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月圆 第一章 第二部分

前作 CV27492
纯狐到底在怀念着什么呢？她托着自己的脸颊，凝望着森林深处。难道说，那里有上古的遗迹，还是说有她年轻时居住的屋子？女孩子的无穷想象力让或许本来简单的事变得复杂了，却缠绕上了一屡屡神秘的云雾。
女孩子不知道。或许，这位名叫纯狐的姐姐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呢。她第一个想法是：“我”终于有个伴来陪伴自己了。而且，等“我”以后终于有以后要写些什么东西，没准她还可以指点自己，当父亲不在家的时候再也不用找恶狠狠的老师了呢。因为在这位女孩子的心目中，像纯狐以及能讲许许多多故事的人都是博学多识，她的父亲则是两者的结合体——他浏览的书籍，他的嘴里，总有无限的趣事。                      
一捧清泉在窗下浮现，看上去能映射出一切的丑恶。即使是最明澈的镜子，只要沾上了一点污浊，都感到自愧不如。
纸窗那面的人呢，就是女孩子的父亲。女孩子想，他应该坐在椅子上吧。
是的，那位父亲忍受着失眠的痛苦，苦苦思念着谁。
女孩子缩在被窝里，封闭的黑暗空间令她本能的恐惧。恶魔在角落里盯着她
苍穹之中的那个月亮，皎洁无瑕。怪不得它会被天狗们盯上呢。
星星陪伴着月亮，却守护不了她，而且，她能感到，它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最终，月亮独自一人悬挂在那里。
“爹……很寂寞吧……”
她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像一只关入笼子里的鸟，渴望着外面的世界。
看到现在父亲这幅模样的她，其实和自己的父亲一样难过呢。她真的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有句老话说得好，父子连心，见到父亲伤感，她心里也不好受。
“在这里发呆还不如出去一趟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女孩子迅速把衬衣披在肩上，匆匆忙忙地跳下了床。
 
                       （6）
转角前，她躲在墙后，偷偷观察着父亲的一举一动，生怕被他发现。
她缺乏冲出去的勇气，她多多少少都害怕父亲批评自己。有一次自己晚起床了，就是父亲拖着她下了床，最后被丢出了门。回忆起在门前无助地巴望着父亲时父亲那坚定的神情，真是让自己感到只有一条路可走。
这位父亲明明手执着书籍，心思却不在那里。女孩子为什么能这么判断呢？因为父亲仰望夜空，在星汉灿烂中出了神，仿佛陷入了迷失。
当她痴痴地观察着这一切时，父亲突然转过头来，侧着身说：
“怎么还没睡呢？都这么晚了。”
她有些迷茫自己该做些什么，时间就这样白白浪费了数秒。
“没，没什么……爹……”
她这才发现自己有一半身体都暴露在墙壁与视野死角的保护之外，可再退回去是没有任何意义。于是她朝父亲挥了挥手打招呼。
想了想，她赶紧接下来补充道：
“我只是担心您而已，很正常啦……”
“如果不困的话，你就过来吧。我也正愁没人陪伴呢……”
没想到父亲反而怂恿她不睡觉，在她看来，真是世间的奇迹。
“嗯，可以……”
她冷得发抖，不自主地耸了耸肩，按住身体两侧的一服，小跑了过去。
 
                           （7）
“好渴呀……”
纯狐在神秘的东方力量的指引下，来到了一个小小的池塘前。它是大自然最华美的袖珍星图，月亮和星星们纷纷倒映于水中，月亮尤其的大，这颗巨型的夜明珠占据了镜子的中心，万物环绕着它诞生，只是，无论周边有什么，它都显得有些孤独和寂寞，可能，这只是纯狐的幻觉吧。闪耀着的亮光让纯狐不禁怀疑是不是有什么金银财宝散落在水面之下，数秒之后才发现原来只是因为它清澈见底罢了。
她已经好久没有“渴”这种感觉了。“渴”，可以说，只存在于活物之中，然而她却莫名其妙地诞生了这种感觉。或许，她渴得原因，只是源自于她的腰酸背痛，只是想散散步，舒活舒活筋骨罢了。
她迫切地想捧起水，顺便洗把脸。然而，当她试图这么做时，冰冷水顺着指间的缝隙，“哗啦哗啦”流回了池塘里，在她的手上留下了沉积或是漂浮在池塘中的泥沙。
云缓缓地吞噬了月亮，阴暗一点又一点地拂过池塘。渐渐的池塘变得黑漆漆的，纯狐只得用她明锐地直觉来感知事物的存在。
这时，她又对池塘失去了兴趣。这些水没有她想象的那么清澈和纯粹，没有她回忆中那从山间某个神秘的角落喷涌而出的清泉那样有着灵动之美，也无法拒绝颜色上的污浊。
“哎，我的要求太高了，月球连动得水都没有呢……”
说着，纯狐洗洗手，在重新回归的月光下，她的容貌被映射出来——
一个瘦的快突出骨头的的下巴，一张白面粉揉成的枣弧形薄饼，两颗梅果镶嵌在隆起的小山末梢的两侧，充满诱惑的成熟色泽和反光令人欲罢不能。
“这是我吗……完全不像啊……”
在她的映象里，她只有三种姿态是最令自己深刻的。一个是天真灿烂，永远面挂微笑的少女，用脂粉和华丽繁杂的饰品点缀着自己；一个是陷入疯狂而无精打采、自暴自弃的怨妇，因为精神衰弱而日复一日的失眠，带着浓重的黑眼圈；最后一种，是仇恨填满了胸膛，凌乱这毛发和衣服，浑身上下传递着一股寒气。而现在的自己，三者都不是。或者这么说，应该三者之间的中间状态，内心平静，表里如一。
等秋风再次萧瑟，她才发现，自己无所事事了这么久，又想起那些令自己分外不爽的月饼，便慌忙离开了。
 
                           （8）
“爹，你看上去很悲伤的样子，明天您不是要早早跑去县城吗，干吗还不早早睡……”
她坐在父亲的腿上，父亲则抱住她，这让她得到了一时的温暖。
“……哎……”
父亲不说话，只是长叹一口气，闭上了眼。她能听见父亲的每一次鼻息，伴随着湿热的气体在她耳朵上凝结成了一滴滴的水珠。
“心里不安生，如何休息呢？如果你做了错事，被你娘训了一顿，也不是如此吗？”
想到那些事，她的脸色忽然变化，红润像烧红得似得，风一吹拂便褪去了。
“但，您也要保重身体啊？您明天还要起早摸黑地去县城呀……”
她在父亲的怀里伸了个懒腰，却并未打哈欠，还神气地摇了摇脑袋。
“那你呢，孩子？上课睡觉，小心被戒尺打……”
秋虫这么晚了，还是在播放着自己的乐曲，所谓“孤芳自赏”，正适用于它们吧？
“您说我吗？”
她指着自己因为有一段时间没和谁，加上天气干燥而有些干裂的嘴唇，笑了笑：
“我呀，觉得有些时候，日子浪费了就太可惜了。尤其是吃了什么东西，第二天就记不住什么味道了。那我岂不是白吃了？所以呀，在晚上就要回味回味味道……”
见孩子的回答这么的天真，父亲的心里乱成一锅粥，有喜有悲，它们混杂在一起，想不到有什么力量能分开它们。到底，该怎么回答孩子呢？我又是什么时候没这么想过了呢？
“那也要去好好休息呢，孩子。你不去的话，弟弟们搞不好会在被窝里玩呢。”
这话说得她不乐意了，撅着嘴，嘟囔道：
“那反而更好了呢……”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枯木棍，大概有无名指长，小拇指粗细，在椅子的扶手上轻轻地划来划去，“弟弟们总是吵吵闹闹的，逗我玩，还在被窝里踢来蹬去，烦死了，也没个完。没我，很快他们就消停了。”
她那双眼睛变小了，看上去连一颗干瘪的米粒都装不下。那瞳孔成枣弧形，着片小舟在满是乳白色淡水的池塘晃过来，晃悠去，置身其中不知去向何方。
“是吗……孩子……”
父亲仰望夜空，闭上眼，冥想之中，似乎在忏悔着什么。
“爹，你到底怎么了？年年中秋，都怪怪的，藏着什么心事就跟我说吗……”
她倚靠在父亲坚实的臂膀上，居然感到了一种忧虑。在她更小的时候，只要在父亲怀里，她便觉得像是有谁将她带到了一个不受任何人打扰的世外桃源。这里只有温暖，你不必担心，因为不会有任何坏事将要发生。但她长大了，保护她的伞却日渐老旧，无法让她足够安心了，于是，她开始对两者的未来有了不好的预测。
父亲觉得她在撒娇，毕竟她还是孩子，活宝般在自己这里辗转反侧，不待休息的。
“这个吗……”
父亲哽咽了一下，她还以为父亲的喉咙被堵住了，喉结像火山运动时因地壳运动升起的小山一样突出，又默默地消失了。父亲犹豫了好久，才接续说道：
“有一个人，在几年前的今天……去了，很遥远的地方……”
云朵飘来，星空黯淡起来，不知是在为谁默哀。
她的手指弹开，放下手中地树枝，树枝划过扶手，陷入了椅子腿压出的坑边。
“是天上，吗……”
她还是知道些人们的话中隐藏的涵义的。之前为祖母送葬时，人们说祖母“老掉了”，和“走”之类的还有父亲说得这个应该是差不多的意思，但她不理解，为什么人们非要避开某些字眼，这些字眼又不是来诅咒人的。
她望向太阳升起的方向，期待着人能像太阳那样能涅槃重生。
星星聚集在那里，努力遮住地平线下的太阳，却无法复制太阳白日时的灿烂。
一幕幕情节随即在她的脑海中浮现了。自己独自一个人，像嫦娥奔月神话里的嫦娥，甩着水袖，离大地远去。一瞬间，她整个人也变得轻飘飘地，仿佛要从挣脱父亲地手臂。一个个小茅屋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个芝麻状的蚂蚁……
有诗说，“高处不胜寒”。一股冷意袭来，她蜷缩着身子，取不到任何温暖。
“那里太远了了……爹，我怕去那里……怎么办呀？”
她合上双掌，趴在父亲身上和椅背上，沉浸在黑暗中不敢想象那些画面。
“傻孩子，你要是去那里，也是不知多久以后呢……”
父亲安慰她道，默默地用两指擦拭干眼角的泪花，捧住她那小小的脑袋。
“那爹爹要向我保证，以后要永远待在我身旁……”
父亲从来不会做出无法兑现的承诺，于是，她以为凡是父亲答应的事，绝对会说到做到的。她莫名觉得自己有些幼稚，但现如今，恐惧把她打回原形。
“好的，孩子……”
两个人影子似的重叠在一起。两个人是如今实体还是影子，已经不重要的。真正重要的是，这一刻，他们的心走在了一起呢。
月影绰绰，勾勒出屋檐的轮廓……
   
                            （9）
纯狐提起裙子，咬着牙，奋力跺了跺小土堆的顶部，终于把它给压实了。
“该死的月饼，和嫦娥一样该死！害得我折腾了这么久。到头来，居然是纯粹的食物，纯粹的马虎，纯粹的希望……你他娘的全不是坏东西！”
临走前，纯狐还不忘抱怨几句。对于她来加，那个丧尽天良的女人的名字不该出现在任何世界的任何角落。见到它们，就好比在天堂的拐角处遇见了恶魔，显得肮脏且令人厌恶。
月亮非要在太空的正中央显摆自己雪白的容颜，令别人嫉妒，惹纯狐不爽。她心里想着：就是你这个讨人嫌的家伙天天挂在夜空中，如果没有你，那个混蛋女人早在我的掌心中捏成肉泥了。你长得那些难看的痘痘和坑坑洼洼的小洞，纯属你活该！
原本还有些吵闹的虫子们现在是彻底安静了——那个满肚子怨气的老婆婆已经有功夫去解决掉他们了，所以千万不要招惹她。
“她真的又这么可恶吗？据我所知，你们只是前后任的关系吧。”
从某个地方，传来了向她找茬的声音。那个人的装腔作势，令纯狐十分反胃。
纯狐左顾右盼，但是没发现任何一个人。森林移动这，又回到了原来的形态。
“少管闲事，无聊的要死的家伙！”
纯狐嘶哑地吼道，无力而毫无威慑。那个家伙地邪笑从远处传来，让她无法忍受。
她气愤地拽起一根树枝，并试图它揪下来。藕断丝连的两部分扭了好几圈才分离开来。
“那又如何，我说错话了吗？老傻瓜？”
那个人不忘记多嘲讽那么几句，纯狐心里压抑着许久的怒火终于包不住了。
“你……这个毒蛇女人！”
她的心里一清净——因为只有两种纯粹的感情了——从自己的面前传来了呼吸声。
“哼……你暴露了你的位置了呢……”
纯狐缓缓踏步到那里，一路上没有任何的杂音。即使有，也小到消散在了风中。
“抓住你了……诶？”
纯狐将手往杂乱的灌木丛里伸去，在尖刺的阻拦下挥了挥手臂，除了枝条，什么也没有。
几秒之后，正当她疑惑不解时，从草丛中蹦出来一只黄黑相间的山林野猫。那一刻，他那双橙黄色的眼珠子如鬼火般飘忽而过，爪子冒着寒光，显得十分凶狠。
只是纯狐在小时候见这种东西是在是太多了，所以完全不怕，好久不见了，反而有之中亲切。但现在不是逗小猫小狗的时候，这也无法平息她波涛汹涌的内心。
而那只猫明白自己斗不过纯狐，毕竟体型摆在那里呢，于是实相地翘着尾巴爬上了附近的树，居高临下地注视着纯狐的一举一动了。
“你为什么这么执着呢？”
那个人仍然说到。纯狐环顾四周，以为自己有了幻觉的她捏了一把冷汗。
“你就没想过你为什么要恨她吗？那个嫦娥是真的吗*……你的仇恨已经让你连轮回都无法触碰了，真是悲哀啊……自己到以为是一种幸福。”
它久久地回荡在纯狐的耳畔中，迟迟不见消散。
 
*这是一个小小的考证，属于……n设。在这里不太方便展开，以后可能会提到。
 
                                （10）
当清晨归来时，在明媚的阳光之下，昨天的一切，仿佛是梦境一般，难以寻找……
女孩子在狭小的私塾里仰望着外面美好的世界。金黄的粉末洒在每一棵树木上，缠绕着木干向上旋转，攀沿，头顶却是十分不好看的光秃秃的一片。
她有着教师里最好也是最差的位置。靠着窗户的她，至少有太阳能供暖，把她的头发烫的像外国人厨房里烤好了一小会儿的松茸，毛毛的，暖暖的。当然，在夏天就是另一回事了，你绝对不会喜欢被太阳宠爱的感觉呢。
忽然，一叶渡过空气之海的小舟，在翻腾的浪潮中打转，朝她那里飞来。
她看着入迷呢，叶子的正面似乎写着几个字：
“昨天xx（还没认清呢，叶子就翻了一面）谢谢（第二个谢是推测出来的）你了。（某个标点符号，用句号代替）”
“你又走神啦！”
无情的铁尺落在了她的手背上，她不禁咬紧的牙关。
“是的是的……”
月亮，是否还在黑暗之海中一人前行呢？至少现在，这里已经无人能见到她了。
 
 结束语
说是第一章，估计不会有第二章了……
我其实不是太喜欢纯娱乐地创作，除非实在是太有趣了，像上一个投稿那样。我希望我写的作品多多少少的反应人性里善恶的东西，体现出现实生活或是历史，为社会服务。
这篇便是如此，只不过它再怎么招，也有许多同人创作的特点。
我在我的日记本里写了相当多的小说，有好几本了吧。我会陆续打成电子版，发到b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