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黄】当黄少天变成莴苣姑娘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住在高塔上的长头发姑娘，她的养母每天靠攀着她的头发上塔，直到有一天，路过的王子也爬上了塔……
  当姑娘变成了短发汉子，故事戛然而止。
  黄少天惆怅地靠在窗边，俯瞰大地，仰望蓝天，与白云飞鸟肩并肩。
  虽然事情很不合理眼前的一切都透着不寻常的诡异气息让他怀疑自己是否在做梦，可是事实就是如此——他，黄少天，一觉醒来，就被困在了这座没有楼梯的邪门的高塔上。
  绕屋三圈，没有机关，没有暗门，没有隐藏开关。
  黄少天萧索地往窗下看。
  天无绝人之路，有人骑马塔下过。
  “喂——”黄少天把小半个身子探出窗户，对着底下拼命招手：“下面的朋友！！！”
  骑士停了下来，疑惑抬头。
  即使隔了大几十米，令人不愉悦的嘲讽气息还是扑了黄少天一脸。马上那厮戴着宽檐帽，背着闪闪发光的弓箭，一副猎人的打扮，抬脸上望的姿势是那么没筋没骨。
  居然是叶修。
  “我靠！”黄少天忍不住骂了一句，“这家伙搞什么呢？”
  叶修眯起眼向上看了看，不确定地问道：“黄少天？”
  黄少天：“对啊就是我大家的好朋友黄少天。”
  猎人叶修问：“你在那儿干什么？”
  黄少天：“不知道——我下不来了！”
  叶修：“下不来就在上面待着呗。顶上空气新鲜人还少，想说话了就对着窗外吼两嗓子，多好。”
  黄少天被气得梗住了，一时没来得及说话。
  叶修倒十分好奇，兴致勃勃地问他：“发生什么啦？谁把你关上面了？”
  “我要知道就好了！”黄少天绝望，“关键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这是哪？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越说越凄凉，配合大幅度的手部动作，整个人成了窗口一面招展的旗。
  “诶诶你小心一点，注意安全。”叶修心惊胆战地提醒他。
  黄少天退回去：“哦，谢谢提醒。”
  他怏怏地趴在窗台上，下巴搁着冰凉的台面，“我怎么下来啊？”
  叶修一摊手：“我也没法子，而且我这儿赶路呢，一时半会没法帮你。”
  见黄少天心灰意冷地连话都不说了，他好心地解释道：“轮回国皇子选妃，举办舞会召集了全国的姑娘，我去凑凑热闹。”
  “你去干什么？”黄少天忍不住吐槽，“你是姑娘吗？”
  “凑热闹嘛。”叶修说，“听说这个皇子出生时受到了女巫的祝福，说话从不超过三个字，挺神奇的，我去见识见识。”
  黄少天：这居然是祝福？！他转而悲愤：“善良可爱冰雪聪明机智勇敢身价千万的我在你眼里还比不上一个无口皇子吗？！！”
  “皇子选妃只一次啊。”叶修笑，把帽檐拉下遮住眼睛，“放宽心，别上火，我走了啊。”
  黄少天：“你走得倒是挺干脆的啊？朋友情兄弟爱呢？叶修你是不是故意的？老子多少次牺牲自己的时间跟你pk帮你保持水平你特么都忘了是不是？！叶修！！叶修——”
  凉嗖嗖的风刮过，叶修的身影消失在远方，黄少天保持着千般无奈万般不甘的尔康手姿势，打了个寒战。
  “叶修走了…这下怎么办呢？”
  天正凉，风正寒，鸟鸣鹰唳声惆怅。
  一片雪白的羽毛悠悠落在窗台上。
  黄少天疑惑抬头，下一秒便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哇我靠靠靠……这什么玩意儿啊！！”
  白鸟巨大的双翅带起飒飒的小旋风，阴影在黄少天目瞪口呆的脸上迅速放大，最后定格。
  鸟停在窗外，坐在鸟背上的人一身魔法师长袍，帽子尖尖，额发遮住了稍大的左眼，留给黄少天一个略显冷淡的侧脸。
  “王杰希？”
  黄少天连话都不会说了。
  直到此时发生的一切事情都那么匪夷所思，莫名其妙地被关高楼，古里古怪的猎人叶修，还有此时此刻，故弄玄虚的鸟人，呸，骑鸟人王杰希。
  “……上午好啊。”他干巴巴地打招呼。
  “上午好。”王杰希说，“居然在这里碰到你了，真巧。”
  黄少天哈哈干笑两声：“对啊对啊，真巧真巧，碰巧你还骑了鸟。请问你能带我下去吗？”
  王杰希挑起了眉，使他大小不一的眼睛看起来更大小不一了，“你下不来？那为什么要上去？”
  黄少天咬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儿，反正一醒来就被关在塔上了，邪门得很。”
  王杰希露出了认真的神情，他骑着鸟绕塔飞了两圈，黄少天被扇了一脸凌乱鸟毛，捂着嘴开始咳嗽。
  “你这塔没有门。”骑鸟归来，王杰希严肃道。
  “有门我就出去了。”黄少天已无力吐槽，他巴巴地望着王杰希的坐骑，充满希望地问：“我可以骑着它下去吗？”
  “恐怕不行。”王杰希说。与此同时，白鸟昂起了脑袋，冲黄少天极不友好地叫了一声，后果很严重——它的魔法师主人伸出手，硬生生将鸟头按了下去。
  “这孩子脾气有些大，抱歉。”
  “没事没事，我又不会跟它计较。”黄少天连忙摆手。
  “我的鸟达到承重极限了，”王杰希歉意地说，“它无法再承受哪怕只一点儿重量了。”
  正在此时，不知哪里刮来一阵妖风，扑啦扑啦吹来一片叶子，恰恰落在鸟背上——几乎是一瞬间，白鸟发出了一声凄厉的长鸣，仿佛不能承受这生命之重，连带着王杰希一起栽了下去。
  “嘭！”尘土飞扬，黄少天猛地扑到窗口往下看，半晌，王杰希骑着扫箒慢慢升了上来，尘灰散去，两人隔着一扇窗户面面相觑。
  “你……没事吧？”黄少天声音有点颤。
  “没事。”王杰希帽子歪了，袍子也挺脏，不过他神情还是那么淡然，“你有什么打算？”
  “我？”黄少天苦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打算了，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
  “会习惯的。”王杰希安慰他，“生活就是这样，日子总要过的。就像我，天天摔，还不是照样满天飞？”
  黄少天：“……”
  “我现在也帮不了你。”王杰希叹息一声，干脆利落地转身调头：“有事先走，祝你早日下塔。”
  “谢谢。”黄少无精打采地冲他挥手，“别再摔了。”
  魔法师留给他一个孤单的背影，消失在云层中，他的鸟随后扇动着翅膀，跟随他一同飞向远方。
  “生活啊……”黄少天忍不住发出了与王杰希一样的叹息。
  他决定再想想办法，然而忙活了半天，他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并没有什么卵用——这座塔铁了心地要把他关在里面，阻断了囚徒一切逃生的逃路。
  黄少天又趴回了窗边。
  不出所料，又有人出现了。
  有个长发的家伙一手拎着水壶，一手拿着花铲，正在塔下的草坪上转悠。
  黄少天一眼就认出了他。
  “张佳乐！”他冲楼下大喊。
  张佳乐抬头，惊喜道：“黄少天？你怎么在这？”
  “我被困住了，这个过程就说来话长……”
  “那就别说了。”张佳乐哈哈一笑，“歇着吧你。”
  黄少天也不指望这个花匠张佳乐能帮自己下塔，毕竟将自己身家性命交付给联盟第一悲催大神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他就这么趴着看张佳乐在塔下打转，最终选定了一块风水宝地开始播种。
  “你在种什么呀？”
  想让黄少天不说话是不可能的，张佳乐头也不抬地回他：“种花。”
  “你种的什么花？”话唠无所事事地靠在窗台上往下看。
  “什么花都有。”张佳乐说，“百花齐放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品味好俗啊。”黄少天不客气地批判他，“种花有什么好的！”
  “靠！那你说种什么啊？”张佳乐怒。
  “种瓜啊。”黄少天憧憬地说，“今年种下一个西瓜，来年收获千千万万个小西瓜，你可以吃瓜，可以卖瓜，还可以再种，最后，你可以收获一大片瓜田。”
  张佳乐放下了花铲，抬起头，黄少天以为他被自己的“瓜田理论”打动了，就见阳光下长发飘逸的清秀花匠冷静而口齿清晰地道：
  “求你闭嘴好吗？”
  黄少天无语望天，万分忧伤。
  他好寂寞啊啊啊啊啊啊！不说话会憋死的啊啊啊啊啊啊啊！
  太阳一点点向西挪，直到落日的余晖染红了原野，花匠直起腰，仰望高塔上安静如鸡的话唠。
  黄少天生无可恋地望回去。
  张佳乐有点小愧疚。
  “喂！”他冲黄少天挥挥手，“送你花，要吗？”
  黄少天说：“啊？”
  张佳乐背着手，脸被斜照的光线打得半明半暗，他顿了一下，才说：“我种的有些花会沿着墙往上长，到时候你不用走到窗口就能看到花了。”
  黄少天：“……听起来不错的样子？”
  “没有你要的瓜。”张佳乐撇撇嘴，“不过反正不喜欢你也打不到我，哈哈哈哈。”
  这家伙，有的时候也很可爱嘛……黄少天失笑。
  “我走啦！”张佳乐拎起工具，对黄少天说：“虽然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我还是要对那个制裁你的人说——”
  “干得漂亮！”
  黄少天：“老子收回上一秒对你的评价！我刚刚居然还觉得你可爱！神TM可爱！张佳乐你等我下来的，不打死你我不姓黄！”
  回应他的是张佳乐的笑声。
  他离开了。
  黄少天突然安静下来，夜色开始弥漫，星星一颗一颗出现在青黛的夜幕上，闪耀着细碎的光芒。
  叶修，王杰希，张佳乐……
  他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队长，你什么时候出现啊？”
  夜是倾听秘密的精灵，或许是哪颗流星听到了黄少天的叹息，一片蓝色的绣着漂亮雨滴形状的袍角，突然从窗口上方垂了下来。
  黄少天霍地跳起来。
  半透明的喻文州幽幽浮现在窗口。
  黄少天伸出手，想触碰他却又不敢，半晌才怔怔地问：“……队长？你怎么了？”
  “少天啊。”喻文州眨了眨眼，神情有一瞬间的迷茫，但很快露出了笑意：“如你所见，我的不透明度降低了。”
  他像个幽灵似得飘在窗口，像个缥缈的一触即碎的梦。
  “抱歉以这个模样出现在你面前，吓到你了吧？”
  “没有……”黄少天艰难地说：“这个样子还是挺好看的。”
  喻文州笑了笑，他温和地说：“人是由记忆构成的，失去了记忆，就相当于失去了部分自己。我忘记了一些事情，所以也失去了自己的一部分。”
  所以才这样出现在你面前。
  黄少天吸了口气，问：“那我能帮你吗？”
  帮你找回失去的记忆。
  星星闪啊闪，漫天星辰的光芒透过半实体的喻文州，他静静地飘浮在那里，仿佛会发光似的，沉浸在浅浅的柔和的星光里。
  “可以啊。”喻文州笑起来，眼睛弯出一点弧度，他的笑从来都那么温柔，“不过……光凭我们两个人，找回失落的记忆难度或许有些大。”
  “你说得对……”黄少天手据窗台，神情很坚定：“但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呢？”
  “是啊。”喻文州向他靠近了一点，“我相信你，少天。”
  从蓝雨训练营开始，黄少天向喻文州认认真真描述着他们的过往，一点一滴，事无巨细，喻文州始终面带微笑，静静地听着。
  能成功吗？黄少天不清楚，这毕竟是一片陌生的时空，眼前的喻文州也不是原来世界的喻文州。然而他相信，每一个平行时空的喻文州，都是一样的，他们一样温和，一样从容，一样是黄少天亲密无间的挚友，一样无法离开彼此。
  他从未像今晚这样说过这么多这么多话。（虽然他以前说的已经很多了。）
  训练营时期，一个是被赋予无限期待的天才新人，一个是默默无闻艰难追赶的沉默少年。进入战队，一个是以机会主义者著称的话唠剑客，一个是心思缜密纵观大局的术士队长。赛场上，剑所指的方向，诅咒也如影随形。这么多年的默契，这么多年的并肩，一起捧过冠军的奖杯，一起走过短暂的夏天。还有很多年，他们要一直走下去。
  时间慢悠悠地走着。
  喻文州的身影一点一点清晰起来。
  “……队长？”黄少天突然惊醒，他坐起身环顾四周：“我睡着了？”
  喻文州坐在窗台上低头看着他，他像是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了很久，伸手摸了摸黄少天的头发：“嗯，再睡会？”
  “不用不用，昨天讲到哪了？”黄少天急忙道，他露出笑容：“还是很有成效的嘛，你比之前清楚多了。”
  “对啊。”喻文州说，“等我完全恢复了，就可以带你下去了。”
  “不急不急。”黄少天对他说，“事情一件一件做，我们继续。”
  回忆接着进行了下去，直到他来到这个异世界前的最后一刻，然而，不知出了什么问题，喻文州的身体，始终差一点点才能恢复。
  “好像有什么最重要的记忆被偷走了啊。”喻文州笑了笑，低头拧了拧眉心，“到底是什么呢？”
  “是啊，到底差什么？”黄少天苦恼得头顶直冒烟，“明明都已经完整地回忆了一切了，怎么就是不能成功呢？”
  “别揪头发。”喻文州抓住黄少天的手腕，后者愣了愣，乖乖地把手放了下来，也没注意自家队长极其自然地没有把手收回去。
  枯坐苦想都不能解决问题，堵在瓶颈里的感觉不太好，然而他们束手无策。
  “队长，你这种状态会不会感觉不舒服啊？”
  喻文州犹豫了一下：“不会啊。”他说，半晌又道：“只是，如果保持不完整状态超过一定期限，灵魂会消散的。”
  黄少天霍然站起来。
  “没关系，不要紧。”喻文州倒没什么遗憾的样子，“人总是要死的嘛，早一点，晚一点，都不要紧。如果在消散之前能一直和你在一起，我也会很开心了。”
  “你说什么啊！”黄少天怒道：“我去这什么鬼设定？失忆就要消散！那韩剧里的男主女主最后都一起消散了，故事还怎么进行啊！”
  喻文州看着他，笑了笑。
  黄少天仿佛困兽般在房间里来回踱了两圈，最终，他像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心，猛地转向了喻文州。
  “有件事在我心里埋了很久了，一直想跟你说，但没来得及就穿越了，保不准这个世界的我嘴快已经告诉你了。”
  喻文州眨眨眼。
  “我喜欢你。”黄少天说。
  “一直一直喜欢你，过去喜欢你，现在喜欢你，将来也喜欢你。每个世界的我都喜欢你，不论在哪个世界，我都想和你在一起。”
  喻文州的清晰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起来，最终达到顶峰。
  最后一块记忆成功找回。
  “我去这都可以！”黄少天瞠目结舌，“这个世界的家伙居然真的抢先我一步告白了！”
  “少天。”
  然而事情已经不允许他分神了。
  喻文州走到了他面前，他说：“我也喜欢你。”
  他的唇压下来。
  
  
  若干天后。
  “好了，我们可以下去了吧……”黄少天幽怨地推了推喻文州，后者圈着他的腰，含笑“嗯？”了一声。
  “上面多好，”喻文州说，“空气新鲜人也少，最重要的是……还有床。”
  黄少天怒火攻心。
  “你还有脸说！”他愤怒地控诉：“说好的恢复了就带我下去呢！老子现在连床都下不来！”
  “好好好，我的错。”喻文州安抚他，“马上带你下去。”
  “还有，”黄少天说，“以后我要在上面。”
  “……”喻文州停了停，“真的吗？”
  黄少天打了个寒战，恨恨地闭上了嘴。
  不管怎样，他可以离开这座神奇的高塔了。
  两人走到窗前，黄少天惊讶地看着窗口开出的大朵大朵的花，半晌才道：“这花长疯了吧。”
  “张佳乐又研究出新品种了。”喻文州笑，“抓住我的手。”
  突然，清脆的鸟鸣声从远处传来，眨眼就到了面前，王杰希骑着鸟，身后还浩浩荡荡跟了一群，他停在窗前，对黄少天说：“要下塔吗？”
  黄少天：“你这是倾巢而出啊。”
  王杰希也有点无语，他看了看喻文州，两人打了个招呼。
  “既然这样，我就不多停留了。”魔法师了然地说，“先走一步，再见了。”
  鸟群又轰轰烈烈地飞走了。黄少天说：“既然这样？他怎么这么懂啊？”
  喻文州笑：“是啊，他真懂。”
  他拉着黄少天的手飞出窗外，“别怕。”
  黄少天：“我才没怕。”
  话音未落，两人都被不远处的情景震得呆了呆。
  叶修和一人并肩而行，后面还浩浩荡荡跟了一群，瞧见窗外两个，他使劲挥了挥手。
  “哎哟！少天！还有文州！这么多花，你们俩挺浪漫的哈？”
  他身边那人原本一直低着头，此时也抬头向上看去，露出一张异常英俊好看的脸。
  “周泽楷怎么也来了？”成功着陆，黄少天忍不住道。
  “很有趣呢，这两个人居然走在一起。”喻文州说。
  只见叶修偏头对周泽楷耳语了几句，后者点点头，随后两人调转马头，准备离开了。
  “本来还找了帮手准备带你下来的！”叶修的声音传过来，“现在看来，不需要嘛哈哈哈哈！”
  他们一齐离开了。
  黄少天有点小感动，这些人，虽然说着救不了自己，最后却还是一一赶了过来。
  “我们也走吧？”喻文州对黄少天说。
  “好。”
  ……
  ……
  ……
  黄少天醒过来。
  是梦啊。他有点失落又理所当然地想。
  “醒了？”身边有人轻声道，一杯温水被递到面前，嗓子干得厉害，视线渐渐清晰起来，顺着水杯往上看，喻文州向他笑了笑。
  “睡着了还停不下嘴，说个没完。”他有点好奇地问，“梦到什么了啊？”
  “梦到很多人。”黄少天感激地接过水杯，“谢谢啦。”
  “不用谢。”喻文州说，他就这么不错视线地注视着黄少天，连眉毛尖都不动一下，直到后者尴尬地转开视线。
  “怎么了？干嘛一直这样看着我？”黄少天不自在。
  “我说，”喻文州换了个姿势，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靠得更近了些，他的目光很亮。
  
  “你说喜欢我，是真的吗？”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