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罪监狱(第十四章)
赵莱自从后桥发表演说、组织行动后,便成了后桥忠实的迷妹。她自愿请求要做后桥的助手,后桥却不喜欢总有人围着自己转。他自称是厌倦了之前在外面被女生团团转的生活。赵莱又去请求张戈,希望为他的宣传传单做贡献。张戈也不愿意赵莱来帮忙,宣传的工作量其实并不大,而设计宣传内容也是张戈目前生活的一大乐趣。赵莱对组织活动本身并没有什么兴趣,只是被后桥的个人魅力吸引,在没办法在后桥身边帮忙之后,她也就只好通过积极响应后桥的各种号召来支持后桥。
后桥眼看这几天谈判一直得不到反馈,甚是担心省罪里的各位心中好不容易被燃起的自由之火就这样被熄灭,赶紧又多做了几场演说。果然,这几场演说的呼应度较之之前有所下降。但是宣传单却发的量比起以前大了。张戈宣传设计做的越来越好看,之前是一张宣传单几十个人轮流着看,现在已经是一张宣传单十几个人看。宣传页制作的工作量一下子变大,张戈想起赵莱,赵莱听到张戈的请求是兴高采烈跑着就来帮忙了。
王威也耐不住性子,自己不好意思直接来问,派了小弟过来打听俞涯的看法。俞涯尽管作为直接谈判手,自己也没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保证省罪的高层会理会我们的这一举动,他没法给他们答案。我见俞涯陷入了困境,赶紧帮他解围,不管怎么样,即使我说错了,他们也不会怎么大的怪罪我。
“这还用问吗?你看那天狱卒长走的时候那副模样。而且他最后不是说,‘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他后半句没说,但是就是说他是我们重要的传话人的意思。这难道不是明显地暗示我们他会去传话吗?而且作为这里最大的管理者狱卒长都出面了,那些高层会不把这件事当作重点来对待吗?好好用脑子想想吧。他们只是还没有准备好。”
王威的小弟听了这话,频频点头,似乎恢复了巨大的自信,飞快地就跑过去回话了。我远远地看着他和王威讲话的情形,知道王威对这个回答很是满意。俞涯却有些不安,“万一什么都没有发生,你就不怕?”
“没发生就没发生嘛,我只是把他们想听的讲出来而已。实在要怪罪的话,他们也不会对我怎样。我既不是组织者,又不是谈判者。但是如果话是你说的,可能情况就大大不同了。再说了,我还有性别优势。”
俞涯听到这句性别优势扑哧一声笑,“怎么他们要欺负你,你要委曲求全啊?”
话题突然转到了奇怪的方向,但是这是俞涯这段时间以来,首次放松,我也就任由他奚落我了。
“你看你,腿这么粗,胸却这么平,估计你这腰上也是三层肥肉吧。又喜欢抬杠,老说自己聪明,一言不合就甩脸色,谁受得了你啊!也就我,脾气好……”
而后又过了两日,我们又听到了那阵熟悉了高跟鞋踢踏声。狱卒长这次改变了他的妆容,不像上次般的浓妆艳抹,而是很清新的淡妆,配上了一件蕾丝长裙。说实话,撇开狱卒长是男性这个身份,我对他的品味还是持赞赏态度的。我不由得感慨,上帝有时候真是马虎,在安排灵魂和肉身的时候开小差,就像一个满心想出去玩的小学生做的家庭作业。
狱卒长走到我们面前,先是整理了一下裙子,而后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再看着手表,直到时针正好停在两点整的时候,他开口讲话了。
“如各位的愿,省罪监狱管理高层决定,于三日后的十二点三十分到达省罪监狱,与各位进行谈判。他会倾听你们的需求,同时他也会提出对你们的要求。他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停留在这里,所以,你们最好在他来之前准备好自己想要对他说的话。以上就是省罪监狱管理高层要我代为传达给各位的话。”
“狱卒长这样一本正经地讲话感觉好不一样啊。”我转过头对着俞涯的耳朵悄悄地说道。
俞涯没回答,我抬起头去看他的反应,他直勾勾地看着狱卒长,眼睛里好像有光。我推了一把俞涯,俞涯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狱卒长,说,“不错,很有魅力呐。”我顿时间有些不知对此情况作何反应,只是惊讶地拉长了下巴。
狱卒长带来的好消息让省罪弥漫的紧张气氛烟消云散。现在不用眼睛看,仅仅是用鼻子闻都能感觉得到空气中流通着兴奋和喜庆。为了便于统计,后桥让各个团体先各自提出自己的需求,最后在汇总到后桥这里,再由俞涯代表我们进行谈判。大家提出的要求,有大有小,小到只是希望自由活动的时间长一点,给我们的衣服再好看一点,大到要求出狱。对于提出小要求的人来说,一方面他们其实并不是特别希望离开省罪,另一方面也是担心大的要求不会被满足。而对于提出要出狱这样大请求的人而言,他们也只是想要赌一把。毕竟谁也说不定将来到底是什么先来。后桥对于各个团体提交上来的所有要求都保留了下来,他向大家保证,要将每个人的声音都传达过去。后桥的这一声明,再次为他赢得了省罪集体的拥戴。
期待省罪管理高层到来的这三天过的异常的快。大家想想自己的愿望,又想想未来可能发生的变化,天就不知不觉地黑了。不到两日,征集要求的任务就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是等待这个高层领导的到来和看俞涯与高层领导的正面交锋了。
俞涯花了相当长的时间来准备这次谈判,他准备将暴动、自杀等不满足要求可能产生的极端行为作为此次不得已情况下的筹码。对俞涯而言,这是肩负了众人期待的一次谈判,他必须为这次谈判争取到最大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