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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剧Boss剧情向同人-30(女主视角终章)

现在距离首脑会议开始只剩下十二个小时了。当天八点一到,对策室成员就会和警备部的人一起出发前往首脑会议的警备岗位。
绘里子和野立回到警视厅。藤岛安排的临时指挥所设在组织犯罪对策部的一个办公室里,里面已经备好了电脑。
绘里子在电脑上调出会场的立体场地图,和野立一起讨论着。藤岛的部下也站在旁边听着。
“七月三十号,是会议第一天……如果在会议大厅布置喷雾器之类的装备,应该不会在桌子椅子的下面,这样太显眼,效果也不好,所以应该是在上面。”
“会不会是墙壁上的通风孔?”
“很有可能……而且,从Eashon Cruise那个事件来看,他们可能会对会场的配电器做手脚,到时候配电室必须加强警备。”
“不止是会场的配电室,控制这个区域的变电站也必须注意。我们会把守在那里。”组织犯罪对策部的泽北接口道。
“嗯,到时候就拜托你们了。绝对不能出现城南变电站那种事故……”绘里子面色凝重。除了森冈的背叛以外,从内心深处生长出来的恐惧,是他人完全无法理解,自己也不可能诉说的,即使是身边的野立,也完全被隔离在这种恐惧之外。
但如果那个人也察觉到了自己的怀疑,就没那么容易防范了。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两点,倚床躺下,才看到手机里的短信。
是木元发来的,只有简短的两个字——
好的。
最近下班后没有一起吃饭,只是维持着以前的习惯,每天互发一条信息道晚安。虽然没有吵架,关系却似乎冷淡了一点。脑袋里没有预留思考这些问题的空间。
半梦半醒的状态不知道维持了多久,绘里子感觉自己像是陷在流沙当中,她拼命想爬上地面,但无论怎么挣扎,只能越陷越深,慢慢地,连呼吸都开始不顺畅了。
在闹钟响起之前就醒过来,从胸口到背后都被汗水浸湿了。绘里子迅速起床冲了个澡,站在厨房喝了杯热牛奶。
“靠不住的政治家和被蒙骗愚弄的国民们都没有活着的价值,我要建立一个更合理的世界。”前往警视厅的路上,森冈的那番话语又在耳畔萦绕。
握着方向盘的时候,绘里子在心里告诉自己,在亲眼掌握事态之前一定要保持绝对的冷静和清醒。
在警视厅集合后,绘里子带着部下们去机械库领到了手枪,之后出发前往会场。
离会议开始还有一个多小时。对策室成员们分头走在E区的不同楼层里巡查,绘里子此刻正在会客厅内,微黄的灯光从天花板上溢射而下,沙发沿着一根大圆柱排成环状,表情愉悦的外国访客聊着天,几位教授模样的日本人正往大厅后方走去,一切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
绘里子看了下表,再过半个小时警备部的一个巡查组就要过来换班了。这时,无线电传来了警备部指挥人北川的声音——
“情况有变。”
绘里子不由心里一紧。
“情况有变,在E区的人前往A1五层大厅。”
绘里子立刻朝最近的出口跑去,边跑边在无线电里回应北川:“北川,怎么了?”
无线电那头没有回应,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语——
“情况有变,在E区的人前往A1五层大厅。”
叫了几声‘北川’都没人应答,绘里子的脑海中骤然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假设,她迅速折回去,飞奔向朝地下通道的入口。
配电室在E区的地下二层,一走进去绘里子就闻到了轻微的火药味和血腥味,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员趴在地上,被子弹射穿的后背渗出血来,旁边的警员是正面中弹,额头青筋暴起,子弹射进了他的左眼,还有一颗打在左胸。
绘里子不忍再去看地上的尸体,按捺住心底的恐惧,握枪的手放在腰侧,蹑手蹑脚地穿过第一排的高压开关柜。
第二排其中一个高压柜的门开着,一个穿着电工衣服的人正蹲在那里弄着什么。
绘里子迅速举起了枪。
“不许动!”
那人转过头来,绘里子看清了她的脸,呆愣了一秒,转而恢复淡然。
“是沼田小姐,没错吧?”
沼田仰起脸,随着视线的上移,她的手悄然向怀中探去,绘里子猛地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反扭到身后,又用右手把她的右手扭过来,正要拷手铐时,沼田敏捷地挣脱了。
她将左手拷了一半的手铐向绘里子甩过来,绘里子往右一躲,手铐带着风声砸在了身后的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沼田迅速从怀里掏出了手枪,枪口指向绘里子,绘里子也朝她举起了枪,两人相距不过数步。
“您真的要开枪吗?”沼田的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但绝不是胆怯。
绘里子一时间不明白她在暗示什么,脸上没有分毫动摇。
“警视总监已经下令,发现现场有恐怖分子可以就地击毙。”
沼田没有被绘里子的气场震慑住,抬高了下巴,反常地露出了坦然的微笑。
“如果警视厅的人是同伙呢?”
“叛徒当然必须严惩。”绘里子警惕地盯着她的动作,不懈怠分毫。
沼田冷笑着扬起眉:“哪怕是您的部下也一样吗?”
只是一句话,却让绘里子全身的血液都凝固起来。
“多亏了她的黑客技术,我们才能侵入你们的通信网,通过侵入连接无线机和无线设备的蓝牙,从你们的通话音色里取出指挥人的声音,然后发出假命令。”
沼田讥讽的声音在耳边盘桓,一种无可名状的绝望突然传遍了全身。
话语中用的是‘她’,所以在对策室不会有第二个人。
戒备心一直很重,却还是出了差池,受到最致命的威胁。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是共犯。绘里子握紧了左手,指甲带来的钝痛在手心缓缓扩散。
现在,连确认的必要都没有了。发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秘密。
“她还提供了很多有用的情报哦,”沼田一边嘴角挑起,眼中闪过森然的杀意,“不过呢,也很快没有利用价值了。”
绘里子竭力调整着呼吸,握着枪的手渗出了冷汗。
即使亲眼确认过,都宁可相信她而不是自己的眼睛。
愣神的瞬间,感觉有冰冷的异物抵住了后背。
“放下枪。”
独特的声线和香水味道。不需要回头去看就能猜到背后的人是谁。
“玛雅,你终于来了啊,”沼田以局外人的眼光打量着绘里子身后的人,仿佛在欣赏一出好戏,“你的小情人干得不错。不过还是没能骗过大泽警部呢。她果然就像传闻中那样,是个优秀的刑警,不过也仅此而已。”
绘里子觉得有什么沉重压抑的东西淤积在胸口,堵得她说不出话。
“咦,难道你还想抵抗吗?”沼田冷冷地打断她的思绪,“不想要木元的命了吗?”
“我说过,叛徒必须严惩。”绘里子紧咬下唇,按捺住内心所有的波澜。
沼田走近了一步,脸上带着胜利的笑容:“那野立先生呢?”
绘里子怔在原地,骨髓里渗透进寒意。
“野立?你们把他怎么了?”
“没怎么啊,他现在应该还在我家里呼呼大睡呢……已经失去了一个朋友,不想连另一个也失去了吧?”沼田慢条斯理地说着,缓慢的语调令绘里子听来非常刺耳。
“他暂时还没有性命之忧,但如果你轻举妄动,那可就说不好了……这就是为了防范你所做的备用方案,不错吧?”沼田像是邀功似地,对着绘里子身后莞尔一笑。身后的人依旧没有出声。
绘里子强自镇定地拆穿她:“昨天我们一起在警视厅待到很晚才回去,他怎么可能还会有精力再去找你?”
沼田无奈地叹了口气,放下手枪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伸到绘里子面前。
“不信的话,你现在可以打一下试试?”
注意力被分散的瞬间,沼田利落的一个压腕动作,让绘里子的手被迫松开了。枪支掉落在地面的同时被身后的人迅速一脚踢开。
“这感觉如何?被恋人和朋友同时背叛……”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感觉枪口正抚弄着自己的脖子,绘里子不由向前倾了倾身子,整个人被抵在一面的高压柜上。
至少可以确定了,沼田良美刚才在演戏,野立应该没有事……绘里子在心里给自己暗示,脑海里飞速思考着对策。
沼田走到一边,把手枪捡起来,取出弹仓里的七发子弹。
“New Nambu60吗,还是不错的。”自言自语后把目光转向奈良桥和绘里子这边。
“玛雅,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个女人?”
如同那晚在酒吧共舞的情形一样,此刻她温热的气息正在脖颈间萦绕。
“大泽室长必须有个轰轰烈烈的死法。”
沼田怔了怔,须臾后会心一笑,把落在后面的手铐捡起来,走过来为绘里子铐上。
“那就进行‘神罚’吧,”沼田的眼中闪烁着陶醉的光芒,“为神而死去的人是光荣的。”
她走过来搜了搜绘里子上衣和裤子里夹带的东西,抽走了戴在耳朵上的蓝牙耳机。
“真是可惜了,本来答应过木元不杀对策室的人,虽然我没打算遵守诺言,但你刚刚要是和他们一起跑出去了,就不必孤零零地死在这里了。”沼田故作惋惜地说。
绘里子一言不发地咬着牙。沼田似乎被她的反应所激怒了,狠狠地踹向绘里子的小腿。绘里子因为膝盖吃不住力而倒下,额头重重地撞在柜角上,剧烈的疼痛伴随着晕眩的感觉迅速传来。
“真是个讨厌的女人。”沼田弯下腰把手插进绘里子的头发,猛地揪起来,绘里子被迫仰起脸看着她,脸上不露出分毫惧色。
“喂,玛雅,你到底是喜欢她哪一点啊?”
奈良桥没有说话,似乎对她直白的问话始料未及。但此刻绘里子无法别过视线去看她的表情,只能通过声音去揣测。
“上次木元和你闹别扭,不是因为她吗?”沼田不依不饶地转过头追问道,“我可什么都知道。”
嘈杂的耳鸣灌进脑际,听着沼田用清晰的表述鞭笞着自己的神经,唯有头发的牵扯带来的疼痛才能让绘里子稍稍保持清醒。
 终于,所有蛛丝马迹汇聚在一起,还是令她一步步接近了真相。
消失的那张蓝色便签。
木元档案上的毕业院校和奈良桥的履历。
还有聚餐上闹的别扭——
“我只是不喜欢你和她这么亲密。”
失去焦点的目光瞬间聚合。直到从他人口中得知真相,才发现自己陷入既可悲又难堪的境地。
不会有什么逆转性的结局,彼此之间的关系,第一眼就确定了。
“也许,就是她这种倔强的样子吧,”奈良桥靠近了几步,自上而下盯着绘里子的眼睛,像是亲眼看到猎物掉进陷阱里的猎手,“越是不服软,就越是让人有挑战欲。”
沼田似乎对奈良桥的回答很满意,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绘里子的脸,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
“这么一看的确是个美人。我也有点心动了。”
“好了。这里就交给我吧。你先去和亚伯他们会合。”奈良桥的语速很慢,透露出一股势在必得的狠劲。
也许是有感于她的气势,沼田松开了手,直起身来。
“那我就先去了。动作快一点。我们在这里耗了太久,他们很快就会发现不对劲的。”
“知道了。”奈良桥干脆地说。
沼田走了出去。绘里子半躺在地上,上身靠着柜子,连呼吸都变得阻梗起来。其实在听见那个名字的瞬间就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我现在该怎么称呼你?玛雅……是你在那个组织里的名字?”绘里子甚至抿起嘴唇,逞强地对她笑了一下,“比起奈良桥,或许这个名字更适合你。”
奈良桥垂下了举枪的手,靠在另一侧的高压柜上,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镇静,不如说是从容,仿佛隐藏着一种令人畏惧的力量。
“‘圣诞夜屠杀’你也参与了吧?”
奈良桥缓慢地抬起眼睛,脸上交织着狡黠与怜悯。
“比起这个,你不会更想知道我和木元的事么?”
“在这之前……我就隐约感觉到了,你们的关系。”绘里子轻声说。
并不是毫无察觉,木元和奈良桥的纠结关系,绘里子很早就开始怀疑,看见的未必都是真相,听见的也未必都是实情。有时候连自己的眼睛也不值得信任。
奈良桥怔了一下,依旧保持沉默,嘴角泛起一丝微笑。
“御山女中。你在那里任教的时候,木元应该在读高三。但她矢口否认你们之前就认识了。为了确认这个,我最近去拜访了那里。”
绘里子正色看着奈良桥,奈良桥却没有回应她语气中的诘问,那眼神中藏匿着谁也无法看清的黑暗,像要把人吸进去一般。
“引导你走上这条路的是敷村教授吧……他背叛了组织,所以森冈下令让你杀了他。伤口虽然正中要害,却意外的很浅,如果是你下的手就不奇怪了,”绘里子强压住心底的绝望,努力保持平静,“尽管憎恨着敷村,你却利用师生关系对木元做了同样的事。”
奈良桥的眼神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避开绘里子的目光。
绘里子冷笑:“在她被绑架的时候,你是真的很担心吧?害怕失去那么重要的棋子。”
奈良桥缓缓扯起嘴角,脸色微妙地变了。
“是啊……要找到这样的人是很难的。被你精心培养出来的……我的棋子。她越来越像你,我也越来越难以掌控她……”
绘里子突然说不出话来,无论怎么努力,喉咙深处也只能发出含混的吞咽声。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两人僵持在原地一动不动。
须臾,奈良桥缓缓开口了。
“外遇的丈夫不管多努力地说谎,大部分的妻子还是能识破,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绘里子怔怔地看着她,一时间不明白她话中的隐喻。
“这是出于对‘不自然’现象的敏感,丈夫平时不会提公司的事情,却突然抱怨加班,这种不自然的行为反而会让人觉得有内情,就像你因为怀疑而接近我,”她的声音倏然压得很低,充满了蛊惑的味道,“为了隐瞒真相而说出不自然的话,反而会让谎言穿帮。”
绘里子的脑海里依旧毫无思绪。
“那如果要让别人怀疑真相,需要怎么做呢?”她自顾自地提了一个问题,像卖关子似地停顿了一下,声音转而低柔起来,“就是面对着不信任自己的人,把真相堂堂正正地说出来……就像……我对你做的那样。”
绘里子愣在原地,脑海中电光石火般闪过某天楼道上擦肩而过的瞬间。
——“说不定,有一天我也会被你所吸引吧。”她曾这样告诉自己。
一切都恰到好处停在了暧昧的关口。
奈良桥似乎有所迟疑般沉默了几秒钟,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注射器,里面装着橘红色透明液体。
“还有什么想问的问题?”
她蹲下来,用细长的手指轻轻在绘里子的下巴上摩挲,语气中有嗤笑的成分。
“没有遗言?”
绘里子静静地注视着她微翘的嘴唇,正当自己的心防就要瓦解的那一刻,闭上了眼。此刻如果去看那双眼睛,一定会难以自持。
“没有。”
嘴唇接触的瞬间,牙关还没有一点防备。突然间,难以名状的感情从心底喷涌而出,慢慢转变为冲动,渐渐跟着她的节奏吞咽呼吸,感觉所有力气都从自己身上流逝了。
 感觉到脖子针扎的疼痛时,她的气息倏然消失。
绘里子睁开眼睛,感受到一股液体正在推进自己脖颈上的血管。
“你知道藤岛和政为什么会选中你么?”
模糊中,听见她这样说。
“那男人是个老狐狸……想要利用这个案子爬上警视厅最高的位置。他比谁都有野心……连你都骗过了。”
绘里子又断断续续的听见一些话,但她连睁开眼睛的力气也没有了。渐渐的,失去了全部知觉。
 
绘里子听见流沙的声音,不是在周遭,而是从自己体内传来的,身体被割开,流出大片暗红色的沙子,发出沙漏般连绵不绝的声响,明知道自己在梦里,却无法醒过来,这种感觉非常诡异。她感觉自己和沙子融为一体,从脚尖开始往地底下滑落。
下坠的感觉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费力睁开眼睛。
视线清晰了又模糊,朦胧中看到许多人陪护在病床边。
岩井,花形,片桐,山村……还有野立。
她想骂一骂这个轻浮的废柴上司,却发现自己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嘴唇和喉咙都很干,太阳穴连带着后脑勺都痛。
野立的身后还站着木元。
她好像正在用袖口擦眼泪,丧失血色的嘴唇正一张一合地说着什么。这是她独特的哭泣方式。
要死了吗……至少他们都还活着。不,也可能是死前的幻象……
但此刻,比死亡更可怕的绝望让绘里子丧失了发出声音的可能性。
在这段错综复杂的关系里,错的最离谱的人是她自己。
温热的液体顺着太阳穴淌了下来,打湿了枕头。
过往的记忆在脑海中化为虚无,终于可以听见木元的声音,好像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
“对不起……”
事实上,只要绘里子从旁观者的角度去解读这件事,完全可能把事情的全貌纳入视野。从各方面搜集来的信息拼成真相时,让她比任何时候都难以接受。
藤岛一早就发现有人窃取档案库与该事件有关的加密报告,通过调查浏览日志追踪到对策室的电脑,之后想通过绘里子旁敲侧击地让这个人露出马脚,但没有什么进展。他选择和奈良桥做了司法交易。用无罪的条件换取情报,好把Espoir一网打尽。这就是为什么,藤岛一边不停地向绘里子透露奈良桥有嫌疑,却迟迟没有用手段给她定罪。
首脑会议之前,木元用假命令把警视厅的人引开,在通风管道中拆除了定时喷洒装置。而奈良桥需要配合拖住组织的人,原本计划在配电室杀了沼田,绘里子的出现在意料之外,考虑到行动失败的风险,在绘里子的身体里注射了抗病毒剂。
首脑会议圆满地结束了,发生在幕后的血腥事件都被警方抹杀得干干净净。Espoir的几个核心成员被秘密逮捕或是就地击毙,但有几个人逃脱了,森冈就是其中之一,目前在全国范围内指名通缉,有传言说他去了境外。
木元主动申请调去了新岛西署,奈良桥去了科警研。藤岛如愿以偿地凭这个大案得到了晋升,坐到了离警视总监最近的那个位置。
森冈曾通过海外服务器给绘里子发过一封邮件——
“打个招呼,事情还没完。我绝对不会饶过叛徒。”她想为两人申请人身保护,但邮件被警视厅高层视为森冈的负隅顽抗。
很快传来了奈良桥的死讯。她被枪杀在自己的公寓里。绘里子把报告看了一遍又一遍,子弹从眉心贯穿大脑,嵌在头盖骨上,使她当场死亡。
经历了一种像是虚脱一样的状态后,在野立的陪同下去参加了葬礼。看着葬仪车的时候,她突然陷入了一种错觉,仿佛和现在一模一样的场面已经无数次出现在她眼前了。
绘里子久久地把手交织在一起,苍白的面容下藏着巨大的悲恸,却流不出一滴眼泪。野立无言地揽住了她的肩。
从头到尾,木元都没有现身。
绘里子坐上了去静冈县的电车,直到抵达车站,她手里还紧紧握着那份死亡报告。
新岛西署接待的人是个很粗鲁的中年男人,表明自己在警视厅的身份后,他下垮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点。
“木元真实?外出巡查了。”
走出新岛西署后,天空中下起了小雨。绘里子没有带伞,在雨中呆立了一会,先前含混的思绪渐渐清晰,发热的脑仁冷却下来。
为什么要来这里?
绘里子沿着住宅区迈步走着,转身前朝斜对面的泡芙店看了一眼,红色的小灯装饰在门口的小黑板上,上面写着——今日菠萝泡芙特价。
她记得,奈良桥是喜欢吃泡芙的。
这时泡芙店走出一个穿着宽松长T恤的女孩,披着蓬乱的棕色长发,背着斜纹单肩包,走在绘里子对面的步道上。
只有一个方法可以辨别。
绘里子开始沿着这边的步道快步行走。
“木元!”
绘里子穿过马路,大声叫她。对方不可能没听见。
女孩没有止步。绘里子又喊了一次。
两人步速相近,所以没有拉近距离。
“奈良桥死了!”
女孩骤然停下脚步,但没有回过头来。
“昨天被杀了……应该是森冈的人。今天举办葬礼。”
话音刚落,女孩的肩膀开始颤抖,颤抖逐渐扩散到了整个背部。不必去看正脸,便知道她在呜咽。
“木元。你快逃吧。”
绘里子的内心正剧烈地起伏,连嘴唇都开始微微哆嗦。若此刻四目相对,便再也忍不住了。
“能逃多远就逃多远吧。”
女孩没转身,身体的颤抖趋于平缓,之后再次迈开脚步。
绘里子目送着她走远,打在脸上的雨滴滑到下颌,过了一会儿才发现是泪水。木元还活着,只要这样就好。
冰冷的雨水渗进头发里,潮湿地贴着后颈。雨势渐大,绘里子觉得自己正走在漫天的水域里,黑色的长裙变成捆绑在身上的水藻,举步维艰。
即使在一起时心怀秘密,也好过生离死别。
曾经和木元一起看过某个情节俗套的商业电影,虽然耗资巨大,但唯一可圈可点之处是演员的阵容。
得了绝症余命不多的女人出现在昔日的恋人面前,祈求能一起度过生命最后的时光。男人已有未婚妻。所有的登场人物都围绕着女主的恋情和病况,故事情节就这样毫无波澜地展开。
最后女人如愿在男人怀中死去,影片到这里戛然而止。但最后能一死了之的人只有女主,剩下的人都只能继续衡量利弊,痛苦地活下去。
是死去的人更幸运,还是看着别人死去的人更幸运?
亲身体会过之后,心里终于有了答案。
如果死去的话,就不会在后来的漫长人生里背负着深痕累累的过去,面对支离破碎的友情和爱情。
绘里子抬头看向天空,雨水互相纠缠着坠落下来。
她在心里为自己判了无期徒刑。
她与她们永不再见。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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