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小说《吞噬》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阿三开始反攻了哎，”何慎刷着手机，“阵势还真不小，看来他们是要拿铁乌龟把虫们碾平呀。”
        何谨探过头扫了一眼她哥的手机屏幕：“真要那么容易就好喽，说到底它们到底有多大能水我们都没弄清。”
        提起这个，何慎又发起愁来了。怪虫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印度而没有被任何人发现，它们的手段至今仍毫无头绪；九月十四日的奇怪天象被认为与怪虫有关，但是连日的调查却没有丝毫进展；漩涡云下发现的大量金属碎屑是目前外生研手中最重要的线索，然而它们碎的实在太过彻底以至于完全找不到有用的信息……
        相对于何慎所在的团队，他的妹妹何谨就舒心多了。利用九月初的大战获得的样品，关于怪虫身体结构、行为模式的研究可以说是突飞猛进，它们拥有高智商这一猜想也基本得到证实——虽然前线将士早就不把它们当做野兽看待了，老兵有云:“你要是把它们当成畜生，那你肯定活不过战场的第一夜。”
        另一方面，随着怪虫从外星生物升格为外星人，关于它们社会构成、语言文字的研究也提上了日程。只可惜这些课题完全没有可以研究的材料，最后众位学者专家只好与剿总的参谋们一起去分析它们的战略战术——军队也是社会的一部分嘛。
        “通过连日的分析，我们发现类节肢动物外星人在作战中时常保持一种‘形散神不散’的状态——各作战单位看似不讲配合、各自为战，实则它们的位置全都遥相呼应、牵一发而动全身。形散使得敌作战单位的动向难以预测、神不散使得敌方看似散乱的部队全部为同一个目标行动。此外，我怀疑怪虫之间有某种高效且隐蔽的联络方式，这也是此战术成立的一大支柱。”
        “这样杂乱的布局会有多少变数？在这变数中要怎么完成目标？你的分析真的可信吗？”井然有序的群体才能更好地执行命令，这是事实，也是阻碍人们理解怪虫战术的壁垒。
        斯坦拉·奥弗叹一口气，耐心地解释：“想一想古代那些推翻了王朝的农民起义吧：再腐朽的政府也不是单独一支农民组成的乌合之众就能推翻的，是全国各地接连出现的起义军不断消耗了他们的精力，这些起义军显然是各自为战、没有统一指挥的，那么他们是如何击垮政府的呢？就是因为所有起义者都在为同一个目标——打败政府而努力。”
        斯坦拉喘一口气，扫视众人：“当集中力量剿灭一支队伍，其他地方就会有更多队伍趁虚而入；当分散力量同时对付他们，分散过的兵力又无法打败敌人。这是王朝覆灭的原因之一，也是我们无法击败它们的原因。有人会说：现代军队比起封建王朝的军队好上千倍，根本没有可比性！但是请不要忘了，敌人也同样要比起义的农民强大万倍。”
        斯坦拉缓缓归座，喝一口自泡的茶水：真是奇妙的滋味。他完全不担心他的成果是否会被承认——这个文明从不缺乏感知力和洞察力，尤其是这种攸关文明存续的大事。
        当地时间九月三十日，印军于坎普尔发起大规模反攻。此次战役双方投入的总兵力再次刷新了记录，印军的合围态势更是表现出毕其功于一役的决心。印前线总指挥有云：“我们要让中国皮山的胜利在坎普尔重现!”
        而在人类无从得知消息的坎普尔虫占区，虫们也同样做足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