地摔在地上，木桶顺势滑下。
秦超呆呆地看着像疯狗一样冲过来的赵魏韩。一阵剧痛后，他的脸上出现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当齐战国冲过来时，小超已经哭出了声。
男孩子们一哄而散。棍子被夺下扔在地上，随后是一声清脆的耳光。
赵魏韩跌坐在水里，他大哭。
他不明白。
星星，到底为何而存在。
在白天，在那个有光的白天。
星星找不到方向，找不到归宿。
齐楚燕愣在原地，眼泪不知何时落了下来。
五
大山的夜晚来得特别早。
齐家附近的一个小山丘上飘出酒香。
赵春秋牵着赵魏韩的手来到山丘上。齐战国把酒坛放到一边，端起盛有酒的碗。
赵魏韩看了看坐在齐战国旁边的齐楚燕，又抬头看了看赵春秋: “娘……”
“小韩，爹今天不应该打你，因为今天日子特殊。”
赵春秋坐到一块石头上。赵魏韩紧挨着母亲坐下。
“但从今以后，不许跟别人打架，知道了吗？”齐战国的手有些微颤。
“是他先砸燕儿的。”赵魏韩小声嘟囔。
“燕儿，小韩，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赵春秋抚摸着赵魏韩的头，问。
“我跟小韩出生的日子？”
“燕儿记性真好。燕儿呢，是七年前的今天晚上出生的，小韩是七年前的明天凌晨出生的。所以小韩要叫燕儿姐姐，要听燕儿的话。”
“小韩还要保护燕儿，小韩是将军。”
“爹，为什么小韩和娘姓赵，而我和爹姓齐呢？”齐楚燕托着双腮看着齐战国。
“因为，燕儿是女孩，燕儿不用打仗。”齐战国的嘴唇碰了碰酒。
齐楚燕不明白:“那娘也打仗吗？”“娘不打仗。”“那娘为什么要姓赵？”齐楚燕不依不饶。
“现在告诉燕儿，燕儿是听不懂的。”齐战国摇了摇头，“燕儿总有一天会长大的。”
“小韩也会长大。长的很大很大。”
“长大以后会干什么呢？”齐楚燕歪头看父亲。
“长大以后，燕儿会遇到一个可以保护她一辈子的男孩……”
赵魏韩打断了母亲的话:“燕儿是公主，齐公主，赵将军会保护齐公主。”
“将军不能总是保护公主的，将军要去打仗。”“保护公主一辈子的，不是将军，是太子，另一个国家的太子。”
“那赵将军呢？”齐楚燕和赵魏韩同时问。
“公主有了太子，太子会保护公主，将军就要离开公主了。”
齐楚燕看着赵魏韩:“赵将军会到哪里去？”
“赵将军会跟着齐公主。”“太子会带走齐公主。”
“齐公主跑到哪里，赵将军就跟到哪里，赵将军要永远保护齐公主。”
到了晚上，星星才有出现的价值。
“在太子出现之前，赵将军一定要保护好齐公主。”
如果将军不在公主身边呢？
那将军就把自己的宝剑送给公主。如果公主遇到危险，宝剑也会保护公主的。
到时候，将军也要回来取回他的宝剑吗？
六
齐战国倒出坛子里最后一点酒。
“爹，酒好喝吗？”赵魏韩好奇。
齐楚燕靠在父亲怀里:“好像很香。”
“酒香，也辣。小韩，敢尝尝吗？”齐战国端着碗。
赵春秋笑了笑:“喝了酒，小韩就是男子汉了。”
“男子汉，那小韩不就长大了吗？”齐楚燕猜测。
“那我不喝。喝了酒就长大了，那小韩就不能保护燕儿了。”赵魏韩一本正经。
齐战国笑了笑。
赵魏韩打了个哈欠:“娘，我困。”“困了就睡一会。”
赵魏韩钻到赵春秋怀里，赵春秋搂住儿子。
齐楚燕轻轻闭上眼。
“……十一、十二、十三……”赵魏韩看着天上的星星。
赵春秋哼起了一段旋律。齐战国在旁边慢慢喝着酒。
“燕儿害怕晚上，有了星星燕儿就不会害怕了。”
赵魏韩扭头看了看已经进入梦乡的齐楚燕。
“但燕儿，还是更喜欢白天……对吧？”
赵春秋轻轻拍打着儿子，赵魏韩慢慢合上眼。
“孩子们都睡着了。”
“秦家真是这么说的？”
“毕竟是让人抓住了把柄。咱们对不起人家。”
“苦了燕儿。”“别这么说，秦家人不错。”
“如果他们永远都长不大，那该多好。”
……
如果一直这样，那该多好。
天上有十三颗星星，不会多也不会少。
父亲的酒还没有喝完，母亲的旋律变得更加悦耳。
燕儿和小韩都睡着了。
大山的白天来得特别晚。
十三颗星星静静地挂在山头上。
大山的里面，是黑夜。大山的外面，是黎明。
（未完待续）
“一、二、三……”
“天上到底有多少星星?”
“十三颗。十一、十二、十三、一、二……”
“娘教你们接着往下数。十三后面是……”
“不，十三颗就是十三颗，不会多也不会少。”
二
“讨厌白天。”赵魏韩手持一根木棍一边嘟囔着一边往前走。
“因为白天没有星星？”声音从身后传来。
赵魏韩停下脚步，他抬起头看天上高悬的太阳，眼睛眯成了一道缝。
“太阳太亮了，星星都被吓跑了。”
“太阳一落山，天就变黑了。”声音越来越近。
“燕儿害怕黑天，对吧？”“不怕，只要有星星就不怕。晚上可以数星星。”
赵魏韩回头看了看提着篮子的齐楚燕，笑了笑。
“还有，”齐楚燕一只手拎着篮子，另一只手扯了扯篮子上盖着的蓝色花布，“你刚才叫我什么？”
“燕……不对，齐公主！”赵魏韩高喊。
“赵将军听好了，在执行任务时，只能叫我齐公主哦。”
“是，齐公主！赵将军要永远听齐公主的话，赵将军要永远保护齐公主！”
“赵将军你做的很好，我们一定要把早饭送给父亲大人，完成母亲大人交给我们的任务！”
“是！但……那不是宝物……齐公主说早饭就是早饭！”
齐楚燕笑了。赵魏韩挠了挠头。
“赵将军，继续前进！”
“是！”
齐公主是赵将军的姐姐，赵将军是齐公主的弟弟。这天，他们七岁。
三
“任~务～完～成～”大山深处响起了赵魏韩的声音。
齐战国听到儿子的声音，扛着锄头来到地头。
“爹。”齐楚燕把篮子放在地上，“娘说，爹喜欢喝的酒已经托人捎来了。”
赵魏韩胡乱舞着棍子。齐楚燕歪着头看赵魏韩，赵魏韩吐了吐舌头，重新立正站好。
齐战国揭开花布:“挺丰盛的嘛。”坐在地头上开始吃饭。
“齐公主和赵将军吃过了吗？”
“吃过了吃过了。”赵魏韩抢着回答。齐楚燕又歪头看赵魏韩。赵魏韩再次立正挺胸站好。
齐战国咳嗽了几声。
赵魏韩看着周围的重山:“爹我们帮你干活吧。”
“年轻人应该多锻炼。”齐战国点了点头，“你们就帮忙提水。”
“可是只有一个扁担啊。”齐楚燕抢先一步抓起一头。赵魏韩连忙扔掉木棍去抓起另一头。
“赵将军你的宝剑。”齐楚燕说。
赵魏韩很费力地用一只手勾回了木棍，另一只手仍死死抓着扁担。
“我是姐姐，我比你大，我去。”
“我是男人，你是女人，应该让我去。”
“赵将军要服从齐公主的命令！”
“赵将军要保护齐公主！”
两个孩子挣得面红耳赤，齐战国只好调解:“扁担一个人可抬不动。”
“如果我再大一点，燕儿就不用去了。”
“燕儿是姐姐，她比你大。别光想着自己承担责任。”
“责任？”“大了你就明白了。”
最后，齐公主和赵将军各拿着扁担一头去抬水了。
“我还是喜欢晚上。”
“晚上不可怕吗？”
“只有在晚上，星星才有存在的价值。”
四
“好了。”赵魏韩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木桶拉上岸。姐弟俩一后一前抬起扁担。
“小韩，小韩，不害臊！小韩，小韩，不害臊！……”
几个男孩子在路边起哄。
“你们才不害臊！”赵魏韩大叫。
一个男孩子挡在赵魏韩面前:“你天天和女孩子玩，每次见到你都是和燕儿在一起，男孩和女孩在一起就是不害臊！”
“小超说得好！”男孩子们起哄。
“不害臊！不害臊！”秦超的声音在赵魏韩的脑子里重复一遍又一遍。
“不许你说燕儿！”
一声怒吼。
秦超愣了一下，扮了个鬼脸。
“小韩，爹等急了。”齐楚燕不理他们。
赵魏韩好像没听到齐楚燕的话。
“我是姐姐，爹说过，听我的，对吧？”
赵魏韩点了点头。两人绕过秦超。
“胆小鬼！”秦超捡起一块石头朝赵魏韩扔去，结果小石子恰好砸中了齐楚燕的胳膊。赵魏韩明显得感受到身后的水桶晃了一下，随后是石子落地的声音。
小韩说过，赵将军要永远保护齐公主。
即使是在白天。
即使是在星星还没有升起的时候。
扁担的一头重重地摔在地上，木桶顺势滑下。
秦超呆呆地看着像疯狗一样冲过来的赵魏韩。一阵剧痛后，他的脸上出现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当齐战国冲过来时，小超已经哭出了声。
男孩子们一哄而散。棍子被夺下扔在地上，随后是一声清脆的耳光。
赵魏韩跌坐在水里，他大哭。
他不明白。
星星，到底为何而存在。
在白天，在那个有光的白天。
星星找不到方向，找不到归宿。
齐楚燕愣在原地，眼泪不知何时落了下来。
五
大山的夜晚来得特别早。
齐家附近的一个小山丘上飘出酒香。
赵春秋牵着赵魏韩的手来到山丘上。齐战国把酒坛放到一边，端起盛有酒的碗。
赵魏韩看了看坐在齐战国旁边的齐楚燕，又抬头看了看赵春秋: “娘……”
“小韩，爹今天不应该打你，因为今天日子特殊。”
赵春秋坐到一块石头上。赵魏韩紧挨着母亲坐下。
“但从今以后，不许跟别人打架，知道了吗？”齐战国的手有些微颤。
“是他先砸燕儿的。”赵魏韩小声嘟囔。
“燕儿，小韩，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赵春秋抚摸着赵魏韩的头，问。
“我跟小韩出生的日子？”
“燕儿记性真好。燕儿呢，是七年前的今天晚上出生的，小韩是七年前的明天凌晨出生的。所以小韩要叫燕儿姐姐，要听燕儿的话。”
“小韩还要保护燕儿，小韩是将军。”
“爹，为什么小韩和娘姓赵，而我和爹姓齐呢？”齐楚燕托着双腮看着齐战国。
“因为，燕儿是女孩，燕儿不用打仗。”齐战国的嘴唇碰了碰酒。
齐楚燕不明白:“那娘也打仗吗？”“娘不打仗。”“那娘为什么要姓赵？”齐楚燕不依不饶。
“现在告诉燕儿，燕儿是听不懂的。”齐战国摇了摇头，“燕儿总有一天会长大的。”
“小韩也会长大。长的很大很大。”
“长大以后会干什么呢？”齐楚燕歪头看父亲。
“长大以后，燕儿会遇到一个可以保护她一辈子的男孩……”
赵魏韩打断了母亲的话:“燕儿是公主，齐公主，赵将军会保护齐公主。”
“将军不能总是保护公主的，将军要去打仗。”“保护公主一辈子的，不是将军，是太子，另一个国家的太子。”
“那赵将军呢？”齐楚燕和赵魏韩同时问。
“公主有了太子，太子会保护公主，将军就要离开公主了。”
齐楚燕看着赵魏韩:“赵将军会到哪里去？”
“赵将军会跟着齐公主。”“太子会带走齐公主。”
“齐公主跑到哪里，赵将军就跟到哪里，赵将军要永远保护齐公主。”
到了晚上，星星才有出现的价值。
“在太子出现之前，赵将军一定要保护好齐公主。”
如果将军不在公主身边呢？
那将军就把自己的宝剑送给公主。如果公主遇到危险，宝剑也会保护公主的。
到时候，将军也要回来取回他的宝剑吗？
六
齐战国倒出坛子里最后一点酒。
“爹，酒好喝吗？”赵魏韩好奇。
齐楚燕靠在父亲怀里:“好像很香。”
“酒香，也辣。小韩，敢尝尝吗？”齐战国端着碗。
赵春秋笑了笑:“喝了酒，小韩就是男子汉了。”
“男子汉，那小韩不就长大了吗？”齐楚燕猜测。
“那我不喝。喝了酒就长大了，那小韩就不能保护燕儿了。”赵魏韩一本正经。
齐战国笑了笑。
赵魏韩打了个哈欠:“娘，我困。”“困了就睡一会。”
赵魏韩钻到赵春秋怀里，赵春秋搂住儿子。
齐楚燕轻轻闭上眼。
“……十一、十二、十三……”赵魏韩看着天上的星星。
赵春秋哼起了一段旋律。齐战国在旁边慢慢喝着酒。
“燕儿害怕晚上，有了星星燕儿就不会害怕了。”
赵魏韩扭头看了看已经进入梦乡的齐楚燕。
“但燕儿，还是更喜欢白天……对吧？”
赵春秋轻轻拍打着儿子，赵魏韩慢慢合上眼。
“孩子们都睡着了。”
“秦家真是这么说的？”
“毕竟是让人抓住了把柄。咱们对不起人家。”
“苦了燕儿。”“别这么说，秦家人不错。”
“如果他们永远都长不大，那该多好。”
……
如果一直这样，那该多好。
天上有十三颗星星，不会多也不会少。
父亲的酒还没有喝完，母亲的旋律变得更加悦耳。
燕儿和小韩都睡着了。
大山的白天来得特别晚。
十三颗星星静静地挂在山头上。
大山的里面，是黑夜。大山的外面，是黎明。
（未完待续）
云亮皇家上将×星航指挥官溺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