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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倩衍生文】我们的故事之童无言(下)

作者:仲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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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长卿 ---- 林峯           
童无言 ---- 李倩
第六章
童无言自打从锁秋阁回来,便将自己关进屋子里,谁叫也不开,弥叶忧心忡忡,生怕她受不了打击,变着花样为她做好饭菜送到房门口,直到放凉倒掉童无言也不露面。这中间几次碰见季长卿,弥叶心中冷笑:不是自己要相亲的吗?怎么躲到厨房来了。她也知道季长卿为了童无言损去一身修为,可仍恨他过于狠心,直到第四日清晨,瘦了一圈的童无言走出房门,伸伸懒腰直喊饿,弥叶抹着眼泪跑去厨房做饭,迎面又碰到季长卿,塞进她手里几株草药便兀自离去,弥叶看着季长卿背影,发现他比无言消瘦得更厉害。
童无言闻着混有碧莲草味道的面条,眉头一皱眼泪吧嗒掉下来,弥叶赶忙将面端过来尝了尝并无不妥,童无言吸吸鼻子,拿起筷子大口吃起来。季长卿以前常常叫她学着吃些碧莲草茶,对她虚寒的体质有好处,她却畏苦,季长卿遂在茶里加了几味性甘的草药,每到时间便盯着她喝下去,现在回想恍如隔世。
狼吞虎咽连吃两碗,童无言打个饱嗝,放下筷子,问弥叶:“师父这几日可有寻到合意的女子?”
弥叶摇头。
“嗯,这事得交给我,”童无言眼冒精光,“别看师父武功学识都很厉害,可挑师母我比他有眼光。”
“无言。。。”弥叶担忧地望着她。
“嘿嘿。”童无言笑笑不说话。
从那天开始,凡为季长卿说媒的人都要先过童无言这关,童无言既不练飞行之术,也不研习剑谱,天天守在流云巅外替季长卿见客,一副没心没肺样。秋沐离和弥叶面面相觑,疑心童无言受刺激过度,人已经糊涂了,有一日一起摸了墙根偷听童无言给季长卿禀报,听着听着捂着肚子满地上打滚,没看出童无言如此有才,什么东家的小姐眉清目秀可惜是个傻子,西家的小姐才艺超群但满脸麻子,南家的美貌与智慧并重却是个花痴,剩下北家的据说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就是年岁大了些,估计有隐疾,两人这时才明白童无言安了个什么心。
无论童无言怎么折腾,季长卿都由着她胡闹,也不出面阻止,童无言每日开开心心待客,欢欢喜喜送人,小半个月下来至少回绝了两打姑娘。
这诡异的局面让秋沐离和弥叶站成了同一阵线。
“师兄,今天几个?”弥叶问。
秋沐离伸出三根手指。
“比昨天更少,”弥叶擦汗,“这样下去卿师兄就无人敢问津了,无言这招真狠。”
“师兄还惯着她。”秋沐离对弥叶笑笑,带着点勾魂摄魄的意思。
弥叶有点晕,使劲咽咽吐沫:“风平浪静了对吧?没事了吧?”
“谁知道呢!”
某日午后。
“我是童无言,季长卿的入世关门大弟子,要见我师父须先过我这关。”童无言站在流云巅外,人模人样假传圣旨。
这苏媒婆前些日子不知道跑了几趟了,今天却受到阻拦,她什么场面没见过,笑眯眯递出些好处,望童无言通融。
童无言瞅眼银子,嗤之以鼻道:“哪家的姑娘恁的没有底气,媒人进门还要先递好处,看来不怎么样,回了。”
苏媒婆气得脸孔发白,不是你小子在门口拦着,我用得着出血么,没想到年纪不大胃口倒不小,要不是丁府老爷赏赐丰厚,老娘才不兼这苦差,前几次为别家姑娘跑断了腿,季长卿都不应承,本不想再掺和此事,这回丁府千金才貌双绝,想他季长卿也没话说,谁知却遇上个难缠小鬼。
“无言兄弟,还望通融。”苏媒婆陪着笑手上又多加了些。
童无言见状却躲的远远的,嫌弃地捂住口鼻,仿佛苏媒婆身上有传染病,苏媒婆气得浑身发抖,正要破口大骂,转眼又笑出满脸褶子。童无言眨眨眼不明所以,这老婆子变脸也变得太快了吧,这时听见有人呵斥:“无言,不得无理。”童无言脸色变了变,季长卿不知何时立在她身后,苏老婆子绕过童无言来到季长卿跟前,加油添醋地讲了些丁府千金的好处,将其夸得天上有地上无,说到口干才想起把随身带的画像拿出来,季长卿摆摆手:“不必了。”
苏媒婆闻言面色难看,童无言则在一旁冲她做鬼脸,季长卿望望童无言,微皱着眉头,抬手指指画像:“就她吧。”
“师父,你说什么?”童无言相信自己肯定是听错了。
苏媒婆眉开眼笑替季长卿回答:“丁府千金,定下了!”迫不及待下山去给丁府报喜。
季长卿欲转身离开,“师父,你连画像都没看!”童无言扯住他衣袖,“你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也许很丑很丑,也许很胖很胖。”她慌乱到口不择言。
“无言,”季长卿淡然道,“没关系。”
师父有时也爱开玩笑的,绝不能被他骗了,童无言深吸口气问道:“你真的决定了?丁府千金?”
“是。”
季长卿答得很清楚,童无言的耳朵也好使,但她怎么都不能相信,这一切应该只是幻觉,咬咬唇,很疼,还有丝腥味,原来是真的,恍惚间猛然回过神,御剑追上季长卿。
“师父,婚期预备何时?”
季长卿慢下脚步:“越快越好。”
童无言身子晃了晃:“师父,无言只求你一件事。”
“何事?”
“过了二月初八,过了二月初八再成亲,”童无言背手掐疼指尖,硬将眼泪逼回去,“那天。。。是我生日。”
“好。”
季长卿没有回头看童无言一眼,他怕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更怕自己忍不住失了分寸,但在童无言看来,季长卿现在连看都懒得看她了。
第七章
二月初八来得很快,童无言平生第一次害怕过生日,因为这个生日过完,季长卿就要和别的女人成亲了,是的,婚期就定在二月十八,很吉利的日子。
一大清早弥叶就来到童无言房里,帮她换上准备好的女装,梳了个最衬她小脸的发式,涂上淡淡的胭脂水粉,童无言打量着镜中陌生的自己,很美,却没有生气,弥叶鼓励地冲她笑笑,她想回应她,挤了挤没笑出来,眉间愁云掠过,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是怎样的命运。
童无言不惯女装,提着裙角刚走出流云巅,就见季长卿一袭白衣背对着她负手而立。
“师父!”
季长卿缓缓转身,不由得愣住。
“师父能不能取消婚约?”童无言迎着季长卿震惊询问的目光,犹疑片刻,低头说:“无言是女子。”
季长卿沉默半晌,心中苦涩道:“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四个字在童无言耳边回响,她盯着脚下石阶不敢抬头,本以为有一丝希望的。。。。。。原来还是不行。
“师父,我们说好在四季谷相见的。”童无言眼神凄楚。
“那里雾大瘴气重,你视力不好,又是何苦?”季长卿见童无言小脸悲伤倔强,心中更添苦涩,叹口气将衣袖甩给她,“你跟好为师,小心脚下。”
童无言上前拽住季长卿袖子,紧紧攥在手心走在他身后,她曾听季长卿讲过流云山上最神奇的四季谷,每天有四季更替,在那里呆上一天仿若在人间一年,春夏秋冬都可经历,这样自己便与师父多呆过一年,通往四季谷的路途再曲折艰辛,都抵不过这莫大的吸引。
“师父,无言自小被父母当男孩养,说是为避祸端,”她望望季长卿侧脸,辨不出喜怒,“那日师祖去而复返,叮嘱无言满十六岁才可恢复女儿身,所以这段时间无言并非有意隐瞒。”
“为师没有怪你。”师父定是知道他不愿收女徒弟,所以当日告诉他收的是个小男孩,唉,他老人家亦没算到卿儿现今会陷到如此境地吧,季长卿胸口隐隐作痛,默默执剑为无言斩去荆棘。
“师父,无言美么?”停了停,她继续说,“因为是第一次穿女装。。。觉得怪别扭的。。。”
“无言很美。”
如果我与无言无师徒之名。。。季长卿暗自苦笑,可惜哪里有如果呢?
童无言对这个答案很满意,她打小的人生格言就是信自己喜欢听的,不后悔自己努力过的。
“师父,既然路这么难走,为什么不带无言踩云赴谷呢?”
季长卿手上一顿,想了想方张口:“四季谷乃仙家地界,凡人须心诚恭顺些,不便踩云唐突。”
“哦。”
到达四季谷的时候谷里正值寒冬,无言冻得手脚发麻,不停地哈着热气,季长卿脱下外袍给她罩上,将领口带子系紧,两人相距咫尺,季长卿的动作引得无言心头酸楚,泪珠正巧落了一颗在季长卿手上,转瞬结成冰晶,季长卿取下冰晶,无奈道:“傻瓜,哭什么?”说罢暗自念个诀,将冰晶收于袖内。
童无言抖擞精神,告诉自己只想眼前,抬脚往谷深处走去,雪花漫天飞舞,她不禁看得入迷,踩过雪地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她听起来也相当悦耳,走了一会面前出现一座十几丈高结成冰川的瀑布,无言惊叫:“好壮观!”
季长卿跟在无言身后,注视着她的一颦一笑,每个动作,心中轻叹道:粉雕玉琢的无言原来如此美丽,此时他眼里只容得下她,天地间再如何壮观,也与自己无关。
雪渐渐停了,天气转暖,谷里的冬天正退去,春天悄悄来了,不多时,水流动起来,绿树长出嫩芽,就连刚才的冰川瀑布,都快要恢复本来面貌了。
“四季谷多神奇呀!”童无言感叹,“真想留在这里。”
“你喜欢这里?”季长卿问道。
“嗯。最重要是和师父一起。”童无言吐吐舌,偷瞄季长卿一眼,却见他仍是淡然自若的样子。
两人坐在瀑布对面,欣赏着飞流直下的壮观,感受不发一语的默契,童无言多想立刻石化在这里,对她来说那就是幸福了。
冬、春、夏、秋一恍而过,又快要到冬天,是时候回去了,无言只顾心里难受,没注意到身边的季长卿似乎有些不对劲,轻声说:“师父,无言贪心,想向你讨一样生日礼物。”
“什么?”季长卿掌心冒汗,眼前出现幻觉,童无言冲他笑得娇媚,他想运功稳住心神却根本力不从心。
“一个拥抱。”童无言说完不敢看季长卿的表情,等待片刻没听到动静,童无言装作不在意地说,“我开玩笑的,其实。。。”
“无言!”季长卿哑着嗓子紧紧拥她入怀,强硬霸道,童无言愣住,小白龙那次季长卿的怀抱温暖、安全,和今天不大一样,“师父,你。。。”话音未落,季长卿扬起无言下巴,狠狠吻上她唇瓣,“不要!”师父怎么了?无言脑子里一片空白,下意识闭了眼,任双唇被蹂躏,那吻痛苦而绵长,甜蜜和苦涩席卷童无言全身,泪水悄悄自她眼角滑下,师父终究是喜欢自己的,那唇渐渐移上她脸颊,温柔地吻去她泪痕,童无言睁眼,眸子里映出季长卿涣散的眼神,心里一惊:师父遭人暗算!一记手刀劈落,季长卿倒在她怀里。
“师父,你怎么了?快醒醒!”童无言怕的要命,一向强大的季长卿,此刻如婴儿般沉睡,没有任何抵抗力。
“丫头,你再晃他就散了!”
童无言循声望去,远处槐树上卧着一位童颜鹤发的黑衣老人。
“你是谁?是你害我师父?!”童无言怒不可遏。
“哈哈,小丫头你急什么!四季谷谷主就是我了,他没事,只是暂时失去心智,一会儿便好了。”老人眨眼间站到童无言面前,“哼!若是他不运功抵抗会好得更快,不自量力!”
“为什么要害我师父?”
“你这丫头,真是不识好人心啊!我帮你你还凶我!话说回来,这小子也忒没用了,这么次的迷烟都抵挡不住!”
“不许你侮辱我师父!”童无言气愤难平,转念一想,“为什么我没事?”
“说的就是啊,没有道理嘛,”老人眯着双眼,掐指算起来,越算眉头锁得越深,最后神情古怪地打量童无言,叹道:“原来如此,这傻小子。”
“到底怎么回事?”
“丫头,我问你,既然你喜欢他,刚才为何还要击晕他,若成了好事,他还敢不娶你?”老人直视着童无言,“难道你怕世俗眼光?”
“我才不怕,”童无言低下头望着她心里如明月般存在的季长卿,幽幽道,“但我怕师父恨我!师父不能因我蒙羞!”
“哼!一对傻子!”老人取出一颗仙丹递给童无言,“等他醒来,喂他吃了。”说罢,拂袖而去。
童无言守着季长卿,忍不住轻抚他的剑眉长睫,手指跃上他英挺的鼻梁,最后落到他紧抿的薄唇,心惊肉跳地摩挲一下,立即缩回手去,触触自己微痛的唇瓣,两颊不禁升起红晕。
天色昏暗,雪花又开始飘落,童无言瑟瑟发抖,她怕季长卿冻伤,不停搓他臂膀。
“无言,”季长卿终于转醒,“你没事吧?”
“师父,我没事,你好了吗?”
“嗯,一定是中了那老头的迷烟了,无言,他有无留下丹药?”
“有,”童无言讶异季长卿的料事如神,拿出仙丹喂他服下,“有个自称是四季谷谷主的黑衣老人给的。”
“嗯。”季长卿望着童无言疑惑的表情,苦笑道,“那是我爷爷,一位谪仙。”
“啊?!”童无言彻底晕了,这祖孙俩也太特别了吧!
季长卿起身揉揉她秀发:“别愣着了,咱们得赶快回去。”
“是。”童无言又攥紧季长卿衣袖,随他下山,季长卿走了几步回过头来,“无言,为师刚才失去心智时,有没有。。。”
“没有没有,”童无言不待他说完,便抢白道,“刚我看师父不对,立即一个手刀劈落,师父就睡过去了。”
季长卿看了看她,转回头去:“你做的对。”
童无言手心攥出汗来,明明心痛得要死,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心思混乱被脚下衣裙一绊险些扑倒在地,季长卿皱眉道:“为师背你。”
“师父。。。”童无言眼里又蕴上湿润,慢慢爬上季长卿脊背,“无言好像总是拖累你。”
“说什么傻话!”
“无言以后不会了,只要师父幸福开心就好。” 
“无言。。。”
回到流云巅的时候,童无言已在季长卿背上睡着,季长卿把她送回屋里,转身关门时又望一眼才离去。
锁秋阁内,季长卿脱下外衣,领口处濡湿一片,他掌心附上,静了一会儿,从袖口取出冰晶,心中一阵钝痛。
从四季谷回来,童无言再不见季长卿,每日勤练剑法,直至筋疲力尽。弥叶本以为季长卿由着童无言胡闹,是已经回心转意,没想到竟聘下了丁府千金,随着婚期越来越近,两人关系越来越冷,皇帝不急太监急,弥叶这个女太监唉声叹气地吃不下饭。
“叹什么气,快吃吧!”秋沐离劝她。
“无言好可怜。”
“是么?我看有人更惨。”
“你说卿师兄?他太狠心了。”
“我说他还不够狠心。”
“为什么?”
秋沐离拢拢头发,笑而不语,他知道他没看错,这几日每晚钉在童无言身后的颀长身影,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第八章
二月十八,黄历上说是好日子,宜嫁娶。
流云巅里外红红火火,童无言想象着季长卿一身红衣的样子,撇撇嘴,还是白衣好看些,弥叶敲了门进来,犹豫一会才开口:“他们接新娘去了。”童无言面色平静点点头。
两人正在屋里沉默,门“砰”一声被推开,童无言和弥叶立起,却见来人着暗绿色盔甲,双手执锏,脚下踩云,一副凶神恶煞样。
“哪个是童无言?”
“我就是。”
“我乃摩岩将军,奉天帝之命捉拿伤小白龙的童无言,你跟我走吧。”
“不行,”弥叶挡住童无言,“是小白龙意图不轨在先,凭什么捉无言?”
“本将军奉命行事,有什么话上天庭与天帝说去。”说罢,拂开弥叶,将童无言拎到眼前。
“无言!”弥叶宝剑出鞘,欲救下无言。
“弥叶不要!”童无言知她不是此人对手,恐她受伤,喊道,“此事既然与我有关,便须由我了结,我随这位将军回去说清便是,你不用担心!”
“可是,无言。。。”
童无言摇摇头,束手就擒。
南天门。玄皇殿。
童无言被扔到地上,忍着疼痛抬头,殿上左右神仙各站两列,小白龙也在里面,中间一位中年男子方面大耳不怒自威,应该就是天帝了。
“童无言,你可知罪?”男子开口。
“无言不知。”
“那朕就说与你听听,”天帝目光凌厉,“你身为一介凡人,竟然用上古铜镜伤了小白龙,将它打回原形,是与不是?”
“是小白龙对无言意图不轨,无言情急之下才。。。”
“休得狡辩,你伤了仙家是事实。”
无言此时已明白,这场审判根本没有她辩解的机会,冷笑一声对天帝道:“陛下准备如何处置无言?”
“下嫁小白龙并助其修炼。”天帝觉得自己已经很善良了。
“不行!”
那声音是。。。童无言回头,季长卿一袭红衣刺目,如天神般立于她身后,清远、秋沐离和弥叶也都来了,童无言恼道:“师父不是今日成亲,来这里做什么?”
“若你不同意,还有另一条选择,”天帝威严受损,微一沉吟,看向雷公电母,“上刑台受三次雷击之刑。”
这雷击之刑即使是仙身,亦会损去千年道行,更何况童无言一介凡人,就算体内有季长卿的灵力护着,恐怕也逃不过死路一条。
季长卿拱手向天帝:“子不教,师之过,童无言无心伤了小白龙,这刑应由长卿代罚,望陛下准许。”
“我不同意!”童无言大叫。
“无言,你敢违抗师命?!”季长卿喝道。
童无言冷冷道:“正好,当着天帝和诸位神仙的面宣布:我童无言今日起自我逐出师门,与季长卿再无师徒名分,从此两不相干。”
“无言!你竟如此恨为师么?”
“是,我恨你!”
季长卿晃了晃一口鲜血喷出。
童无言惊惧下手刚伸出又生生收回,硬是将唇瓣咬出血来,也不上前一步,转身扫一眼小白龙,道:“但要我嫁给小白龙绝无可能,童无言从不做违心之事,我选雷击之刑。”
“无言,我不许!”季长卿拥住童无言却被她挣开,只落得空空伸出的手臂。
“尔等当玄皇殿是什么地方?!”天帝一声怒喝,“来人,押上刑台!”
天兵天将上前将季长卿摁住,摩岩将军架着童无言步上刑台,季长卿双目赤红,眼睁睁看着童无言被缚于刑台柱上。
天帝下令:“行刑!”
“无言!”季长卿拼个魂飞魄散冲出挟制,护住童无言,电闪雷鸣之际,一道雷电击在他身上,“师父!”童无言哭喊着,“你让开!求你!”季长卿笑笑,想伸手为她抹泪,又一道雷电击落,季长卿头歪在她肩膀,三道过后,季长卿已奄奄一息,血肉模糊,童无言被放下刑台,紧紧抱着季长卿,泪水肆虐,季长卿望着童无言:“无言莫哭!”一只手费力地从袖口掏出一枚冰晶,童无言认出是四季谷里她落的一滴泪,季长卿放到唇上,那冰晶即溶化不见,“无言的眼泪随我走了,以后的日子要开开心心,不可以再流泪!”
“师父!”
“叫我长卿。”季长卿虚弱道,“还恨我么?”
“不,无言从来没恨过你!”无言只是怕拖累你啊!
“我走后你不要哭!听话!”
“长卿!你不会走的,你是神仙!”童无言泣不成声,“会没事的!”
“好,我一直陪着你。”季长卿眼神渐渐暗淡,喃喃道,“陪着你。”
“长卿!”
。。。。。。。。
“为什么?长卿不是神仙么?!”童无言哭得凄惨,“为什么?”
弥叶要冲上去,被秋沐离拉住搂在怀里,清远也紧锁眉头。
秋沐离一字一顿,悲愤难当:“我告诉你为什么,你当日被上古铜镜所伤回天乏术,师兄为了救你,将自身灵力全喂给你,才将你从鬼门关拉出来,此事师兄要我们起誓不告诉你,怕你觉得自己亏欠于他,今日若受刑的是你,有师兄的灵力护体,也许还有一丝生还的希望,但师兄他还是不忍看你受苦。。。”
童无言怔怔地:“是了,怪不得那时我醒了,长卿却不见我,往返四季谷也不念咒踩云,在谷中他被迷烟熏倒,我却没事。。。”
“你天天练剑到深夜,他亦陪你至深夜。。。”
“可他,还是要娶别人?”
“师兄初时以为你是男子,你可知道他当时有多痛苦,后来你恢复女儿身,他已定下婚期,而你们终究又有师徒之名,师兄一向自傲清高,怎肯做违背常伦之事,但今日下山迎亲途中,师兄下令调转回头,只为不负你童无言!”
童无言此时已成泪人,轻轻说:“长卿,无言到底不能听你的,你既抛下无言,就该知道无言此生不可能再有笑容,”她抚着季长卿冰凉的脸庞,凄然一笑,“这世上没了季长卿,便再无我童无言可恋之处!”翻手拔出千年宝剑,只见白光一闪,童无言已倒入血泊中。
尾声
天地归于平静,一切幻象消失,梵音响起,七十二位仙子闻乐起舞。
童无言悠悠转醒。
“无言上仙!”弥叶脸庞映入眼帘,“恭喜无言上仙应劫归来!”
“怎么回事?应劫?”童无言脑里突然一片清明,抓住弥叶,“长卿上仙呢?”
弥叶笑笑,指指身后:“长卿上仙先归来的。”
童无言含泪望过去,白衣飘然的不是长卿又是谁!他微笑着缓缓走过来,只有几步之遥却像隔了千年。
“长卿,我爱你却总拖累你。”她喃喃道。
“说了不许再哭!”长卿托住她脸颊轻轻拭去泪痕,叹口气,揽她入怀,“傻无言,你是我命定的劫数啊!”
“哇,太好了,大团圆结局!”弥叶拍起手来。
清远走到长卿、无言面前,行礼道:“清远不过一个打酱油的小仙,两位上仙刚才刑台上受苦,小仙也爱莫能助啊。”
“是啊,沐离还火上浇油。”弥叶指着秋沐离不满。
“若不是我浇些油,两位上仙怎会这么快归位呢?”秋沐离笑望着她。
“长卿,我看是时候办喜事了?”无言调皮地望着季长卿。
季长卿心领神会;“沐离、弥叶也算般配。”
秋沐离对长卿、无言施礼:“谢两位上仙成全。”
“怎么扯到我头上了。”弥叶害羞起来,“啊呀,我还没同意呢!”
大家笑成一片。
无言悄悄对长卿耳语,长卿点头微笑,握住她小手。
幸福,原来就在这里,从未离开。
Ps:天帝携小白龙和一众神仙顶锅盖跑:“我们是大反派,还真tm过瘾!”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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