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录-第四章

        安东尼局长的办公室很宽广，便宜的似乎是的二手茶几，略显老旧但仍然工整的沙发，一尘不染的书架更是工工整整的摆满了书籍，办公室内唯一一个之前的应该是靠近办公桌的老式留声机，整体而言，明亮而整洁，但办公桌例外，上面随意地堆着如山的文件，钢笔水杯随意摆放，旁边还有一个空的装汉堡的盒子，局长本人正坐在办公桌里侧，低头专心致志地审视一份报告。怀特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沉默的等待，慢慢享受着暴风雨前的宁静。
        过了有一会，局长的眉头舒展，他把报告放到一旁。
       他面向怀特，面带慈祥微笑 ：“抱歉久等了。”声音就像慈父对待孩童一般，“我这里有点忙碌。”
        尽管心存怀疑，但对方还未主动，那么这会还不是摊牌的时候，怀特尽力回应一个笑容，但很不成功，面部肌肉意外的僵硬，皮笑肉不笑的笑。
        “怎么了，孩子？”安东尼很明显注意到了怀特那尴尬的笑容，关心的询问。
      “局长，刚才在路上有人企图谋杀我！（虽然可能就是你本人）”，当然后半句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口的，更何况只是一个怀疑。
       “有人追杀你！天哪，你还好吧，孩子？”局长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嗯，就是有点虚弱。”怀特借助僵硬的肌肉装出惊魂未定的样子，如果假设局长是主谋的话，那么他不当演员真是太可惜了。
        局长咳嗽两声，似乎在为刚才的失态感到抱歉，随后便说：“放心孩子，你在这里很安全。”说着，露出一个安慰人的笑容，随着这笑容，那肥腻的双下巴都显了原型。
       短暂的寂静过后，局长打破沉默：“好了孩子，你现在在整个纽约市最安全的地方之一，那帮杀人犯不可能追过来的。”
       那帮？怀特捕风捉影的抓住一个重点词汇，自己似乎没有提及人数，虽然有些不妥，但还是可以大致确定了，看来自己的确面对一个影帝……
      “想什么呢？孩子。”安东尼似乎注意到了怀特一瞬间的眼神。
       怀特面向安东尼，面向那淡淡的，带着双下巴的微笑，在得到这样的结论后，略显的不寒而栗。
       “额，恕我直言，先生……”怀特略显语塞，似乎看见安东尼脸色暗了几分，“这里似乎没那么安全吧？……”
       “这是什么话！”笑容从安东尼的脸上撤去，似乎怀特说了什么非常无理的话。
        “抱歉，抱歉。”怀特连忙说，“只是……”
        “没事…说到底刚经历了惊吓……”安东尼脸色恢复平静。
        “嗯……”怀特点点头，尽力卖傻。
        “来孩子，你过来，坐在椅子上。”
        怀特微微站起身，尽力不显紧张，放慢步伐。
         “听说你接手安德森的案子有些天了？”安东尼在文件堆摸索着，漫不经心的问。
          “嗯。”
           安东尼面露喜色，用力一拉，从文件堆中抽出三份档案，似乎是因为“地基”的缺失，那书堆快速的往一边摊倒。
          不过局长很手疾眼快，一把拉住，三下五除二就扶正了，好像没什么事，非常正常一样。
         “还有两起案件，似乎是同一人所为，只不过下场更加惨。你看看吧。”
          怀特接过安东尼递过的三分档案，除了一个是安德森的，怀特再熟悉不过，都可以倒背下来，简单看两下就放一边，另外两起谋杀案都看得非常仔细。
          “天杀的…”这就是怀特的全部感想，住在皇后区的布鲁克先生，也就是安德森的同事，被发现在房间内被杀害，钉死在墙上，头骨破裂，身中数刀；另一起是家住在东大道上图森先生，身子碎成了两半，下半身不见了，他也是安德森的同事，两起案件现场都有一个用血拼写成的“白色-拉契”，三人均隶属于“巴尔斯科兄弟公司”。
         拉契……在德语里就是复仇，白色的复仇……怀特闭目哭思。却被一声带着法国腔口音的英语打断：“孩子，以你的经验，你认为死者在死前会干什么呢？”
         “当然是写下犯人的名字……”怀特不耐烦的脱口而出，“所以这才奇怪……”
         “没什么奇怪的，怀特-雷切尔先生，没什么可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