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婴隧道篇，天黑请睁眼（13）

因为我更像一个丑陋的怪物
，虽然很想普普通通地活得像个人，但社会却一直将我当做一个怪物
。————《人间失格》·太宰治
01
诡怪犹如浓雾，我深陷其中，无法逃离。
 
一旁，命格小心翼翼地翻阅着剩余几张资料，口里喃喃道：“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世上有个人写字写得跟你哥一样。”
 
我盯着纸上的字迹，摇头道：“可能性真的很小，我哥字迹上的‘撇’跟‘点’都是像这上面一样，是很独特的，一般人根本不会这么写。”
 
“那我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命格皱了皱眉头，疑虑道：“你哥是一个月前失踪，这里有一具死了三个月以上的尸体，尸体手里还拿着你哥‘写’的古怪资料，而这资料以你哥的文化水平是写不出的……童乾，这就古怪了啊…”
 
我低头望着脚下的男尸，他挣扎逃离的姿势让我有一种莫名的异样感，似乎有什么信息在我的脑海中浮现。
 
救命，龙基隧道。
 
我整个人猛颤了一下，一个大胆的假设把部分线索连了起来，我抬起头望向命格，怔怔道：“十万，还记得那封求救信吗？”
 
“那封有你哥字迹的求救信？”
 
“我哥信上的意思是让我们来‘救命’，会不会救命的目标不是我哥，而是这具男尸。”
 
命格低下身，蹲在男尸面前，疑惑道：“救他？为什么？这家伙已经死了很长时间，要救也不是这个时候救吧。即便要救，你哥为什么不早点通知？”
 
“或许，他知道我哥的下落，救了他，就等于救了我哥？”我猜测道。
 
命格嘬了口烟，似乎在凝思什么。
 
我深呼了口气，不解道：“我有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既然我哥能直接寄信给我，那他为什么不直接说他在哪？”
 
命格吐了口烟圈，说：“童乾，我刚想了想，有两种可能性，要么你哥曾被困在这地方，通过一些手段把求救信送到了你手里，他把一切希望都寄托于弟弟身上，然而在时间上出了问题，或许是信送迟了，或许是我们来迟了；要么信是别人伪造的，把我们引到这来另有目的…”
 
我点了点头，认同道：“嗯，你说的这两种可能性都有。”
 
“不过，话说回来，这些都是我的猜测，线索不全、证据不够，真的不好妄下结论。”命格叹了口气。
 
我低头望了眼男尸，或许是这段时间经历太多恐怖恶心的事情，我似乎已经对普通的尸体产生了免疫。
 
“从目前的形势来看，线索应该就在这个男人身上。”我说道。
 
命格举着一叠资料，说：“没错，我认为这些资料里肯定藏着什么秘密。”
 
现在的情况，就如同在玩一场复杂的推理游戏，给出的线索有限，我需要通过有限的线索去推理出正确的答案，或许，现有的线索连正常推理都无法做到，甚至要通过猜想来弥补线索的缺失。
 
“童乾，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脚下这人，他到死都把这叠资料护得稳稳的，并且选择用两只手盖住，这一能起到保护作用，二能让人第一时间注意到…看来这叠东西对他来说十分重要，而且他似乎知道会有人来找他…”
 
我紧握手中的文件，目光悄然移到男尸身上。
 
他上半身死命挣扎却无法逃离，下半身承受无穷无尽的痛苦，尽管如此，他死前的最后一件事仍是保护我手中的这叠文件。
 
你到底在保护什么？
 
轰！
 
在我沉思之际，突然，一声巨响传来，我和命格几乎同时反过头去。
 
身后，有两名赤裸的人类出现在我们眼前。
 
“这是……”我怔在原地，全身一颤。
 
眼前的他们，是犹如裹着人类皮囊的爬行生物。
 
他们背脊弯拱，全身皮肤硬化，仿佛犀牛皮甲，其手臂肌肉与大腿同样发达，四掌异常宽厚，掌中的指甲更是尖锐无比。怪物面部消瘦而干皱，眼眶内陷，两颗眼珠浑浊不堪，没有嘴唇且獠牙外露，黄绿色的唾液从牙缝中不断外流。
 
“这是…当年的弃婴？”我颤声道。
 
两头人形怪物面对着我们，张开满是獠牙的恐怖口嘴，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命格抽完最后一口烟，点点头：“八九不离十。”
 
“它们怎么可能活下来的？”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命格站起身，从腰间抽出两柄匕首，摇头道：“不清楚。”
 
“原来上面那个不见顶的洞是他们的巢穴。”命格望了眼天花板上的巨大窟窿。
 
怪物四肢着地，背脊弯拱，面目狰狞可怖，二人在我们身前两米远的地方徘徊，喉咙里时不时传出骇人的叫声。
 
它们像是在观察什么，又像是在等待什么，整个局面似乎就这么僵持着。
 
我紧握着刀子，两手发颤，惊汗从额头一直流到鼻尖，周围的气氛逐渐变得死寂，随着沉重的喘气声，我整颗心都吊到了嗓子眼。
 
“你说这两人会不会让我们过去？”命格率先打破僵局。
 
他一脸无谓，似乎对怪物并不恐惧。
 
我深呼吸一口气，沉声道道：“不管他们让不让过，我们迟早要过去。”
 
命格点了点头，说了句也是，接着索性提了两柄刀子走上前去，那两只怪物见到有人靠近，先是往后退缩了一下，然后面露凶相，朝命格发出恐怖的嚎叫。
 
怪物在原地嘶吼着，仿佛动物在捍卫自己的领地。
 
“童乾，你注意安全，在后面躲好，人也离远点，别想着上来帮忙，你可不是电影里的主人公，没能力保护自己就别来装英雄瞎凑热闹。”
 
我握着刀，担忧道：“可是…你…”
 
“放心，你没付钱之前，我死不了。”他一脸轻松。
 
我说了句千万小心，然后便握着刀退到一旁，我深知在此种情形下，最忌讳打肿脸充胖子，绝世高手从不会死在对手的刀下，却经常死在猪队友的助攻下。
 
现在我所能做的，无疑是利用站位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尽量不引起怪物的注意，并尽可能多得给战斗中的命格提供有用信息。
 
命格反手握刀，手臂上肌肉紧绷，整条背脊微微躬躯，双刀一前一后，整个人看上去呈现一副战斗姿态。
 
命格不断地往前试探性地走着，那两只怪物随之后退，他有意地拉开我和怪物之间的距离，并成为了一堵人墙，挡在我们之间。
 
怪物似乎不敢轻举妄动。
 
“奇怪，看起来好像没事的样子。”命格停下脚步，耸了耸肩，回过头对我说。
 
然而，就在他回头的一刹那，那怪物犹如善于等候机会的豺狼，后肢猛地一蹬，整个人以极快地速度向命格猛扑过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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