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翼:魔法世纪 第四章 天使之前 暗流涌动 下半部分

结束与萨莎的交谈之后，本来打算回到白翼总会堂的妮娜，却因为追踪到一个异常的气息而改变行程，独自来到了商业街。
凭借狼人的敏锐嗅觉，即使在无数路人留下的繁杂气息之中，妮娜依然能清晰辨认出这个气息，并跟随它延伸的方向，走入了一家面包店旁边的拐角，但是让妮娜意想不到的是，自己寻找的气息主人却正好从这家店的后门走了出来，而且还是一位年纪看起来只有十岁的少女－－少女有着绑成高双马尾的及腰黑发，穿着朴素的白底黑色束腰连衣裙，外表并不是非常特别，感觉只是一个普通平民家庭的孩子，但是妮娜却对她表现出了少有的敌意。
面对拦住自己去路的妮娜，少女只能表情困惑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应对这个奇怪的状况。
“汝是吸血鬼－－不对，这是一种更加特别的气息，汝到底是什么东西？！”
看着严肃地提出疑问之后，却又不给别人回答机会的否认掉、还说出过分话语的妮娜，尴尬到露出苦笑的少女，试探性地把手指向自己的脑袋。
“你……确定正常？”
但是刚对少女的动作感到疑惑的妮娜，却在听见她的话语之后，立刻气势汹汹地冲上前，并露出压抑愤怒的扭曲笑容，把少女指着脑袋的手抓住，而被这种气势吓到的少女，也立刻转过身想要逃离她的魔掌。
“放开人家，人家要回家啦！”
听见少女就像要被人强行拐走一样无助的哭喊，没有对此感到一丝内疚的妮娜，反而威胁她停止抵抗。
“企图逃跑就杀了汝！”
“怎么这样……。”
发现没办法从妮娜手中逃脱，少女只能抱怨着放弃了抵抗，但是依然被不肯放过自己的妮娜，牢牢抓着手腕。
“告诉吾，汝为何要混入人类社会？有什么目的？”
“人家才没有什么目的啦－－再说你凭什么认为人家不是人类啊？！”
“还想狡辩，吾已发现汝与常人不同，不说就抓回去审问。”
面对说什么都无法沟通、甚至还想强迫别人认罪的妮娜，根本没办法证明自己清白的少女，只能无助地希望有人能碰巧经过这个偏僻小巷帮助自己。
“谁来救救人家……。”
发现少女还是不打算乖乖就范，决定不再继续浪费时间的妮娜，直接拉着她往回走去，而知道自己要被带走的少女也立刻奋力抵抗，但是却依然被妮娜拖着前进。
“不要，你想把人家怎么样，住手－－妈妈！”
“哈？！”
因为没想到被逼急的少女会突然喊妈妈，完全无法理解她这种行为的妮娜，忍不住地叫了出来，并转过身训斥道－－但是少女欲哭无泪的委屈模样，还是让妮娜变得有些犹豫。
“汝还是小孩子吗？！用这种伎俩就不觉得羞愧？！”
面对盛气凌人的妮娜，被压倒的少女就像她口中的猎物一样，根本没有任何逃脱的机会，虽然知道这一点，但是少女还是忍不住地喊道。
“都说不要啦！”
十几分钟之后，来到王宫脚下的妮娜，拉着被自己强行带来的少女从专为白翼人员开放的大门进入王宫后花园，向着白翼总会堂走去－－虽然少女在途中多次向路人求助，但是由于每次都被当成是姐妹吵架，所以一直没有得到任何帮助。
就在总会堂出现在两人视野之内的同时，不愿前进的少女却突然甩掉妮娜的手主动跑了过去，同时没想到少女能挣脱自己的妮娜，惊讶之余也因为无法理解她为什么没有转头逃走，而不知所措地停顿了一下脚步才跟了上去。
匆匆跑入白翼总会堂的少女，毫不犹豫地来到二楼走廊尽头的行政室前，并把双开门完全推开的同时哭诉道。
“天使大人！请您救救人家！外面有个坏人想抓走人家！”
对于站在门外大喊大叫的奇怪少女，正在与名叫约翰的金发男人交谈的萝拉，一同转身看了过来－－因为早就认识少女，所以萝拉并没有对她的出现感到惊讶，而同样没有被打乱思绪的约翰，也因此提前结束谈话，站起来离开了这里。
“别闹了，弗兰卡·埃弗里斯。”
“真的啦！”
面对不相信自己的萝拉，弗兰卡立刻向走廊转过身、并把整条手臂一起指向前方，但是她用另外一只手叉腰、企图证明自己的自信模样，很快就因为妮娜的出现而打断，并惊慌失措地跑到行政室内的萝拉身后躲藏。
看着弗兰卡有趣的举动，就连即将踏出行政室大门的约翰也忍不住转过身，并做出俯下身子，单手捏住自己下巴的轻浮动作欣赏起来，但是对弗兰卡充满兴趣的约翰，却被走廊上忽然传来的脚步声吸引了过去。
对于接近的脚步声，像是猜出对方身份的约翰，因为不明原因的喜悦看向了门外，而正往这边走来的妮娜，也因为发现约翰的气息，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魔术师！”
就在确定约翰身份的同时，不愿接近的妮娜立刻加快脚步跑到门口，并毫不犹豫把凶恶的目光投向约翰，而知道自己并不受欢迎的约翰，却依然微笑着与她四目相对，但是即将因为两人的举动而变得沉重的气氛，却被突然大叫的弗兰卡打破了。
“来啦！就是她！天使大人，快帮人家把她赶走－－去！去！不要过来、一边去！”
面对就像对待恶犬一样，不停用手背前后晃动的动作驱赶自己的弗兰卡，本来态度令人畏惧的妮娜，却因为恼羞成怒而满脸通红的大叫起来。
“喂！汝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嘛？！快点过来！”
对于羞耻不已的妮娜，发现她这个弱点的弗兰卡立刻露出自信的笑容，并得寸进尺的说道－－同时因此露出的小虎牙也在宣誓她的胜利。
“哼哼！看在天使大人面前，你怎么欺负人家。”
但是就在弗兰卡只顾着对付妮娜的时候，被当成挡箭牌的萝拉，却反过来绕到背后抓住她的肩膀，同时露出压抑愤怒的冰冷笑容把脸凑到耳边说道。
“弗兰卡·埃弗里斯！－－你是来捣乱的、对吧？”
“－－天、天使大人！不、不是的！是、是她，没错！就是她把人家强行带来的！”
被萝拉的举动吓到结巴的弗兰卡，动作僵硬地指着眼前的妮娜想推卸责任，而也没想到萝拉会露出这种反应的妮娜，更是表情僵硬地说不出话来。
“看来对坏孩子需要调教一下呢，你说是不是？……弗兰卡·埃弗里斯。”
看起来应该正在生气的萝拉，却反而暧昧地用手指戳着弗兰卡的脸蛋－－迷糊的态度和话语，就像喝醉酒一样。
发现萝拉的怪异行为，敏锐的妮娜立刻产生了不好的预感，同时浮现在脑海中的约翰身影也让她更加确定了这个想法。
“汝对萝拉做了什么？！”
说出疑问的同时，妮娜立刻表情凶恶地看向约翰的方向，但是刚才还在旁边的约翰却早已不见了踪迹－－因此咋舌的妮娜，只好走过去制止萝拉的行为。
“快住手萝拉，汝不该被如此低级的手段夺去理智。”
对于妮娜的阻拦，本来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语的萝拉却意外听话地停止了自己的行为，并像个孩子一样扑到了她的怀里，但是准备追问原因的妮娜，却因为发现萝拉已经靠在自己身上睡着了而只好闭上嘴，而终于摆脱萝拉的弗兰卡，却主动回答了她这个还没说出口的问题。
“天使大人她没事，不过是累坏了而已。”
面对弗兰卡理所当然的回答，此时支撑着萝拉身体也没有任何疲惫的妮娜，对她的答案充满了质疑，甚至警惕的问道。
“汝怎么会知道？！”
得到充满敌意回答的弗兰卡，忽然像是因此受到打击一样露出了严肃的表情说道。
“其实你说得没错，人家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人类……就像你是狼人那样，人家亦是……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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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两个小时的歌剧演出之后，萨莎坐着专门负责接送的黑色马车回到了位于王城第二贵族区的家中。
载着萨莎的马车刚驶入庭院，等候多时的几位女仆就立刻赶到庄园式豪宅门前的道路旁，准备迎接大小姐的归来，而马车也在半分钟之后来到了女仆们的面前。
马车停稳之后，位置靠前的女仆长首先打开车门，然后其余的年轻女仆也立刻整齐地鞠躬说道。
“欢迎回家！大小姐。”
握着女仆长伸出的手，萨莎走下了马车－－同时女仆们立刻站成两排，留出空路让萨莎穿行－－但是就在这时，萨莎却因为察觉到一些异样而停下了脚步。
“谁来了？”
对于本来没有睁开眼睛，却还面对着住宅的方向说出这句疑问的萨莎，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女仆长，在关上车门之后转过身鞠躬回答。
“是，主人正在客厅跟两位客人谈话。”
“车上没有带东西，退下吧。”
得到答案的萨莎，说着毫不相干的话语迈开脚步走向大门，而女仆们在鞠躬之后，就按照命令退了下去，马车也缓缓驶离了这里，只有女仆长快速跑到门口，为萨莎打开了大门。
“辛苦了。”
对女仆长随意问候一句之后，萨莎就走入了大厅，而知道萨莎只有心情不错的时候才会说出这种话的女仆长，因为这难得的话语欣慰地露出笑容，并关上了大门。
此时已经身处家中的萨莎从中央楼梯走上二楼，但是没有直接回房间休息，而是独自来到了客厅。
“萨莎大小姐。”
就在打开客厅门的同时，一位男人热情的声音立刻传入了萨莎的耳中，但是萨莎却因此而心情不快地停在了门口，面对着客厅内的三个男人默不作声。
这位站在沙发旁边、跟萨莎说话的男人正是与妮娜一起出现在赛丽亚大剧院的斯科特·科尼什特，另一位抱着胳膊靠在墙角的男人是作为白翼协助者的约翰·史密斯，而最后这位坐在沙发上看书的男人正是房屋的主人、萨莎的父亲：萨斯·施坦因－－因为女儿不礼貌的行为，萨斯把手中的厚重书籍合上说道。
“萨莎，对客人不得如此不敬。”
听见萨斯带有一丝命令语气的话语，觉得没必要因此违背父亲的萨莎，这才做出双手抓起裙角的屈膝礼仪，对着这几位早就认识自己的人介绍自己。
“初次见面，我是萨斯·施坦因之女：萨莎·施坦因。”
像在闹别扭一样用初次见面作为开头的萨莎，面无表情地说完这句话之后，却仅仅只走进房门就停下了脚步。
“那么请问各位贵宾能否让我也参与此次谈话？－－毕竟父亲很少与人交往，因此不太善于交际，如有怠慢之处，就由我代表父亲回答各位如何？”
说完这些刻意的敬语，萨莎面对着没有人的方向露出了虚伪的笑容，而除了为她漂亮的演说、热情称赞的斯科特之外，另外两人都只是默默地微笑着。
“当然！不论美丽的萨莎大小姐提出什么样过分的要求，我：斯科特·科尼什特都将竭尽所能满足所愿。”
“请您去死吧。”
对于趾高气昂的斯科特，无法忍耐厌恶情绪的萨莎，毫不犹豫地说出了与自己脸上的笑容截然相反的恶毒话语，而没有因此受到影响的斯科特，却开始变本加厉起来。
“啊~~萨莎大小姐，即使生气的模样也是这么地优雅－－请一定要允许我，正式向你求婚。”
听着斯科特就像诗人一样浮夸的赞叹语气，本来就不想理他的萨莎，现在几乎没有任何心思理会他的行为，但是这却引起了另外两人的兴趣。
“哈！原来你对这种小女孩感兴趣吗？－－虽然纯洁无暇的初开之花，有被追求的价值，但任性的大小姐还是不要认真为好。”
“斯科特，萨莎之身虽已近乎成熟，但心智并未做好结婚准备，你今所说，与向幼女求婚无异。”
听见一直沉默的两人，忽然以各自的态度插入对话，斯科特这才有所收敛地冷静下来，并用手指推了推眼镜，而认为斯科特会因此改变态度的萨莎，却再次被他的话语惹得生气不已。
“抱歉、失礼了－－但是我对萨莎大小姐的爱慕之情，是绝对不会因为这点考验而动摇的。”
因为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变得更加恼火的萨莎，在表面上笑容满面进行敷衍的同时，却又用意念魔法向萨斯传达着自己的厌恶情绪。
“请别再拿我开玩笑啦，各位就请继续被我贸然打断的话题吧。”
(父亲，以后能别再把这种无耻的家伙带回来吗？家里都被弄脏了。)
“要说无耻的话，他还不够格哦，小姑娘。”
对于忽然插入对话的约翰，一直没有注意他的萨莎，因为这意想不到的回答，睁开了自己就像要把一切冻结一样冷漠的蓝色双眼看向约翰，而约翰也因为萨莎少见的反应，从靠墙的姿势站起来，但是萨莎却看了他一眼之后就又把眼睛闭上说道。
“哎呀，对不起，没想到过分的话被您听见了，但是随意评论别人内心想法的您，才更加过分不是吗？”
面对萨莎不给别人任何机会反驳自己的气势，第一次领教到她如此傲慢模样的约翰，露出了毫无敬意的戏谑笑容。
“怪不得斯科特会对小姑娘你如此痴迷－－有意思！”
“这可不是我让他纠缠不放的，况且我也不想嫁给这家伙。”
正当萨莎故意用这种话，欺负斯科特的时候，坐在沙发上的萨斯却像是不耐烦地站起来说道。
“聚会结束。”
说完这句简短的话，作为主人的萨斯就丢下客人独自走出了客厅－－对于萨斯失礼的行为，无所谓的约翰直接跟着走掉了，而斯科特也在向萨莎鞠躬道别之后才转身离开，但是在这之前，他也依然不忘调戏萨莎。
“再见了，我未来的新娘。”
“请别来啦。”
听见萨莎迅速的反驳－－虽然萨莎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是斯科特还是因为从她的话语中察觉到一些动摇而心满意足地走出了客厅。
“真是个不知悔改的家伙。”
就在嘴上责备着斯科特，脸上却露出笑容的萨莎准备回房间的时候，却忽然被萨斯用意念魔法传来的想法打断了脚步。
(萨莎，与非人之物的初次交谈，有何感想？)
听见非人之物一词，萨莎立刻明白了父亲的意思，并严肃地回答起身处自己视野之外的萨斯。
(我已接受协助天使的要求，如果因此涉及父亲的利益，我先在此请求谅解。)
(不必如此，萨莎与白翼接近是父之荣誉－－再者萨莎此举，更是有助委员会监视天使所行，应当得到赞赏，但此次事件非同小可，需适可而止。)
(是，我会注意的……只是斯科特的举荐，难道不是父亲一手策划的吗？)
对于萨莎这样毫不犹豫就把真相说破的傲慢态度，知道自己的预谋早已被发现的萨斯，无法掩饰地露出了带有一丝戏谑意味的笑容。
(父今之所行，皆是对萨莎血亲之情的表现，别无他意。)
(用着父爱的借口，为自身利益让女儿赴汤蹈火的父亲，还真是够伟大的呢。)
(父为萨莎独立所设计之事，有何不妥？)
(所以才让委员会不给予天使帮助？还是说一开始就只是把正义当成摆设？)
完全无视父亲的疑问，直接指出重点的萨莎，让萨斯短时间陷入了沉默，之后他才继续回答道。
(……如若天使，无法通过此等磨练，那又怎能拯救世人？)
刚得到萨斯给出的回答，萨莎就立刻迫不及待地以自己的方式进行了理解。
(我明白了，父亲的意思是以此确认天使的气量－－即然这样，那我就更应该帮助天使通过这次无意义的考验，来证明父亲的观点是错误的。)
(悉听尊便。)
随意的回答之后，萨斯就结束了对话，但是萨莎却忽然以善意的态度质问起了自己的父亲。
(父亲，请告诉我，您都跟那两人议论了些什么？毕竟这样难得的会面，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察觉到萨莎是想用诱导性的提问，来激发潜意识的自动回忆，从而用感应魔法得到答案，本来可以阻止她感应自己思想、甚至有能力捏造记忆的萨斯、却出于对女儿成长的赞赏，决定回答这个问题。
(鞭子和糖果，天使亦可。)
对于萨斯给出的简洁回答，萨莎重新以讽刺性的方式审视了这句话的意思。
(所以这就是父亲伟大的天使培养计划？－－三个大男人合伙调教一个妙龄少女，真是恶趣味呢。)
从得到答案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没有兴趣继续谈话的萨莎，在说完这些话之后，立刻对父亲进行了告别。
(让我们今天就到此为止吧，父亲晚安。)
向萨斯寒暄之后，萨莎这才终于离开空无一人的客厅，往自己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