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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薇】憾然辞世

2023-03-05海贼王克洛克达尔薇薇沙薇 来源:百合文库
沙薇向短篇已完结;对尚未发育的儿童的欲望是病态的,请勿模仿,并非洗白恋/童/癖;人物三观与作者三观无关;无意抹黑任何人物;私设偏多,原著党慎入;沿用部分旧设定,与其他故事线无关。
总有些人会带着遗憾死去。
任冰冷的海水包裹周身,失去所有力气,吐出一串细小气泡,眼睁睁看着它们向上方逃逸。
走到这一步,克洛克达尔毫不后悔。他是那种能坦然接受自己过错的人,因为事先经过深思熟虑的策划,再不成功只能说“成事在天”,天意让他失败。
光芒就在头顶,遥不可及。胸腔被海水压迫,视野渐渐模糊,走马灯在他眼前转起来。
他以为自己没什么好遗憾的,为理想奋斗拼搏了大半辈子,可以说做到了没有浪费生命。然而,诸君,要知道人是会盲目自信的,并非所有人都能完完全全认清自己。残酷的理性从不顾忌可怜的感性,喜欢撕破伪装叫人看见真实。
他睁大的瞳孔猛然一缩,在这生命最后的时刻,连一秒都显得如此漫长,好像一个世纪那么久,总之够他思考与回忆的了。
他意识到一点:正因自己一生都在为理想奋斗,才会抛弃和理想同样重要的事物。他遗憾自己没有谈过一次恋爱,即使对人有过好感,有喜欢的人。
步步紧逼的死神,镰刀的刃尖架在他脖子上,镰刀在收紧。那些记忆都给逼迫得从中间分开,要么冲击着心脏,要么冲击着大脑。
这个时候走马灯才真正转起来。
他的遗憾,他的爱,从十多年前开始。
那是一个雨天,因为沙漠很少下雨,所以不难记住。他撑着把伞,不顾许多在檐下躲雨者羡慕的视线,揣着满腹的心事在街道上往前走。
他并不喜欢下雨,尽管普通的雨水对能力者并无太大影响,对于沙沙果实来说,碰水就不能肆意战斗,着实让人烦恼。
一阵嬉笑打闹声传来,他还没反应过来,一个扎着蓝马尾的小女孩像一只敏捷的兔子穿过雨幕钻到他伞下。
追她的几个同龄玩伴在檐下笑骂着,跺着脚:“算你运气好,薇薇。”
“我的运气一直很好!”她扮了个鬼脸,如此回应道。
“喂,小家伙,这是我的伞。”
小女孩一本正经地央求道:“拜托了先生,请带着我离开这,否则我就输给他们了。”
搞不懂小孩子玩的游戏,有什么好较真的?克洛克达尔摇摇头,姑且允许她在他伞下待着。两人往前走着,小女孩小心翼翼地跳过一个又一个水洼,而不把积水溅出来,免得打湿白裙子。
薇薇忽然开口说:“阿拉巴斯坦的街道排水系统还需要完善,虽然不常降雨,但一下起来就会积蓄很多洪水,这是不利的。您怎么看待?”
说着如此严肃的内容,用的词句却还不成熟,甚至“积蓄”和“洪水”搭配错误。克洛克达尔觉得这个小女孩的气质有些不同寻常,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她:“你姓什么?”
“我姓奈菲鲁塔利,先生。”
“陛下的女儿?”
“正是。”
“难怪。”
对于这个和平民的孩子打成一片的散养公主,克洛克达尔早有耳闻,今天亲眼见到,果然名不虚传。
走了一段路,已经看不见刚刚追她的孩子们了。
克洛克达尔说:“你可以找个地方自己躲雨,我还要回家。”
“不行,先生,那样我就输了。我可以跟到您家,等雨停了我再回宫里。”
克洛克达尔对他们游戏的规则并不感兴趣,只是耸耸肩:“好吧,希望陛下不会着急。”
“我经常在外面过夜,所以没关系的。”薇薇用力跳过一个较大的水洼,回答道。
克洛克达尔的宅子在城外的一个独栋庭院,看到他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小女孩,玛丽安感到十分惊奇。认出她后,薇薇很亲热地扑到她怀里,喊她“玛丽安婶婶”。原来她们认识。
“哎哟我的小心肝!”玛丽安笑得满脸皱纹堆在一起,但她没忘记主人还在边上,只是摸了摸薇薇的头作为回应。
克洛克达尔对于外事向来是不关心的,只是冷漠地吩咐:“我去书房,午饭前不要来打扰我。看好她,不要让她捣乱。下午雨还没停的话,你送她回宫。”
“是。”玛丽安点头表示明白。
还没走完楼梯的最后一阶,克洛克达尔就听到薇薇对玛丽安说:“这个叔叔看上去很凶,但我感觉他并不坏。”
确实,钩子和疤痕这两个特征让第一眼见到他的人都会感到威胁和警惕。她说的前半句话不无道理,后半句话他就不认可了。海贼和一般人不一样,不喜欢别人夸赞他“好”。他更宁愿人们畏惧他,害怕他,对他敬而远之,也不愿人觉得他身上有什么地方称得上是善。
想着她要是知道他做过和将要做的那些沾满血腥的事,肯定不会这么评价他。但他也就只是想想而已,关于小孩子的童言无忌,大人能要求什么呢?
他在书桌前,腿搭在桌子上,上半身陷进老板椅里,看着今天的报纸,检索有用的讯息。他有着掌管大权的野心,也不是没有获得权力的机会。但他想要的权力不是一小点或是一部分,他足够贪婪,想要全部。而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力是没有合法途径的,他必须得逾越法律的鸿沟,放开手脚,不受任何枷锁束缚,才能成就一番事业。
他如是想着,灵敏的耳朵听到门吱呀了一声,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他装作没看见悄悄溜进屋的薇薇,继续看着报纸。他用余光瞥了她一眼,注意到她站在高高的书架前仰头看着上面摆放的书籍名称。
不一会他看到她变得很局促不安,因为书架上摆放的好多书都是塞拉瑞斯语写的,她看不懂塞拉瑞斯语,想开口问他,但她溜进来这件事本身就违反了他和玛丽安说的“午饭前不准来打扰我”。
他把报纸合起来,问她:“看得懂吗?”
她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知道塞拉瑞斯王国吗?”
“知道,那是非常强大的国家,无论军事还是经济实力都远超过阿拉巴斯坦。”
和这么小的孩子聊政治,是从来没有过的。克洛克达尔觉得很新奇,也想试探一下她的政治素养,就问了她一些问题。发现只要和阿拉巴斯坦有关的,大多数她都知道。
到最后他忍不住问:“你从哪学的?”
寇布拉是国王的同时更是个慈爱的父亲,他不可能教年仅八岁的薇薇政治如此深奥的东西。更何况政治场一直是个大染缸,不勾心斗角就没办法在里面生存,哪个爱孩子的父亲会主动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我自己感兴趣,读了很多有关政治的书。”薇薇的手背在后面,一下一下地蹬着地板:“可是克洛克达尔先生书架上的书我连名字都看不懂。我还需要学习。”
对于她小小年纪就有如此的觉悟,克洛克达尔感到分外诧异。他清楚她有做女王的资质,但并未放在心上。
薇薇在他家吃的午饭,他观察她的行为,一举一动都很有教养,符合王室礼仪,简直无可挑剔。察觉到他的目光,她很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真要鸡蛋里挑骨头的话,就是她的性格太活泼了。但这并不是缺点,恰当的活泼是会增加别人对她的好感度的。
雨在下午停了,她就自己回宫了。第二天她又拜访了克洛克达尔,带着一束白色的小花,告诉他这是她在来的路上采的。
“我第一次看到沙漠里能长出花!”
她充分表达她的惊叹,克洛克达尔扯扯嘴角,告诉她这是嚓朵拉。
“下雨时嚓朵拉会迅速生长,这是只有在雨天会出现的沙漠植物。雨过后它很快就被太阳晒死,但种子已经埋下,等下一个雨天发芽。古阿拉巴斯坦诗人会用嚓朵拉来比喻短暂的爱情,‘下雨了,马上又有一些人的爱情要和嚓朵拉一起凋谢了’。”
“您懂得真多。”薇薇用钦佩的眼神看着他说。
“多看看书就知道了。”
克洛克达尔很讨厌熊孩子,但并不厌烦像薇薇这样明事理的孩子,不会制造麻烦。自那个雨天后她成了他家的常客,她尤其喜欢到书房来找他。她会自觉地爬到他膝盖上乖乖坐着,那里是她的特等席。
“您在看什么书?”
“科尔温里谢的诗歌。”
“我以为您只看‘那一类’书,没想到您对诗歌感兴趣。”
“政治?”
“是的。”
“没有人只看一类书,就算是厨师也不只看烹饪书。”克洛克达尔摩挲着下巴,说:“科尔温里谢的诗歌有种力量,能让人奋发向上。”
看不懂塞拉瑞斯语,她请求他念一段,他照做了,用阿拉巴斯坦语当成翻译道:“……西西弗斯推着巨石向山顶一次又一次不断地攀登,他为着自己宏大的理想奋斗着、奋斗着,终于再又一次跌跤后再没爬起来——他死了,为的是他未能完成的事业,死了。”
薇薇叫起来:“还没完成就死去,不是很遗憾吗?”
“总有些人会带着遗憾死去。”
“我不想带着遗憾死去。”她执拗地转过头,注视着他的眼睛,里面是满满的认真。
真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可爱到让他难以把持。他看着蓝天的一隅,默默地想自己已经多久没有抽雪茄了?好像是那个雨天雪茄烟被雨水打湿了,之后她又一直来找他,当着孩子的面可不好吸烟。压抑的欲望除了吸烟,还有另一种更强烈的、潜伏在心底的、他从未发觉的一种。现在它们都挣脱枷锁了,作为主人他能感知到。
“不要不理我啊,克洛克达尔先生,我很认真的。”薇薇不满地嘟起嘴,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猝不及防的,他吻住了她的唇。那小小的,香甜柔软的唇,彻底撩起了他的**。凭着仅存的理智,他强迫自己松开按在她后脑勺上的手,但又克制不住地想探入她的裙摆。
薇薇愣了愣,作为一个孩子她当然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大大方方地搂住克洛克达尔的脖子,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回给他一个吻。
正是这个纯洁的吻让他清醒过来,没有做出傻事。
“我最喜欢克洛克达尔先生了。”
女孩天真无邪的话语让他无地自容,第二天薇薇来的时候才获悉昨天克洛克达尔临时有事出门远行了,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孩子是健忘的,他们的心还没长完整,缺了一块总能随便从哪什么地方找来新的东西补上。很快她就把克洛克达尔忘记了,继续她的生活。
克洛克达尔离开阿拉巴斯坦一段时间,在塞拉瑞斯拜访了几个政客老友。他的自尊心一直不愿承认他是个恋/童/癖,尤其是在面对其他小女孩而一次也没有过类似的欲望时。他肯定自己只是一时冲动,几年过去,等把那件事忘得差不多后,他又回归阿拉巴斯坦,继续在政治场上活动,为了实现他的目标努力。
在精心准备多年后,他的计划启动了。只要计划顺利,阿拉巴斯坦的国家大权就能收入囊中。
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他见过奈菲鲁塔利·薇薇,已然出落成亭亭的少女。后者还能记起和他有过一段交集,碍于礼节一直没有来找他。
也就是说,昔日的纯洁情谊都不在了吧?站在这个国家的顶点俯瞰远望,沙漠的天一如既往地湛蓝好看,有连绵的云在飘。他怀着复杂的心情回忆十多年前两人的故事,虽然他曾经差点破坏了那份纯洁。
终于,两人再次面对面,如此近的距离,他的手扼住她的喉咙,冷峻的眸子注视着她本能地挣扎。
她的眼睛里有恐惧与困惑,她隐约想起十多年前和这个男人发生过的事,还有在他膝盖上听他讲过的故事。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了呢?她想问他,但发不出一丝声音。
带着大局在握的自信,他轻蔑地笑笑,说:“总有些人会带着遗憾死去,你拯救不了你的国家。”
电光火石间她想起来了,对啊,原来是西西弗斯太偏执于实现自己的理想,把除了理想外的一切都放弃丢掉了啊。
他把她从城墙上扔下去,所幸路飞及时赶到接住了她,她才没摔得粉身碎骨。
我的运气一直很好——这不也是十多年前她留下来的谶语么?阿拉巴斯坦事件的结局多么讽刺,让他到现在想起来都浑身不舒服。不仅为着他们的故事,更为了最后的那场大雨对应着的:“下雨了,马上又有一些人的爱情要和嚓朵拉一起凋谢了。”
说到底他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没有伤害幼小的她。他在权力与野心中迷失了自我,她却没有拯救他。他该怪她吗?似乎他没有这个资格呢。
瞳孔涣散前的回光返照,印在视网膜上的是无穷无尽的海蓝色和白光交织的天蓝色。啊,碰巧那也是她长发的颜色。
他想向着那白光伸出手,但因为海水的作用手臂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只能吐出一串气泡,看着它们像往事一样仓皇逃逸,像生命一样飞速远离。
就像刻意在嘲笑他和他从未有过的爱情似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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