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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倩角色文】天波往事(五郎*排风)(上)

作者:
紫宸疏楼
杨五郎X杨排风
杨五郎:林峯            杨排风:李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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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波旧事
雪,纷纷扬扬,覆盖了整个开封。
她蜷缩在金水河畔,冻得瑟瑟发抖。
她想,舅母大概不会回来接自己了吧?虽然她说过找到工作就回来接她,想必那只是为了甩开自己这个累赘而撒的谎吧?毕竟舅母和自己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可是如果不跟着舅母,她又能去哪里呢?
她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啊……
一辆马车从路边经过,停下。
她回头,却见一位夫人带着一位少年从马车上下来。
“小姑娘,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不回家啊?”
看着对方善意温和的笑脸,她眼圈一红,回道:“……我没有家了……”
“可怜的孩子……”夫人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战争一起,不知道有多少和你一样的小姑娘无家可归。”
“娘,不如我们带她回去吧。”少年忽然道,“今天这么冷,如果放她一个人,说不定明天就冻死了。”
她抬头,看向少年。少年明亮的双眸也直直地看向她。
夫人沉吟片刻,问道:“你愿意和我们走吗,小姑娘?我们家就在前面。”
“可是我除了烧火什么都不会干……”她有些难为情
“哈哈~~没关系。我们天波杨府什么都不缺,刚好缺一个烧火的小丫头!”
“你们是天波府杨家的人?”她的眼睛亮了亮。
夫人点点头:“是啊。所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杨家呢?”
记忆里,那天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呢?已经不记得了啊……
唯一还记得的,是自己冻得发青的小手被太君拉住时,那瞬间的温暖。
为什么现在会想起这些事呢?
排风皱了皱眉。明明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啊,为什么偏偏又想起来了?
“排风姐!排风姐!不好了!老爷被困辽军天门阵,边关告急了!”兰意嚷嚷着冲进来,打断了排风的思绪。
“说慢点!六哥怎么了?”排风一边安抚着兰意一边着急地问。
兰意喘口气道:“我刚遇到了焦赞!他从边关回来了。他说边关告急,辽军摆下天门阵,把老爷围困在了阵中!”
“什么?!”排风惊道,“那郡主和太君知道了吗?”
“我过来的时候,焦赞正去向太君禀告了……排风姐!排风姐!你要去哪里啊!”
冲进议事厅,杨家女眷们都已经到场,“太君!我听说……”
“不用说了,相信大家已经知道了,六郎被辽军困在了天门阵。”佘太君打断排风的话。
“我们马上出发去救六哥!”杨八妹激动道。
“不行,不能冲动。”太君沉着道,“据焦赞带回来的消息,天门阵诡异非常,如果找不到破阵之法,就算我们全部去,也无济于事!”
“可是六哥被困,阵前无帅,我们杨家必须派人去接替六哥的位置!”排风冷静道。
佘太君点点头:“不错。可是人选……”
“让我去!”杨宗保出列,“如今我杨家男丁稀少,我不去救父帅又有谁去呢?”
“宗保!你不能去!”柴郡主大惊,“你是杨家第三代唯一一个男丁!”
“娘!爹有难,难道我能置身事外吗?”
佘太君欣慰点头:“宗保说得对啊,郡主。他迟早要担起杨家的重担,这是一次很好的历练机会。”
“可是太君,宗保他还小,况且天门阵……”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已经有了主意了。要破天门阵得找一个熟悉战阵与道术之人。我心中已经有了人选。宗保和他一起去,一定不会有事的。”
“太君说的是谁?”众人疑惑。
佘太君看了眼排风,笑道:“五郎,杨延德。”
“抓到偷看的了!”七郎杨延嗣兴奋道。
“哇——”
“小心!”五郎杨延德扶住了被吓得差点摔倒的排风,“怎么样,没事吧?”
“我没事,谢谢五少爷。”
“对不起对不起啊,排风,我不知道是你。你怎么躲在树后面偷看我们练枪啊?”
排风脸红道:“因为我也想学枪法,可是他们都不教我。”
“杨家枪法是不传外人的,当然不会有人教你了。”五郎杨延德看着排风道。
排风红了眼眶。
“排风你别哭啊,不能学就不学嘛。女孩子舞刀弄枪的有什么好的。”七郎见排风伤心,赶紧安慰道。
“……不过你真要学,我可以教你一套我自己创的棍法。”五郎淡淡道。
排风和七郎同时扭头,震惊地看着他。
“排风,你做饭越来越好吃了!”六郎杨延昭真心夸奖。
“是啊是啊,以后谁娶排风谁就有福了!”七郎打趣道。
“七少爷!”排风难为情地低下头。
“除了饭菜尚可,妇容德工她还有什么可取之处?”五郎冷冷道,“你今天的棍法练没有?有空在这里磨蹭,不如多去练习你的棍法。”
“我……我马上就去练……”
“五哥,你这样忽冷忽热,很招人怨的耶。”七郎为排风抱不平。
“是啊是啊,五哥,小心到最后,排风讨厌你!”六郎附和。
“这就不劳你们费心了。你们今天把爹布置的功课做完没?要是没做完等会儿爹回来,你们就得重新再做。”
“……五哥,我错了,我以后都不在你面前乱说了。”七郎率先投降。
“排风,你睡了吗?”
佘太君的声音,唤回了排风沉浸在回忆中的思绪:“还没呢,太君,您请进。”
“在干什么呢?”
“只是在想以前的一些事……”
佘太君叹息:“排风,往事不可追。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多思无益。我来是想让你明日和宗保一起去五台山找五郎。只有他的加入,才能破天门阵。”
“可我怕就算我们都去了,五少爷也不会出山。”排风苦笑道,“当年您亲自去五台山找他,他都不肯出来一见,如今……”
佘太君拍了拍排风的肩膀:“相信我,孩子,他会和你一起下山挂帅的。”
您是哪里来的自信呢?我甚至不敢奢望能再见他一面,您却说他会见我,甚至还会和我下山……排风不解。
“知子莫若母,明**就和宗保一起走吧。”太君微笑。
骏马疾驰而过,扬起尘土一片。
杨排风带着焦赞、杨宗保向五台山清凉寺驰去。
“排风,五伯父是个什么样的人?”
“宗保少爷小时候不是见过吗?”
“可是我已经记不大清了……”杨宗保不好意思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我觉得我从来都不了解他……”排风的目光越过千山。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去睡?”这么冷的天这丫头居然只穿这么点在花园里坐着,真是长不大的孩子。
“五少爷?你也没睡啊。”排风眨眨眼,看清了眼前人。
“是我先问你的。”
“明天老爷和各位少爷都要随军出征,我有点担心……”
五郎嗤笑道:“担心?担心什么?担心我们打败仗?”
“……”
“放心。我再怎么不济,至少比你强。保命是没问题的。”
“……”
“五哥,你老是这样喜怒无常,当心有一天排风真的会讨厌你哦!”
老六啰嗦的话忽然又出现在他的脑海。
看着面前这丫头一副受气包的样子,真是……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我教你的棍法练习的怎么样了?”他努力摆出一副关心的样子,化解刚才的尴尬。
“其实……其实我已经会了……”
“哦?”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这么快就学会了棍法,“那你耍给我看看。”
“嗯!”
冷月下,排风将烧火棍舞的虎虎生威。
五郎杨延德看着,不时指点她两句。
“没想到你这么有天赋,这套棍法要是你每天练习,就算以后上阵,都不用担心了。”
“真的?我以后也能随军上阵?”排风眼前一亮。
本来是随口一句称赞,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这么高兴……不过等等,她还想上战场?五郎不高兴了:“你一个女人上什么战场?好好呆在家里做饭才是正经的,习武只是强身健体用的。如果需要女人上阵,那我们杨家儿郎岂不是太不中用了?”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我真的很想上阵杀敌!太君以前不也随军出征过么?”
“那是我娘。你能和她比么?别整天想些有的没的。你那么闲的话,不如多帮我做点吃的。”
“你明天就走了,就算我做好吃的,你也吃不到啊……”
“傻瓜,我回来不就能吃了?”
“那我现在就去给你做,你明天带在路上吃。”排风急忙往厨房走,却被五郎拦住。
“这都什么时候了,等你做好了我都已经出发了。你别忙活了,回去休息休息,明天早上还要送我们出征呢。”
“哦……”
“……”看着她转角消失的背影,五郎忽然道:“排风!”
“嗯?什么事?”
“等我回来,你也十六了吧?”
“怎么了?”
“没什么,傻丫头,等我回来再告诉你。”
可是他终究没有回来。只有一封信,表示他从此皈依佛门。
念及此,排风心中一片酸楚。
我从来不懂你。你也从来不懂我。
我不知道太君为什么让我和宗保来请你,只是,现在不是当年,我一定不会认输的。我一定要你下山救六哥!
五台山,清凉寺。
古寺清幽,长门洞开。青石板的台阶上,散落着枯叶。宁静,悠远,安详。
这就是你最后选择的归宿么?
没有战阵嘶鸣,没有砍杀怨怼。十丈红尘,被隔离于院墙之外。
立于古寺外,排风和杨宗保一起,求见五郎。
“大师,我们想找杨延德杨将军,请问他是否在寺内?”焦赞焦急询问。
“本寺内并无杨延德。”小沙弥回答地一板一眼。
“岂有此理!太君说了,杨将军就是在这里出家的!”焦赞大怒。
小沙弥淡然道:“既已出家,昨日种种比如昨日死,又怎么还会有将军呢。”
“小师傅。”排风双手合十,“我们不知道他在寺中法号,只有他过去的名字。请帮我们询问主持大师,是否知道一二。”
“……好吧,那你们稍等。”
等待的时间,漫长而焦急。焦赞几次沉不住气,想冲进去大闹,都被排风和宗保拦住。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小沙弥终于出来了。
“阿弥陀佛……施主,主持说了,本寺再无杨延德此人。”
“什么意思?”排风不解。
“主持请你们不要再找杨延德了。”
“岂有此理!我们等了这么久,你就告诉我们没有杨延德此人?”焦赞怒极。
“主持说了,本寺确实没有杨延德。”
排风思索片刻道:“可以让我见一见你们主持吗?”
“这……”小沙弥有些为难。
焦赞直接道:“何必跟他废话!排风!我打头阵!冲进去逼问主持!我就不信他不知道五爷的下落!”
“等等……焦赞!”排风没来得及阻止,焦赞已是冲进了清凉寺。
无奈,宗保和排风只得尾随而入。
不到片刻,寺内警钟长鸣。在通向大殿的路上,布满了数十名武僧。
“请施主回头。”
“哼!区区武僧,能奈我何?”焦赞满不在乎。
武僧发动攻势,焦赞被数十棍棒夹击,瞬间败下阵来。
“排风,他们进退有度,武艺高强,这个武僧棍阵,不好破啊。”宗保仔细观察。
“不好破也得破。不然怎么能见到那个人呢!”看到棍阵的瞬间,排风眼睛一亮。
“五伯父真的在这里?”
“如果不是他,谁能训练出这样一群僧兵呢?”排风低头一笑,忽而扬眉对着大殿高声道,“五少爷,就让排风来试一试吧!如果排风能破得了你的棍阵,请一定要出来见我!”
“排风!”宗保一惊,只见排风已冲进棍阵之内,左突右击!
一根烧火棍,却被她舞的虎虎生威。如龙入海,所向披靡。很快便在棍阵中杀出一条路,直奔大殿!
“好样的!排风!”焦赞大笑。
宗保同样感觉欣喜。
只有排风自己,面色紧张地看着大殿:“我已经破阵了!遵守约定,你该出来见我。”
“……见或不见,又有什么区别呢?”大殿内一声叹息。
“六哥被围困在辽国天门阵内,生死未卜。宗保是杨家唯一一个男丁,他都要上阵了,你真的还能坐在这里念佛?”排风心痛,“五少爷,男儿生于世,当保家卫国,这可是你自己说过的,你都忘了么?”
“……”
寂静,长久的寂静。
排风心中一片绝望。
太君终究还是高看自己了吧?她有什么本事能让那个人走下佛坛呢?抛家,抛弃一切世间荣耀,这片山林这方净土在他心中超过了所有。
他怎么可能跟自己走?
风声、景声、心碎的声音……
排风紧握双手,任指甲掐破皮肉,血水浅流。
身体的痛,比不上心里的痛。
她曾经为这个人找了无数个理由,但事到如今才发现,再多的理由都抵不过现实。
“……五少爷……”排风放开紧握的拳头,淡淡道:“你是不愿意离开修行之地么?”
“……”
“好。如果你真不肯出来,排风今日就火烧五台山!”杨排风目光坚定,“我倒要看看,当战火都烧到佛前,你是否还能安坐如山!”
虽然依然被困棍阵,但是焦赞闻言,立即表示支持:“排风!我们下山召集人手!烧了这些秃驴的地方,看他们还敢不敢嚣张!”
“排风!”杨宗保觉得排风太过冲动,但是一时也没好主意,只得任她撂下狠话。
“五少爷,排风讲得出,就做得到!我数三,你要是不出来,排风这个烧火丫鬟,只得愧对佛祖了!”不理会旁人,排风全副心思都放在大殿内。
“一!”焦赞大为兴奋。
“二!”宗保握紧了银枪。
“三!”排风额头沁出了冷汗。
“吱呀”一声,大殿开启。
一素袍僧人缓缓而出。
随着他的出现,寺院内的杀伐全都都被他的宁静淡然消散掉。
他已算不上年轻,但也绝不显老。单从外貌看,他不像曾经做过将军的人,反而更像个书生。英挺俊朗,长身玉立。
他是杨宗保见过最不像出家人的僧人。
若是留发,羽扇纶巾,他该是站在太学讲诗论道吧?可杨宗保知道,自己决不能小瞧了这个外表羸弱的僧人。他可是连太君都夸赞的武学奇才,他亦是杨门最精通兵法与奇门八卦之人!
“五伯父!侄儿杨宗保见过五伯父!”杨宗保抢上前见礼。
看了杨宗保一眼,他笑道:“你是六弟的儿子吧?你小时候我曾见过的。没想到,都长这么大了。”
“五爷!在下焦赞,是杨元帅的部下!”焦赞也不忘上前推荐自己。
他以微笑回应,然后将目光落到了那个人身上,用叹息般的声音道:“排风……”
她咬了咬唇,强迫自己微笑:“五少爷!”
下山。然后快马赶赴边疆。
排风做梦都没有想到,会这么顺利就带他再次入世。
焦赞一直很兴奋,直说五爷不愧是杨门后代,面对危险能挺身而出什么的。排风却知道,大义什么的,早就不能打动他了。否则当年太君为何不能让他离开?
而如今,却那么轻易就和自己下了山……
突然地,又想起了今早的那一幕。
步出大殿的僧侣,依然带着宁静安详的气质。
然后答应她同她一起出征。
她想,她这辈子都不能了解这个人吧?本来还以为非得要放火烧山了,这个人才会出来见他的呢!
这样……其实也挺好的……
排风压抑着心里的喜悦。
不管怎么样,自己的目的算是达成了。
夜宿野林,篝火通明。
焦赞连日赶路早已是困顿不堪,很快就入睡了。宗保第一次急行军,也有点吃不消,早早休息去了。只剩下排风和杨五郎照看着篝火。
“排风……这些年你过得好吗?”杨延德轻问。
什么叫好,什么叫不好呢?排风心里有些茫然。思索了片刻只得道:“无所谓好坏,只是一直都很平静罢了。”
“……那就是很好了啊……”杨延德轻叹,“多少人追求平静而不能得,你若能一生平静……”
“五少爷!”排风打断他,“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或许在我看来,平静并不是好事。”
“或许你说得对……是我强求了……”五郎轻笑,“我总想你们过得好,于是把自己的希望强加在你们身上……”
“……为什么?”
他侧头不解:“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当年不回来,却去五台山出家?”排风小心克制着颤抖着问出了心里多年的疑问。
多少年了?自送别他们开始,就一直在期盼着他们的平安归来。
可是直到最后,自己还是什么都没等到。
出征前他所说的话,她一直都没能等到下句。原本想趁着这次机会,一并问个清楚,但是当见到那人瞬间染上愁绪的双眸,排风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
气氛变得有些僵硬。
当排风认为他不会回答自己问题时,却听见他喃喃道:“为什么呢……我自己也问过自己。为什么不回去见你们,哪怕只有一面……”
排风抬头,注视着他的眼睛。
“排风,我想我是怕了。怕自己见了你们,就再鼓不起勇气上山出家。”五郎苦笑道,这是他这么多年,第一次正视这个问题,“金沙滩一役,父兄都死了。他们的血染红了我的心。我只身脱逃,蒙智聪禅师相救。他告诉我说,杨家杀戮过重,注定不得善终。此一役只是开始。若我继续待在杨家,也只是多造杀孽。不如就此遁入空门,早晚诵经,为家人祈福。”
“所以,你不回来,只是希望留在山上为我们祈福?”排风眼角带出了泪花。
“是。我不希望杨家再有人死去,也不希望继续征战沙场。金沙滩,死的人,已经够多了……”
“可是五少爷,你觉得太君会稀罕你在山上为她祈福吗?你或许永远不会知道,当太君和我们发现杨家儿郎死伤惨重时沉痛的心情;也永远不会知道当她得知你还活着立即赶去五台山见你时的喜悦!可是你将她拒于山门之外!她明明知道自己的儿子近在咫尺,却不敢冲进来见你!比起自身的安危,太君把你们看得更重!我们杨家的儿女,个个都不怕死。我们怕的,只是离别……”
排风的话,敲击在五郎的心底。他以为自己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她们,却没想到其实她们根本不需要他的保护。比起保护,她们更需要的是自己的陪伴……
“……排风,对不起……”杨延德在心底默念。
十里营帐,死气沉沉。
因为主帅被困,整个宋军军营气氛压抑。
仗还未打,军心已开始涣散。孟良非常的着急,一直在军营门口徘徊等待焦赞归来。
他相信,只有当焦赞回来,才能带来杨家军新的主帅,重震军威!
“孟良!孟良!”远远地,孟良就听见有人在叫他,定睛一看,竟然是并肩多年的焦赞!焦赞身后还跟着排风、宗保以及一位僧人。
孟良大喜,连忙迎上。
“焦赞!好小子!叫你去搬救兵,怎么过了这么久才回来!”
“嘿~~孟良,你猜猜看我这次带了谁来!”焦赞故意卖关子。
孟良一见就笑道:“你小子不就带了宗保排风来嘛!好小子,有你的,居然能带出宗保,柴郡主可不是好惹的啊!”
“当然,太君发话,就算是郡主也不得不听啊。不过孟良,你再看看,我还带了谁来。”
多年好友,孟良闻言,心觉蹊跷。仔细打量着同行的僧侣,直觉此人不简单,却想不起来这是谁。
“孟良,猜不到了吧?我告诉你,这可是当年在幽州,冒着箭雨救出太宗皇上,并背着他连奔二十里的……”
“我知道了!”孟良激动打断焦赞,“你是五将军!杨五郎!”
“看来五伯父虽然出家多年,依旧有人记得。”宗保感叹。
排风轻笑:“杨家儿郎为大宋抛头颅、洒热血,当然不会那么轻易被人忘记。”
随孟良入了营帐,五郎立即询问:“现在军情如何?”
“五爷,不瞒您说,自元帅被围困到现在已有五日了。军心已开始涣散,若再无主帅凝聚军心,此战必败!”孟良据实回答。
“意料之中。”五郎淡然道,“六弟这些年一直镇守边关,战无不胜,凝聚着大宋军心。可如今他失利被困,自然对军心造成重大冲击。”
“那我爹如今情况如何?”宗保着急询问。
“对不起,宗保少爷……我们已经两天没有元帅的消息了。”孟良沉痛道,“先前还能飞鸽传书,如今信鸽想是被辽军射落,无法再传递讯息。天门阵瞬息万变,我等无法深入,探不到元帅此刻境况。”
“破阵之事不急于一时。当务之急,是要先救出六弟。有他在,大宋军队才不会军心涣散!”五郎镇定指挥,“焦赞,马上击鼓,召集三军将士。我要选拔一队人随我和宗保一同进入天门阵营救主帅。孟良,你留守大营。我们回来之前,紧闭营门,避免与辽军开战。”
“焦赞领命!”
“孟良领命!”
五郎回首,微微皱眉:“至于排风……”
“我自然和你们一起入阵救元帅。”排风淡淡道,“我来此,就是为了上战场。”
察觉了她的坚持,五郎叹息:“那好吧……只是你要答应我,要照顾好自己。”
“放心吧,五少爷。排风不是昔日那个什么都做不好的傻丫头了。”排风笑容明媚。
杨家五郎回归宋军之事,以燎原之势在军营中散开。这对于大宋军心不得不说是次振奋。将士们一直紧绷的弦或多或少松开了点。
当焦赞召集先锋队时,大家脸上不是赴死的悲哀,而是胜利的荣耀。
人人都相信,只要有杨家将在,大宋必胜。
站在帅台之上,看着下面一双双充满期待的眼睛,五郎用不大但是充满力量的声音道:“大家都知道,元帅被困天门阵,三军无主。我,杨延德,将率大家去闯天门阵,救出元帅!此次行动,前途难料,或者我们一战成功,解救元帅;或者我们失败,被困天门阵。愿意跟我出征的留下,不愿意的同袍可以出列!”
帅台下鸦雀无声,没人出列。
五郎扫视全程:“我需要的不是勉强,而是舍生忘死!一旦进了天门阵,再有轻言退缩之人,届时我必按军令杀无赦!”
台下依旧没人动。
五郎赞赏地点头:“暌别军旅十数载,我大宋儿郎的气概依旧如昨。既然如此,我承诺,必将带领大家夺得胜利!荣耀与我军同在!”
“胜利!胜利!”
“胜利!胜利!”
“胜利!胜利!”
排风看着那站在顶点的男子,听着周围追求胜利的高呼,有些恍惚。当年的你,是否也是这样?有着全军绝对的信任,承诺将胜利带给他们……
可是金沙滩一役,杨家军还是失败了。鲜血染红了你的心,于是你为了赎罪封闭自己于五台山?
五少爷,我从来不懂你……
“出发!”一声令下,先锋队出发。五郎一身黑甲,沉稳厚重,威风凌凌;排风身披银色战甲随军而行。
一进入天门阵,景色骤换。
“果然是幻境!邪门妖术!难怪六弟出不来。”五郎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可恶的辽国!”宗保气得咬牙。
排风冷静问:“现在怎么办?”
“此为生门,死门在对侧。六弟必然被他们诱往死门。我们往死门走。”
一路而来,景色不停变换,迷惑人心。而杨延德一直冷静下令,带着先锋部队慢慢接近了死门。
“停!”忽然,杨延德下令。
先锋队整齐停顿。
排风勒马询问:“怎么了?”
“前门就是死门。为了防止我们救人,必然埋伏的有伏兵。”
“那怎么办?”宗保皱眉,想到父帅就在眼前,年少的他有些沉不住气。
“变换阵型。用玄武阵,盾牌护卫。”
果不其然,一入死门,迷雾重重,突然变换的天气以及突然而来的一轮冷箭,若不是已有部署,先锋队肯定死伤惨重。
奇怪的是,辽军只扫射第一轮冷箭,便再也没了动静。
杨五郎暗自警惕,下令全军缓缓行进。
忽然,迷雾中有兵器破空砍来!
先锋队自然与之发生砍杀。
迷雾遮挡了视线,混乱中,每个人都抽出了兵器挡格厮杀。
五郎心觉有异,在与敌军厮杀时忽然发现对方枪法熟悉。
五郎大吼:“都住手!我乃杨家五郎杨延德!大宋元帅杨延昭何在?!”
“停!”对面之人闻言也急忙喊停。
两军停止了杀伐,互相退回原处。
五郎下令先锋队燃起火把。
“爹?是你吗?我是宗保啊!”杨宗保着急道。
“宗保?真的是五哥来了?”对面之人发出惊讶感叹。
“我是五郎!六弟,是你吗?”杨延德大声道。
对面之人单身纵马而出。火光驱散了部分雾气,待马儿近些,众人清楚看到马背上虽受了伤,但依旧威严英武的三军元帅杨延昭。
“果然是五哥!”杨延昭惊喜道,“没想到来救我的会是五哥!”
“爹,明明我也来了,你为什么只看到五伯父?”宗保不满。
排风一直悬挂着的心松了一口气:“六哥,你平安无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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