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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纯的青春小说,失声

2023-03-05青春恋爱悲伤 来源:百合文库

1.契机
苏夝不相信医生,她直觉医生只会劝你做一些无谓的检查,再胡乱的猜测你的病情给你开一些药。而你好了,大概是你自身抗体的缘故。所以当她得了耳鸣并且日益严重的时候,她宁愿去唇语班,为以后聋了做准备,也不去医院。
苏夝其实不叫苏夝,完全是因为曾弢的名字她不认识弢字而报复他的结果。
她想,就算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也不想从名字开始就输给他。
曾弢对失去声音有一种恐惧,也不喜欢靠一种叫耳蜗的东西跟别人交流。所以他很少跟别人交流,无聊的时候不是看小说就是睡睡觉。但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很喜欢讲话,很喜欢大声讲笑话,逗女生哈哈大笑。
也是啊,在这样十六七岁的青少年时期,谁又不喜欢闪闪发光,身边女生围绕?
但想想,别人说一句话,他一边“啊...什么...啊?你再说一遍。”别人扫兴的样子,还是算了吧。
不想跟任何人说自己的烦恼,妈妈发现了后带他去了医院。配了一副耳蜗,而他则可以不戴便不戴。
不知什么时候,s城竟然开办了唇语班这么个兴趣班。这样的话,就有机会只看别人动动嘴,就能知道别人说些什么了,也能方便自己不去戴那个烦人的耳蜗。
曾弢报了名,反正暑假这种事,不去学点什么,也会在家里荒废的吧。
 
2.小曾和大苏。
苏晴喜欢用手指一点点抚摸那些花花绿绿的树叶。这样刚好一伸手就能触碰到的小低矮树,对于别人来说,不过就是公园街道上最平常的一种风景。而对苏夝来说却是一种可以变换魔术的游戏。
她以前看过一本书,书上说,花神拥有让万物复苏花蕾盛开的法力。
这是她最羡慕的。所以她经常这样骗自己。你看,我抚摸的树叶花朵,不也复苏了吗?
这很无聊,她承认。但人总得有点儿无聊的精神寄托,不是吗?
就在这样无聊的午后,她接到了唇语班开学的传单。
真好笑,她不可置否的看了一眼就扔进垃圾桶。现在的人都这么无聊吗?谁没事会去学唇语?去学这个的大概都是一群无聊透顶的人。
苏夝在“时光书店”当收银员。虽然有时要帮忙搬书整理书,但大抵是不会比以前当服务员更累。而且有书,在书的海洋里,她才觉得自己活得并不算太失败。
每天最忙的时间是下午五点,一些中学生一放学就冲进这里看书买书,喧喧闹闹。
她喜欢做一个看热闹的人。所以这样的生活,较之以前,简直就是天堂。
不过奇怪的是,以前在‘地狱”生活得好好的,现在到了“天堂”,她却生病了。
她的听力下降了,耳朵里明显有塞住的感觉。可掏耳朵却什么也掏不出来。
就这样吧!苏夝说,反正又不是听不见。反正也没有一个愿意好好跟自己说话的人。
恐惧还是有的,万一以后聋了怎么办?
因为这个恐惧,她进了唇语班。
人大概都会遇到这种事,当你特别不屑某一件事的时候,不久你也会去做。
想想之前对唇语班的不屑,她有一种接受惩罚的挫败感。
她有一上课就记笔记的习惯。毕竟是花了钱的,也就学的特别用心。
她认真的跟着老师“咿咿呀呀”的学最简单的口型。而旁边那个,简直忍无可忍!每天只有十二点到两点两个小时的学习时间。他还有时间睡觉。一来不到二十分钟,准睡。并且睡到全部的人都走了才醒。
既然这样,何必花钱来?
看着是比自己小的高中生,应该没有体会过自己赚钱的辛苦。她真是看不惯,便动了动手推他。
他把下巴枕在手背上,懒散的抬头:干嘛?
苏夝听不太真切,不过猜出了他什么意思。便撕下一张纸条给他:我耳朵有问题,我们来写字条儿吧。你为什么来学这个?
把纸笔都递给他,本以为像她这样臭屁的男生大概不会回什么。
谁知他回了,还回的很仔细:我暑假没什么去处,所以就来了。而且这个比一般的兴趣班有意思。
竟然不是因为耳朵的问题。苏夝有些惊讶,也不知这唇语班的三十几个人都是因为什么奇奇怪怪的理由来的。
“有意思你会一来就睡觉?”
“因为这段时间我一般都午休,所以会忍不住睡觉。”
好吧,很好的借口,她竟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她笑了笑,回:
既然来了,总是要好好学的,以后我负责监督你,怎么样?
曾弢觉得自己鬼使神差:好啊,以后你陪我写字条儿解困,我就不睡觉了。我叫曾弢,你呢?
苏夝发现自己真是惹祸上身,但拯救这样的“迷途少年”似乎跟花神的魔法一样有趣,让万物复苏不一直是自己的梦想吗?谁让他的名字她还不认识呢!她不想问他,就硬撑到底:ok啊!那我以后就叫你小曾了,我叫苏夝,你还是高中生吧?三心二意的学习可不行哦。
苏夝不知那句话戳中了他的笑点,他忽然捂住嘴笑了起来,对她比着手势回ok:好啊,大姐,为了公平起见,我就叫你大苏好了。再说,现在这课,你觉得有必要听吗?
他只是笑她长得一副小孩儿模样,却故意摆出大姐大的气势,就算比自己大了那么一点儿,也大不到哪里去吧!
小曾,大苏,这倒公平。
苏夝被他笑的一脸尴尬,她把苏晴改写成苏夝纯粹是为了赌气,这个字是自己看小说记下来的。
夝,古同晴,天空中没有云或云很少。所以,她不算骗他。
再看看上面的女老师,张着大嘴巴“啊,哦,咦!”的带领大家认识口型,她也觉得好笑,谁说话会这么夸张?
人们只会在意自己怎么说舒服,才不会在意听的人什么心情。
“也是,那我们以后就边听课边聊天吧。“
以前读书时规规矩矩,上课连偷吃东西小声讲话都没有过,最后还不是被挤下了独木桥。那么现在弥补这些疯狂也不为过吧?
从那以后,小曾就大苏大苏的叫的可痛快了。只是苏夝每次听他叫自己“大苏”都觉得是在叫“大叔”。让她总有一种虎躯一震的惊悚感。
课堂结束,他欢快的叫着:”大苏,再见啊!“
传进苏夝的耳朵里却变成了”叔,贱啊!“
她抽抽嘴角,不假思索的怒吼过去:你丫才是叔呢!你丫才贱呢!
顿时,全部的人都回过头来惊讶的看她。任她脸皮再厚也不得不躲在了桌子底下,脸上红透一片。
而曾弢那个小子,还哈哈大笑,不亦乐乎,真不是一般的贱。
曾弢第一次觉得,原来逗女孩子这么有趣。
3.冲动
苏夝就说自己的听力没有那么差嘛!原来是曾弢那小子在耍自己。
他有时故意动嘴不出声,就是想看她呆呆傻傻的一遍又一遍的问他,啊、你说了什么?你到底说了什么啊?
然后他就在那里得意的笑。被苏夝发现了这个阴谋还要美其名曰:我这是在试你唇语学得怎么样了。
她真是拿他没办法,谁让自己还屡屡上当呢?
曾弢一向是个粗线条的人,每天最大的烦恼就是有写不完的作业。苏夝说他少年不知愁滋味,他还要反驳:你知道什么,我们这样的人最没有自由,每天都要被束缚在书本里作业里,很烦的好吧?
苏夝又问他:既然那么烦恼干嘛还来学唇语?
他抢过笔回;其实也没那么烦恼,因为我一般都不做。
苏夝看笑了:“那你烦什么?”
“因为有作业的感觉就不爽,像是被什么东西羁绊住了,而我最讨厌羁绊的感觉.”
想想自己以前好像也有过这种感觉,只是当自己经历过了,反而回忆起来就只剩下些美好的记忆了。
“你至少还有资格烦啊,某些人连烦恼的资格都没有,而且一旦经历过了,你就会觉得这些事都没什么。”
“那没经历过的呢?明年就高三了,要高考啊!世界上最大的烦心事儿吧?”曾弢写下这句又用黑色水笔重重涂掉,一个男生老是向一个女生寻求安慰也太不爷们了吧!
他挥笔写道:大苏,你是不是该向我坦白你的生活啦?
苏夝接过本子,沉思了一会儿回他:我在时光书店卖书,有机会给你收集学习资料。我高考失败了才出来闯荡,你要好好学,连我的一起赢回来。
你要连我的一起赢回来。后来这倒成了曾弢努力做习题的动力。他自己也很惊讶,大苏像个小妖怪似的老是在自己偷懒的时候出现在脑子里叫嚷:别偷懒啊,连我的一起赢回来。
本来是三个月的唇语训练,曾弢只有两个月的假期,只得提前结束 。
他走的那天,她请了半天假去送他,两个人就那样以最简单的方式告别。
苏夝有些烦闷,也不知是身上汗湿的粘稠让自己疲惫,还是离别的伤感让自己不知所措。
闷热的天气让人透不过气,她突然很想吃冰棍儿。苏夝去寻找那家有绿豆口味的便利店。
绿豆冰棒是苏夝从小就很喜欢吃的一种老式冰棒,又便宜又有感觉。这种廉价的冰棒现在已经没有几家再卖了。也许很快就会被人遗忘吧。
打开包装纸,苏夝大大的咬上一口,凉爽的瞬间牙齿也被冰的有些痛。闭上眼睛享受,那份冰凉便能沁入心脾。
“我以为,它早就被人遗忘了。”睁开眼,手中的冰棒已被夺走。
曾弢一脸赖皮的笑,在她咬过的缺口上咬上一大口,吞进嘴里,发出满足的呜咽“嗯,好吃。”
苏夝惊讶的看着他: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嗯,因为想回来啊,那种冲动足以让我不顾一切,so,”他一耸肩,一副你知道的样子。
冲动,对啊,一种不顾一切的想要跟珍惜的人在一起的冲动,一种跟朋友分别后看着她的背影想要追上去的冲动。当冲动大于理智,自然而然就要追上去。
“嗯,还给你。”他吃了一口又递给她。
“算了,我还是再买一根吧。”
“哈哈,我就知道你会再买一根给我的。“
戚,真是个不知‘廉耻’的家伙。她怎么会遇上这种人。
但生活好像就是因为遇上了这么几个人,才觉得有点儿意思。
 
4.消失
 
“大苏,如果我消失了,你会不会难过?”
当曾弢一脸痞像的问她的时候,苏夝不可置否,大概只有年少无知的小屁孩儿才会动不动把生死挂在嘴边,就像自己这个年纪老喜欢伤春悲秋一样。
但他消失是一个什么概念呢?
他不在你的生命里了,他不是每天都能见到。他存在,但他不存在你的视线,你的生命里。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可是却没有联系的理由。他的生命里,生活中也不再有你。也不会知道你的任何思绪。
苏夝只能默默为曾弢攒下高考复习资料,犹豫了很久,发过去一条信息让他来取。这是她唯一能找的让他们再多一点交集的借口。
从那条短信石沉大海以后,苏夝就劝自己,苏夝,该醒醒了,你是苏晴。
你和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在妄想什么?
呜· · ·呜· · ·呜 · · 唔·
从睡梦中醒来,苏晴擦擦泪水,脑子里回荡着梦里的场景,曾弢抓住自己的手,温柔的说:大苏,别再那么孤独啊!
整个屋子都在回荡着自己的呜咽声,明明一醒就会忘了有什么事会让自己哭得那么难过,可偏偏泪水还是湿了枕巾。明明知道一切都不是真的,还是会因为他的那句别再那么孤独而痛的窒息。
她起床故意找了一本惊悚小说看,即使被吓的冒汗,也不要一个人沉浸在悲伤的死循环里。
可她的思绪还是会停留在他信誓旦旦的话里:别怕,以后的日子有我陪你。
最近听力开始不好,上课玩手机也被老师发现没收,课业突然繁重起来,让人忙得根本没有时间瞎想。才开学一个月,学校竟然就模拟考了,曾弢考得一塌糊涂。心里更加烦躁。
要不是因为他的听力不好,早就去找大苏诉苦了。这是他最想在她面前守住的秘密,没有任何道理的想要死守。
以前他总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独特最孤立的存在。没有一个人会了解自己,没有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过什么样的生活。也不会有人跟自己志同道合的讨论一些内心的沉思。可就那么奇怪,他跟她,就能那么自然的说话,讨论心里的任何想法。没有人会觉得奇怪。
放学他回到家放下书袋,意外的迎来母亲生气的样子。她把他的唇语书摆在桌上:我说你去补习了一个假期怎么成绩还会下降,原来你拿我给你的钱就去学了这个?你知不知道你已经高三了?
他和她生气的事不在一个点上:你为什么要偷翻我的东西?
她不管不顾的咆哮:你的耳蜗呢?又没戴是吧?戴上那个东西让你很丢脸是不是?好,既然你不戴,那留着它干什么?
啪!她从他的口袋里抢过耳蜗扔在了地上。他的理智也被全数击碎:没错,我就是讨厌戴这个东西,像个怪物一样。你什么都不懂,你不知道失去声音的恐惧,大概你就是这样一个冷血动物,除了你自己的自尊,失去什么东西都不会在乎。所以,这么多年,你从来都不去找我爸。
他夺门而出。
这几年,父亲的事他们都默契的一直保持缄默。这么一急冲口而出,他有些后悔,但又觉释然。没什么特别的故事,无非是两个人因为工作分隔两地,感情淡漠,而又不愿离婚。
心情不好,倾诉不出去,只能再往里面灌几瓶啤酒。那些泡沫大概会在肚子里发酵,把一切不开心的都带走。要不然,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喝酒?
一个人喝完酒吹完冷风,所有不安的火苗都熄灭了。回到家的时候,母亲眼睛红红,一脸自责的样子:小弢,我,我不知道,那件事对你的影响那么大。是妈疏忽了。
他也有些不知所措,伤她的心也不是他的本意,他点点头:嗯,妈,我答应你一定好好读书,不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爸的事,也不需要你的解释,我懂。
喝完妈妈准备的牛奶,他把唇语书收进了书柜的最后一层。
 
5.寻找
上次因为书店要补货,苏夝认识了向寅,他是送货的司机,每个星期都要来书店送一批新书。也帮着苏夝搬运。一来二去,两个人就成了朋友。向寅真是个爱多事的人。不就是多叫了她几声她才听见嘛,非得带自己去医院。
她说她不想去医院,他就问为什么,她说没钱算理由吗,他就笑着接口:你没有我有啊,这不就结了。
她真是佩服他的逻辑,甩开他的手:结什么结,你的钱又不是我的钱。
“算我借你的还不行吗?你想什么时候还都可以。”
“你这么帮我,有企图吗?”
“有啊,想和你维持朋友关系。”
好吧,她在逻辑上是绕不过他的。他又是挂号又是交钱又是找医生的,她真不好意思拂他的意。
就在自己纠纠结结小碎步前进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从病房里走出来的曾弢,她的第一反应是:他怎么也来医院了,难道他当初说的消失是真的,他得了绝症?
倒是曾弢一脸惊恐:大苏,你竟然也会来医院?
当初他劝她来医院时,她可是发誓打死都不来医院的。
她呵呵干笑,尴尬的不知说什么,前面的向寅催她:小苏,快过来啊!
她脚步紧凑的跟了进去。就那么擦肩,没有多余的话。
曾弢紧紧手中的耳蜗,鼻子酸楚。好像他跟那个男人的距离,在“大苏与小苏”的称谓上就输了。
他回到学校,脑子里全是和大苏躲在最后一座偷写纸条儿捂嘴大笑的场景。
这样算什么?本来我的生活一潭死水也活得好好的,可你像一个石头似的碰了进来,可千万不要沉入海底再也掀不起一丝波澜了好吗?
那天晚上,曾弢没有守住自己的底线,逃掉了晚自修,去时光书店找大苏。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街灯全开,灯光通明。
只有苏夝的小书店里灯光暖黄,毫无生气。也是,这么晚了,别人都满足口腹之欲去了,谁还会来书店看书?
她整理好外面的杂志报纸,清点账目,准备关门。手中的书突然被人夺掉,一抬头,是大汗淋漓的曾弢。
“大苏,我找到你了。”
两个人并排走在人群稀少的街道上,气氛有些微妙。曾弢摸摸后脑勺,明明有很多想说的,可见了她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不用上课吗?来找我干嘛?“苏夝见他不说话,只得先打破僵局。
“嘿嘿!”他继续摸着后脑勺干笑道:”你不是发信息让我来拿复习资料吗?我就来了。”
“呀!我以为你没看见我的信息呢,原来你看见了,故意不理我是吧?那你现在还来干吗!“想到那几天莫名的失落感苏夝就来气,忍不住打了他一拳。
“我那是有原因的好吧?”他一脸委屈。
“什么原因?”
“那是因为,因为· · ·我脸上长了几颗痘痘,我都不帅了,怎么来找你?”很蹩脚的借口,也足够真实。
“戚,”就因为这个,苏夝嘴上不屑,但心里却很理解他。毕竟是青春期的少年,再小的事也能成为悲伤和自卑的理由。
“这么说,上次在医院看见你,你就是去看这个?”苏夝站在曾弢的左边看见他的左脸上有几颗疙瘩凸起。
曾弢是个皮肤偏黑一点的男孩子,所以红印不是很明显。
曾弢笑笑,假装不经意的去摸右耳里的耳蜗:是、是啊。
“那你少吃点辣”。
一句关心的话,弄得曾弢鼻子酸楚,他转身正对苏夝:大苏,请你一定要诚实的回答我一个问题。
看他一脸严肃,苏夝也只好认真的点点头。
“大苏,你会因为时间而疏远我吗?”
“啊!”苏夝惊讶起来,他怕这个吗?
“不会。”
“即使有了男朋友也不会吗?”
“也不会。”
她不会因为时间而疏远一个人。人们都说时间是最强大的东西,可以磨灭一切。苏夝不那么认为,她觉得时间是一点一点堆积起来的,感情也一样。只是还有空间这个东西。两个人不在一个空间,感情就再也加深不了。
6.恩义
曾弢在书上看到一句话,两个人要维持关系除了血缘还有恩义。既然他和大苏躲不过时间,跨不过空间,那就不能再逃开恩义。
从那以后,每个星期六的下午他都要过去看苏夝推荐的小说和学习资料。除了向寅每次来时他都有些莫名其妙的生气,好像一切都很正常。
一切就这样好像最好,但是平静不会一直平静,谁都知道。
高考如期来临,苏夝去庙里给曾弢求了一个幸运符,送给曾弢时他笑的直不起腰:大苏,你这个让我戴哪儿? 你不会不知道我们要全身大检查吧?
对哦,她怎么忘了高考是不能带饰品的。她抓狂的挠头:那怎么办?那怎么办?我求了好久的菩萨· · ·
曾弢看她抓狂的样子很不忍心,一把抓住她伤害自己的手:没事儿,我有的是办法。我可以--藏裤裆里。
他一说完就又大笑起来。苏夝被他的话弄得一阵脸红,“这样好吗?· · ·”
“骗你的啦,我藏鞋底就ok啦。”
考完之后,曾弢兴致很高,非要带苏夝去看电影。苏夝觉得太俗,便故意刁难他:“好啊!但是我不喜欢跟陌生人挤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你能解决这个问题的话,我就陪你。”
曾弢从来都有办法治她这些怪癖,他动动眉毛一脸神秘,你等着瞧吧!
晚上在一个小公园里会有露天的电影播放,这个小公园的旁边是养老院,所以这种老式电影也是放给老人看的。
无非是一些抗日电影,少见的,苏夝看得很开心。她说里面有林更新啊,我很喜欢的男演员,很帅的。
他不屑一顾:切,难道比我还帅吗?
她哈哈大笑:没有没有,只是比你白。
他咬牙切齿;那小白脸儿有什么好看的。
7.抉择
直到爸爸的电话打过来,曾弢才知道,人生的路线已经被安排好。
之前的努力和困惑,此刻看来都很多余。父亲要送自己出国读书。是母亲为了自己放下自尊,打电话过去请求让他去国外治疗耳朵。
他很纠结,如果他走了,大苏怎么办?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向她告白。
但拒绝的话,他又害怕自己失去声音以后变得一无是处。
曾弢去找她的时候一脸忧郁,苏夝以为他没考好,也不敢问他。于是就提议一起去喝酒。
两个人买了些烤串,啤酒,就去公园的长椅上坐下。
曾弢扶扶耳蜗:苏夝,我们交换秘密吧!
苏夝认真的点点头,因为他叫她苏夝而不是大苏。
“其实,我的耳朵有问题· · ·”
苏夝边喝啤酒边听他说话,难怪那次他在医院也是从耳科里面出来,还说什么学唇语只是有趣完全是瞎掰。明明是耳朵时好时坏的同类,却便要装出一副叛逆少年的样子,真是不可理喻!
“大苏,其实我喜欢你。”
苏夝怔住了,脸红红的接道:“我也····”
“但是,我,我爸让我去国外治疗,还帮我报了外国的大学· · ·”曾弢一脸为难。
苏夝严肃起来:你真的相信医生,不是,我是说,国外的医生真的能治好你的耳朵吗?
“可是,不试试怎么知道,再说了· ·  ·”
“那你还问我干嘛?去国外留学不是一件很酷的事吗?你干嘛要在决定好了之后又来告诉我你的心意?我就当没认识过你好了。”苏夝连肉串都没吃完就直接丢进了垃圾桶走了。该死的自尊心在作祟。曾弢也不去追。莫名其妙,我找你商量你干嘛发脾气,我本来就很烦了好不好?
他又怎么会知道她的慌乱。
外面的世界多大多缤纷啊!他不会知道,在这样一个小城里一份卑微的感情有多廉价。他不会知道当他见了外面的大世界,她对他来说就什么都不是了。
他走了就回不来的。
他不会再回来的,他不会回来。
苏夝躲在被子里咬着手指哭泣,年少的感情本来就经不起考验,等他成熟以后,就会知道她多么低微,就会连想起都会是一个耻辱。
她越想越恐慌,甚至觉得他们就不该认识。
就这样浑浑噩噩了几天,猝不及防的,她的耳朵好了。不在嗡嗡作响,不再听不清声音。
她不得不相信这是药物的作用,她只是中耳炎,断断续续吃了几个月的药,竟然好了。
耳朵这么一好,她也想通了。
他们之间的距离是存在的,不可逾越的,在她心里梗着,迟早都会分散。她是一个懦弱的女人,不敢去大城市闯荡,也不想接触外面繁杂的世界,可是她不能阻止他的生长。
于是她主动打电话给他:今天出来见个面吧,小曾。
下午的阳光火辣辣的,苏夝在曾经一起看电影的公园里等他。
 他跑过来的时候一脸紧张,“大苏。我,先前的事· · ·”
“对不起,我只是怕你回不来。”
他抹抹额头的汗,笑得好看:没关系,我不会远离。
她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啊,你说什么?”
“我还是觉得你比较重要啊,所以我会留下来。”他笑着回答。
“可是你这样,会失去你的声音啊?我明白一个人失去声音的恐惧。”
对面的他声音坚定:可我就算失去了声音,也不想失去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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