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脑洞的学园都市【44】

 
接到御圣院冰轮的命令，准备去执行信息发布的渡桥三途川，来到了三楼的专门控制室。
他的身后一直跟着两个杀手。渡桥对他们心生厌恶，但是又暂时无可奈何。
他推开专门控制室的门。偌大的房间里，交错排列着七排电子屏幕，每排屏幕面前都有一个研究员。房间的四个角落里，分别站着两个御圣院冰轮的杀手，还有四个杀手在屏幕之间来回走动，不间断地进行着巡逻。
渡桥信步走到其中一个研究员跟前：“控制全城的手机、电脑、广告屏幕之类的电子设备，向它们发送一条信息，告诉所有人，学园都市的警卫机器人已经失控，让他们立刻到室内或者高处避难。对了，之前已经解除监控的破音海燕等人的手机不在此列。”
那个研究员抬头看了渡桥一眼，眼神中似乎流露出些许不满。但是在渡桥身后两个杀手的注视下，他默不作声地操作起电脑来。不多久，屏幕的一角跳出了一个弹框，他开始往弹框里输入内容。
“稍等一下。”这个研究员才刚敲了两个字，渡桥就阻止了他。“还是我自己来吧。你站在边上仔细看好，觉得哪儿不对就告诉我。”
研究员木然地起身让出位置。渡桥调整了一下椅子，然后舒服地坐下，开始熟练地键入指令。不多久，他就已经输入了两行字符串，然后就像是检查语法一般地停了下来，盯着屏幕发了一会儿呆，随即自言自语了一句。
“这么写不行呢。”
说完，渡桥一股脑儿把这些字符串删了个精光，又重新开始打字。这次倒是一气呵成，然后就是发送消息，输入御圣院凤凰的授权密码，搞定。
这个研究员的怀里忽然想起了铃声。他完全被吓了一跳，慌乱地掏出手机一看，只见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有关警卫机器人失控、城市进入R5紧急状态的警示信息。
研究员还在愣愣地看着手机发呆，渡桥已经站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怎么样，刚才我的操作，还算熟练吧？”
研究员目光上移，仿佛想要确认什么似的，与渡桥四目相对，最终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么，走吧。”渡桥招呼跟着他的两个杀手，“接下来去五楼的控制室，给警卫机器人输入新命令。”
他这么嘀咕着，自顾自走了出去。两个杀手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不紧不慢地跟上，三人先后离开了这个专门控制室。
那个研究员好像才刚回过劲来，身子一软，瘫坐在椅子上，瞪着屏幕一角的弹框发呆。过了一会儿，应该是下定了决心，他稍微张望了一下房间里杀手的位置，确保自己没有引起额外的注意，然后立刻在电脑上操作起来。
因为第一网络部队的特殊性，所以这里的全部系统都自带了一套密码转换程序。所有指令文本都需要先行经过密码化，然后输入相应的操作设备，再由设备里安装的密码转换程序转换为正常文字，再对外发布。因此，渡桥刚才在这里输入的信息内容，本身就是经过密码化之后的代码字符串。那两个跟着他的杀手当然完全看不懂。
但是，对于熟悉这套转换方式的这个研究员来说，看这些代码字符串就跟看普通的文字一样简单。
渡桥最后输入的内容，确实是手机上收到的警示消息没错。但是在那之前他键入、随后立刻删掉的那两行，与最后输入的内容完全不一样。
——八点半开始，静止顶楼909房间的监控五分钟。
研究员一边回味着渡桥留下的特殊信息，一边用微微颤抖的双手谨慎地操作着电脑。他本能地觉得，这是他参加工作到现在为止接到的最重要的任务，也许，是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任务也说不定。
 
初春饰利双手托腮，对着自己面前的九屏显示器苦思冥想，间或伸手在键盘上迅速敲下一连串指令，然后继续对着显示器愁眉苦脸。
“怎么样？能看得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么？”
初春轻轻地摇头：“固法前辈……虽然能搞懂是为什么，但是没办法解决。”
固法美伟盯住屏幕，想要尽力在其中捕捉到一些有用的信息：“知道问题却没法解决？”
“是。现在这里的电脑都在执行一次非常复杂的计算。而且我觉得，这几台电脑的计算量应该也仅仅是整个计算量的很小一部分……有可能，整个城市的计算机都在进行这项计算吧。”
“呜哇，这也太扯蛋了。”一旁的佐天把作为早饭的团子塞进嘴里，顺便添了一下手指头。“不过确实，我的手机也上不了网呢。”
她单手熟练地在手机上按着屏幕，但是看她的表情，显然网速不能让她满意。
当然，实际上，现在这座城市的网络根本就是处于完全停滞状态。
初春继续努力地敲打着键盘：“麻烦的是，似乎整个网络都已经失控了。”
固法问得直截了当：“有多麻烦？”
初春放弃了操作，推开了键盘：“失控的网络构成了一个完整的球体，要想攻破它，首先必须要找到一个缝隙。但是，如果全城的电脑都不能使用，那么这样的缝隙就根本不存在。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除非能够找到控制源，直接摧毁正在进行这个庞大计算的主计算机，或者打倒主计算机的操控者。”
“可是眼下，貌似走出这里都挺困难的。”固法站在窗边往下望。
由于整个城市的网络瘫痪，原本依靠信息化处理的公共交通全部宣告罢工，交通信号灯也成了乌黑的摆设。人与人之间没有办法使用手机联络，这座城市原本引以为豪的信息化处理能力反而成了此刻最大的短板。大家在街边、或是商店里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或担忧或恐惧，讨论着可能发生、或已经发生的各种情况。
警备员部队和风纪委员队伍很早就发现了这种不寻常的状态，但是没有人能解决这个问题。夜晚值班时，电脑纷纷失控，这样的话，不管是向领导层的报告，还是向民众发出安抚通告，都无法实现。富有责任心的警备员和风纪委员们只好全副武装地上街维持秩序，避免因为城市混乱勾起某些人的犯罪欲望。
早在御圣院冰轮和渡桥三途川发布R5紧急状态信息之前，这座城市已然陷入了不解与恐慌的深渊之中。
而那条R5紧急状态的信息，迅速造成了一般学生和教师的两极分化。有不少人认为，学园都市已经开始行动，问题能很快得到解决，现在最重要的是遵照指示避难；而剩下的人则认为，这条消息愈加证明，城市已经进入了非比寻常的危险境地。
天生还算乐观的佐天泪子显然是前一派的一员，尽管在R5紧急信息发来的时候，她和大多数人一样，被吓了一大跳。
“哇……初春，它说是警卫机器人的造反哎。”
初春和固法的手机也已经失控了。初春焦虑地回答：“佐天桑，这可不是什么闹着玩的事情啊，我总觉得这次很没有安全感……白井同学也是，昨天晚上潜入调查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固法冷冰冰地问：“哦，我说她去哪儿了，原来又是一贯以来的擅离职守啊。”
“唔咿！”初春意识到说漏了嘴，“呃，不，那个，不是……呃，是因为事出突然，所以才……”
固法盯着初春的眼睛看了好一会，最终叹了口气。
“算了。你知道她去哪儿了么？”
初春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她说要去第三网络部队的基地……嗯？网络部队？难道说，今天的网络异常，和白井桑想要调查的事情有关？”
固法激动地抓住了初春的双肩：“就是这个！白井是因为什么潜入到那里去的？”
也许是因为劲用得太大了，初春感觉肩膀疼得厉害，人都有点懵了。
“诶，应该是……她发现了之前制造统括理事大会袭击事件的羽田盗一、破音海燕与第三网络部队基地的负责人御圣院冰轮之间有不寻常的联系，所以就……”
“为什么不先向我报告！”固法厉声质问。但是，相对于黑子不按规章制度的行动给她带来的愤怒感，她更担心自己可爱后辈的安危。
“因为……”初春声音虽然小，但是很坚定。“昨天中午，在第七学区的一个大型商场里，发生了有人持枪袭击的事件。后来证明这件事与破音海燕有关。当时发生了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警备员方面接到的报警通知，比实际事件发生的时间要晚十分钟左右。”
固法一时没明白：“什么？”
“白井桑推断，第三网络部队的监控范围，正好覆盖了警备员的内部通讯网络。所以，经过御圣院冰轮的修改，警备员方面的出动时间被人为地推迟了十分钟。”
这也是黑子拒绝向上报告这一发现的最重要原因。如果风纪委员这条网络也处于御圣院冰轮的监控之下，那贸然发出报告，不仅有可能打草惊蛇，甚至会把整个一七七支部推入到非常危险的境地。
固法很快明白了初春话里的含义，不得不承认黑子的判断有她的道理。
但是，目前的状况……
固法倒抽了一口凉气：“可不可以这么说，现在的网络失控，意味着昨天晚上，白井的潜入失败了？”
如果黑子的潜入任务成功，不管是找到了向上报告的方法，或者是直接打倒了御圣院冰轮，从理论上来讲，都应该不会发展成全城网络失控这样的残酷现实。
说是逃避现实也好，对黑子的信任足够也好，总之，初春特意不去做这方面的思考。虽然一整个晚上没有黑子的消息，虽然她的心里一直有着不好的预感，但是她仍然坚信黑子能够摆脱所有的困境。
可是，被固法这么明着一说，初春显然动摇了。她恍如不知所措的婴儿，眼神茫然无助地四下游走，最终定格在坐在沙发上的佐天脸上。
果然还得我来收拾残局啊。佐天默想。
“不要这么一脸苦相嘛初春！白井桑的实力你还不知道么，要说她潜入有多厉害我可吃不准，但是【空间移动】的话，逃命一定很管用的啦！”
“对……对哦！有【空间移动】的话，白井桑肯定会安全撤出来的！”初春如梦方醒，立刻转向固法。
固法心中一紧，明白不能再往下说了，不然初春一定会深深地自责为什么当初没能阻止白井黑子的行动。现在白井生死不明，初春尚且已是这个样子，如果白井有个什么意外，还不知道初春会变成什么样。
想到这里，固法赶紧主动转移思路。
“你说的没错！白井的话，肯定能想办法成功离开那里的。至于没有和我们联络……对了，因为有会被监控的可能，所以不能使用通信网络！至于为什么没有直接来找我们……啊！一定是在撤退的过程中受了点伤，现在还在医院治疗中！”
固法像是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串。
初春的眼睛重新亮了起来：“一定是这样没错！医院，医院……白井桑肯定在医院里。我知道了！肯定是有青蛙医生的那家医院！”
青蛙医生？固法一头雾水，但还是表示支持地重重点头。
“嗯！”
佐天微笑着站了起来，拉住初春的手：“所以说……”
忽然，从门口的方向，传来了一个陌生女孩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不好意思冒昧打扰~~哪位是佐天泪子啊？”
 
三人有点茫然地看向门口。原本坚固的房门中间，出现了像是被切割机完美划开一般的一个大洞。有两个女孩已经钻了进来，在房间里站定。刚才出声招呼的女孩子，穿着一套华丽的洛丽塔风裙装，有着与服装非常搭的、有如洋娃娃一样精致的五官，和一头亮色的蓬松头发。她的前额垂下来的一小缕精心处理过的卷发，为这个本就非常令人骄傲的身体平添了一份华丽感。另一个女孩子看上去则是完全相反的冷峻型，冰蓝色的干练短发，冰蓝色的眼瞳，无言微微侧身站立一旁、双手别在背后的姿态，无不透露着一股冷酷的气息。
这样的两个人站在风纪委员一七七支部的房间里，本身就意味着一种不合常理。且不说现在整座城市情况异常，就算是平日里，想要无声无息地突破楼下的正门，对普通人来说也绝非易事。
当然，佐天泪子例外。最近这段时间她一直在这个房间里出没，就连固法都差点以为她已经是一七七支部的一员了。
被指名的佐天迟疑了一会儿。
“你们是谁？”
“哦，就是你啊。”洛丽塔女孩叉着腰，没有正面回答佐天的问题。“有件事情要请你帮个忙，麻烦赶紧跟我们走吧。”
“等一下！”初春立刻向前踏了一步，“你们现在的行为，已经算是袭击风纪委员一七七支部，可以说是重罪了哦？所以，这不是请人帮忙，而是强制带离，对吧？”
洛丽塔女孩无谓地耸肩：“你想怎么理解都好，这事儿跟你无关，我们要的只有佐天泪子——”
她继续把目光投向佐天：“先说好，我不怎么喜欢太强硬的手段，也很不喜欢杀人，但是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们就会杀掉你的朋友。我这么说，你应该能明白这事儿有多紧急了吧。”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佐天目瞪口呆。初春感觉气血上涌，正打算说点什么，身子刚前倾了一点，就被固法抬手拦住了。
“为什么啊固法前辈！”
“冷静一点……她们不是说笑的。”固法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冰蓝色头发的女孩，轻声回答初春。“那边的那个手放在身后的家伙，两只手上都有枪。”
“诶？！”
“现在的情况，网络中断，无法请求支援，先尽量和她们周旋一会。”
固法顿了一会，朗声回答侵入者：“佐天同学是无能力者，身上也没有什么秘密，你们大概是找错人了吧。”
洛丽塔女孩没有理会固法的话，随手向一旁抛起一颗玻璃弹珠大小的黑色圆球。一声轻微的响声之后，那一边的半张桌子连带地板都化成了灰尘。
佐天、初春和固法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女孩小试身手之后，又从身上变戏法似的摸出了两个乒乓球大小的圆球，尖锐地抛出了一开始的问题。
“所以说，佐天泪子，你的答案是什么？”
玻璃弹珠大小的圆球杀伤力已经非比寻常，更大的圆球能有多大威力并不难想象。
“佐天桑。”初春不由得看向朋友的脸。
佐天似乎在看着地板。她的刘海垂了下来，遮住了眼睛，让初春有点捉摸不透她的表情。
“……只要我跟你们走，你们就不会伤害我的朋友，对吧。”
佐天的回答让初春吃了一惊：“佐天桑！你在说什么呀！”
“抱歉呐初春。”佐天勉强从嘴角挤出一个笑容，“我没有能力，也不会基本的近身格斗技巧，如果真的要和这样的对手战斗，只会成为你和固法前辈的拖油瓶而已。如果她们的目标只有我一个人的话，反而更好一点不是么。”
初春一时无言以对，她也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到，佐天的选择是最合理的。但是，无论用怎么样的语言来粉饰朋友行动的合理性，也没有办法消除初春心里的无力与负罪感。
固法同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佐天轻轻地拍了拍初春的肩膀：“不要哭丧个脸嘛，你们一定会来救我的，对吧？”
“嗯。”初春强行忍住眼角传来的酸楚，坚定地回答。
“那就够啦。”佐天笑着一挥手，“稍后见吧。”
她转过身，径直向洛丽塔女孩走去。
“你倒是很识趣嘛。”洛丽塔女孩似乎有点意外。
佐天回答得很干脆：“这也算是没有办法的吧。”
“哼，那就走吧。”
洛丽塔女孩也不再多说，带头走了出去。冰蓝色头发的女孩保持着双手背在身后的姿势，警戒地看着初春和固法，等佐天跟着同伴出门之后，慢慢倒退着钻过了门上的大洞，随即转身跑掉了。
在她转身的一瞬间，初春清楚地看到了她手上拿着的手枪。
固法扑向窗户。佐天被两个侵入者一前一后地挟持着，上了一辆小型的黑色厢型车。初春看了那辆车一眼，差点没惊呼出来。就在不久之前，她还通过学园都市的各种临街监控，追寻过几乎一模一样的车子。
“怎么了？”
“固法前辈，我好像知道她们是谁了。她们用的车子和之前统括理事大会袭击事件中，羽田盗一使用的车辆是同一个型号的。”
这下，固法反而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如果是羽田盗一的话，我记得他曾经把佐天同学抓走过吧？然而那次几乎是毫发无损地送回来了，可是这次为什么又要……”
“不知道。但是，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前辈，我们该怎么办？”
因为R5紧急状态和那条警示短信的原因，现在的街道空无一人。车子加足马力，一会儿就拐过路口，看不见了。初春心急如焚，可是毫无办法。通信网络被切断，既无法向上报告，也不能联络到其他人。警卫机器人已经失控，贸然上街追击还有可能被机器人的机枪打成筛子。
固法迅速跑向门口。
初春赶紧跟上：“固法前辈，你要去哪儿？现在出去的话会很危险的啊！”
“顾不得这么多了！”固法没有放慢脚步。“就算警卫机器人在外面也只能这样了！既然这两个袭击者跟羽田盗一有关系，而白井又发现了羽田盗一和网络部队有联络，那么佐天同学被抓这件事情可能比我们想象之中还要严重得多！我们必须立即行动！初春，你去找其他的人帮忙，我直接去本部报告！”
“可是，要去哪儿找人帮忙呢，常盘台么？”初春有点犹豫。
“你不是说白井在什么医院里吗？去那儿怎么样？”
“对！那里的话，上条学长和镰池学长也有可能在！”
两人跑上大街，发现四下里一个人也没有，也没有警卫机器人的踪迹。
“看来警卫机器人没有到这里附近来，真是太走运了。”虽然嘴上这么说，固法并没有放松警惕。“初春，接下来我们分头行动，一定要注意安全！”
初春使劲点头：“是！前辈也要小心！”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然后怀揣着各自的使命，分头奔跑起来。
 
神前和灭子的车刚离开风纪委员一七七支部没多久，迎面就遇上了破音海燕和羽田盗一的车子。对面的车子开的飞快，几乎可以说是贴地飞行的程度了。两车交会时，海燕的车留下了长长的两道又黑又臭的刹车痕迹。
“怎么样？”还没等车子停稳，海燕就一把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连跑带跳地冲了出来。
“任务完成。”神前打开后车厢的门，佐天小心地走了出来。
羽田微笑着打招呼：“哟，又见面了，真是有缘呢。”
“呜哈——”佐天看见羽田，意识到情况不妙。“又是你啊。怎么，这次还要搞什么袭击吗？”
“差不多。”羽田倒也不避讳，“不过这次遇上一点麻烦，需要借助你的力量。当然，你应该很乐意帮忙的吧。”
“乐意不乐意的另说，我哪来的力量能帮你们啊。”
“很简单。”破音海燕突兀地插进两人的对话，把手上的小型笔记本电脑递给佐天，“带着我去一趟那个平行世界，然后再回来，就这样。”
海燕的手里紧紧地攥着那个经过改写的黑色六棱星。
“这还真是很奇怪的要求呢。不过现在应该没有网络才对……咦，能用？”佐天看着电脑屏幕，有点发呆。明明刚才用手机上网完全不行的说。
“这个网站是个例外——好了不要多废话了，赶紧照我说的做，你来开启传送门。”海燕不耐烦地催促着。
佐天盯着电脑看了一会儿，忽然一把推还给了羽田：“不，我不干。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情，对吧？”
“这可由不得你。”羽田不由分说地再次把电脑塞给佐天，“警卫机器人失控的事情你知道了吧？我直说了吧，那是我们策划的。现在的警卫机器人还没有进入攻击状态，如果你拒绝的话，我就下令让它们随意攻击学生和老师。”
佐天沉默了一阵，还是拿起了电脑：“你真是个混蛋。”
“随你怎么说。我们本来就不要求你理解我们的行动，只要你好好配合就行了。”
佐天咬着嘴唇，在bilibili网站的搜索框里输入了作为传送门开启密码的字符串AV3934631
，按下了回车键。海燕拽着佐天的胳膊，两人一起被传送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佐天带着海燕又回到了原地。
佐天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她愣愣地看着海燕手里的而黑色六棱星，嘴唇微动，但是到底没有问出口。
海燕则是心急如焚，刚一回来就一把抢回了电脑，使劲地点击着触摸屏。
在离开第一网络部队之前，他让周防把学园都市的监控画面接入到了这台电脑里。现在通过眼前的这个小小的显示屏，他可以确实地掌握那栋大楼的情况。
“怎么样？”羽田忍不住问。
“不行啊。”海燕恼怒地瞪着屏幕，“那栋楼还是好好的。这个黑色的东西倒是发亮了没错。看来使用者还是不对，并不应该是佐天泪子。”
他转向一旁还在若有所思的佐天：“这个进出平行世界的办法是谁告诉你的？”
佐天斜眼偷看了一眼电脑监视窗口的图像，似乎是答非所问地说：“这是我无意中自己发现的哦——如果我这么回答了，你们打算怎么办？”
但是，这样的回答明摆着告诉了海燕和羽田，这个办法是有人告诉她的。当然，佐天明白自己的处境，也知道这么说的风险。
她愿意冒这个险。
从破音海燕的脸上，她明白无误地看到了焦急和失态。没错，现在的海燕应该处于非常不利，或者说很有可能陷入不利状态的局面才对。而且，监控窗口里显示着的这栋大楼，她虽然没有亲眼见到过，但是在镰池的书里，看见过描写类似的建筑物。楼里面的人是谁，她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这栋楼对于学园都市有多重要，她也一清二楚。
作为Xaction情报组镰池和马的情报来源之一，以及出于一点点想要了解现实真相的私心，佐天想要尽可能地掌握一些情报。
刚才那近乎于挑衅一样的回答，正是出于这个目的。
这样的小伎俩当然对羽田没有用。但是正激动着的海燕没想这么多，不顾羽田阻拦的眼神和手势，顺手揪起佐天的衣领子就喊了起来。
“那就把你的朋友们全部杀掉！你这样都无所谓吗！”
“能做到的话你们早就做了吧。”佐天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勇气，盯着海燕的眼睛冷静地反击。“不是不想做，是压根做不到吧？上次你们袭击统括理事大会，不是也被我们全部击退了么。才过了一两天，你就能逆转这压倒性的实力差距了？我才不信呢。”
海燕怒气冲冲地咆哮：“那就宰了你！”
佐天吞了一口口水，赌博式地回答：“我还是不信。”
这下，海燕被彻底呛住了。确实，佐天泪子掌握着的信息，是他们使用六棱星记载的能力使用计算式所不可或缺的。尽管嘴上说得再狠，他也没法就这么直接杀掉佐天。
羽田失望地摇摇头。在刚才的言语交锋中，海燕几乎可以说是完败。他不仅间接地告诉了佐天他们无法实质性地威胁到她的朋友们，还把无法杀掉对方这样的窘境直接暴露了出去。这样的话，想再利用语言来诱导、威胁佐天泪子已经是没有可能的了。
他无奈地拍了一下海燕的肩膀，让海燕冷静下来。
“队长，别跟她废话了。神前，三日月，带她上车，我们直接回第一网络部队那里。在那儿总能查到点什么。”
海燕意识到自己有些过激了，无言地转身走了开去。神前和三日月不由分说地架着佐天就往车上走。佐天也不做挣扎，乖乖地上了车。
想知道的已经都知道了，佐天对自己的冒险很满意。
羽田烦躁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三日月，你来开车。”
他看着自己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八点二十七分。
这是个非常危险的时间。无论怎么考虑，那家医院那边都应该有所行动了才对。
羽田把手机揣回兜里，沉默地思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