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者说 03/《雾霭上的泡沫》

世界·???
李斯特。李斯特。
浪漫主义为你，你们，带来不了成果的。
两个因爱所困[1]的人啊。你们为了自己所追求的浪漫付出了一切，却也受到浪漫的反噬。
李斯特。你不会有成果的。
“氐宿四”的丢失，我们早已预见。我们甚至先你一步，为搜寻氐宿四展开了行动。
李斯特。你十分强大，强大到可以一人对抗一个文明的意志。但你就错在信仰浪漫。浪漫不会有结果的，我会让你亲眼见证。
在那之前，你先睡一会吧。
 
 
3·溟冷的灵魂说
小小的一个人，蜷在被窝里，发着呆。胸前紧抱着一只找了好久才发现的玩具熊。
熟悉的人，曾在我记忆里那样欢笑着的他们，曾在我记忆里泛起一阵阵波澜，又将那些画面用无数的感动编织下去的他们。
他们都渐渐离我远去了啊。狠心地只留下我一个人。
但是......我胸前还存留着和李斯特一起度过的短短夜晚的证明。倒映着微光的绿宝石项链。
氐宿四。突然间想看看氐宿四。那是李斯特模糊的方向。
至少，找些事做吧。总之不能一直这样低沉下去。
氐宿四，是恒星呢。李斯特会在上面干什么呢？
根据春季大三角，我很快确认了氐宿四的位置。
说实话，在群星屹立的夜空，氐宿四并没有什么太出彩的地方。只是普普通通地，散发着一份小小的亮光，再联系脑海的想象，才能发现一些淡绿的痕迹。中间隔一段距离，可以找到天蝎座的心宿二。
站在地球上进行观察，两者似乎不相上下。实际上心宿二可比氐宿四大多了。心宿二是四大王星之一，并且又是一等星，红超巨星。而我的普普通通的氐宿四只是一颗蓝矮星而已。
微微光芒的氐宿四，曾经也并不为人们所看重。在久远的时光里，氐宿四曾作为“天蝎座的爪子”而存在。只是作为天蝎座的附属品而已。那时人们的概念里也没有天秤座。
现在她总算拥有了自己的星座，并且被冠以崇高的“公正”的冠冕。这一切对她来讲又意味着什么呢？她会，得到幸福吗？
我遗憾地发现，这对她来讲并不意味着什么。这是一个怎么逃避也逃避不了的事实。
人们的印象中，星座该是平分秋色的；然而氐宿四作为天秤座β星，和心宿二有着几百倍的光度差距。人们的印象中，和平该是和谐、永恒的；然而氐宿四在不断地衰老，坍缩，终期于尽。这对于人们来讲算不了什么，到时候又会有另外的代替品为“公正”来作宣言吧。
我悲哀地发现，尽管我们对天秤座，对天蝎座，对各种各样的星星，对各种各样的事物，有着自古以来的遐想，依赖，甚至是情感。然而和它们有着遥远距离的我们，终究只能成为它们的，旁观者。旁观者对于它们之间实际的变化，什么也做不了。
睿智的古人们一定早就知道了吧。所以......
也许旁观者说过这样的话：它很美丽，但我却只能看着它凋零。
也许旁观者说过这样的话：它对于我来讲，是幸福，是光，是希望；但我对它来讲，什么也不是。
也许旁观者说过这样的话：我想去追寻它，无奈这段距离太远，太远。
所以，旁观者。旁观者洛夕绎。星星告诉洛夕绎的话。
旁观者洛夕绎其实已经清楚地发现，对于自己的幸福，洛夕绎是一个残酷的旁观者。她想做什么，但终究什么也没有做，或者做到。
正当我忘情地思考的时候，胸前的绿宝石悄悄地亮了。
宝石轻盈地飞出了胸口，前方闪亮的部分，渐渐往外面张开。过了半晌，我才明白过来，这是立体投影！
“李姐姐！”我惊讶地叫出了声。
站在我面前的，微笑着的她。
“您好，‘天秤座'的现任拥有者。初次见面，我的名字叫李斯特。”
初次见面?我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
“您能够看见这个立体投影，说明您已经在向我们期待的方向前进。我感到十分庆幸，‘天秤座'的主人是您。”
“‘天秤座'的能力是‘旁观者'。能够让时间停止，只有您可以在停止的时间里活动。但是您触及不了任何事物。”
“说到底，‘天秤座'只是逃避的力量而已。除了停止时间，不再让自己受到任何伤害，它还有其它用处吗？答案是有的。‘天秤座'还有一个能力，那就是隽刻灵魂。”
隽刻灵魂?这......
“但是啊，这份力量终究在于您自己。它抑或是您用来逃避现实的又一个理由，或者，您会从这个能力中明白一些东西。”
影像中的李斯特，表情十分复杂。
“总之，我和我的文明选择了您，还是祝福您能够尽早明白，旁观者真正的意义。相信自己吧。去了解您所不了解的东西吧。那时，我们会再次相遇。您也会完完全全地明白，我们所托付给您的真正的东西。”
真正的东西......话说回来，李斯特和我相遇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不经意间走下的道路，也许正是她期盼着的?
她给我的唯一的忠告就是“自己去寻找答案”，这样模糊的方向......我能找到答案吗？我找到的答案，真就能解决她的问题吗？
“还有一件要提醒您的事。我们文明的敌人应该在发了疯似地搜寻着您的踪迹。总之请多加小心。在被他们找到之前，您能和‘天秤座'融合，那就是站在您的角度上的成功了。但是这段探索之旅的最后路程是最险恶的。敌人们在‘天秤座’的力量还未解锁之前也许会按兵不动。在能量解锁后，他们一定会对你下杀手。请多加小心。”
“再见，期待着和您的下次相遇。”
我一时还无法理解现在的状况。
思考了一会，我想李斯特大概告诉了我三件事。
一，“天秤座”还有其它的能力；
二，我需要尽早理解“旁观者”真正的意义。
三，她的敌人在找我，但暂时我还没有危险。
这一条使我立即想起了那则消息。 “学校里存在着一个幽灵学生。找到并将它带至学校德育处，德育处将会对它进行安葬。否则它带来意想不到的事。”
啊，这种对手还真是有够自大呢。居然利用内部威胁的方式。怕亲自“安葬”我，脏了他们的手，于是想要坐等其成吗。不过，我已经一段时间没有去学校，恐怕要令他们失望了。
我彻夜难眠。自李姐姐离开后，又过了两天。
又到了早上了啊。得起床，吃饭。
最近我的饮食规律相当不好。妈妈虽然尽力做了美味的菜肴，但也总会担心地注视着我——我吃不完半碗饭，已成为常事。
“小洛，不想上学的话，也去找些事做吧。这样可不行哦。”
妈妈真的很担心我啊。一直没有强求我去上学，也忍着没有追问我那真正的原因。
不能再让妈妈担心了。我不能任性啊......
“嗯，这几天我想出去走走，情况好了就回校。”
“小洛......嗯！可别勉强自己哦！”妈妈对于我出乎意料的回答，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但是看得出，她十分高兴。
怎样都好，先去找些事做吧。于是今日饭后，我便径直走出了家门。哦，对了，我并没有忘记戴上“天秤座”。毕竟是那样厉害的东西，随身带着应该会有用吧。对于“隽刻灵魂”，果然还是有些在意。况且那也是李斯特唯一留给我的东西。
总之，随身挎了一个小包的我，扣上一顶帽子，低着头向家外的阳光走去。
第一次在双休日，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我突然间发觉，我其实对于身处人群感到十分紧张。
在上学的路上，我有着自己要去的地方，所以我并不属于大街，并不属于要靠大街来消磨时间的人。自然，我也不需要大街。大街只是我校园生活的附属品。
所以啊，对于蹦蹦哒哒的红领巾，我才能有那样一份坦然的怜爱；对于街边仔仔细细进行着扫除的环卫工人，我才能有那样一份理所应当的崇敬与赞美。然而一旦将我真正地扔给大街，真正将我的生活和“大街”这个生活圈紧紧地联系起来，我就感到了强烈的不安与排斥。
又有一个事实充分地证明：洛夕绎是一个残酷的旁观者。
我出来散步是为了放松的啊！怎么一不注意又被消沉的情绪带进去了......
现在要干的事，首先还是想想李斯特的问题吧。
“李姐姐。对于我来说，不可跨越的距离，果然就只有和他人之间模糊的关系了。”
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我低下头，出神地凝视着项链。
我的伤口已经无法治愈了。即使是时间，也不行。所以我不能去找那个人，连他的名字也不要去想。
我知道自己的状况。当初那个人要来病房内探望我时，我陷入了极度的失控中。那就像一条毒蛇。我知道总有一天我再也逃不了。但是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我宁愿一直仓皇地踉跄在逃离的路上。
但是就算这样，我也一定要找些事做......因为只有那样，我才能找回李斯特的踪影。她留给我的东西，我一定要明白她所托付给我的东西，因为只有那样我才能缩小和她之间的距离......
至于那个人，暂时忘了吧。
我到底应该做什么呢？十分讽刺的是，我的生活里除了那个人，似乎什么也没有啊。哈哈，想好好嘲讽一下，如此单薄的自己呢。
【“话说回来，小洛啊。你对氐宿四很有研究?明明我指的方向上有那么多星星，你却只对氐宿四敏感。”】
突然想起李斯特的话。氐宿四......
“太......好了。太好了。”
那个人，十分抱歉呢。单薄的洛夕绎，还有其它事物。别以为我离开了你，什么都做不了。我还有记忆！现在，我要去追寻那一份记忆了。别期待我会回头。
我像是找到了巨大的宝藏一般，手不住地颤抖着，掏出手机拨通了妈妈的电话。
“小洛，啥事？妈妈正在上班哦。”
“妈妈，突然间有一件事很在意啦......你知道我小时候最喜欢的星星吗？”
“嘿，想考你妈妈的记性还嫩了点......天秤座的某一颗星，好像是叫β[2]?”
 “哇！妈妈你是怎么记得的？”
“你小时候每天晚上都在看啊，要想不记得还真有点难。”
我的心情越来越激动。
“那，你还记得我为什么那么喜欢那颗星星呢？”
“噗......这得你自己去想啦，小洛！居然忘一干二净了！你先回家，去我的房间里找找相册。”
是我听错了吗......电话那头的妈妈忍不住笑了一声。到底是怎样
的记忆?不过听妈妈的语气，应该会是一段不错的记忆吧。那我可真是一个笨蛋了！居然什么也不记得。
“再见，妈妈！”
明明我是那样渴求着归宿，但是却忘了啊。
* * * * * *
 
在妈妈的房间里找了好一阵子。
“一定放在衣柜里吧......找到了！”
泛黄的封面，蓝色的相册无怨无悔地待在角落，直到我有一天需要它；等待着那一天，它静静地保存着我的记忆。
辛苦了。就让我记起，这是一段怎样的记忆吧。
我静静地翻阅着相册。
相册里有很多我和妈妈的照片。嗯，这张大概是去北京旅行的时候照的。因为当时阳光实在是太刺眼，我忍了好久妈妈也没把照相机调好，只有抬手去擦擦眼泪。于是就有了我看到的这一张照片：一只像干了坏事的猫儿抬起她两只摇晃着的爪子表示投降，轻轻地咪起眼，等待着女主人的一通教训；一旁的女主人满脸笑容地抱起小猫，丝毫不在意小猫的过失。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笨蛋母女”吧。
“说到底，这到底是谁的错啊。”我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哦哦，这张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去伦敦旅行的时候，妈妈一直鼓励我好好练习说英语。在妈妈的强烈要求下，我只能麻烦街上的路人。
“Excuse...... me. Can you......（打扰了，你能......）”
“小洛！对初次见面的人是不能用can（能）的哦！”妈妈在一旁焦急地提醒。
被我们抓住的路人充满善意地笑了笑，静静地等待着我将我的意思表达清楚。
“SSorry! Would you please tell me where the hotel......is?(抱歉！您能告诉我哪里......有旅馆吗？)”
“向前面走过三个路口就能看见哦......好久没说中文了呢，哈哈。”出乎意料，路人居然用中文回答了我！
妈妈听说她曾在中国留学，硬是拉着对方聊了好久的天......最后在妈妈的强烈要求下，我又邀请了路人一起照相。结果两个女人把我像捏柿子一样玩了好久......
相片中的她们，轻轻地搂住我的肩膀，把头靠在了我的脑袋上。而我，只能无奈地抬起眼睛，对她们的玩弄撅起嘴。
看着照片中的路人，我才发现，她长得实在太像李姐姐了！那头银色的长发，那张招牌似的笑脸，我绝对不会认错！原来我很久以前就和李姐姐打过照面啊。
谢谢啦，李斯特。曾在我记忆里留下美好一笔的你。
下一张照片，小学毕业照。看着稚嫩的他们和我，我突然间变得十分感伤。那时候天真地笑着的我，什么都不用担心呢。永远保留着对未来的期待，就那样一步步地向前走去。
看见我儿时的笑颜，我的心里渐渐堵了起来。真好呢，童年。
小时候大家都很喜欢结交朋友的。就连我这种孤僻者，在班级里也能找到自己的归宿。大家之间的相处也不那么复杂，虽然我周末都不出家门，但是在学校里时，一起玩就一起玩。于是我很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这样说来，我小时候在班级里，其实是有朋友的！我焦急地寻找着她们的脸......但是，终究什么也没能记起。
别那么功利嘛，洛夕绎。偶尔翻翻相册，想想小时候的事，其实也不错呢。
现在我们都已经长大了啊。大家在哪里呢，在干嘛呢。
我一直看下去......发现有一个位置里没有照片，倒塞着一个纸条。
(绎，想要这张照片的时候，来找我。）
(父亲。)
......爸爸。他居然还想要找我啊。
其实，我之所以对李斯特说“我小时候就没有了爸爸”。这个原因很简单，我也没有向李斯特撒谎。
那个男人干过许多过分的事。
天天喝得烂醉如泥，回到家里又和妈妈吵架......
或者，在我生重病的时候，把来天天探望我的朋友赶走......
那个男人，最后还抛弃了我和妈妈。
在我们家庭处境最艰难的时候，我小时候得重病的时候......他走了。和他现在的妻子一起，在什么地方快活地生活着吧。不过这倒也没有什么了。妈妈和我坚强地挺过了那段日子，我们现在的生活也很充实。我们之间，谁也不需要谁。
所以，别想着我会去找你。我可是有“天秤座”，只要打听到你的消息，我就可以自己去你那里寻找的。大家谁也不需要再见谁了。那没有任何意义。
我很确信，他一定是把我和我那个珍贵的朋友的照片拿走了。当时我和那个人一起照了许多照片，可是我现在翻遍了整个相册，一张也没找到。
最后一张照片，在医院的草坪里，我独自一人抱着书本，静静在夜空中寻找着我的那颗星星。我当时，到底，为了什么去追寻那颗星星的踪迹?
傻乎乎地在照片里笑着的我，乐此不疲地进行着这样孤独的游戏。
我到底在想什么呢？那颗星星，真的有着我重要的思念?我不知名的友人，我到底和你创造了哪些记忆?而那颗绿色的星星，又象征着我们的什么呢？
好痛苦，好想记起。不想失去这份重要的记忆啊！一点也不想失去这份记忆啊！伤痕累累的我，再也不想失去了啊......
好想见那位不知名的友人......我要亲口感谢他。虽然大家都已经变了很多，但是......我们还有着和彼此一起创造的过去......大家一定能再次成为朋友的!
星星啊，请将我那个重要的人，带回来吧。星星啊，承载着我们的记忆的星星。请你将他带回来吧。我......我再也不想当一个旁观者了啊!我也想获得幸福啊！
我压抑不住内心极度的悲伤，倒在相册旁，断断续续地抽泣着。
轻轻地托起胸前的“天秤座”。这时，奇迹发生了。绿宝石发出耀眼的光芒，变化出许多闪亮的星屑。它们围绕着我，静静地旋转着，将冰冷的房间轻轻照亮。
“李姐姐，你来帮助我了吗......”
而我的意识，就在这些星屑的守候下，渐渐模糊。
睁眼发现，这是一片纯白色的世界。周围空无一物。不!就在我的身旁，有一个淡淡的影子!
我想要睁眼将他看清，但终究还是没能办到。
“夕绎同学，今天你开心吗？”
“......”
“我以后每天都来医院看你吧！”
“......”
“你怎么不说话啦，不高兴吗?”
“......”
“高兴就好。记住我今天教你的没有？天秤星座中最亮的四颗3m星α、β、γ、σ组成一个四边形，其中的β星又和春季大三角构成了一个大的菱形，就可以找到这个星座了。”
“哈哈，抱歉，这些对于你来讲有一些难以理解吧。毕竟我们都是小学生嘛。对了，不要再把β读错了哦。”
“夕绎同学，你怎么哭了?”
回过神来才发现，胸前已经被泪水打湿。
“因为我......很，高兴。”
“嘿嘿。我也很高兴哦。啊，但是麻烦的是，我又要去补课......但你这家伙又很让人在意啊......做个约定吧！下次再一起找氐宿四！”身旁的看不清的小男孩，向我伸出了他稚嫩的双手。
“如果大家都在观察那颗星星的话，星星一定会将我们发生的所有事都记下来的！哈哈，很像小孩子说的话吧。”
虽然男孩自己也明白，明白。但是他并没有缩回去他伸出的手。明知道，星星不可能将我们的记忆记下的。我们只是星星的观察者而已。
“我答应你。”
但是，面庞早已被泪水沾湿得一塌糊涂的我，还是想要去试试啊。如果连自己都放弃的话，那就真的不能做到了啊。
“那，再见了哦。”
男孩最后一句话缭绕在我耳边，挥之不去。连他模糊的身影，也渐渐淡出我的视线。白色的世界如同被不知名的生物吞噬般，一点一点地崩坏。
现在陪伴我的，只有现实中那张想要去尽力理解最后还是没有理解的相片。
转瞬间梦已经结束了，我又回到了现实。已经是正午，太阳尽力泼撒着它炽热的光芒。
我的心却仍在幽谷，惆怅，并且再也出不来了。
“呜......呜呜......”
在正午的温度下冷得发抖的洛夕绎，悄悄地哭了。
为自己忘却的记忆。
“我们又见面了。我是李斯特。这次只有录音，所以也不能叫‘见面'吧。我想告诉您的是，您刚刚使用了‘隽刻灵魂'的能力。我在这里解释一下。”
“‘隽刻灵魂'指的是在自身强烈地要求要见某一个人的情况下，创造出一个灵魂。灵魂不属于任何事物，它来自哪里我们也没弄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灵魂继承了那个某人的所有记忆，情感。”
“一个很重要的使用前提就是‘记忆’。在您的记忆里那个人必须存在。如果您将那个人记得十分清楚，那么镌刻出的灵魂和他本人几乎没两样。如果是很微弱的记忆，灵魂只能持续一会。如果您记不清那人的外貌，那么灵魂就没有外貌。如果您记不清那人的性格，那么灵魂就没有情感。通过‘信物’，譬如那人的照片日记，您可以镌刻出当时发生的所记载的事件的场景。视你的记忆，在极端的情况下灵魂也能永久存在，并来到您所处的现实世界。虽然在这里，它仍旧只是灵魂。”
“这个能力啊，有利有弊。曾经在我的文明里引发过许多争议。它的力量太强大了，使用它甚至可以完全逃避现实。如果被不怀好意的人利用了，他甚至可以操控人心......形成一种精神要挟或者精神麻醉，如同，‘伪象'。哦抱歉，我才记起您还不知道伪象。总有一天您会和它交锋的。”
“请您不要忘记自己的初衷。那么，再见。”
我心里的迷潭，越来越深。但是“天秤座”所做的却是将我的底线渐渐撕开。
我感受到了它所带来的危险。为了避免思想危机，我摇了摇头，继续沉浸在漫长的回忆中。
过一段时间再用“天秤座”去爸爸那里看看吧。绝对不能，对它产生依赖。否则，真到了那种情况，自己和一个虚假的灵魂一起在停止的时间里徘徊......真是可怕。
这个结局，我想都不敢去想。
这时我还不知道，自己已然在记忆里留下了一个针对自己的陷阱。
[1]弗朗茨·李斯特的风流韵事曾为全欧洲人热谈的话柄。
 
[2] “天秤座β”即“氐宿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