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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倩衍生文】弄堂里的猫(完结)

作者:伊帘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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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峯李倩
演员表:
顾慎之——林峰
方筱悠——李倩
陈若宁——杨怡
其余人物自行代入吧~~
葬礼庄重繁复,待慎之处理完筱悠的后事,已是几日之后的事。 
隔日一早,慎之来到若宁家,然后把若宁和陈唐氏合葬在一起。晌午时分,慎之站在若宁和陈唐氏墓前,心中暗道:“伯母,宁儿,你们放心,我很快就可以为我们顾陈两家报这个血海深仇。”侧过身子,看着若宁的陵墓,“对不起,宁儿,我欠你的东西,只能待我见到你时,再向你请罪了。今生有负于你的,我除了一句‘对不起’外,已不知还能再做些什么了。如果人真的有来生的话,下辈子,我一定会尽我所能还你。”
那日下午,慎之便抽空去了一趟律师事务所找张律师。 
张律师见到来者是慎之,笑道:“慎之,今日怎么有空过来这边找我叙旧。” 
慎之看着张律师,“见今日比较清闲,便趁着您下班前过来探望您。近日可好?” 
张律师笑着拍了拍慎之的肩膀,“身体总算健朗,律师事务所生意也还算过得去。” 
慎之笑了笑,“那就好。”顿了顿,继续道:“我还有一事想拜托张律师帮忙。” 说罢,从公文包中拿出一封信递给张律师。 
张律师接过信件,望了望上面写着“梁局长亲启”五个字。抬头道:“你想让我拿给**局的梁局长?” 
慎之点了点头,看着张律师,“这封信事关紧要,请张律师务必妥善保管,待到明日一早亲自交到梁局长手上。” 
张律师心中有些疑惑,但看到慎之一脸认真,也觉不便多问,“你放心罢,我定会妥善保管,明日一早就拿去**局,亲手交给他。” 
慎之看着张律师,“那就有劳您费心了。”
二十六 
翌日,慎之一早就来到龙公馆找龙添。 
龙添见到来者是慎之有些意外,“慎之,你一大早过来这边找我有事吗?” 
慎之笑了笑,“就只是想顺路过来看望一下龙哥而已。” 
龙添拍了拍慎之的肩膀,“你有心了,这些日子以来,你为了筱悠的事忙进忙出,也着实辛苦你了。”说罢转过身子,走到酒柜那边,“一场来到,喝杯酒罢。” 
慎之看着龙添的背影,摇了摇头,“这是我最后能为筱悠做的事,我一点都不觉得辛苦。”然后从腰间取出手枪,松开保险擎,缓缓举起手枪。 
听到慎之这句话,龙添拿着酒杯的手愣了一下,转过身来。看见慎之手举着枪,心下一惊,但随即冷静下来,慢慢将手移到腰间,想拿出腰间手枪与慎之对峙,然后再出声喊在门外不远处的手下进来。 
慎之见到龙添手向旁动了动,心知他想拿手枪出来。手一用力,迅速扣动扳机。 
“嘭”的一声,龙添觉得全身被一股巨大气流冲击了一下,震得全身颤抖了几下,然后一阵剧痛迅速从胸口处向全身蔓延开来,龙添扶住酒柜,慢慢跌坐在地上,黑色暗纹的长袍因为染上血,散发出诡异的感觉。龙添一手按住伤口,一手颤巅巅的举起手枪想对着慎之。 
那声枪响惊动了守在龙公馆附近的人,慎之清楚的听到周围脚步声正迅速而急切的向自己这边赶来。在自己前不远处的偏厅那里有个小花园,慎之如果逃向那边,或许还能赶在龙添底下人过来之前逃走,博得一线生机。但慎之并没有这么做,甚至连反抗挣扎一番斗没有,就这么静静的在大厅中站着。 
“哐”的一声,门骤然被推开,为首那人举起枪对着慎之的后背开了一枪。枪弹巨大的冲击力震得慎之整个人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 
一群人中,两个人跑到龙添两侧,扶住他;有几个连忙跑去备车准备送龙添去医院;剩下几个围在慎之周边,拿枪指着他。 
慎之将手慢慢伸进口袋,站在身旁一人看见,以为慎之还想再做反抗,连忙举起枪对着慎之,再补了两枪。慎之抽搐了几下,放在口袋中的手僵了僵,然后拿出一个银质珐琅雕花镶钻的怀表,颤抖着手打开表盖,看着表盖内的相片,相中人风华正茂,笑靥如花。慎之笑了笑,伸手抚上筱悠的相片,心中暗道:“筱悠,对不起,那次在医院,我又骗了你一次,我没有做到答应过你的事,最终还是选择和龙添同归于尽。但请你原谅我这一次,失去了你,我实在没有勇气独活于这世上。不过你放心,这是真的是最后一次骗你了,我保证,从今以后不会再有事瞒着你了,绝对不再会了。”慎之顺着龙添的方向望了过去,看到龙添奄奄一息,用怨恨的眼神盯着他,慎之忽然有种释怀的感觉,轻轻一笑,内心是前所未有的轻松与平静。在完全失去意识前,耳边传来一声声呼天抢地的叫声,慎之心知是龙添的手下在为龙添的死哭喊,嘴角笑意更深了些,自己终于为爹娘、伯父伯母,还有外婆和筱柔她们报仇了。
慎之握紧了些手中的怀表,然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张律师上班前特意去了一趟**局。梁靖奎请张律师到自己办公室坐下,“张律师一大早就过来找我,不知有什么要紧事?” 
张律师从公文包中拿出一封信,递给梁靖奎,“这是慎之托我拿过来给您的。” 
“是慎之的信?”梁靖奎心下有些疑惑,双手接过信,“梁局长亲启”五个字映入眼帘,心中隐隐有种不祥之感,拆开信封,抽出其中信件。 
靖奎吾兄: 
当日酒馆之约,弟铭记于心。自上次一别,长久未通音问,此诚憾事。与兄商定之事,现终有眉目,奈未能亲向兄告之,望兄见谅。 
城西酒窖暗藏玄机,惟酒架一酒能解其机密,乃悠之生年戊申。 
以兄之能,定能不负吾之所望。吾即成阴间一鬼,亦必含笑九泉,心存谢意。此前威逼利用一事弟仍耿耿于怀,但实有苦衷,望兄见谅,一笑泯恩仇。 
另有一件事想求,将汝之身与悠合葬,生前未能相依,身后望能相守,盼兄应承。 
书不尽言,至盼善自珍摄。顺祝阖家安康。 
慎之顿首 
四月二十九 
梁靖奎看完慎之的信,手轻抖了一下,心中暗道:“慎之啊慎之,你终是太过冲动了。”起身拿起衣架上的外套和桌上的配枪,转身朝门口走去。 
梁靖奎赶到龙公馆时,龙公馆一片混乱,龙添帮稍微说得上话的人都陆陆续续赶过来。慎之躺在地上,血染红了他身上的衬衣。梁靖奎蹲下身子,看到慎之手上拿着一个女式怀表,拿起来一看,相片上染着零星血迹,但仍可以看出相中人是方筱悠。梁靖奎摇了摇头,心中暗叹,“情之一字,累人匪浅。”然后把怀表重新放回慎之手中,并把慎之的手指并拢些,以免弄丢怀表。站起身,挥了挥手,示意浩洋过来,在浩洋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再看了眼慎之,然后转身离开。 
浩洋耳边重复着梁局长吩咐自己把慎之和方筱悠合葬的事,心中明白了几分。缓缓蹲下身子,看着慎之,思绪渐远,回想起曾经和慎之还有若宁一众人一起饮酒作乐的情景,心中顿觉无奈,不过数年光景,变数竟已是如此之大。 
半个月后,梁靖奎来到慎之和筱悠的墓前。 
梁靖奎摆好祭品,焚了清香,看着慎之的陵墓,“慎之,我已带人查封了龙添城西酒窖下的鸦片烟仓,龙添帮群龙无首,早是人心惶惶,再加上老巢被剿,底下多间鸦片烟馆已难以为继,相继倒闭,剩下一些苟延残喘的,也难成气候,现在的龙添帮早已今非昔比了。”顿了顿,“慎之,我们两人的计划成功了,龙添帮彻彻底底被我们歼灭了。”然后从装祭品的袋中拿出一张嘉许状,用打火机点燃,“这份嘉奖是属于我们两人的,我已经看过这张奖状,也与之留影作纪念了,现在就把它烧给你,好让你仔细瞧下,这份我们共同的荣誉。”
二十七
 
“铃铃铃``````”朵儿每动一下,颈上铃铛都会发出清脆悦耳的铃声。铃声响彻在一群孩童与它嬉闹着的弄堂里,更添欢快愉悦。 
但心思缜密如慎之,却不曾发现,他与若宁养了十余年的朵儿,颈上多了一个他以前从未见过的铃铛,也更不会知道,那铃铛里面就藏着他所想要的那颗解药。如果当时,他能多分些心神在若宁身上,也许就会发现若宁临死前指着朵儿的用意。又或者正是因为对若宁的心意变淡,连带对朵儿的关注也随之减少,所以他至始至终都没发现那个铃铛的存在。 
如今,朵儿还是每天都在弄堂里嬉戏玩耍,即使是换了主人,换了玩伴对于它而言也没什么多大区别。因为它从来不知道它自己身上背负着的是什么,也不知道那清脆的铃声其实是致命的催化剂,更不会知道那藏在里面的解药到底是要了多少人的命`````
(完)
happy ending
故事从慎之知道若宁下毒害筱悠,去陈家找她,两人互抢手枪开始······
慎之从来没见过如此失去理性的若宁,心中任何劝解在此刻统统已经无用。更糟糕的是,保险擎已经被若宁拉开,现在唯有尽快拿回手枪,不然真不知道若宁会干出什么傻事来。 
男女间力气毕竟悬殊,若宁渐渐处于下风,眼见不可能拉得赢慎之,若宁便想用力扣动扳机,朝自己身上开枪。 
慎之见状,连忙用力将若宁握住枪的手往侧边推开。若宁被他这样一推,一时没对准,将子弹打到身旁的凳子上,“嘭”的一声巨响,凳子裂开了。 
若宁从来没开过枪,没想到后劲如此之大,手震得生疼,不住的颤抖着,望着地上那残凳碎木,微喘着气,心跳得很是猛烈。 
慎之紧握着若宁的手慢慢放松,将手枪拿回来,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抬起头来,见若宁整个人愣在那里,只是一瞬不瞬的望着那堆残木,拉了拉她的手, “宁儿,你没事吧?” 
若宁回过头来,望着慎之,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慎之低下头,看到若宁方才开过枪的手颤抖得厉害,知道定是开完枪的后劲过大,手有些弄伤,“你的手怎么样,疼不疼?”抬起头望着若宁,“你等我一下,我找些药酒替你擦一下。”说罢便往柜子那边走去。 
若宁望着慎之将柜子拉开,不停的在里面翻找,动作很是焦急,眼圈忽然有些泛红,思绪渐渐飘远。小时候,两个人带着朵儿,在弄堂口嬉戏打闹;少年时,自己闯祸,慎之哥替自己背黑锅,被娘责罚,跪了整整一个下午;青年时,慎之哥冒着倾盆大雨撑着伞来接自己,然后笑着接过自己肩上的书包;还有再后来,他们俩人以及几个好友一起去小酒馆喝酒谈心的情景,别人开自己玩笑,慎之哥总是会开口维护自己;自己不胜酒力时,慎之哥总是第一个发现,然后帮自己挡酒`````` 
想着想着,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下来。若宁忽然间有些释怀,虽然俩人的感情已不复从前,但有些属于他们的东西,是永远都不会变的,例如回忆。即便此刻他已得知害方筱悠的人就是自己,但见到自己受伤,他仍还是会紧张,会着急,那便可见,这些年来的情分也不全是假的。 
若宁忽然间有些释怀,开口道:“慎之哥,你不用找了,我没事。” 
慎之回过头来,望着若宁,见她神色已恢复平静,只是双眼通红一片。忽然想起刚才的情景,不免仍心有余悸,心中越发觉得内疚。 
“对不起。”“对不起。”慎之和若宁两人同时开口道。 
慎之望着若宁,颇有些意外。 
若宁抬起头来,正好对上慎之的眼神,勉强笑了笑,随即便将眼神移开,“该道歉的人应该是我才是,我不应该一时想岔了路,做出这等害人之事。”走到躺在角落处的朵儿身边,将其项上的铃铛取下,递给慎之,“你要的解药就在里面,希望我所做的错事还来得及补救。” 
慎之接过若宁手上的铃铛,“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若宁摇了摇头,“我也有做错过,我们之间便算是扯平吧。”顿了顿,望着慎之道:“曾经的日子我很开心,所以我从不曾后悔过爱上你,只是在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之后,你会不会后悔曾经喜欢过我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你还是不忍害了一条人命,可见你不是个心狠的人。”慎之望着若宁,“对你,我很抱歉,但我不后悔曾经喜欢过你的那段日子。” 
若宁点点头,笑意在嘴角蔓延,眼泪却抑制不住的掉下来。手覆在嘴上,不想哭出声来,但眼泪却越发放肆。 
慎之看着哭得双肩颤抖,不住抽噎的若宁,心中亦觉难受,走上前去,拍了拍若宁的肩膀。 
若宁转过头来,搂住慎之的双肩,哽咽着:“不要将我推开,就这一次,最后一次,让我再抱抱你。” 
慎之举起手,本想回抱住若宁,但最终还是没有,手举在半空中,然后慢慢垂下,放于身侧。
夜深时,慎之和若宁一同来到医院。 
筱悠的房门半掩着,沿着门缝,可以看见吴嫂在房内照料着筱悠。见此情景,慎之和若宁不敢贸然进去,只好在稍远处一个较为隐蔽的地方等着。 
直至两点多时,吴嫂拿着暖水壶从筱悠房内走出来,慎之便想趁此机会,进去找筱悠,若宁拉住了他,“慎之哥你先别急,若是那佣人中途折回,那岂不前功尽弃,你现在这里等着,一切就交给我,我有办法让她不打扰我们的计划。”说罢便快步朝吴嫂那边走去。 
慎之本想拉住她,让她不要轻举妄动,但若宁已走至前方,而夜里医院本就寂静,要是此刻大声喊她,只怕更会打草惊蛇,无奈之下,便也唯有随她去。 
若宁将口袋中的一个小巧的玻璃瓶拿出来,拧开盖子,紧握在手中,走至吴嫂身边,故意撞了她一下,顺势扶住了她,连道:“真是对不住,我一时没留意,撞到了您,您没事吧?”说话间,已将玻璃瓶中的药水洒在吴嫂手背上。 
吴嫂摆了摆手,“我还拿着暖水壶,幸好没洒出来,不然可不得烫着了。”微皱了皱眉头,然后便朝前面走去。 
若宁望着吴嫂的背影,看了看腕上所戴的手表,便回去找慎之。 
慎之见若宁回来,便道:“我在这边看得不真切,你方才都做了些什么?” 
若宁将掌心摊开,指着那玻璃瓶,“我将麻醉剂洒在她手背上,她很快便会觉得困倦,不用半个小时,她就会昏沉过去。” 
慎之望着若宁,“谢谢你,若宁。” 
若宁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轻咬着下唇,默道:“慎之哥,一直以来,我都希望你可以幸福,可既然你的幸福只有她才能给,那我除了帮你,又还能如何呢?”
半个小时过去后,慎之和若宁悄声走进房内,见吴嫂坐在房内藤椅上,和衣而睡,微发出些鼾声。 
慎之走上前去,推了推吴嫂,见她丝毫不觉,便径直走到筱悠床边,筱悠的脸在月光下,越发显得苍白瘦削。慎之轻推了推筱悠,想叫醒她。 
筱悠朦朦胧胧中觉得有人在叫她,便睁开了眼睛,见眼前人是慎之,睡意一下全无,将身子坐直了些,低声道:“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吴嫂还在这里,要是被她发现,那就解释不清了。” 
慎之微侧过身子,指着那边的吴嫂,“她中了麻药,睡得正沉,叫都叫不醒,不会发现的。” 
筱悠稍微放心了些,忽然见到若宁站在那里,一时间有些错愕。为何她会跟慎之一同前来?是慎之发现下毒之人便是若宁?还是若宁还想耍些什么手段?心中浮现出无数的疑问。 
慎之见筱悠有些出神,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见她正望着若宁,便道:“筱悠,我知道你现在很多疑问,但这些都待我迟些再向你一一解释。”将铃铛拿出,取出放置在其中的解药,“你先将解药吃下,然后我便与你离开。” 
若宁从那边倒了一杯水向这边走来,看见筱悠望着自己,便道:“有慎之哥在此你还怕我会再加害你一次吗?放心吧,这颗解药是真的,吃了它,不用数日,你便会慢慢康复起来。”说罢便将手上的水递给慎之。 
筱悠望着若宁,向她点了点头,轻道:“谢谢你。”然后将慎之递给她的药和水吃下。 
慎之见筱悠吃下药后,便将放在身边的牛皮袋打开,取出里面的粗衣麻裤,将其递给筱悠,“你快些把它换上,然后我带你离开。” 
筱悠接过衣物,走到洗手间将衣服换上。 
慎之见筱悠换好衣服,便拿纸和笔给她,“你写一封遗书留予龙添,那末我们便可以无后顾之忧的离开。” 
待筱悠将书信写好后,慎之便扶着她起身。 
若宁看到筱悠放于床边的高跟鞋,想了想,便将其拿起来,放置在牛皮袋中,“你们快些离开,我去将鞋扔在黄埔滩上,这样一来,你跳江自尽的说法便显得更加可信。” 
慎之想了想,将口袋中一怀表拿出,递给若宁,“宁儿,麻烦你将这个也一同扔在江边。” 
若宁点了点头,便将怀表放进牛皮纸袋中。 
筱悠被慎之搀扶着离开,忽然记起一事,便停下了脚步,“我有一件事想与你们讲。我知道龙添的鸦片大仓就在他城西的酒窖下面有个暗室,所有的鸦片就藏在那底下。而暗室开门的机关,就在酒架上那瓶写着戊申年份的酒上。”抬头望着若宁,“陈小姐,麻烦你将此消息告知梁局长,请他派人处理。” 
若宁望着筱悠,点了点头,“龙添与我也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我定会将这件事告知梁局长,你们放心吧。” 
慎之望着若宁,“宁儿,经此一别,以后可能很难再见面,你多保重。” 
若宁笑了笑,“你也是,要好好保重。”
出了医院后,慎之和筱悠坐黄包车去火车站,打算买最快开车的火车票离开上海,而若宁则坐黄包车去黄埔滩。 
若宁上了车,回过头看向慎之那边,只见慎之搂着筱悠同坐一车内,低声不知与她诉说些什么,心中不免有些酸楚失落,轻叹了口气,然后将雨帘放下。 
若宁到了黄埔滩时,太阳渐升,整个黄浦江一片波光熠熠。若宁将鞋放置在在滩上,望了一下腕上手表,现已是五点多,微迟疑了一下,还是转身朝前跑去,慎之哥此次离开,想必不会再回来了,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见他了,我只想再见他一面,只要让我远远再望他一眼便可,只要一眼便可。 
待若宁赶至火车站,只见月台上人来人往。若宁微喘着气,不停在人群中搜寻着。忽然间,若宁见到筱悠站在火车下的灯柱边,可却不见慎之,心中不由有些失望。一过往的人挡住若宁的视线,若宁朝旁走了几步,踮起脚,想看得再清楚些。 
此时,慎之手上捧着好几袋食物朝筱悠这边走来,筱悠见他过来,微笑了下,“这么多东西,我帮你拿点吧。”说罢便伸出手去,想帮慎之拿一点。 
慎之将手往后退了退,不肯让筱悠帮忙,继而用左手揽住所有东西,腾出右手替筱悠将被风吹乱的发丝拨至耳后,“清晨风大,你又还未痊愈,着凉了就不好。” 
筱悠点了点头,抬头望着慎之,笑了笑,然后用手中帕子替慎之擦去额头上的细汗,“风这么大你都出汗成这样,想必刚才定是很挤吧。” 
慎之笑道:“定是我方才急着往回赶,走得急了些,才会这般出汗。”抬头望着筱悠,然后握住她的手。 
筱悠反握住慎之的手,与其十指相扣,身子微靠在他身侧,笑得心甜。抬起头来,忽然看到若宁站在对面人群中,不禁有些许意外。 
若宁见筱悠的目光投向这边,连忙指了指慎之,然后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示意她不要出声。 
筱悠微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若宁指着慎之,张开嘴唇,向筱悠无声道:“好好照顾他。” 
筱悠望了望身旁的慎之,回过头望着若宁,向她点了点头,继而无声道:“谢谢。” 
若宁笑了笑,扶着身旁圆柱,侧过头望着慎之。 
筱悠心中忽然觉得有些难过内疚,自己好不容易拥有了期望已久的幸福,但这种幸福却是建立在若宁的痛苦之上。 
火车鸣笛声渐响,慎之将筱悠的手牵得更紧了些,“差不多开车了,我们走吧。” 
筱悠回过神来,望着慎之,点了点头。向前走了几步,回过头来,想看看若宁是否还在,可惜人群涌动,挡住了她的视线,轻叹了口气,然后便随着慎之上了火车。 
若宁一直望向慎之这边,直到他们淹入人群再也见不到,方才将目光收回。若宁背靠在圆柱上,只觉全身力气悉数被抽空,心中感慨颇多。车轮轰隆转动,汽笛发出声响,若宁侧过头,看到火车正朝前方驶去,深吸了一口气,喃喃道:“只要你幸福,那便已足够。”
慎之望着窗外的景色,接着转过头来望着筱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坐火车时的情景吗?那时吴嫂跟你跟得极紧,你想拿张火车票给我,还要想方设法的避过吴嫂的视线。” 
筱悠点了点头,“当然记得,那时想跟你在一起总是要那般偷偷摸摸,前瞻后顾的。” 
慎之牵起筱悠的手,“不过从今天起,再没有什么是我们需要顾虑的,以后,我们都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筱悠望着慎之,“慎之,你知道得吗?直至昨天我还以为我们之间的缘分差不多就到此为止了,但今天却突然有了如此大的转机。幸福来得太快了,快得我简直让我不敢相信,我们真的可以这样永远在一起吗?” 
慎之将筱悠的手握得更紧了些,“那一切不好的事都过去了,以后我们的生活不会再有报仇,不会再有身不由己,有的只是对方。”慎之望着筱悠,表情坚定而认真,“相信我,往后的日子我一定会尽我所能,给你最大的幸福。” 
筱悠莞尔,“我相信你。”言罢,便靠在慎之怀中,他的怀抱还是这么温暖宽厚,总是让人感到心安。 
慎之望着怀中的筱悠,笑了笑,曾经所期待过的生活,如今真的变成了现实,能这样与筱悠厮守一生,又复何求。 
抬头望向窗外,太阳已升至当空,天气温暖舒适。火车伴随着轰隆声前行,外面的景物也跟着不停的倒退,每向前一步,都会让人觉得离心中希冀更近了一步。
龙添今早去医院看望筱悠,可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只有一封信留在床头,打开一看,是筱悠的笔迹,称是自己不欲再被病痛所拖,想求得个痛快的解脱,也想早日与外婆筱柔相聚,让龙添多多保重。 
龙添将信看罢,有些不敢置信,而在另一边的吴嫂睡得正沉,被叫起来后也是一问三不知,心中更是气愤,怒骂她没有将人照料好,随即派人出去寻找。 
若宁从火车站回来后,就径直去**局等梁靖奎,待见到梁靖奎,便将所知之事告知他. 
梁靖奎得知此事后道:“你放心,待我稍作部署后,便会将龙添等人绳之于法,还你亲人一个公道。” 
“谢谢你。”若宁顿了顿,然后继续道:“不过还请梁局长快些,务必赶在龙添派人去找慎之哥和方筱悠之前,将龙添绳之于法。” 
梁靖奎望着若宁,有些意外,眼前之人竟还在为慎之和方筱悠能否安然逃离而担忧,到底是有多爱才能做到此种地步。想到此处,不由轻轻叹了口气,向若宁道:“你放心,我会的。”
翌日,底下人来报,说是在黄埔滩上找到一双鞋子还有一个女士怀表,请龙添确认是否是属于筱悠之物。 
龙添接过东西,确实筱悠之物无疑,心中所担忧之事终被证实。午后,龙添坐在书房中,拿着筱悠的怀表,思绪渐远,这些年所发生的事仍历历在目,但彼此却已是阴阳相隔,不复昔日了。 
傍晚时分,鸿威匆匆来报,称是城西酒窖的鸦片仓被梁靖奎所缴,现在梁靖奎一行人正从城西向这边赶来,让龙添快些离开。 
龙添微愣了下,将手上怀表放于口袋中,然后从保险柜中拿出一个皮箱,便随着鸿威坐车离开。 
夜渐深,龙添、鸿威与鸦片昌还有几个打手在渡头等待船来接。渡头的风大得出奇,向外望去,一片惨淡萧凉。龙添将口袋中的怀表拿出来,心中不由感叹如今景象,喃喃道:“这可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鸦片昌听见,回过头望着龙添,宽慰道:“龙哥,来日方长,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鸿威见远处有一艘渔船朝这边驶来,一人站在船头向这边挥手示意,便走上前去,“龙哥,船快到了,准备上船吧。” 
一行人正准备上船,忽然间听到一阵急剧的脚步声,龙添心知不妙,想快步上船,但忽然觉得有一阵剧烈的气流直刺背上,接着一股剧痛从后袭来,龙添急忙扶住了身边的鸿威,才不致跌倒。 
周边的人发现龙添中枪,纷纷拿出腰间枪械,打算与来人决一生死。而那站在船头的人见形势不妙,未免惹祸上身,殃及池鱼,急忙将船往回驶。 
鸦片昌将龙添到渡口栏杆处,让他靠在那里,“龙哥,你撑着,我一定会杀出一条血路,带你安然离开。”说罢便拿着手枪朝梁靖奎那边走去。 
龙添靠在栏杆旁,气息虚弱,但思绪却是前所未有的清醒,这几日所发生的事情不住在脑子回放。先是筱悠留书自尽,然后是鸦片大仓被缴。知道鸦片大仓所在位置的人不多,除了鸦片昌和鸿威,就剩下筱悠一人了。可是鸦片昌与鸿威至今也身陷险境,断不会是他们,那末便只有筱悠了。龙添忽然想起慎之,这几日皆不见其人影,只是自己为筱悠之事神伤,才不甚为意,如今想起,事情也未免过于巧合。口中不禁喃喃道:“方筱悠,顾慎之。”只觉喉头一股腥滑之感涌上,血从口中溢出,龙添颤抖着手,从口袋中拿出怀表,相上人风华正茂,笑靥如花,但此刻看来,却是讽刺无比。龙添顿觉心中气极,枕边人与自己一向看重之人,竟联合起来对付自己。 
龙添努力撑起身子,想叫自己底下人务必不能放过方筱悠和顾慎之二人,但是那些人都忙着与梁靖奎的人马搏斗厮杀,任谁都无暇望向这边。龙添胸口犹如被巨石堵住,越来越难以呼吸,双眼忽然睁得巨大,手直直的往地上落下,而另一只手拿着的怀表也随之掉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
清晨,火车缓缓停下,经过长达三天两夜的车程,终是到末站了。筱悠和慎之出了火车站,望着周边陌生景象,有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筱悠看着慎之,“不如我们以后便在这里定居,你觉得如何?” 
慎之点了点头,“你喜欢的话,我们便在这里长住。” 
筱悠想了想,然后开口道:“这里只是个偏远小镇,远不及上海繁华。我自幼在乡间长大,倒觉无妨,但你从小便生长在大城市中,从曾试过在这种僻远之地长住,不知你可会住的习惯?” 
慎之摇了摇头,“繁华又如何,不过是添了纷扰,偏远也是好,反而更加简单无忧。” 回过头望着筱悠,“其实在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地方有你。因为哪里有你,哪里便有家的感觉。” 
筱悠抬头望着慎之,莞尔一笑,“我也一样,哪里有你,哪里就是我的家。从今天起,这里便是我和你的家。” 
随着太阳渐升,街上渐渐热闹了起来,周边行人的说话声,小贩的叫卖声,孩童的嬉笑声夹杂在一处,让人觉得另有一番淳朴之感。 
筱悠挽着慎之的手,与他并肩走在路上,只觉连空气都异常清新。所谓阳光温淡,岁月静好,大抵便是如此,若能这样相守一世,便已足矣,再无所憾。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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