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同人】红酒酿子（2）

2 晴明、
“呸！你特玛的！你个臭**！！居然敢咬我！！”醉气冲天的男人死死捂住手腕，满是粗茧子的黑手上是一道深可见骨咬伤，深红的鲜血潺潺的涌出。
随行的小弟来给他包扎，男人痛的气不过，猛的冲上去往那倒在地上的女子腹部狠踹几脚，小弟们纷纷拉住。
“大哥，您别生气，不和这些一般计较……这女的……好歹是酒吞统领，呸酒吞童子下了聘礼定了的，真要……是打死了，恐怕……”
“怕什么怕？！嗝！他娘的酒吞童子算个什么东西！老子在道上混的时候，他连毛都没长齐！！敢来这里跟金刀鬼大爷我立规矩！”
噪糟的人声，令红叶微微清醒了一些，她刚刚微张唇，一股滚烫的鲜血便涌出，腹部传来的是撕裂般的疼痛，不知具体是伤到了那里……还未来得及深想，红叶便被人粗暴的抓着头发提了起来，入目的即是那张酒气浓重、糟污不堪、狰狞不已的脸。
“不过是个千人睡的妓女罢了！叫你服侍大爷我是你几辈子修的福气，还给老子立贞洁牌坊！！别说你不过是酒吞那杂碎下了聘礼还继续丢在妓院里的玩物，你就是他正牌过门的妻子！老子要你脱光衣服陪老子睡，那红毛杂种也不敢顶老子一句嘴！”
红叶忍不住嗤笑，眯起眼看眼前这个乘着酒劲大放厥词的醉鬼，这花酒街之人皆知这“金刀鬼”独喜男风，从不近女色。今日这样百般羞辱，缘由红叶已然心知肚明。
前几日便听说，这位“金刀鬼”大妖的宝贝妹妹因思慕酒吞，做客大江山时大半夜扒光衣饰，偷摸进统领卧榻里自甘献身却惨遭扔出拒绝不说，就连他所管辖的几处地界也被酒吞童子座下的茨木童子以他妹妹夜袭酒吞为由带人一锅端了，只是不想他明里敌不过酒吞茨木，暗地里竟转而对自己这么个女人撒气泄愤，这般事说出去不过是供天下众鬼耻笑罢了。
红叶只是可怜自己，那聘礼几乎落了妈妈桑的口袋不说，才和酒吞这个名字扯上关系不过一月光阴，面都还未曾见上，他便给自己惹了这般大的麻烦。看看被砸个稀碎的红叶居，不知修缮得花多少钱，最最可惜的莫过于那把被砸断的凤尾琴，本是古物，音色极佳，自初为花魁得到它以来便从未离过身，如今却落得被这等浑俗人摔烂的下场，可惜可叹……这么想着，便又是一股腥甜的温血涌上喉头，她看着面前这个拿着刀在眼前晃悠的妖怪……就连自己……能不能活过今天都是未知数吧。他们刚来时，红叶便暗示玉子去大江山搬救兵了……已经此刻已过了快两个时辰了，想想来回行程，救兵必是快到了才是。红叶这般想着，不停给自己鼓气，别怕红叶，别怕！不能做妥协，救兵肯定快来了！
“咳，咳咳……金刀大爷何苦为难红叶呢……红叶早已说了，一月前酒吞大人已向妈妈定下红叶，先不论……红叶是艺伎魁首，本是不司伺候的，即便是真要红叶……服侍大爷……也需得酒吞大人点头才是……”
“我呸！不过是个只有脸好看的妓女！什么不伺候人！我呸！”金刀鬼拿着刀在红叶面上晃来晃去“你少给我扯这些个规矩！我告诉你！大爷我最是个怜香惜玉的，你现在要是立刻脱光衣服跪下来好好伺候伺候大爷我和我们这帮弟兄们，今天的事爷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否则——本大爷我就划烂你这张脸！我到要看看到时候你还用什么去勾引酒吞童子！！”
只见那红叶沉默良久，悠悠一声叹息，然后抬起头，散乱的鬓发下是一张雪瓷似的脸，红红的胭脂在眼尾懒懒晕开，一双明眸黑白分明，颊边红肿的掌印都不损她的好容颜，倒增了几分惹人蹂躏的美感，她抬头明眸如星，饱满的红唇展开一抹笑意，夺人心魄，只见众人皆醉之际，她啐了金刀鬼一口血沫，高傲的扬起眉峰，染血的皓齿间挤出一声沙哑却高昂的——“滚！”
疼……黏稠的血液迷了眼，脸上的疼痛伴随着呼吸的频繁一波一波传来，此时此刻的她甚至不敢哭，流泪都仿佛成了一种加深痛苦的酷刑。
“哟，这么泪眼汪汪的样子真是惹人怜爱啊！快给老子找块镜子来，让花酒街第一美人看看她的脸！！哈哈哈哈哈！”
几只手按住红叶的头，迫她看向那面碎镜。
“啊！……啊！唔……”
虽然在看见之前，红叶在心中默默告诉自己皮相不过身外物，父亲、母亲、自己不是一直以来都受这张皮囊所害么？但当她真的看见镜中那张血肉模糊，皮肉都向外翻起的仿如恶鬼般的脸时，她是真的忍不住失控尖叫了起来！眼泪止不住的夺出眼眶！她不断的挣扎想要逃开！这是……谁？谁的……脸？是，是我么？不，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哈哈哈哈哈，花魁小姐是不是很满意？听说还有两个月就是酒吞童子和你的婚期了，你说他看了会不会很高兴！恩？”金刀鬼抓住红叶的头发将她的脸死死压在碎镜子上，红叶拼命挣扎，无意间手指甲抓伤了金刀鬼的手臂，金刀鬼一看，那是一双保养极好白玉似的巧手，缀上丹蔻色的甲油分外惹人怜爱。
“……哟，听说红叶小姐的琴弹得好啊，连京里的贵族都忍不住悄悄跑来花千百金，就听你弹上一曲，能弹这么好的琴，肯定因为有这么灵巧的手指吧，大爷我有个不成器的妹妹，什么都不会心气还高，身为哥哥我很是揪心啊——所以就请你把这手指送给我妹妹吧！你们！给我把她的手指一根根剁下来！要一根根的剁！”
“啊！！！！！！！”红叶撕叫着破骨连心的苦痛令她的身体不断挣扎，但又极快被人踩着压回去，铁器断开骨肉，滚烫的血溅进她的眼里，视线所及全被染红，她仿佛听见刀剁开骨头时发出的脆响，她的思绪好似恍惚了千万画面极快的掠过，她的脑子又好像钝化了一般时间都变得极慢……
……玉子……玉子还没回来么？太久了……是路上意外？……不，她最是个灵活巧于变通的姑娘，又有什么意外拦的住她呢。
红叶突然间有了个可怕的念头，若是大江山那边故意不来施救呢？她莫名想起刚刚金刀鬼所说，那酒吞下了聘礼又将自己继续留在迎来送往的花酒街，不曾派任一随侍护卫。且他近日来又是扩张领地又是拒各族所献女子于千里之外，树敌无数，他是大江山统领，妖力绝然超群，自然无人敢动他。那自己呢？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地位低贱的妓女，即使是下了聘礼说要进门的又如何？不过是个一时兴起的娼妓罢了。她瞬间有了几分了然，不论她生死与否，大江山都有了一个正经出兵攻打金刀鬼的理由，横竖缺的不过是个借口，而自己不过是为了这个借口牺牲的棋子罢了。只是生为棋子的红叶为自己感到心酸，不过是一盆多年前少女赌气却带有善意的盐水，竟成了如今催命的黄泉钟。她还不想死，真的，真的不想死……求求谁，无论谁都好，救救我……玉子……救……我……
“……大哥！大哥！快跑，是晴明，是那个安倍晴明啊……”
“……他奶奶的！他，他怎么会来这里，走，快走……”
……是谁……？谁来了……
“诸位既起杀念，又何必急着走呢……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急急如意令！”
好吵……
“啊……呜呜……红叶姐！红叶姐！呜呜……晴明大人！晴明大人！！求求您，玉子求求您救救红叶姐吧……求求您……”
玉子么……？别……哭啊……
晴明望向那倒在血泊之中的少女，乌发散落，珠翠皆碎，本是雪净的脸上几道破面而划的刀口血肉翻涌血流不止，唯有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浅浅的虚着，她似乎尽力牵动红唇想要给出个“尚且安好”的微笑。晴明心下一声轻叹，用咒术止住了她血流不止的伤口，躬身将她轻柔抱起离开。
昏迷中的红叶只觉落入了一个冰凉却不失温柔的怀抱之中，那人身上凉凉的樱花香渐渐抚平了她身心焦灼的痛与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