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脑洞的学园都市【38】

 
呼……啊……呼……啊……
神前焰单手支在墙壁上，弯腰喘着气。
赈早见铃的脚步声停住了，她已经追得够近的了，没有必要冲得太猛。
“跑累了？”
铃的提问充满威压感。
神前稍微侧转过身，脊背贴上墙壁，一股冬夜特有的寒冷感穿过不算厚的衣服，直接刺向她的身体。
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但是，还是心情轻松地开口还击了。
“你可别搞错了，我不是因为累而停下来的，是因为没有跑的必要了。”
铃眉毛一挑：“怎么，想投降？我先说好，别以为伤了我的朋友就能这么算了。”
“呀？那个被炸碎的双马尾是你的朋友？那还真是抱歉呐。”
“请不要误会。”铃哼了一声，“我不认识她。”
神前莫名其妙：“哈？不认识还能是朋友？”
“从她和我一起战斗开始，就是我的朋友了。”
这是铃的真心话，尽管和那个黄褐色双马尾的女孩子都没有过一次语言交流，甚至连长什么样都还没有看清楚。那个女孩交换了镰池和那个炸弹的位置，帮助镰池转移走了超大型的炸弹，说她救下了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为过。对于这样的人，铃一向不会吝啬自己的感激之情。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还真是人类的恶习呢。”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神前的脸上，却露出了寂寥的表情。
真好啊，我也想有个像你这样的朋友啊。我的身边……黑羽本质上就是个混蛋。灭子嘛，又太冲动，而且枪啊子弹啊什么的会弄得很血腥，虽然应该会合得来但是相处也应该蛮累的。组长和羽田总给人一种不好交流的感觉。剩下的……只有亚切了啊。
亚切……说起来，我还没有和她好好聊过天呢。那孩子总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让人不敢上去搭话啊。
铃慢慢逼近：“说恶习太过分了，好歹说这是人类的生存本能吧。不过我不觉得我是为了‘生存’这种无聊的理由才承认她是我的朋友。”
这点神前当然明白，而且，虽然嘴上不承认，但是她还有点羡慕眼前这个小个子女孩那直率的想法。
最有机会成为朋友的人居然是敌人，真是没想到啊。
神前呆呆地看了铃一会儿，叹了口气，扭头就走。
铃看着神前的后背，冷冷地说：“怎么，又要跑么？”
“并不能这么说，因为接下来你的对手不是我了。”神前轻轻地向旁边一指，“你的对手，是亚切酱哦。”
“什……！！”铃向神前的手指方向看过去，这才发现，在人行道的外侧，有个人背靠着树干坐在街灯的阴影里，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神前没有再回头，心情也比刚刚逃跑的时候轻松了许多，不紧不慢地向前走去。
铃瞅了那个貌似在睡觉的人一眼，正准备去追，忽然耳朵里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稍微等一下，我觉得还是让她走了比较好。”
铃一愣，原地站住：“我还以为你真的在睡觉呢。”
“如果造成你的困扰的话，不好意思。我这人天生就是这样的啦。”
折部亚切双手撑着从地上爬起，拍了拍满屁股的泥土，慢吞吞地走过来，挡在了铃和神前之间。
可恶，这种地方居然还有埋伏。铃毫不犹豫，上前抢攻，打算直接近身一发能力压制完事。
她可没打算就这样乖乖放跑神前。
但是，折部也并不想就这样轻易被铃突破，她向着冲过来的女孩抬起了右手。
“诶？”
铃一声惊呼，生生刹住了往前猛冲的脚步。
并不是她不想追，而是做不到——似乎有人在后面使劲拽着她的身体，让她无法向前迈步。
“唔……”铃努力地向前挤，然而她每增加一分力量，对面传来的推力也变得越发强大，让她始终只能在原地踏步。如此尝试了一会儿之后，铃只好放弃，向后退开了几步距离，重新计划进攻。
看铃退开了，折部也放下了手臂。那股压制着铃、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量立刻消失了。
这就是这个人的能力吗？
铃理顺呼吸，一如惯常的战斗方式，压低了重心，小小的大脑迅速运转起来。
这种能力算什么……力操控系能力？我使用多大的力量，她就能用多大的力量进行反击吗？镜面反射？如果我不向前进，她还能使用能力吗？
不行，信息不足，还得再多试几次。
铃眯着眼，观察着对面使用奇异能力的对手。
折部强撑着惺忪睡眼，有气无力地说：“说真的，你还是不要追比较好。虽然我现在不能把理由说得太详细。”
“哈？这算什么？”铃不满地回问。
折部把食指放到唇间：“没办法啊，不能说就是不能说，因为你太弱了嘛。如果我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那也太糊弄自己了。”
“完全搞不懂你在说什么！”
一头雾水的铃干脆再次发起了冲锋，打算把眼前的敌人打翻在地再好好问个明白。当然，她也不至于闷头进攻。为了进一步试探对手的能力，在刚才吃亏得来的经验上，她现在采取了之字形的折线进攻方式。
折部的右手对得很准，并没有被铃突然的试探步、左右摇摆与弧线前冲所迷惑，掌心牢牢地跟着铃的身体在移动。铃尝试了好几次，实在没有办法甩开折部的能力，小小的身体一直被笼罩在诡异而强大的推力之下，难以靠近对手。
“唔……”满头大汗的铃不得不再次放弃进攻，转而退后拉开一点距离。
看来，她只要将手对准我，就可以在两人之间设置出类似于力的屏障之类的东西，确实地保证间隔距离。这样的话，我的能力根本拿她毫无办法啊。
铃正在苦苦思索，折部忽然发话了。
“你的能力是近身攻击吧？我的能力是中近距离攻击的类型，可以说，不管是能力等级还是发动条件上都能完克你，你是没有胜算的。”
铃稍微吃了一惊：“哈？我有说过我的能力么？”
折部眼睛眯得更小了：“赈早见铃，樱稜高中三年级，温度控制系能力，【绝对温差】强能力者，能够通过双手触摸，在0.76秒内改变物体的温度。我没有说错吧？”
这下，铃倒是张大了嘴，不过也没有表现出太吃惊。她很明白，现在示弱就意味着输掉这场对决。尽管现在她的底牌都已经被摸了个透，她也还没有放弃。
相对于惊讶，她更觉得不可思议。自己作为第二网络部队分队长乾定一郎的专属护卫，姓名、能力都是绝密资料，尽管平常会去樱稜上课，但是第二重身份一向都隐藏得很好。难道说，他们入侵了“书库”？
铃没有想到，现在整个学园都市的网络数据都已经沦陷，别说“书库”了，现在的御圣院冰轮想要知道什么就能知道什么。
除非网络数据里没有任何记载。
不过，折部却不是从这儿拿到铃的资料的。她作为潜伏在C组的B组成员，和情报组的其他人一样，拥有自己的情报网络。虽然因为身份特殊，不能经常使用，但是实用性不成问题。羽田袭击统括理事大会失败之后没多久，折部就想办法搞来了当晚所有战斗的详细情报，自然，铃的能力资料也在其中。
折部仔细地观察着铃的表情。
“看样子我没有说错啊，你明显地动摇了嘛。”
其实刚才铃的表情变化没这么大，然而折部的这一句话彻底地影响到了她，搅得她心烦意乱。这下，就算是个旁观者，也能清楚地判别，折部关于铃的能力解说是完全正确的。
铃低声暗骂了自己一句，拽着漂亮的单马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如你所说，我是真的赢不了你了吧。”
折部点头：“我是level4大能力者，在距离控制上又高你一筹，如果你没有非常出色的计划，获胜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
铃冷笑一声：“那就还有获胜的可能，我是个厚脸皮，才没这么容易认输。”
折部苦笑：“那我只好打晕你了。放心吧，我不会杀了你的。”
“那还真是多谢了！”
铃随口回了一句，第三次发动攻势。折部却没有使用能力，而是向着马路中间跑去。铃没想到对手居然会跑，一下扑空，反而愣住了，随即注意到了身后大楼坚实的墙壁，意识到情况不妙。
来到马路中央的折部一抬起手，人行道上的铃就向后飞了出去。那是一股与之前战斗时完全不同的强大力量，铃一点儿反抗的余力和时间都没有，后脑勺重重地撞在墙壁上，失去了知觉，摔倒在地。
折部还是手下留情了，只是将能力水平调整到了把铃击飞撞晕的程度。
“那么，接下来要去哪里呢？……难得终于有了自由活动的时间，现在回基地就太浪费了。”折部自言自语起来。“对了……如果御圣院冰轮袭击了第一网络部队基地，那他的第三网络部队基地现在的防守应该不是很严实才对。这可是个好机会。”
她四下张望了一会儿，发现不远处的路边，竖着一块地下车库的金属指示牌。她决定到那里搞辆车子来用用。
向来懒懒的折部亚切可不打算就这样跑着去荒郊野外找那个基地，开车是最合适不过的选择。
不多久，一辆银白色的跑车呼啸着上了路。
 
带着锦织的镰池，把第七平行世界里自己的酒店房间作为【平行穿越】的跳板，经由两次跳跃之后，来到了冥土追魂在医院里的特别实验室里。
但是医生并不在这里，而是在二楼的手术室。谷川静流的手术还在继续当中，医生已经用可溶骨骼重新塑造好谷川被【原子炸弹】粉碎的右臂关节，然后把仿制的带着电子信号线的生物肌肉附着在其上。接下来，只要调整电子信号与谷川脑电波的频率对接，这条假肢就能够成为真正的手臂。谷川被粉碎的右侧腹部已经被医生修补完全，但是使用的材料不算太好。这也没办法，现在他手头能利用的资源实在不多，也没什么人能帮得上忙，很多事情只能将就，必须以保住谷川的性命为优先。
镰池抱着锦织在走廊里盲目地奔跑，大声呼喊着医生的名字。锦织的血缓缓地从她的左胸腔里流出来，不断滴在走廊与楼梯上。镰池急得满头大汗，慌乱得完全不像平时的他。
医生的特别实验室在医院的高层，这让镰池浪费了不少时间。等到他找到二楼、看见手术室门口的黑子，意识到终于找到医生的时候，抱着寒绯的当麻也已经赶到这里了。
两人几乎是同时冲进了手术室，然后又同时默不作声地走了出来，带上了门。
他们没有对医生提出任何要求。两人都明白，对这位医生提出要求，意味着对他能力和品德的质疑。所以尽管有一肚子的话，但是他们还是生生地憋了回去。
门口的白井黑子安静地坐在长凳上，向一边稍微挪了挪位子。刚才的景象让她确信，发生在医院外面的追击战也非常不顺利。当麻和镰池默然地坐下，低着头，一言不发。
 
寂如死灰的走廊里，渐渐浮起一丝血腥味。黑子看了一眼两人沾满血迹的衣服。
“我说两位学长，你们这个样子太狼狈了，完全不像是有那种实力的人哦。”
或许黑子的本意，只是想给两个人打个气，顺便了解一下目前的情况。
当麻把脑袋深深地埋进双臂之中，隐藏起自己无力痛苦的表情。肩膀上的欧提努斯靠在当麻的脖子上，压低了本就宽大的帽檐，挡住了那小小的脸庞。
镰池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立刻吐了个干净，发出一声短促而有力的叹息。
他没有办法不去想寒绯和锦织的情况，脑子里一团乱麻。忽然，他想起了另外一件十分在意的事情，而眼下正好有个不错的收集情报的机会。
这或许也是个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从悲伤与混乱中暂时解救出来的办法。
“白井同学。”他突兀地打了个招呼，“你认识那个和你一样扎着双马尾的女孩子，对吧。”
黑子知道镰池想要问什么，而她也有东西想要确认。
虽然是双方各取所需的状况，但是黑子也不打算一开始就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认识的哦。”
黑子十分简短地回复了镰池的问题，而且不再接着往下说。她在有意地诱使镰池自己开口。
镰池察觉了黑子的想法，苦笑了一下：“好吧，我先说。你知道我的能力是level4的【平行穿越】对吧，那是个在不同的平行世界之间制造并固定数据通道，实现两个平行世界互通的能力。如你所猜测的，是空间移动系。”
就像等价交换一样，黑子也开了口。
“那个女孩叫谷川静流，我在第三网络部队基地遇险时帮助过我。她的能力是【空间交换】，是交换视野内两个物体空间位置的能力。从能力效果来看应该是level3的强能力吧……她不能移动我的身体，也就是说，她毫无疑问，也是空间移动能力者。”
镰池怅然地叹了口气。之前的推测变成了事实，他显得更加的迷茫了。
似乎是为了打破围绕着上条当麻身边的黑暗气氛，欧提努斯突如其来地插进了镰池和黑子的对话。
“喂，镰池，你们在说什么呢？”
镰池闭着眼睛回答：“欧提努斯……你知道么，学园都市的空间移动能力有这样的一条铁则：空间移动能力者无法移动空间移动能力者。”
“哈？可是你之前不是被移动了嘛，炸弹边上那次。”
“对啊……所以我搞不懂这算什么事。”镰池忍不住苦笑，盯着自己的右手发呆。
欧提努斯不以为意：“就不允许意外吗？”
“没有意外的哦。”黑子虽然对小小的欧提努斯充满了好奇，但是也没有多问。“铁则就是铁则，不容置疑，无法更改。学园都市的计算是不会有失误的。”
“那就简单了。”欧提努斯轻松地说，“镰池，你和那个叫谷川的人，两个人里肯定有一个不是空间移动能力者。”
镰池双手戳着太阳穴：“只有这个解释了。”
这几天来，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他觉得自己根本思考不过来，一个大脑都快不够用了。而现在，自己使用了这么长时间的能力却有可能和自己你原以为的不一样，这简直让他觉得莫名其妙和难以接受。
镰池心里涌起一种世界观被洗刷一新的感觉。
“有什么办法可以确认这种事情吗？”
黑子和镰池一样，同样想确认这方面，所以回答得很干脆：“我打算进【书库】看看。那里的记载绝对不会出错的。”
“【书库】啊……对了。”镰池想起了一个人，“十六夜蔷薇的话，应该有办法进去吧。”
黑子蛮以为镰池会提出让初春帮忙。她本来想借由镰池提出让初春开展调查，进而名正言顺地找来初春，自己不必当发起者。没想到镰池却说出了另外一个人的名字，这让她有点意外。
黑子再一次感受到，镰池和马是个交际范围很广的人。
“镰池学长，我可要提醒你，随意进入书库可是违规行为哦。”
这不是你说要进书库的么……再说你们都进了多少次了。镰池不由得心想。
“那个女孩的话，恐怕不行。”当麻居然说话了。他的声音气若游丝，简直像随时会断气一样。
镰池也被吓了一跳。
“呃……你说不行……是为什么？”
“十六夜蔷薇，就是那个红色长头发的女孩子吧？她已经被打倒了，就在七楼的那间暗室里。虽然医生救了她，但是看起来伤得很重，一时半会恢复不了的吧。”
“暗室？就是铃学姐带我去、但是空无一人的那个三段式房间？”镰池回想起那个充满了积水和鲜血，地上竖着半个玻璃管，内外墙壁都有一个大洞的诡异暗室，再次发出一声苦笑。“今天晚上到底是怎么了，净是一些从来没听到过的事情。存心折腾人吧。”
当麻没有接话。他就像是已经睡着了一样，闷着头，一声不吭。镰池也不敢再说什么。
于是，走廊再次沉沦进能够压垮人的抑郁气氛之中。
 
打破这个压抑环境的，不是医生的好消息，而是另一个看上去天生奔放的男子。
蓝发耳环脚步轻快地从楼梯口走上来，瞥见了长凳子上排排坐的三人，觉得这个组合很有意思，于是愉快地过来打了个招呼。
“哈喽~~阿上，镰池，你们在等什么吗？还有白井同学，你怎么也在这儿，御坂同学也在吗？”
“我受伤了。”黑子抬起胳膊，向蓝发示意上面缠着的绷带，言简意赅地回答。
镰池像是回过神一般地抬起头，随意地朝着手术室比划了一下。
“手术室吗……”蓝发走过去，隔着毛玻璃看了一眼，当然，什么也没看到。“里面是谁？土御门和十六夜？”
他似乎已经预料到了土御门元春和十六夜蔷薇的败北。
黑子摇头否定：“是把我从第三网络部队基地里救出来的一个女孩子。刚刚她在楼下大厅里被打成了重伤。”
蓝发想起了他上楼前，在大厅里见到过的地上的一个弧形坑。
镰池沉着声音补充：“还有锦织和寒绯。”
蓝发一愣：“她俩怎么回事？锦织也许是因为战斗受了伤，怎么把寒绯都牵连进来了？”
听到蓝发的问题，当麻恶狠狠地锤了一下凳子。
“……都是我的错，是我太慢了。”
蓝发一头雾水：“怎么了？”
重述一遍刚才的经历，对当麻来说不啻于重新经历一遍那痛苦的过程，所以他逃避似的抱着头，沉默了。
镰池代替他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锦织从医院里拿走了什么东西，于是被C组的人，呃不对，是破音海燕他们追赶。”他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慌忙改口，“锦织似乎是和寒绯分开逃跑的。锦织被黑羽黑凤拖住，寒绯一个人跑被追上了。当麻本来是要去救寒绯的，没有赶上。”
虽然有一部分是推测，但是镰池的说法完全正确。
蓝发听了，独自思考起来。
因为拿走东西被C组追赶……难道说，锦织和寒绯拿走的，就是暗室里那个黑色的六棱星？那么土御门和十六夜是被锦织打倒的吗？也不对啊，锦织是怎么知道那个暗室的呢？她和C组联合了？也有可能啊，之前她就是和羽田盗一合作过……还是不对，如果他们合作了，C组为什么还要攻击锦织和寒绯呢？
想得越多，蓝发脸上的迷雾也就越多，最后整张脸都仿佛陷入了云山雾海之中。
“……怎么觉得今晚乱七八糟的。”蓝发大声地吐槽着自己。
“我也是。”镰池小声地附和。“蓝发……你知道么？我的能力有可能不是空间移动系的。”
出乎镰池的意料，蓝发居然毫无反应。他满以为听到这句话的蓝发会大声回答“你想什么呢”之类的。
镰池疑惑地抬头看向朋友，却发现蓝发正在用十分平静的目光回看着他。镰池的心里瞬间涌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愤怒。
“难道说……蓝发你早就知道？”
“开什么玩笑！喂……你不会是说真的吧？我还以为你想要缓解一下紧张气氛，故意说了个冷笑话咧。我还觉得你丫是不是当作家写东西写傻了呢，居然搞出这么没水平的笑话来。”
一如既往的大嗓门，反而给了镰池一定的稳定感与安心感。
“我也不清楚。但是，我刚才被空间移动系的能力移动过了。”
蓝发这下也愣了一会儿，喃喃地说：“这还真是稀奇。”
“总之，”镰池捏了一下自己的脸，“一切的事情，等到医生出来之后，大家再合起来讨论一下吧。我感觉今晚的事情在很多地方都超出常规了。对了，蓝发，你那边怎么样？”
“我这边？什么怎么样？”
“铃学姐上来找我的时候说的，说你在一楼大厅里负责看着几十个人。后来我下到大厅里的时候，你和那些人都不在。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能出什么事。”蓝发耸耸肩，“四十六个人，其中四个强能力，六个异能力，十四个低能力，二十二个无能力，对付起来简直轻松愉快。”
黑子有点吃惊地略微张开了嘴巴。就算是她状态完美能力全开，一个打四十六个无能力者也会觉得有点麻烦，更何况眼前这个蓝发对付的还有四个强能力者。
镰池露出一股“你可饶了我吧”的表情：“如果是你的话，一旦开打肯定是速战速决吧。这次花了几秒钟？”
蓝发笑着回答：“在你们看来，大概是两秒吧。在我看来是五六分钟啦。”
黑子暗自感叹：上条学长身边都是一些什么人啊，阳光可爱吃东西不要命的修女，能够随意进入其他世界的大能力者，两秒钟打倒四十六个人的神秘家伙，个子小小的犹如玩偶一般坐在肩膀上的女孩……这么一看，姐姐大人在他身边根本就是最普通的吧……啊不对不对不对！我为什么要想象姐姐大人在这个类人猿身边的场景啊魂淡！！！
黑子锤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镰池向长凳中央挤了挤，给蓝发空出了一个位置。蓝发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下去。四个人再次一言不发地进入了等待状态。
他们都在等待医生打开手术室门的那一刻。那个时候，想要确认的，想要知道的，想要追寻的，也许都可以获得答案。
 
呲————
优秀跑车的急刹车声音不会太刺耳。
折部打开车门走下来，看着不远处的第三网络部队基地，稍显疑惑。
那边的天空都被照亮了——简而言之，火光冲天，完全就是被人袭击了的样子。
御圣院冰轮那个家伙，去偷袭自己的哥哥，结果老家给人端了吗？
折部暗自思索着各种可能性。
有谁会这么做呢？这个时候，Xaction的所有战力都应该在那家医院才对。学园都市的暗部？也不对，学园都市要出手的话，应该优先对准已经被攻占的第一网络部队基地，而不是这个地方。那么，是除此之外的其他人？
她没有想太久，因为答案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
学园都市所有超能力者中排行第三位的【超电磁炮】御坂美琴，带着满身的电火花，风驰电掣地从远方奔跑过来，几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已经来到距折部不足二十米的地方，带着满溢的杀气站定。
她的背上，背着受了重伤、几乎已经失去意识的第五位，【心理掌握】的食蜂操祈。
 
尽管得到了美琴“那里已经没有人了”这样的承诺，食蜂也还不至于大意到只身犯险。她在潜入基地时，没有自己进去，而是让司机代替自己进去侦查。这样做，一旦发生意外，她还有撤退的可能性。
美琴和她说过已毁掉的机械犬数量，食蜂根据早先的调查，从这个基地的空间大小方面推断，做了一个基本的估计，认为剩余的机械犬应该只有个位数。而且，操纵机械犬的那个人也已经被美琴绑住，甚至已经精神崩溃，机械犬们很可能都已经失去了控制。就算御圣院冰轮可以在第一网络部队基地进行远程遥控，食蜂觉得在外围的自己也有足够的撤退时间。
所以，在一开始，她也确实没有太担心。
但是她错误地估计了对手的实力。不仅是机械犬的数量，还有操控者的险恶程度。
接替津森天野进行机械犬操控的周防霜科是一个喜欢耍小动作的人。在发现食蜂的入侵之后，他没有选择正面反击，而是把几只机械犬派往入口处，进而让它们保持了原地不动的“失联”状态。食蜂误以为这些机械犬已经无人控制，所以放松了警惕。而在基地底下的庞大地下设施中的数以百计的机械犬部队，则趁机完成了迂回，经由其他的出口，反向包围了坐在车里的食蜂。
等到食蜂控制的司机发现已经死去的津森、意识到情况不对的时候，她已经陷入了非常不利的境地之中。从四面八方开始合围的机械犬已经基本完成了大范围的包围圈，偏偏食蜂还不会开车。至于潜入基地的司机，瞬间就被埋伏在附近的机械八神武杀死了。
周防觉得食蜂是个可以利用的棋子，所以下达的命令是捕获。这给了食蜂最后的一线机会。她竭尽智慧地掩藏身形、拖延时间，终于在挨了三四枪、实在撑不住了之后，等来了援军。
尽管她并不希望来救她的是御坂美琴。
一发现闯入战局的是“超电磁炮”，周防立刻明白，去围追食蜂的那些机械犬没救了。他迅速指挥机械八神和其余的机械犬回撤到地下基地的同时，还派出了两个小队，配合组织包围圈的机械犬，临时凑出了近六十只机械犬的队伍，专门负责拖住美琴，为主力部队转移争取时间。当然这没法取得太好的效果，愤怒的美琴几乎就在顷刻之间葬送掉了这些冷冰冰的机器。
对周防来说最好的消息就是，美琴急于带着重伤的食蜂离开，无暇把其余的机械犬一一翻找出来挨个打个稀巴烂，所以包括机械八神在内的大部分机械部队暂时得以保全。丢卒保帅的战术看起来还是起到了一定的效果。
美琴背着食蜂开足马力一路狂奔，却很快遇到了一个可疑的女孩。她站在马路中央，旁边停着一辆看起来非常高级的跑车，似乎也是刚刚才到这里。
美琴暂时停了下来：“是谁？”
美琴的右手伸向裙子口袋。她只打算试探一次，一旦发现情况不妙，她就会立刻发动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