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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惨幻想乡(3)

2023-03-05东方藤原妹红东方project悲惨幻想乡 来源:百合文库
2.
宛如置身于地狱之中
妹红感觉有人强行撬开她的嘴,灌下了某种粘稠不堪的如泥浆般的液体。“咳咳,这是什么?”妹红被呛得直咳嗦。“嘿,这可是好东西,永远亭出品的蓬莱药,你瞧。”她身旁的鬼族笑着用刀轻轻在她胳臂上划了一道口子,一股强烈的疼痛如电流般瞬间传遍了她的全身。妹红的表情扭曲了起来,“好痛,这到底……”,话说到一半妹红便停了下来,因为她惊奇的发现那道口子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几分钟之后,除了残留的痛觉,再也没有别的痕迹表明她曾经受过伤了。
“怎么样,神奇吧。”看着表情扭曲的妹红,那位鬼族依然笑着,“行了,药物生效了,去1793号牢房吧。”
地灵殿的牢房全部是双人间,当妹红进去后,发现已经有一个人在里面了。“请问……”妹红开口道。
   “水桥帕露西,117年有期徒刑,罪名是因为嫉妒而偷盗。”那个自称水桥帕露西的少女懒懒的说道,“你呢?”
“藤原妹红,无期徒刑,罪名是偷窃和藐视法庭。”妹红回答完后,旋即吐出了自己的疑问,“请问……117年,那不是跟无期徒刑一样吗?”
“啊,你就嫉妒吧,我们妖怪是很长寿的。”帕露西用略带得意的声调说道,“不过……无期徒刑嘛……你这家伙喝到蓬莱药了吗,呜哇,好嫉妒,居然可以不老不死。”
“额……那个……”
“不过大姐头我告诉你,在这座监狱里,无期徒刑犯除了要做一些比常人更加危险的苦工以外,还有其他的作用,明天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了,到时候你肯定会羡慕我的。行了,时候不早了,睡觉去吧。呜哇,好嫉妒,你那新新的床铺。”
“啊……不介意的话你可以睡这边……”
“呜哇,这是什么鬼,好嫉妒你的性格,算了,我就不客气了。”说罢帕露西便窜到妹红的床上,倒头呼呼大睡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妹红就被电铃声叫起来了。其实说是“早上”并不确切,因为旧地狱是见不到太阳的,也没有什么能够表示时间的工具,只依靠电铃,因此犯人们究竟是白天睡觉,晚上干活?还是一天干活,一天睡觉?没有人清楚,长期固定化的作息会是人们的时间观念淡化的。
地灵殿的早饭就像蓬莱药那样难以下咽,不过在这里,饭事实上只是为了让犯人们有体力好好干活,至于味道嘛……能吃不就行了?
在五分钟内用完早餐后,新入狱的犯人被带到一间小房子里,在这里觉妖怪会负责决定他们的职务。
“藤原妹红……无期徒刑犯吗,正好,你去负责1号核反应堆废料运输吧,还有控制棒的检查,反正这副身体也不用担心被核辐射影响不是吗。在那里有个叫多多良小伞的比你早几年入狱的前辈教你怎么弄,好好跟她学。在响铃之前不要偷懒!快去!”
“一号核反应堆……”妹红沿着如迷宫搬错综复杂的通道走着,一边注意观察着各处的路标,丝毫没察觉到背后慢慢浮现出的黑影……
“呀!”突然听到背后一声尖叫,妹红吓得差点蹦了起来,再一回头,发现一把画着一只大眼睛,吐着一条舌头的伞几乎贴在自己的脸上,于是也尖叫了起来。
“新人的见面礼。”伞突然被收了起来,妹红这才看清楚躲在伞后面留着藏青色及肩短发的人偶一般的少女,“我是多多良小伞,你是藤原妹红吧。”少女生着一双十分漂亮的异色瞳,但是在这双眼睛就像放进忘记装展示灯的玻璃匣中的钻石一般,缺乏它们应有的光泽。当与之直视的时候,你甚至会产生一种它们在关注着你身后的某样物品的错觉。
“啊……请多多指教……”由于刚才的惊吓,妹红还有点惊魂未定。
“那个,不好意思。”小伞用一种略微生硬而空洞的口吻说道,“我是伞的付丧神,专门是吓人的,可是那天却一不小心吓到神灵庙之主丰聪耳神子头上去了,结果上了法庭,因为平时也经常吓人,扰乱了社会治安,再加上吓人的毛病根本改不了,所以被判了无期徒刑。好了,回忆到此为止,该干活了,我可不想尝鬼族的拳头。”
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电铃响了起来,妹红一下便瘫坐在地上,浑身上下像是要散了架一般,这个这段时间她都说不清楚自己到底因为疼痛而昏过几回,但是记忆最深刻的还是一不小心掉到岩浆里那次,要不是小伞及时把她捞上来,妹红也许就会在一次次的熔化和复原中彻底崩溃,另外,由于囚衣上都贴着防火符咒,所以衣服自然没有事。
“终于吃饭了。”坐了一小会儿,妹红勉强撑起自己那仍然充满着疼痛的身体,却发现小伞两眼发直,脸上布满了阴影,“多多良前辈?”
“不知道为什么,每到吃饭前,总有不好的预感。”小伞慢慢站了起来,跟着妹红来到了食堂。
“喔,对不起,多多良小姐。”一位脸上带着戏虐笑容的壮汉十分故意地把小伞连同她手中端着的餐盘撞翻在地,带着几分得意的口吻说道。
“诶呀这什么玩意这么碍事。”另一个满脸横肉,表情狰狞的家伙故意往过落到地上的面包上踩了一脚,“真恶心,瞧你这家伙干的好事,我的鞋底都脏了,快给我擦。”说罢,刚踩完面包的那只脚便踹在了小伞的肚子上,小伞在周围人的嘲笑声中面色痛苦地缩成了一团,不停地吐着苦水。
“喂,阿肥,咋了,今天又因为起晚了被鬼族的拳头问候了?”之前的壮汉打趣道。
“哼,真该死,不就是起晚了吗,老子现在心情正不爽。”说罢阿肥又往小伞的脸上补了一脚,小伞闷哼一声,从嘴里吐出一颗牙,脸上布满了血,看样子刚才那一脚不仅踢掉了门牙,把鼻子也踹断了,“幸亏有怎么打都没事的无期徒刑犯可以撒气,真爽。”
“喂,你这家伙。”当阿肥准备再次动粗时,妹红突然挡在了两人之间。
“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滚一边去,别碍着老子。”阿肥一把将妹红推开,正准备起脚,却发现妹红紧紧的抱住了自己刚刚踹人的那只脚,“你个混蛋,想死吗?”
“这小妮子好像是刚入狱的无期徒刑犯。”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霍~~~这样啊,老子改变主意了,今天不收拾小伞了,都不惨叫,没意思,教育教育新人,喂,还有谁想出口气,来来来。”
妹红满脸惊恐的望着逼近她的男女,以及立在旁边有说有笑,仿佛没注意到这一切的鬼族警卫,阿肥把脚一甩,妹红便飞到了空中,紧接着一只拳头边打在了她的肚子上,把她怼回地面,一口血从妹红嘴里喷了出来,似乎是胆囊被打破了,之后伴随着一阵剧痛,妹红失去了视野,因为她的双眼被人用筷子戳瞎了。拳头和脚像雨点一般落了下来,妹红在自己的由自己的血和呕吐物形成的“水洼”里面打滚,扭曲身体,发出凄惨而不成声的嚎叫,这些平常人根本无法接受的痛苦在蓬莱药的作用下十倍地施加在妹红身上,撕裂着她每一寸的肌肤,啃噬着她体内的每一个器官,压碎着她每一根骨头,也许她的身体每一处都被破坏了数十遍,甚至更多。
当妹红再次拥有视野时,她看到的是自己牢房的屋顶,以及水桥帕露西的脸。
“呦,你醒了”帕露西说道,“对不起啊,当时我也在旁边,但是没敢出手帮你,只好事后把你抬回来了,喏,你瞧。”她拿起旁边一件被血染的整个都是褐色的充满铁锈气息的囚服,“光是把你抬回来我的衣服就成了这样,你的衣服更惨不忍睹,当然没有你自己惨就是了,幸亏预警给咱们换了新的,这几个面包给你,刚才没吃上饭吧。” 
“……小伞呢,她没事吧。”妹红缓缓地说。
“呜哇,你这是什么,自己都这样了还关心她?还是要向我炫耀蓬莱人超强的恢复能力?好嫉妒!”说着帕露西就从给妹红带的几个面包中挑了一个最大的一口咬了下去。“嘛,现在你知道了吧,无期徒刑犯的另一个作用,就是让其他犯人发泄用的,因为无期徒刑犯的身体可以无限复原啊。”
“那么那些狱警呢?他们不管吗?”
“哼,这你就别指望了,尽管明面上的规定是不允许犯人私自斗殴,但是他们巴不得出现这种情况呢,如果禁止这种行为的话,这些犯人们积攒的压力迟早有一天会落到他们头上,不过呢到头来他们还是会给这些无期徒刑犯一些偏袒的。如果出现今天这种过于严重的情况,他们会让受伤的无期徒刑犯休息一段时间,比如刚刚你本来应该在工作,但是却一直在这里昏睡。呜哇,好嫉妒,可以有休息时间。”帕露西又咬了一口面包,“放心吧,那些混蛋只有第一天会这么粗暴,以后会好很多,而且你如果像小伞那样不惨叫的话,吃的苦头会更少。这些下流胚子最喜欢听人惨叫了。”
“……也就是说,不能指望有人帮助我们了?”
“不要抱这种希望了,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的无期徒刑犯要么最后疯掉被处决,有么就像小伞一样制造一个虚拟人格籍以保护自己的内心。和她呆了一段时间你也发现她有些不对劲吧?”
回想起再去食堂前小伞表现出完全不知道要被虐待的样子,只是说“又不想的预感”这样奇怪的行为,妹红点了点头。
“就是那个,不过这也是个权宜之计罢了,而且这样下去会疯的更快。当然你也可以变强,但是,别做梦了,身为妖怪的小伞都这样,你作为一个人类,又能如何呢?”
“……”妹红沉默着,拿起了一个面包,一口咬了下去,同时,一个危险又疯狂的念头悄然在她心中诞生,“看来能保护自己的,只有自己的力量了,不能再对他人抱有希望了。”妹红暗暗想到。
“多多良前辈,上次的那个,没事吧。”第二天上工时,妹红问小伞。
“嗯?你是说……”小伞一直以来平静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然后又变回了原来空洞的表情,“啊,是的,上次食堂的饭真难吃,我好像都吐了,而且里面有石子,咯掉了一颗牙,多亏蓬莱药,不然现在说话还要漏风。”
“那个,多多良前辈,有件事情能请求你一下吗?”
“什么事?”
“也没什么,每次休息的时候我要到岩浆池里修炼,能摆脱你把我拉上来吗?”
“你是笨蛋吧。”如果一个人毫无表情地用平淡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的感觉还是很奇怪的,“嘛,如果你要这样我也不拦着,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帮就是了。”
“十分感谢!”妹红向小伞鞠了一躬。
“好了,快工作,那天你翘班导致现在要做的工作很多,好好干。”小伞还是一张毫无表情的脸,似乎刚才妹红只是让她帮忙递了一下工具。
妹红的猜测是正确的,尽管每次她的身体被岩浆熔化后都会在蓬莱药的作用下恢复,但是由于复原的过程是发生在岩浆中,因此或多或少都会混杂入【火】这种“杂质”,于是时间越久,妹红的身体与火的亲和力也就越高,渐渐地,她掌握了制御火这种只有不死者才敢使用的能力。
“妹红大姐!”如今,没有那个人敢对妹红动粗,就连那些妖怪囚犯都敬她三分,狱警之中,也有一个名叫星熊勇仪的鬼族对她十分中意,整天与她比试,甚至还送了她一套衣服,白色的上衣,红色的长裤,上面自然是贴满了防火符咒。从此“银发赤眼的火凤凰”藤原妹红成为了监狱里的名人。
但这并不代表妹红能少吃多少苦,尽管能够制御火,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被火烧就不会感觉到痛苦,而且,妹红的招式全部是以燃烧着自己的身体为代价的。同时,这项能力对于妹红那繁重的体力劳动是毫无益处的,再怎么说,妹红本质上也还是人类,摔倒了也有可能骨折,被锐利的东西捅了身上也会多个窟窿。对于妹红来说,痛觉从来不曾减轻过,只是她的神经被麻痹,变得迟钝,感情被剥夺,变得冷酷。妹红逐渐变成了监狱里的大姐大,经常带头欺负其他弱小的犯人,这些变化偶尔会引起她的不安。有时被小伞惊吓,妹红甚至会吃惊地发现自己竟然能够毫不犹豫地一个火球砸回去,甚至在看到终日面无表情的小伞被烈火炙烤时还会笑出来。 
小伞终于疯了,因为无论是其他的犯人,还是一度曾经帮助她挨打的妹红都在折磨她,那天工作时,小伞突然间疯狂的笑了起来,在她一旁的妹红因为连日来由革命导致粮食供应不足从而饿着肚子而心情不好,正打算一个火球砸过去时……
“呐,妹红,谢谢你那天救了我。”小伞傻笑着说道。
妹红怔住了。
“呐,妹红,还记得吗,十年前你刚刚遇见我,那天在食堂,你挺身阻止那个阿肥,要不我又得挨一顿毒打。后来,你又挺身替我挨了好几顿揍,刚学会制御火的能力时,那些想要欺负我的人也被你收拾了,太感谢你了。”小伞顿了一下,“我都知道的,小妹红,你很痛苦吧,无论是掌握那个能力,还是使用那个能力的时候,一般人都无法承受痛苦,你却要承受十倍,你作为人类,却能帮助妖怪,我真的不知如何表达谢意,只能一直龟缩在虚拟人格的后面,看你独自承受痛苦。这就是报应,来吧,如果折磨我能让你心情舒畅,就折磨我吧,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说罢又开始傻笑起来。
妹红彻底的呆住了,就连鬼族警卫将小伞带走她都没有阻止,回想起几年前的自己,妹红陷入了沉默,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变成了现在这样,难道是痛苦已经将她的心智麻痹?妹红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妈妈的面孔,这是几年都没有的事了。两行清泪从妹红一度干枯的眼眶里流出,“妈妈,我到底是怎么了?”
多多良小伞被改判死刑,缓刑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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