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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白】大小姐和大少爷的反派生涯


米白向短篇已完结,非国设,灵感来自V家曲《大小姐和大少爷的反派生涯》,故事并不完全照搬。
 
“打扰一下,请看一下这朵玫瑰。”
一个阳光开朗的年轻男性声音突兀地出现,尽管不是冲着她来的,但不得不让人有些在意。娜塔莎放下杂志,拿起一旁的咖啡啜了一小口,悄悄用余光扫了一下,就在离她座位不远的地方,一个戴墨镜、身穿西装的男子,左手提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右手执一朵鲜艳的红玫瑰向着一位女士。
那位女士摆摆手,客气地说:“不好意思,我不买花。”
阿尔挠挠头,不过并不发窘,而是走到邻桌继续询问,那派头俨然是推销员。娜塔莎知道这个看似平常的美/国小伙是琼斯家族杰出的杀手,在出发前她有仔细地阅读过他的资料,牢牢记住了他的所有信息,甚至包括他的作息时间和饮食偏好在内。
红玫瑰是两人见面的信物,她从挎包里拿出路上买的那朵,被挤压得有些变形,但还能认出来。她把它放在桌上,然后低头假装看杂志。
“打扰一下,请看一下这朵玫瑰。”
重复的话语不断响起,她不禁皱眉,心想这家伙怎么这么张扬,不仅打扮得引人注目,说话声音也这么大,一点都不符合杀手低调的行事作风。
他找人的方式也太蠢了,哪怕停下来抬头看看也比这效率高些吧。如是想着,阿尔终于到了她的桌前:“打扰一下,请看一下这朵玫瑰。啊,等一下。”他摘下墨镜,从口袋里换出眼镜戴上后仔细地看了看她桌上放着的红玫瑰,又打量了她一番:“你就是话事人说的那个?”
笨蛋,你的声音也太大了吧,谁知道在场的人里会不会有别的家族的耳目?
娜塔莎觉得自己的耐心被消耗了一些,故作镇定地把杂志收进挎包,不忘留下小费在桌上,低声对阿尔说:“请换个地方说话。”
“哦哦,好的,地点你来定好了。”他很爽快地答应了,两人并肩在街道上走着。他不看路,侧过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好像她是个长了角的怪物。
娜塔莎被他盯得有些不自然,克制住照镜子的欲望:“请问,您在看什么?”
他很坦率地:“我从来没见过紫色眼睛的人,白/俄/罗/斯人都这样吗?”
“这个我也不清楚。”
“这样啊。”
娜塔莎带着阿尔到了一个幽僻咖啡店的单间,面对面坐下。没到饭点,店里除了侍者几乎没什么人,发生什么事情一眼就能被人注意到。
娜塔莎是店里的常客,对侍者说:“一杯咖啡,不加糖,谢谢。”
“一杯可乐,加冰,谢谢。”侍者走后,阿尔继续方才没说完的话:“你就是话事人说的那个新人?”
“嗯。话事人告诉我您是最后的裁定者,我的去留取决于您的意见。”
“不用说敬称,直接叫我的代号‘HERO’就好。”阿尔的注意力被桌上的占星球吸引,够过来摆弄着,仿佛压根没在听她的话。
娜塔莎心想这或许也是考验之一,便没有发作,仍是细声细语地:“那,HERO,我想知道你对我的考验是什么。”
“考验啊。”阿尔偏着头想了一会,把墨镜推到她面前:“戴一下这个试试。”
娜塔莎照做了,戴上墨镜后整个视野都变灰变暗。隔着薄薄的镜片,她对上阿尔的视线,这个杀手界的年轻前辈正用饶有趣味的目光,带着欣赏的意味注视着她,满意地:“很适合你。”
“接下来我该做什么呢,HERO?”娜塔莎的双手一本正经地平放在膝盖上,浑身上下散发着冰冷不可接近的气息。
而阿尔的活力四射好像天生对这种冰冷气息有防御作用,笑容如常:“你有代号吗?”
“并没有。”
“叫‘ICE QUEEN’怎么样?冰雪女王哈哈哈。”
娜塔莎不是很懂美/国人的幽默,又察觉不到他语气里有戏弄的意味,真挚的蓝眼睛告诉她他说的都是真心话。她十分气恼而又无可奈何:“那我叫ICE就好。”
“OK,你通过考验了,ICE,你以后就是hero的搭档了。”
“嗯?”娜塔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这么容易?“你一定在开玩笑。”
“我还是很相信话事人的眼光的,能通过家族的考验来到我面前的人不会差到哪里去。再说,要是你不行的话把你换掉就好了。”
阿尔调皮的笑容让娜塔莎情不自禁地想给他在脸上来一拳,当然也只是想想而已。首先她不擅长近身肉搏,其次是她没有与他作战的必要,倒是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是值得在意的事。毕竟她很少情绪激动,平静的心湖却在一天内第二次被陌生人撩起波澜。
侍者送来了两人点的咖啡和可乐,阿尔拿起杯子吸了一大口,转眼小半杯的可乐就下去了。侍者退出房间后,他像是无意间问了一句:“你会什么?”
现在才问如此重要的问题,娜塔莎对他真是无话可说。她早有预备,从包里拿出一把匕首放在桌上,反着白光:“这是我的武器。”
“冷兵器?”阿尔吹了声口哨:“HERO用的是枪,bang地一下就把人干掉。”
娜塔莎指了指他的身后,阿尔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并没有什么。再回过头,坐在对面的娜塔莎不知何时到了他身边,拿着刚刚还在桌上的匕首架在他脖子上。他甚至能感受到刀刃的寒气,离他的动脉只有不到半厘米的距离。只要她一用力,他滚热的血就会喷溅而出,他的蓝色瞳孔会涣散放大,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象到了那个画面。
他毫不畏惧,笑着举起手来说认输。她就把匕首拿下来,看她的墨镜滑到鼻尖,他替她扶了上去。她有些讶异,又有些不解,道了声谢,没有留在他这边的打算,起身回到他对面。
淡淡的馨香,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虽然想再多浸润在那样的空气中一会,但他没有挽留,眼睁睁看着她离开,翩翩的过膝裙摆像一只紫蝴蝶在扇动翅膀。
是个保守系女生呢,他想。
“还有什么问题吗,HERO?”自从闻到她身上的香气,她在阿尔眼中变了个样,连声音也愈发悦耳起来。
“跟我去出任务吧,你今天有空吗?”
娜塔莎点点头,阿尔从公文包里取出一沓A4纸推到她面前:“这是有关任务的资料。”
她以最快的速度阅读完毕,知道任务目标会于下午三时在离这不到两个街区处出现。话事人要求他必须在某时死于某处,三分钟内完成刺杀后会有专车来接走他们,迟了他们就被丢在那了。娜塔莎顿时明白阿尔把见面地点安排在那附近的原因,早就听闻琼斯家族的高效与精密,没想到连这些细节都计算在内。
“干得掉吗?”
“我能干掉他。”娜塔莎说着,同时在脑海里构思着行动计划。
“那家伙可是个大恶棍,走,ICE,我们去伸张正义,之后我请你吃汉堡,这顿就先AA制,怎么样?”
“我没有意见。”这句话单纯指的是AA制,而不包括汉堡,她对那种垃圾食品并不感兴趣。此外,伸张正义?眯着的紫色眼睛审视着他,他不会真以为家族要除掉的都是坏人吧?如果不是被洗脑,那他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瓜。她觉得后者的可能性要更大些,说不出原因。
从咖啡店出去,两人像来时那样并肩前往任务地点,走着走着,娜塔莎完成构思,压低声音对阿尔说:“我会在一分钟内拿下他的人头。”
“那HERO就拭目以待喽。”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解锁,打开时钟界面,似乎真的打算计时。
任务地点是一条东西向的狭长小巷,车辆难以进入。小巷外熙熙攘攘人群来来往往,但里面由于院墙高筑,发生了什么短时间内很难被外界察觉,至少足够她行动。
娜塔莎在小巷外深吸口气,抚平紫裙子上的褶皱,挎着挎包走了进去。目标是个彪形大汉,但娜塔莎有信心凭借速度优势在逼仄的巷子里将他刺杀。
放缓脚步,收敛杀气。目标正倚在院墙上玩手机,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她一眼,见是一个时髦打扮的小姑娘,也就放松了警惕,又低下了头。
小瞧女人的后果可是很严重哦,先生。她心里说着,拉开挎包拉链,先拿出了一面小镜子,站在离目标不远处假装补妆。用镜子确认时机合适后,她把小镜子放回挎包,拉好拉链,挈匕在手,下一秒她丢下挎包向着目标扑了过去。
一般情况下娜塔莎都做不到理想中的一刀封喉,尤其是面对身材高大的猎物时。不过有心理准备,失败时她也没有太沮丧,迅速调整好心态,改变作战方式,逐步逼近。
今天的猎物与以往不同,较为难缠。一分钟肯定已经过了,娜塔莎不由焦急起来。方才喝的咖啡在胃里翻腾,一想到放跑猎物后她的下场,娜塔莎整个人都不好了。
糟糕,猎物要逃走了。
娜塔莎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前去追击,她担心在狭窄的巷子里躲不开猎物反击射出的子弹,逼急了他也许自己会受伤。
恐惧的猎物已经逃到巷子尽头,即将逃出生天之际,却对上了黑洞洞的枪口,原来阿尔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那边了。
背着光,娜塔莎只看到那西装勾勒的笔挺身影,以及听到那张狂的声音:“接受正义的制裁吧!”
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发出细微的声响,子弹穿过目标的头颅绽出血红。她的嘴角不禁抽了抽,这家伙一定是电影看多了才说出这样幼稚的台词。
“怎么样,ICE,我厉不厉害?”阿尔不急着逃离现场,反而转着手枪得意地问她。话多易出纰漏的道理,
看来他真不懂。不能把他当做普通的杀手看待,娜塔莎默默下了个结论。从地上捡起自己的挎包,确认没丢掉什么东西后,拉着他跳上了前来接应的专车。
车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阿尔的拇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2分51秒。”
超过了事先说好的时限,娜塔莎垂下眼帘:“我愿意接受惩罚。”
“那,就罚你以后陪我出任务时都穿西装吧。”
“嗯?”
她看了他一眼,美/国小伙笑着用食指把她那滑到鼻尖的墨镜推上去:“当然,还要戴墨镜,跟HERO是一对。”
果然不能把他当做普通的杀手看待啊,如此仁慈的惩罚。娜塔莎心想他一定是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她给不了的,不然先打消他的非分之想,于是开口道:“HERO,家族不允许私下交往的规矩,你还记得吧?”
“那是当然的。”
“哦,那就好。”她没有再说下去。
提醒都提醒过了,要是他明知故犯那她也无可奈何。之前和她搭档的杀手有个来自立/陶/宛的,不知发的什么疯,说喜欢她,还想和她共同脱离家族,最后不得已,她只好手刃了他。希望这家伙不会重蹈他的覆辙,看着专注玩手机的阿尔,娜塔莎想。
自此,娜塔莎和阿尔成为了搭档。冷兵器和***可以说是非常胡来的搭配,娜塔莎习惯像蛇一样隐蔽在暗处,悄悄游向猎物再给予致命一击;而阿尔习惯像美/国大片里的英雄一样,从正面光明磊落地对阵敌人,一枪bang地干掉对方。
他真的照着他的代号在行事,惩处奸恶。娜塔莎一直很好奇要是遇到清白无辜的目标,他还会执行刺杀任务吗?事实上她也发现了,话事人安排给他们的目标都是该杀的人渣,这确实有讲究。
倒也不能说话事人在愚弄天真的傻瓜,只能说他有选择地派给了任务。看到一次次任务完成后他快乐的模样,娜塔莎也不好说什么扫兴的话。她不会跟人讲道理,灌输自己的理念,因为她也不确定谁的观念更靠近真理,在这险恶的世界上能保全自身就不错了。
第二次合作进行暗杀任务后,娜塔莎觉得两人不是很适合,就主动提出更换搭档。阿尔不同意,她问他理由,他十分孩子气地把头一昂:“HERO不想换,所以就不换。”
“任性是没有好处的。”她总爱把丑话说在前头:“我可不是你想象中的可靠伙伴,行动中要是出了意外,我会丢下你自己逃走。”
“HERO从不失误。”他自信地拍着胸脯,他从不怕把话说得太满,他打定了主意谁都不能改变他的意志。
刚开始的三个月还是磨合期,两人在案发现场总会留下过多的痕迹,引发了话事人的不满。
“要善后的地方太多了!要给的封口费太多了!”——这便是他的原话。
娜塔莎用心研究了两人的作战方式,创造出新的模式,并不断在实践中尝试。后来两人留下的破绽和痕迹越来越少,搭配得越来越默契,用时也理想化起来。发展到最后竟没有两个人暗杀不掉的目标,警方称呼他或他们是“幽灵一样的杀手”。
这个奇异的组合经历了大大小小的事件,始终把后背交给对方,未曾分离。至于当初说的“发生意外”,还真就有那么一次。娜塔莎被困在死路,险些被活捉。已经成功逃跑的阿尔折返回来,在身中十二枪的情况下把她救了出来。
本来阿尔还可以少中几枪,那几枚子弹是冲着娜塔莎来的,奈何出于某种英雄情结,他硬是把它们都挡了下来。纵使冰冷如娜塔莎,也忍不住为之动容。
在车上,浑身是血的阿尔头枕在她的大腿上,还抖擞着精神打趣她穿的女仆装:“喂,ICE,下次要不要试试兔女郎装?”
“别说了。”她看着他手臂上疯狂往外涌血、怎么也止不住的伤口,大概是打穿动脉了吧。她咬着下唇,觉得眼眶有些发涩。很久没有流泪了呢,特别是为傻瓜。
听到低低的抽噎声,阿尔意识到事情非同小可:“你生气了?”
“没有。”
“我下次不会开这种玩笑了。”
“不是玩笑的事。”
“嗯?”他反应了三秒钟,“难道是因为我救了你,你觉得欠我人情了?哈哈哈。嘶~”大笑中扯到了伤口,笑声立马又转换成了倒吸冷气声。
娜塔莎觉得自己的情绪这次彻底失控了,现在她只盼望司机车开得快一点,好送他去医治。她无力地倚在座椅上,捂住脸,这样他就看不到她哭了:“逞什么能啊,你又不是英雄。阿尔弗雷德,你这个笨蛋。”
无意中说出了他的名字,而这是他不曾告诉过她的。娜塔莎自觉失言,连忙打住,再去看阿尔,他已经失去意识了。这一刻她的心情复杂,又是担心又是放心,难以找到确切的形容词。
所幸家族内部的医生都非等闲之辈,对阿尔又足够重视,被死神镰刀勾住领子差不多要拖到另一个世界的阿尔又被他们强行拽回来了。
等候手术后的他苏醒时,娜塔莎想起过去的一些搭档,他们太弱小,家族不爱惜他们,对他们的治疗非常敷衍,导致了很多严重的后遗症。日积月累的伤势长此以往,终于爆发,他们一个个都死去。
有时娜塔莎也希望自己能像单纯的杀人机器一样没有情感,但做不到,她的心是肉长的,会被戳痛,会留下伤痕。哪怕是一棵草,陪伴久了也会有感情,看到同伴死去她也会难受。铺天盖地的哀伤袭来,她被淹没了。
就在这时,阿尔醒了。他坚称是因为不放心娜塔莎才从那个世界回来的,娜塔莎是这么回答的:“你有这个觉悟最好了,HERO。不准丢下我死去,听到没有?”
很奇怪,明明是感激的心情,道歉到了嘴边却变成了这样。自私而又过分,难道自己是个性格恶劣的人吗。娜塔莎把墨镜往上推了推,她已经习惯它了。她发现阿尔送她的这副墨镜是个好东西,大多数时候它能起到很好的缓冲作用,能给她一种错觉,一种安慰,好像外界无法侵扰威胁到她。
他咧开嘴笑了:“那是当然的!”扯到伤口,他又疼得倒吸冷气。
那次事件后,阿尔和娜塔莎同居了。她本意是为了方便照顾伤势未愈的阿尔,所以搬到了他家。话事人知道后,稍稍提醒他们注意一下影响,她镇定自若地说:“规矩我都明白的。”他也就没再说什么。
阿尔独自一人生活,房间凌乱是肯定的。冰箱里一年四季塞满了各式各样的快餐,汉堡、可乐、薯条等等。那些垃圾食品娜塔莎搬来的第一天就把它们都扔进了垃圾桶,亲自给他做饭。他抱怨过几句,开饭的时候还是很享受她做的饭菜。
现在阿尔不仅能看到穿西装的娜塔莎,还能看到居家的娜塔莎。她的着装基本上以保守系为主,裙子没有一条不长过膝盖,带着袖子,不露肩也不露胳膊。从没有短裙,偶尔穿一条牛仔裤。
她喜欢戴蝴蝶结,紫色的,白色的,有条纹的,有花斑的,很多式样。如此少女的饰物,阿尔每次看到都会笑出声。没有嘲笑的意思,只是想到西装配蝴蝶结的情景,觉得强烈的反差很有意思。娜塔莎却误会了,有一天在家里也没有戴。被问起时,她脸颊微红,说不想戴了。
“真可惜,还挺好看的来着。”他说完这句话的第二天,娜塔莎又开始戴蝴蝶结了。
阿尔的枪伤痊愈后娜塔莎依然没有搬走,两人保持着介于友谊与爱情的关系,没有哪一方主动挑明。直到一天晚上,阿尔收到一通神秘来电。
对方使用了变声器,唐老鸭滑稽的声音却说着残酷无比的话:“你们中有一人失了家族信念,出卖了自我底线。”说完后他就挂断了电话,回拨过去,自然打不通。
阿尔平时吊儿郎当的,家族规则却一刻也没忘记过。无论这通来电是谁打来的,他隐约嗅到背后阴谋的气息。
杀手搭档中有一方背叛了家族,若无一人主动坦诚罪行还有计谋,话事人将不分缘由抹杀两人所有。是黑是白又有何用,他们的鲜血都将涌流。
房门被敲响三声,娜塔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喊他:“HERO?”
“我在。”阿尔应了一声,目光落到床头柜上放着的眼镜和漆黑手枪,同时打消了不信任的想法,直接从床上下去,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娜塔莎穿着紫色的吊带睡裙,他吹了声口哨,后悔没戴眼镜,那样能看得更清楚些。她的手背在后面,会不会拿着匕首呢?他的血会喷溅到她的紫色睡裙上,他能想象到寒刃割开他喉咙的情景,她曾多次当着他的面如此对待那些可怜又可恨的恶棍。
“HERO,我收到一封匿名邮件,说我们中有一人背叛了家族。”娜塔莎背在身后的左手拿到前面,她手里拿着一部屏幕发光的手机。
由于没戴眼镜,阿尔看不清上面的字,只是随意地“哦”了一声:“我也接到了一通类似的电话。不可能是我啦,我对跳槽这种麻烦事不感兴趣。”
娜塔莎偏偏头,阿尔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她的声音愈发冰冷:“照你的意思,叛徒是我喽?”
“也不可能,一定是哪里搞错了才对。”阿尔漫不经心地摆摆手,转身去拿床头柜上的眼镜,刹那间娜塔莎扑上来,把他按倒在床上。
匕首正对着他的劲动脉,她骑在他身上,一字一顿地:“没错,就是我。”
“哈?今天是愚人节吗?”他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动了动。
就在方才被袭击的瞬间,出于杀手的本能,他抓住了自己那把保命的手枪,此刻他的右手正结结实实地握着它,而她却还没意识到,以为主动权都在自己手里。
“我不是在开玩笑,阿尔弗雷德,我是布拉金斯基家族派来的卧底。本来我打算潜伏得久一点,但不知怎地就暴露了。没办法,这次秘密行动只好以失败告终了。”她俯下身贴近他的脸庞,为的是让视力极差的他看清她眼里的无情。“再见了,大傻瓜。”
她挥刀的速度太慢,足够阿尔射杀她三次。不该有的片刻犹豫后,他没有开枪,用枪托击飞了她手里的匕首,枪口抵上她的下颚。虽然他不喜欢这样,但这确实是能让她最快安静下来的方法。
现在话语权在他手里。
“疼不疼?”看到她的左手抚着右腕,他问。
她没有吱声,只是机械地揉搓着。阿尔很耐心地等她开口,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为什么不杀了我?”她的声音喑哑低沉,有生气也有解脱。
“白天出任务,晚上回家后还有美人为我做饭,这样的生活比单身时好一百倍啊。”
“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
“以前不是,现在是了。”阿尔把手枪丢开,这里不需要它。戴上眼镜,他拭去她眼角的泪,心想她柔弱的样子真是罕见,明明那么坚强的女生。“你肯定还有什么瞒着我,没事的,都说出来,伟大的英雄会替你解决一切。”
她深吸口气,勉强把眼泪收住:“哥哥死后布拉金斯基家族就解散了,我做卧底的事除了他再没有人知道。家族解散后我本打算留在琼斯家族,结果没想到有人揭发了我。”
“刚刚你是想让我杀了你,对吧?”她点点头,他捏了捏她的脸:“你才是傻瓜呢,你的刀上有没有杀气,我看不出来吗?”
她拍开他的手,低头不语。
“我去和话事人说,以后你就留在琼斯家族,继续和我搭档。”
“不行的。”娜塔莎摇摇头:“琼斯家族的话事人是出了名的刻板严谨,任何试图改变规则的行为都受到了严厉的惩罚,你忘了吗?”
“啊,确实有好多先例。”阿尔苦恼地捶着头:“这下该怎么办?”
“我去坦白,你留在此处。”
“不行。”阿尔双手交叉在胸前摆了一个大大的“X”,“叛徒只有一死。你留在此处,我去和他交涉。”
“你不可能说服他的,还是我去吧,你留在此处。”
“你留在此处。”
娜塔莎有些气恼:“我留在此处,你也不去,到最后我们都会遭到惩罚。”
“你留在此处。”他顽固至极,一旦下定决心就没人能改变他的意志。“你重获自由,我承担所有。”
“绝不。”她看进他蓝色的眼睛:“不准丢下我死去,是你答应过我的吧?”
“你也是啊。”阿尔抓住她的肩膀晃了晃:“你是叛徒我是什么?我是叛徒的恋人!”
如此浪漫主义的台词,真符合他的风格:“你果然是美国大片看多了啊。”她扯扯嘴角,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浅笑,酒窝小小的,很好看。
“和爱人一起对抗家族,最后抱得美人归,就是这样的剧本没错!”阿尔笃定地说,牵起她的手,诚挚的眼神一如初遇。
内心忽然有些小感动,“姑且就陪你玩一玩吧,演砸了可别怪我哦。”
“Hero会救场的。话说回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娜塔莉亚,也可以叫我娜塔莎。我读过你的资料,知道你叫阿尔弗雷德。”
于未卜的前程紧握彼此的双手,既然已立下永远在一起的誓言,那么结局如何便无关紧要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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