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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涌涟漪,主岛的盛大典礼

2023-03-06战斗海岛虚构 来源:百合文库
      11月下旬,临近新年。
       天气愈来愈冷,距离主岛外三公里的副岛“三町”,返航基地天台的积水结成了冰块。即使天气严寒,训练归来,栖红仍穿着红色短裙。
       栖红意外地在基地附近的二楼餐厅碰见了岗部正浩。他一身白褂,在当时灰暗的餐厅尤为显眼。
     “很辛苦对吧,舰队的强化训练。”岗部笑了笑,顺手提起她手中装衣服的纸袋,“比起这个,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谈谈,那里怎么样?”岗部点着下巴指着一个视野开阔的靠窗位置。
     “嗯、嗯……”栖红低低地把脸埋在围巾后面。
       岗部点了一些热腾腾的菜,以及符合时令的菜品。鮟鱇锅蒸腾起的雾气缭绕,掩盖了栖红绯红的脸颊。她摩挲着手中热乎乎奶油炖菜的碗,唇齿微张,想要询问岗部为什么会来这里,岗部却首先开口了。
     “对了,栖红,在训练的期间,外海执勤舰队发生的劫持事件,你听闻过吗?”岗部探过来,说,“那这件事到底是真还是假,详细情况,请务必告知我。”
       栖红看着他——许久,她叹了叹气,失落于原来岗部找自己是为了这件事情。
       她定了定神,说,“诶,发生了一些骚乱。”栖红端正身子,“发生骚乱的是第三舰队的剑鱼三号,舰船被劫持,是一位名为神原昂的船员所为。”据栖红说,这位名叫“神原昂”的船员好像是最早一批毕业于学院的学员,拥有还说得过去的成绩。“我在学院的档案室查阅过他的资料,很奇怪,学院的档案显示他本人并没有很严重的违纪记录。”栖红顿了顿,认真地说,“我们怀疑是‘能力’的暴走。”但她又不怎么肯定,“不过也有可能,是他的精神突然出了问题。”另外听别人的传闻,栖红告知岗部,据当时一位被其劫持的船员称,神原昂仿佛是拥有预判的能力,不仅在十分钟内打倒了船上包括舰长共19名船员,甚至还用密匙解开了舰长锁定发动机的密码,并自行设定了自动航行模式。“我也是听舰队里散播的传闻,不知情况是否如此。
”栖红低了低眉。另外据当时的航行记录显示,栖红告知岗部神原昂的目的地是珊瑚群岛五号。“这件骚乱在我们舰队中算不得什么秘密,只不过还是不要传播到学院中,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栖红喝了口暖茶,又提到在抵达珊瑚五号岛时,神原昂离开舰船并没有采取进一步的行动。一位挣脱绳索的船员称,昂当时跪在滩礁上嚎啕,涛声之中嘴里似乎喊着“すずはね”,或许是什么人的名字。
     “‘铃羽’,”栖红说,“这个名字,就我的交际圈而言,我从没有认识有这名字的人。”栖红呼了一口气,这还是许久以来她与岗部说话最多的一次交谈。
     “那位神原昂,他死了吗?”岗部问。
     “没有,当时两个人把他制服了,目前他正在接受内部人员的调查。”栖红瞟了一眼,看到岗部抚颔思索,一副对她没有兴趣的模样,她埋下脑袋,默默地勺起一口炖菜粥。
     “栖红,你还是没变呐,”岗部瞥见她这副郁闷的样子,开玩笑说,“自从十年前在海面上遇见你,你就是一副受气包的模样,难道说,是厌恶和我待在一起?”岗部微微探过身子看着栖红。
     “也、也没有。”栖红别过脑袋,觉得脸有点发烧。
       岗部耸了耸肩,说,“新年就要来了,我想邀请你和我一起参加主岛庙会的计划,不过看样子是没戏了。”
       栖红的脸烫地越来越厉害。“等、等下……”她眼神闪躲,手最终颤抖地伸过来抓住了岗部的袖子,“我、我要去。”她顶着红彤彤的脸看向岗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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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月31日,新年前夕,主岛中央的山顶举行了盛大的庙会。几乎所有的学生都来参与这跨年的盛会,从山脚沿至山顶鸟居的156层阶梯,无不有人在谈笑散步。女学生身穿保暖的羊绒和服,和结伴而来的同伴一起向山顶的寺庙款款步去。从山脚到山顶,沿鸟居而上的路旁皆分布着学生摆的摊子,从工艺品到小吃美食,应有尽有。香气在空中散溢,笑声在耳边回荡。嫌弃自己点数尚不够多或者因学习不力而穷的响叮当的学生,可以借此次机会在这一晚大赚一笔。
       每年的庙会,就连不属于学院的捕鱼队也受到活动的恩泽。他们高兴地在山顶张罗摊子,摆出烤鱼丸架子和生鱼片工坊,吸引着瞳驻足直流口水。每年他们都是美食部的有力竞争对手,虽然在肉类蔬菜类他们不敌自己,但却在鱼类这部分每年都夺走大批客流,以鱼厨技为豪的部长美月希简直恨地牙痒痒。捕鱼队的大叔比摆摊的学生更具有手艺,他们赚的点数最后可以找校方兑换成现金,而校方为了“良性竞争”默认了他们的存在。
     “嗨嗨!水莉前辈!”堇在人群之中发现了正在娃娃摊前射击的栖红,高兴地朝她招手。栖红敏锐地警觉,看到堇一副傻样时“啧”了一声,扔下枪拉起还不明所以的岗部立即撤离。“我们走,岗部,有白痴发现我们了。”
     “嗯?”
       堇高兴地挤过人群跑到摊前,却疑惑地发现人已不在此处。跟在堇后面的瞳还惦记着大叔们烤的香喷喷鱼丸。
       在山顶向下望去,那是静谧的大海,波潮之上悬浮着幽邃的天穹。冬季晴朗的夜空繁星点缀,海面倒映着主山庙会的灯火。捕鱼队的码头如今漆黑一片,只剩船只零星的标识灯在红绿地闪烁。因为水莉的嘱托,所以在这个欢闹的夜晚,成野也一并把天臻,齐麟带了过来。当时成野来到码头,只是看见那两人坐在漆黑的码头边,看上去沉寂落寞。
    “啊,成野君。”山脚下的广场,一身青蓝色和服的彩乃向他打招呼。
    “哦、哦,若林小姐,你好。”
    “你打招呼的方式还真是老套诶。”彩乃心想有很少人会对自己用敬语呢,她询问,“有没有看见水莉前辈,或者堇小姐?我找不着她们。”
      成野面对女生还有些慌张,“哦,我刚刚来到这里,没看见水莉小姐和堇小姐……”
    “欸?你把那两人也带过来了?”彩乃伸了伸脖子,瞄见了跟在成野后的两人。只不过他们俩的打扮似乎与周围格格不入——两人一身破旧的夹克搭配着捕鱼工作用的长筒胶靴,给人一种乡下人的感觉。彩乃故作哲学地看着成野,说,“莫非,成野君,你对他们两人……”
    “诶?”成野怔了一下,旋即明白若林说的是什么,“没有的事情,没有的事情!若林小姐!”成野急忙摆手解释,“我只是照着水莉小姐的拜托照料他们而已!”成野急得面红耳赤。
    “哈哈哈,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成野君!”彩乃哈哈大笑,捉弄人已然成为她的乐趣。
    “啊!水莉前辈,发现!”彩乃突然喊了起来,她看见了成野身后约三十米处正在买章鱼烧的栖红。“哦!再见了,成野君!”她急忙迈起步子,心想终于抓到了一个移动的钱袋。
      成野还怔怔地不明白怎么回事,他回头看了看抓着裙袴跑过去的若林,又想起自己必须先安顿好这两人。他摸了摸脑袋,又领着天臻,齐麟二人向山顶走去。
    “哟!水莉前辈!”彩乃突然从后面出现搂住了栖红的手臂,吓得栖红差点没把嘴里的棉花糖吐出来。“啊嘞?水莉前辈,你的反应好夸张啊。”彩乃疑惑道。
    “你这个小鬼……”栖红冷着眼,正要发作。
    “你好,初次见面。”身旁一身蓝色和服的岗部却向彩乃打了一个招呼,栖红瞬间没了脾气。
       彩乃足足盯了岗部三秒,“诶!你就是岗部前辈!!”彩乃睁大眼睛,“你就是水莉前辈口中经常出现的岗部前辈?!”不料被栖红一把捂起嘴。
       岗部笑了笑,说,“是的,我就是栖红桑口中的岗部前辈,名叫岗部正浩。幸会。”栖红的手软了下来。彩乃好不容易从栖红的臂膀挣脱出来透气,她不满地嘟囔,“水莉前辈你这是要闷死我吗?”她看着岗部,旋即露出一个笑容,“我是若林彩乃,幸会!”她蹦跳地松开栖红的手,转而搂上了岗部的臂膀。栖红瞬间错愕了一下。
       盯着水莉前辈不断升温的脸,彩乃不怀好意地咧了咧嘴,“哦,怪不得呢,水莉前辈打扮地这么漂亮,原来是有约会呐。”水莉栖红难得地换上一身红梅的和服,甚至还绾起了头发。“哦,岗部前辈,你长得好高。”彩乃抬了抬头说。岗部也是一头雾水,他陪着笑笑,“嗯……嗯。”彩乃在心里暗爽,心想终于发现水莉前辈的弱点了!
     “彩乃,请你赶快放手,好……吗?”栖红笑了笑说。彩乃突然发觉水莉前辈隐含在眼里的杀意,不由地一个哆嗦。可能……这不是弱点吧……   
       山顶庙会的盛况如火如荼地进行,随处可见的学生牵手,到处洋溢着新年幸福的气息。清水鳞太郎又在那疯狂地捞金鱼,摧残着脆弱的小网来展现他那三脚猫的技术,自然是鱼没网破。“再来一次!老板!”成野被他的气势镇住,没敢上去和他打招呼。烤鱼铺子前传来阵阵的鱼香,成野拉着两人穿过挤在铺子前的人群,把他们领到了捕鱼队队长长谷川面前。
     “啊,我还以为这两小子没打算来呢,怎么喊都没有回应,还以为是身体不舒服呢!”烤鱼队队长长谷川忙的热火朝天。
     “啊哈哈,”成野陪笑道,“可能是他们没听见……”
     “没事儿,把这俩小子搁我这儿!我会照顾他们俩的!那个,那个……”
     “哦,我是成野将兵。”成野补充。
     “对,成野桑,交给我们好了!”队长豪气地道。
       成野也只好堆满笑容地应承他,心想自己其实也跑不了哪儿……目前在这里消费的主要是用点数的学生,点数作为通用的“货币”。而成野不是学生,口袋中的钱也少的可怜,所以也只有捕鱼队队长这里可以待了。
       这一个晚上,正是学生繁重训练后身心解放之时,不少男生或女生开始跃跃欲试,准备在这盛大的活动中表明自己的心意或者尝试自己的运气。
       可惜有些人表达的方式不是那么恰当。
     “龙也君!站住!”栗山春日在后面穷追猛打,还撞上了许多无辜的路人。龙也拉着夏川的手一路狂奔,跑下那156层阶梯才把她甩掉。
     “呼——呼——抱歉,夏川……”龙也拉着夏川的手躲在一棵巨大的雪松后,不断地喘气。夏川的胸也因剧烈的跑动而上下起伏。“没、没事的,龙也君……”夏川由纪抚了抚胸口,意识到了龙也紧紧抓着的手。“那、那个……”她嗫嚅地说。“哦哦,抱歉。”龙也不好意思地松开了手,“真是非常抱歉,害你跟着连累。”
     “不、不用客气……”由纪低低地埋下脑袋,摩挲着手中的小提包。夏川由纪是龙也在“孤岛生存”时结识的一位“盟友”。虽然说是联盟,但那次也不过是龙也单方面地帮助她。后来龙也发现她无时无刻不处在点数紧张的境地,经常在不用点数的劣质商品前转悠,于是也就经常出手帮助她,只不过春日把她错认为自己的女朋友,并因此穷追猛打。
       只不过……龙也瞟了瞟由纪,雪松浓厚的枝干投下的光影斑驳地映在她脸上,龙也心中不禁慨然——夏川的性格还真是像晴子啊……
     “水莉前辈~~”彩乃在后头跟着岗部,水莉两人。“别无视我啊~~”她抱怨道。彩乃已经被两人的快步甩在了身后。栖红像是赌气似的,之后一刻不离地紧搂岗部的手臂,拉着他快步穿过熙攘的广场,穿过繁华的商摊。彩乃心想自己是不是触发了水莉前辈奇怪的开关了……
     “那个,栖红,你可以……不用搂的这么紧吗……”岗部额头冒出了点汗,他发觉身旁总有人用奇怪的目光注意他们三人。
     “不行。”栖红坚决地回答。
       山顶的庙会盛繁,秦天臻,齐麟被烤鱼队长安排坐在了离铺子不远的石凳上,路灯的灯光被枯黄的树干阻挡,使这里的光线并不明朗。“两位,要喝茶吗?”成野走上来,向他们俩递上了两罐热绿茶。
       龙也和由纪在山脚的广场散步,这里同样人群熙攘,摆满各式各样的铺子,货摊。龙也在这里迎面撞上了意想不到的三人。“喔,这不是岗部前辈和水莉前辈吗?”龙也惊讶道,接着他看见了后面的彩乃,“彩乃桑也在啊,话说回来,你们三人的组合是怎么回事?”
     “啊——是色狼龙也!”彩乃从后面探出脑袋,有点冒失地冒上前来,“哦~~一点也不惊讶呢,没想到,龙也君,你这么快又转移目标了。”她看到了和龙也一起,穿着白色和服的漂亮女生。
     “不是啦,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这是夏川由纪。”龙也向他们解释。
     “呀!是水莉前辈!”远远就传来堇的喊声。栖红不禁又暗自“啧”了一声。没想到在山顶吃腻的堇也跑了下来,跟班的瞳手里还抱着一袋子的串烤鱼丸。
     “你们好。”瞳简单地向他们打招呼,看上去平静的表情却一直从袋子拿出鱼丸送进嘴里。“水莉前辈,你去哪儿啦?我说我说,我在庙会上发现了一些好玩的东西!”堇又开始搅局,她笑嘻嘻地围在栖红身边,问这问那,过了一会儿才发现水莉前辈搂着的男人。“诶?这是谁?”堇问。
     “你好,我是岗部正浩,幸会。”岗部展露出笑容,勉强地伸出手。
     “哦,我这边是南琴堇哦,夜露死苦。”堇也规矩地伸出手。
       两人的手正要相握时,栖红却狠瞪了岗部一下,惊的他咽了咽口水。岗部发誓他从没见过栖红这么可怕的眼神。
       一伙人愣是撞成了一个大团体,彩乃挖着龙也的墙角,向由纪传递一些“内部”信息,龙也只能一边和她拌嘴一边维护自己的清白。栖红敌意地看着这一伙搅了自己约会的人,又紧搂岗部的臂膀。堇则大嚷大叫,兴致满满。
    “各位,”龙也提议道,“我们一起去青竹林祈福,如何?”
       时间越来越接近零点,山顶庙会的盛况却丝毫没有减弱,反而愈加欢闹。穿着和服的少男少女从两人面前纷纷走过。因为没有点数,身上也只有很少的钱,所以天臻,齐麟只能不幸地在石凳上干坐。不过两人也似乎没有闲逛的打算。
       沿着幽暗的林间小道信步,眼前一片竹林豁然开朗。地灯光映照中,青竹林变得明亮,变得温暖。“哇~~”堇大睁着双眼,“这里好漂亮~~”无数的彩纸片从长青的竹叶上垂下,犹如星海悬挂的星星。“诶——”彩乃抚了抚下巴,“我从来不知道原来这地方这么好看呢。”
       抬首望向这片绿林,岗部微微一笑——这其中的翠绿也有他的一份努力。
     “还真是够热闹,既然大家都在,那么就借此机会,大家如龙也君所提议的,写下自己的愿望。”岗部说,又瞅了瞅栖红,勉强笑道:“栖红,现在可以松……”栖红瞪了他一眼,反而愈加紧搂。他的额头冒出些许汗。
     “夏川,我们也上吧。”龙也笑了笑对由纪说,由纪低了低头——
       从示板取下彩纸,每个人一个接一个,伏在长案牍上写下自己对未来的祈愿。他们将自己的愿望精心叠好,系在那特殊栽培长青的青竹上。堇喊着要挂在更高的地方,可惜身高是个问题,最后龙也帮了她这个小忙。
     “要更多的鱼丸?”龙也不小心瞅见瞳的愿望,不禁忍俊。无论如何,这一晚,所有人都在敬启神明,所有人都在享受这此刻的安宁。抬首时的竹林,枝叶交错,露出点点星空。头顶上一簇一簇绿叶,一簇一簇的彩纸片,寄托着人间美好的祈愿。
     “神明保佑,神明保佑。”     
       山顶烤鱼铺旁,人影幢幢,天臻低着头自始至终都在沉默。鱼腥味,一丝不苟工作的齐麟更甚。
     “那个人,身上有些奇怪的气味呢。”天臻在发抖。
     “诶,是的,他们两个,是捕鱼队的吗?”
     “看样子是呢。”
     “打扮好差劲。”
       海面聚集过来的乌云,因冬天变得更加凝重。环岛的气流,将天上的云卷成了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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