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命当舰长的日子 第二卷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这和我们说好的不一样啊导演！
一片鸡飞狗跳过后，众人开始头疼地收拾起一片狼藉的残局。
当然，除了姬子和铿惑。
姬子是因为喝多了此刻正搂着衣架问对方的电话号码，而铿惑则被德莉莎头下脚上吊在墙上反省。
“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为天命流过血！我为主教挡过枪！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放我下来！我要见首长！”铿惑不安分地在墙上荡来荡去，却没有人搭理他。
铿惑不甘寂寞，转向德莉莎：“学园长！我知错了，放我下来吧！”
“想得美！”德莉莎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就给我吊到明天早上吧！”
“可……可是……”铿惑的脸上风云变幻，“我刚才吃的太多了……”
“停……等等！你要干嘛！”
“我……我忍不住了……”铿惑做出一副马上就要吐出来的表情。
“住手！不对，住口！”德莉莎飞快地把铿惑从墙上放了下来，气咻咻地把他扔到一边，“什么忙都帮不上，就知道捣乱！”
“可是……”铿惑张口似乎想辩驳什么。
“不许顶嘴！”德莉莎知道一旦让这个铿惑张口反驳，就以对方的脑洞来说没准就真能找到一个合情合理不干活的借口，甚至没准还会批判自己一番，所以在铿惑说出任何有意义的信息之前就赶紧喝止了他的发言，并把他扔到了衣橱里。
 
“那我真是要应该感谢你没有把我忘在衣橱里啊。”铿惑满脸黑线地和德莉莎走在回教师宿舍的路上，“我还想着也许我这辈子就要第一次在女生宿舍过夜，还有点小激动的说。”
“然后你就会被送到保安部并且实行物理XX。”
铿惑顾左右而言他。
“真是的，一个个吃饭猛如虎，吃完二百五的家伙，”德莉莎气鼓鼓地擦着桌子，“不过好在现在考试结束了，我们已经获得了第一批可以投入学园运行的女武神，现在圣芙蕾雅学园也算是正式进入正轨了吧。”
“嗯，所以学园长你下一步打算干什么？”铿惑跟在德莉莎身边，没精打采地问道，“这批女武神还不能算是正式女武神，毕竟她们也只是刚通过考核而已，现在学园里的中坚力量依然是你最开始带过来的那批属下。”
“这些新人甚至连自己的战斗风格都没有确定下来，小队分组也有很大的随机性，找不到一点合理的影子，根本就是谁和谁关系好就自动组成一队。”铿惑一路吐槽着，“感觉就像小学生分座位一样随意。”
“而且这批新的女武神没有实战经验，也没有过硬的研发技术，学园的发展需要大量的研究材料，有一定自主研发能力的科研机构，战斗力过硬的中坚力量，成熟的情报组织以及大量的资金支持，”铿惑叹了口气，“所以，学园长你摊牌吧，我一直都不知道为什么你这么信心满满，也不知道圣芙蕾雅学园除了我看到的这些以外到底都有什么隐藏的力量，我只能看到圣芙蕾雅学园的高端战力不差，但也仅仅是不差而已，虽然有一个S级女武神坐镇，但A级女武神的数量实在是太少了。”
“既然现在第一批学员已经毕业，也就是说学园的第一步计划已经完成，作为我们的BOSS，你总得告诉我们下一步该干什么吧？”铿惑转过头，皱着眉头对德莉莎发问。
德莉莎的脸色非常明显地僵硬住了。
铿惑感觉气氛好像有点微妙，还没等他发问，德莉莎的眼神就飘忽了起来：“当……当然有下一步计划了……那个……既然你问了，那么我就……明天吧，哦不，后天，后天我再告诉你吧……”
铿惑感觉到自己的右边眉毛非常激烈地跳了跳，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丝不妙的预感，而且那个预感正在愈发清晰：“哈？”
“你哈什么哈！”德莉莎气势汹汹地瞪着铿惑，“你还敢质疑你的上司？”
铿惑一眼就看穿了德莉莎的外强中干，他默默地咽了口口水，用颤抖的声线问道：“我说……你该不会……该不会……”
德莉莎马上把脸转向了别的方向，假装在四处看风景。
“你该不会是根本就没有下一步计划吧！”铿惑用一种近似崩溃的语气说道。
等等啊导演！这和剧本上的不一样啊！！！！
“哈哈哈……怎么可能呢……我做事可一直都是先计划好再去做的……”然而德莉莎就是不敢转过脸看着铿惑。
“那你倒是说下一步要干什么啊？！”铿惑有些急得跳脚了，“现在这些新晋女武神很快就会从通过考试中的欣喜中缓过神来，然后就会发现她们无事可做！继续上课？她们已经毕业了；出击任务？即使有任务我们能派这些新人出去做任务？我们这边的有经验的女武神太少，根本不可能分配到每一个小队！”
“难道你想派这些根本什么都没经历过的菜鸟上战场？去长空市？去干什么？送死吗！”铿惑几乎是吼出了这句话，“还是说你要像人类社会的学园那样，将培养出来的女武神送到别的分部或者本部去任职？！”
“那可是我的学生！”铿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德莉莎，似乎要把这个小不点用目光钉在地上一样，“你想把她们送到那种把女武神当成战场消耗品和实验品的地方去？！”
“她们也是我的学生！”德莉莎毫不退让地反瞪回来，目光中没有丝毫的闪避，“我当然不会让她们去送死！而且圣芙蕾雅学园本来就是为了培养出珍视自己生命的女武神的培训机构，与本部的教育理念的冲突就断然决定了这两个地方培养出的女武神是不可能共事的！”
但是随即她的气势就弱了下去：“可是……可是……”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仿佛泄了气的皮球，声音中渐渐沾染上了不安和无助：“可是我也想了很久……根本就没有解决办法……”
“我本来就不是精于经营的人，姬子和我也一样，与其说是管理者，不如说是超级兵和指挥官更为贴切一些，经营学园什么的……我们从来都没有做过类似的事。”
德莉莎的声音低沉了下来，仿佛在回忆着什么：“我们接到的命令向来都很简单，去哪里，杀什么，杀多少，没有质疑，只有服从。”
“我不希望我的学生们也变成那样的东西，那样的人生根本就不应该是女武神们该有的……”
“所以我才会把你带到圣芙蕾雅学园来。”德莉莎抬起头，用那双蓝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铿惑，声音中不自主地带上了一丝颤抖，“帮帮我，拜托了。”
“我从来就不是什么聪明的人，即使是圣芙蕾雅学园的建设也是一路磕磕绊绊走过来的，最开始的时候，我除了那些忠诚于我的部下和休伯利安号以外一无所有，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都计划着如何建立这所学园，如何让它招生，如何在不动用天命的力量的前提下获得土地使用权……”
“大概在你眼里，我们都是蠢货，做事没长远计划，行动很冒进，干什么都是想一出是一出，”德莉莎的声音慢慢带上了哭腔和一丝丝的委屈，似乎是在强忍着什么，“可是我真的很爱这所学园……”
“我想让她绽放出只有她才能绽放出的光辉来。”
“我希望她能够孕育出善良正直，热爱生命，正义公正的女武神。”
“我希望她能为天命死气沉沉的内部带来真正的光。”
“我希望……她能守护人类，用正确的方式……”
“铿惑，你是知道的，天命的女武神们……在我爷爷的眼里根本就是消耗品，如果这些学生们离开了我的保护，她们很快也会成为试验台上的小白鼠，战场上的子弹壳……”德莉莎的声音有些哽咽，“可这也是我希望你能来圣芙蕾雅学园任教的原因。”
“我和姬子都不是聪明人，我承认……但你是。”
“所以……拜托了……”德莉莎用充满期盼的目光看着铿惑，“本来这些事我这两天也是要找你说的，但是既然你现在提出来了，那我就告诉你。”
“圣芙蕾雅学园现在很迷茫，她需要你的帮助。”
“好不好？”
铿惑沉默着，他看着德莉莎那几乎可以用小心翼翼来形容的脸，心中五味陈杂。
良久，铿惑才缓缓开口：“我需要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不，很多个问题。”
“为什么是我？”
“我是说，当初你为什么把我从黑狱中救出来，为什么一定要我来圣芙蕾雅学园任教。”
“还有，为什么你会信任我。”
“以及，你为什么会知道艾莉莎，你当初承诺过一定会帮我找回艾莉莎，这句话究竟是不是真的。”
“回答我，德莉莎，如果你的回答让我满意……”
“没有理由。”德莉莎盯着铿惑的双眼，给出了他前所未料的回答，“我就是觉得你可以信任。”
“你在天命的注册资料是逃犯，罪名是袭击多名女武神以及天命属下研究机构，并摧毁了非常多的珍贵仪器。”
“但是我注意到，被你袭击的女武神都只是失去意识，并没有受到什么真正意义上的伤害，受到波及的研究人员也没有人员伤亡。”
德莉莎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半晌后，她才似乎下定决心似的继续说道：“至于被你摧毁的研究设施……我多多少少也有些了解，那里进行着一些生物实验……具体的试验项目我也不清楚，但我相信……我就是相信从来没有下过死手，即使是被女武神追杀的过程中也只是让追击的女武神暂时失去战斗力的你不会是恶人……”
“你有强大的战斗力，你可以悄无声息地潜入警卫森严的研究机构，我希望这样的你会成为圣芙蕾雅学园在紧急时刻的一张王牌。”
“我也知道你有着不为外人所知的神秘技术，即使是天命也非常想要得到的技术……我也 希望有着这样无可替代的能力的你会成为圣芙蕾雅学园研究方面的指导者。”
“我知道你来自神州大陆，那片大陆近年来一直没有发生崩坏事件，即使是曾活跃过的对抗崩坏的组织们也都销声匿迹，这里面的秘闻我都不清楚，也不想去弄明白，毕竟那可能是你不愿意说出口的秘密。”
“你聪明，这可以从你能多次从天命的追捕下逃生就可以看出来，你甚至有好几次几乎要成功地从天命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但都是因为运气问题功亏一篑……我希望你的智慧能够帮助我。”
“至于艾莉莎……抱歉我现在不能告诉你答案，寻求这个答案实在是太过危险，即使是我也需要一些时间和运气才可能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但是我可以保证，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你找回她，这是S级女武神的承诺。”
“对不起……我知道我对你的期望很多，甚至可能超出了你的能力，我也知道你能从我这得到的回报可能完全抵不上我从你这里希望得到的……”
“但是……我走投无路……”
“对不起……”
德莉莎有些局促不安地看着铿惑，似乎在等待他的回答，也似乎是在组织接下来的语言。
但铿惑已经不需要她说更多的东西了，他已经知道的够多了。
他知道了这个背井离乡的学园长背负着压力在不接受本部的支援的前提下在这片从未涉足过的土地上建立支部的艰辛。
他知道了她紧缺人手甚至不得不孤注一掷从天命的逃犯名单上选出一名适合的帮手。
他甚至知道了她为了把这名逃犯从看守严密的黑狱中带出来所做出的努力以及对本部做出了妥协。
他知道了她不知道多少个夜晚对着办公桌思考学园下一步的发展却一无所获的痛苦。
他也知道了，其实她对自己也所知甚少。
这些东西虽然德莉莎没有明说，但是以铿惑的大脑，稍微分析一下就能得出这样的答案。
铿惑沉默着。
这段沉默很长。
长到德莉莎的眼神慢慢从期望变成了不安，又从不安变成了失望，又从失望慢慢变成了歉意。
铿惑叹了口气：“策划这些东西需要一些时间，而且我需要你把圣芙蕾雅学园现在的底蕴和力量都跟我交个底，不然我没法好好策划你说的这些东西。”
“对不起，如果……诶？”德莉莎的表情顿时变得非常精彩。
“诶个屁，”铿惑翻了个白眼，“突然间知道了自己原来还有这么多工作要做，顶头上司却是个什么活都不干的笨蛋，如果不是圣芙蕾雅学园教师没有退休金我现在就申请退休你信不信。”
“哇你答应了耶！”德莉莎兴奋地蹦来蹦去，似乎根本就没听到铿惑接下来说的话，“你知道的那些就是圣芙蕾雅学园的所有东西啦，那你明天早上来找我把你的策划说一下吧，还有这些事别让琪亚娜她们知道哦，我可要维护我学园长的威严，还有那个今晚你的战舰指挥课程也不用学了，今晚好好做策划我看好你哦，对了对了给你涨一百工资哦好好努力！！”
铿惑的脑门上瞬间爆出了斗大的青筋：“等等！你这一副甩手掌柜的样子是闹哪样啊！还有我怎么可能明天就交出策划来啊！你当这东西是随手大街上就能捡到的吗！这种大事这么随便你干脆上X宝找人代写一个怎么样啊！而且这么重要的任务只给我涨一百工资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不听不听不听反正你就是明天要给我策划啦啦啦啦啦！”德莉莎一溜小跑甩下铿惑溜掉了，只留下铿惑在风中逐渐苍白化。
“什么鬼啊！我怎么感觉自己被有计划有预谋地坑了啊！这和剧本不一样吧导演！”铿惑的怒吼传遍了整个中央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