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抄袭）狙击者——第九章

       楼梯尽头是一扇门，银色的合金门，同样的虹膜识别锁。
老人熟练地开锁，推门。
黄智尧眼前一亮。
门内是一个宽敞的圆顶形房间，房间灯光的色调有些发黄，把一排排木质书架照得很有复古的风格。
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架子都被塞的满满的，看上去略显凌乱，还有一些报纸散落在地上。
一个青年坐在报纸堆里，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报纸。
“你个小兔崽子！”老人瞬间破功，刚才隐世高人的气场一下子消失不见。“那么珍贵的报纸给你弄地上了！”
青年不好意思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不好意思哈刘叔，从书架上拿下来的时候一不小心没拿稳。”
“这位是……”青年抬头，看向黄智尧。
“哈！我带过来的，不错吧？”刘老头的表情有点得意。
“刘叔，他还是未成年人。”青年扶额。
“那又怎么了？正确的思想要从娃娃抓起，他从现在开始都算晚了十几年呢！”
       刘老头理直气壮地叉腰。
“你真要让他加入？”青年继续扶额。
“怎么啦？反抄袭犯法了怎么滴？法律规定未成年人不能反抄袭吗？规定了吗？就算哪天规定了也是错的！”刘老头翻了个白眼，“几十年前那群王 八 犊 子就天天搞些颠倒人三观的事情，偷换概念，乱带节奏，6得不行，以前哪想过未来人的三观会扭曲得不像话？现在可好，一群三观不正引以为荣的，真以为抵制派全都消失了怎么着？”
刘老头一口气骂完，气都不喘一口。
被暂时晾在一边的黄智尧在惊叹老人惊人的肺活量的同时，感觉自己好像又离真相进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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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沫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门锁好，挂上门栓。
从猫眼里看不到那个人。
王小沫松了一口气，看来那个人也不敢这么放肆，毕竟楼道里安了不少摄像头。
心累地扑倒在床上，王小沫开始分析自己的处境。
自己现在处于一种被跟踪的状态，跟踪者极其有可能和“狙击”她的人是一伙的。
但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王小沫不可避免地又回到这个问题上了。
观察一下我的反应？看我有没有备份？还是说他们根本就是心理变态，只是想要看到我伤心欲绝的表情以此为乐？
如果是为了确保我没有备份，他们会不会闯进来寻找备份？怎么才能打消他们的念头？
王小沫有些怕了，能请到黑客去攻击别人平板的人，想要达成目的肯定是不择手段的，指不定什么时候晚上就闯进来了。
报警？自己一没有证据，二没有权势，就算有了证据，和知识产权沾边的案子，有多少年没得到公正的判决了？
现在的社会舆论都是一边儿倒，谁反抄袭谁有罪！
说着言论自由，其实这都是那些人人身攻击反抄袭者的理由。
啧啧，她算是终于想明白了，错误的舆论引导人民，也毁了人民，毁了社会，可偏偏没有人愿意站出来，于是这个错误的社会利用着错误的观念，引导着愚昧的人民一错再错下去。
掌握着真理的少数人由于排挤，而不敢站出来发声，因为人性的自私使多数人不会冒着损伤自己利益的风险去干一件事，哪怕那件事情是对的。
除非——
       你自己就是受害者。
王小沫也能理解，在这个环境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为了别人的事给自己惹上麻烦得不偿失。
如果自己没有被“狙击”的话，也会选择和大多数人一样选择沉默吧……
但是，她从现在起，绝不会无动于衷下去了。
王小沫重新打开平板。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啊——”王小沫用惊恐的声音尖叫。
“为什么没了？”你们不是要看吗？那我就演给你们看。
“为什么都没了？不可能啊！”
王小沫又哭了出来，她保证，这绝对是她最后一次为了这件事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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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为什么没了？
为什么都没了？不可能啊！”
略微嘈杂的录音里传来了歇斯底里的吼叫和哭声。
唐夜薇心情大好，轻啜了一口红酒。
这么看来，那个傻孩子是没有备份了，也是，本来就没有在网站上连载，自己写在平板上，怎么会想起来备份嘛？
要不是黑科技工作室把所有联网的电子设备都接入了公司总网，她还看不到这篇文呢。
真是个傻孩子啊。
唐夜薇将红酒一饮而尽。
她就喜欢这样的傻孩子，只会自己哭，自己伤心，但是没法去告……
因为一切证据都已被销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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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智尧感觉在短短的一个小时里，自己的三观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已经碎的差不多了。
这个房间是二十多年前的一个地下防空洞改造而成，房间内储存了上千本书。
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在大陆世面上已经很难找到了。
除了一些本来就被法律封禁的书以外，其他的则是清一色的黄智尧听都没听过的书。
那个青年叫陆遥，是刘老头的一个好友的孙子。
刘老头给他看了一些报道，和一些书，很多事情让他跌破眼镜。
比如，四十多年前在大陆闹得沸沸扬扬的抄袭事件一开始是被人抵制的。
比如，抵制的人与抄袭的人在网上争论得昏天黑地。
比如，很多案子判了抄袭者赔钱道歉。
比如，在网上扒别人抄袭可以得到声援……
但是……
为什么现在会是这样呢？
黄智尧看到了民众被一点点消磨原则，被温水煮沸。
“看来你已经明白事情的始末了。”
刘老头笑眯眯的，“欢迎成为我们『抵制派』的一员。”
“告诉我，我们的目标是什么？”刘老头一本正经地问。
“额……拯救人们的三观？”
“错了！”刘老头笑得有点猥琐，“是——搞事！搞事！搞事！”
黄智尧没有get到点，一时楞住了。
“快半个世纪的梗了，已经不流行了。”陆遥拍了拍黄智尧的肩膀，“你习惯就好。”
是啊……快半个世纪了……梗变了，人变了，社会也变了。
曾经的抵制派都去哪里了呢？
刘老头突然觉得眼睛有点涩。
“这个账号给你，内部联系。”陆遥把刚准备的账号卡递给黄智尧，“不过别紧张，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东西，就是一个聊天软件的使用资格，毕竟现在网络太不安全了，动不动就被人监视了之类的。”
“用我这个聊天软件就不担心这些啦，毕竟我们讨论的话题还是有些敏感嘛……”
不过，他也相信希望一定会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