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列传》同人文·黎明系列(十八)

“小夜，你先回去休息吧。”慕容黎站在梓凝宫外将手中的一封信件交给了方夜。“明日一早再将此信交与陵将军即可。”
“是。”方夜接过信件，身形一闪便隐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慕容黎很少来梓凝宫，因为这里的人，或许这一生都是他的求不得。昔年征战沙场，慕容黎一时私心，将其收入了后宫，慕容黎不知道自己对那个人，到底是怎样的情感，他只知道，在看到那个人在战场上杀伐决断，狠绝杀戮的时候，慕容黎的心底，蓦然间腾起了想要将其征服的欲望。
白虎主杀伐，他曾是天地间，人神皆畏的战神，是九重天的天帝最得意的战将。
当年九重天一战，钧天大捷，慕容黎本可将九重天归于钧天版图，可是他却只向乾彧要了一个人——战神，齐之侃。
“见过陛下。”夜色已深，寝殿内的人已经就寝了，听到门外宫人通传的声音，齐之侃只着着寝衣就下了床。
“起来吧。”慕容黎看着单膝跪地，毕恭毕敬的对着自己行着军礼的人，心中蓦然一涩。
“谢陛下。”齐之侃站起身，俊朗风逸，气宇不凡。“不知陛下深夜到访，可有要事？”
“怎么？”慕容黎墨色的眼眸中寒光一闪，那虽然恭敬却不带丝毫温度的陛下两个字，分外刺耳。“朕，来自己贵妃的寝宫还需要理由吗？”
齐之侃只是低着头，静静的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把头抬起来看着朕！”慕容黎莫名的有些暴躁，一向性情温和的他，在齐之侃的面前总是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因为慕容黎清楚的知道，齐之侃对自己的抗拒不是因为不愿雌伏，而是因为心里根本就没有他慕容黎的位置。齐之侃可以与这后宫的每一位妃嫔友好相处，可以每天尽心尽力的教皇儿们练武，可以在宫人们下跪请安叫他娘娘的时候淡然一笑，却唯独，不可以做名副其实的齐贵妃。
慕容黎不知道这算不算报应，每一次见到齐之侃，他似乎都能愈加深刻的感受到林煦当年的心情。
齐之侃闻声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人:“夜深了，若是无事，还请陛下早些回去休息。”
“齐之侃！”慕容黎蓦地上前掐住了对方的脖子，深邃的眸子，怒火中烧:“不要挑战朕的耐心！”慕容黎掐着对方的手，一点一点的加大力度:“那个人是谁！”
齐之侃只是紧闭着眼，不反抗，也不回答。
“说！！”慕容黎将人缓缓的从地面上提起，然后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却终是在落地前的一瞬，用真气将人护住了。
“这么多年，朕已经忍你够久了！”这是自齐之侃入宫以来，慕容黎第一次与他动手。“今天，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还是不说，朕就将整个齐氏一族尽数点了天灯！”
齐之侃眼中的惊恐一闪而过，却依旧沉默不语。
“你以为朕是在与你说笑？”慕容黎冷眼望着地上的人，仿佛整个寝殿内的空气都随着慕容黎强大而愠怒的气场而凝结了：“庚辰！”
“在！”庚辰一袭玄色劲衣，身形一闪，单膝跪在了慕容黎的面前，他是慕容黎最为衷心也是最优秀的影卫。
“樾灵山，齐氏一族。”
“是。”庚辰垂首领命，只是还没等走出寝殿就被齐之侃拦住了。
“他死了。”齐之侃知道，每一个由庚辰亲自去完成的任务都是死令，慕容黎这一次是要来真的了。
“你先下去吧。”慕容黎对庚辰摆了摆手，那少年便识趣的消失在了梓凝宫的寝殿。
“死了？”慕容黎望着齐之侃难掩悲伤的眸子，恍然间想起了齐之侃曾经在一次战役中不慎重伤，高烧昏迷间，迷迷糊糊的叫了一声大哥。
慕容黎当时只觉得他是受伤想家了。
其实很多人都知道，九重天的战神，曾有一段恋情，刻骨铭心，但却没有人知道对方是谁。
现在想来，能让齐之侃在重伤昏迷中叫着大哥，而且已故之人，就只有齐之侃的表兄，蹇宾的父王，蹇承烨。
慕容黎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原来这么多年，自己都是在与一个已故之人斗气。
是啊，活着的人永远也无法取代已逝之人在心中所留下的特殊的意义。
慕容黎虽然不知道当年在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们没能在一起，但是，对于齐之侃来说，一定不仅是一段美好的恋爱，更是他心上一道永远也无法抚平的疤痕。
“朕，知道了。”慕容黎对上齐之侃明亮的眼，缓和了语气:“朕从今日起，不会再逼你了，也不会过问你与他之间发生的事情，但如果哪一天，你想与朕说一说你们的故事，朕，一定会用心听你诉说的。”
“陛下……”齐之侃的眼中带着一丝惊异与愧疚。“我……”
“朕明白，你只是觉得，在没有将那段感情彻底放下之前，无论与你，与朕，都不公平罢了。只是——”慕容黎蓦地将人一把拉到身前，紧接着一个转身将人压倒在了纯白的床褥间:“朕可以身体力行的告诉你，与朕在一起，朕保证，能让你更加的刻骨铭心”……
而与此同时，距梓凝宫不远的凤仪宫内，已经困到迷幻的执明正抱着无比清醒的慕容妖儿在寝殿中走啊，走啊。
先是慕容黎连着在凤仪宫留宿了七晚，执明本想今晚好好睡一觉，哪成想这个小祖宗又睡得黑白颠倒了，执明真心觉得自己要疯。
“娘娘，娘娘！”小胖一脸慌张的跑了进来。
“怎么了？”执明感觉自己现在站着都能睡着，今后谁要是再让妖儿白天睡觉他就“灭”了谁。
“皇上去梓凝宫了。”
“这有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皇上每个月总有那么一两天想去找虐，没事儿，被齐贵妃怼几句，自然就回乾清殿了。”执明拍了拍慕容妖儿的背，简直快要困到崩溃了。
“不是，这次不一样。”小胖擦了擦额角上的汗:“刚刚听被从梓凝宫吓出来的小宫女说，皇上动手了，不，不会把齐贵妃打死吧？娘娘您要不要去劝劝，若是皇上真的动手了，除了您，也没人敢拦着了。”
“嘿——”执明一听，当即感觉精神了不少:“本宫才不去劝呢，皇上终于动手了，唉，看来这心结，今晚有解了，唉，终于啊，真是看着他俩都心累。”
“娘娘，您说什么呢？”小胖听得一头雾水。
“就是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总之呢，他俩今晚啊肯定能成。”
“可是，皇上好像说要点齐氏一族的天灯呢！！”
“噗——哈哈哈哈！！”执明笑喷:“你放心，这招也就能吓吓齐贵妃，仁慈如皇上，为了得到一个妃子点人家全族的天灯，你用脚后跟想，那也是不可能的嘛。也就只有齐之侃会相信，而且屡试不爽，不然你以为当年九重天是如何战败的？”
“也是。”小胖点了点头:“可是万一齐贵妃还手怎么办？”
“那他俩就打呗！”执明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表情:“放心，齐贵妃虽是战神，但那只是在战场上，有兵法策略关着呢，真正一对一的与皇上动起手来，不是皇上的对手的。”
“娘娘——”小胖突然发现自家娘娘的这个脑回路真的是，非比寻常！“小胖的意思是，敢与皇上动手，岂不是诛九族的罪过？”
“呵——”执明冲着小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要不说你嫁不出去呢？你就不懂……”
“萌萌再说谁嫁不出去呢？”执明的话还没有说完，慕容黎那绯色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凤仪宫。
“……”执明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内心止不住的翻滚:我去，不是吧？这么快就打脸了？？？
“萌萌怎么了？”慕容黎怎么感觉执明看着自己的眼神像见了鬼似的呢？
而一旁的小胖，行了礼之后，直接兔子似的跑了。
“皇上您——不是应该在梓凝宫么？”
“本来应该是的。”慕容黎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
“本，本来？？？”
“因为齐贵妃说要与朕比试一番，若是朕赢了，就让朕如愿以偿。”
“皇上输了？”执明暗自腹诽:我擦，慕容黎你到底和齐贵妃比了啥？竟然输了？？
“就是举起梓凝宫宫门口的石狮子，看谁走的远。”
“齐贵妃走了几步？”执明强忍着心中剧烈翻滚的笑，一脸认真的问。
“走了两步就放下了。”
“哦。”执明心想，虽然齐之侃天生神力，但是以慕容黎的功力，举起那石狮也是不成问题的:“皇上不会就走了一步吧？”
“朕——没举起来。”
“？？？？？”执明真是惊呆了:“没，没没没举起来？？？？”
“是啊。”慕容黎点头:“所以，朕就走了。路过凤仪宫见宫灯还亮着，怕你是不是身体不适。就进来看看。”
“哦，萌萌没事儿。”执明心想着，慕容黎八成被齐贵妃给套路了，等明天找个时间，去研究一下那石狮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就是妖儿睡颠倒了，怎么哄都不睡。”
执明将慕容妖儿往慕容黎的怀里一塞:“随便你怎么哄，我先睡了。”说着直接飞扑上床，被子一裹就睡着了。
“父皇——”慕容妖儿奶声奶气的叫了慕容黎一声，然后眨着同执明一样明亮清澈的眼睛，笑得可爱极了。
“妖儿怎么还不睡觉呢。”慕容黎一手抱着妖儿，一手捏了捏她白嫩嫩的小脸儿，浅笑这问。
“白天睡多了呗。”慕容妖儿虽然还不满两周岁，但惆怅的表情却是十分的到位。
“那，父皇带你去找夜娘娘好不好？”
“好啊。”慕容妖儿开心道:“可是夜娘娘也没有睡觉吗。”
“应该没有。”慕容黎忘了一眼窗外的夜色，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痛。自从方夜中毒小产之后，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与从前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只有慕容黎知道，夜深人静的时候，方夜总是静静地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彻夜不眠。
“夜娘娘也睡颠倒了吗？”慕容妖儿白白嫩嫩的小手环着慕容黎的脖子，天真的问。
“是啊。”慕容黎的心中不由得一痛，他多希望他的小夜只是同妖儿一样，只是白天睡得太久了。“所以，妖儿去陪陪夜娘娘好不好？”
“好。”慕容妖儿的笑声清脆。
所以，当慕容黎看着方夜和慕容妖儿一人一半将床铺分割完毕，开始旁若无人的疯闹的时候，慕容黎站在一旁，弱弱的问了一句:“朕，要睡哪里？”
“嗯？”方夜闻言认真道:“这后宫这么大，相信皇上不管去哪个娘娘那，他们都会欣喜若狂的。”
“嗯，也是。”慕容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只是，理想总是很丰满，但是现实却……
当慕容黎出了乾清殿之后才想起，执明好不容易才睡着，若是不小心将他吵醒了，明天又该头疼了；孟嫔？身体不好，这么晚了还是不要打扰他了；毓贵妃？昨天偶染风寒，估计这会儿也正睡着呢；蹇昭仪？前天不小心惹炸毛了，现在去估计得被炸出来；齐贵妃？绝对不能回去打脸；元美人？呃——目前为止还没搞定；萧淑妃？刚刚从人族转世回来，这一次天龙魄苏醒得有些早，一回钧天便进入了沉睡状态，万不可打扰(之后章节会解释)；艮妃？汐月今天修炼法术的时候不小心受伤了，估计艮妃也是照顾了很晚才能休息；皇贵妃？？今天一早出宫去草庐给孟嫔炼药了，虽然不在宫里，但是，总算是有地方睡觉了，就朝阳宫了！！！
今夜确实有人欣喜若狂，不过却是慕容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