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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凯千】暗与明~黑白21

2023-03-06千凯千红尘往昔 来源:百合文库
圈地自萌不上升*3 
 邬童单手搭在车门上,正要坐上车,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动作顿了顿,转身朝邬晟扫了一眼,薄唇动了动,语气冷了三分。
  “尽挑今天这种日子,你还真是会给我惹麻烦。”
  “……啊?”
  邬晟抬眼望他,不解他的意思。
  正当邬晟困惑时,尹柯从屋内走了出来,身影由远及近渐渐清晰。他的手里,端了一小盘精致的生日蛋糕。
  “邬晟。”
  尹柯轻唤他一声,然后把蛋糕塞入他手中,盘子里还细心地放上了小刀叉。
  “你来了都不进屋坐一下,我只能端出来给你了,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我做的。”
  邬晟一下子懂了,睁大眼睛有点惊讶地问:“今天是你生日吗?”
  “是啊,”尹柯笑了起来,“本来想请你和栗梓一起过来庆祝的,结果你们有事……”
  邬晟顿感惭愧,咳了一声连忙道:“那个……”
  “没关系的,”尹柯是多么善于换位思考的一个人,深知这种时候该由他首先表态没关系才对。于是,他连忙开口安慰邬晟道:“没关系的,今天晚上还有邬童会陪我……”
  不说还好,尹柯这么一说,邬晟更觉自己整个灵魂都颤抖了。
  不能怪他,做了亏心事的人都这样,本能地心虚……
  他不仅没有接受邀请给他过生日,现在居然还来拐走邬童……还是因为一个女人!!!
  如是一想,邬晟顿时觉得手上这块蛋糕烫手无比,搞得他满手满脑都是冷汗。
  尹柯没有看见邬晟脸上一脸心虚又惭愧的表情,把蛋糕给了他之后,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多做了一个,是给栗梓的,我去拿给你……”
  “哎,尹柯——”邬晟急急说:“不用了……”他怎么好意思啊,他现在心虚得都不好意思去看他。
  尹柯笑了笑起来,没细想他拒绝的深意,只以为邬晟是在客气,转身就想回屋里拿蛋糕。
  右手忽然被人拉住。
  尹柯疑惑地回头,只看见一张平平静静的脸。
  邬童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薄唇一张一合
  “我和邬晟今晚要出去。”
 
  ……
 
  尹柯愣了一分钟。
  像是没听清他的话,又像是不相信他的话,有点无措地重复了一遍:“……要出去?”
  “对。”
  一个字,邬童给了他清晰的答案。一旦做了决定,他便不会再似平时那样的散漫。收起了慵懒,整个人锋利无比。
 
  一瞬间,尹柯觉得自己眼眶热热的。他本就是个敏感多情的人,对感情的细节之处有着超越常人的执着。邬童此举,让他不得不感到一丝难过与失望。
  想说,‘你说过你今晚不走的……’,或者是,‘今天是我生日啊……’,又或者是,干脆转身离开不再理他。
  可是最后,尹柯什么也没说,甚至都没有问一句他离开的原因。
  他只是低头沉默了几分钟,嘴唇抿一抿,再抬眼时已然不见了刚才的难过,贴心的上前抬手整理了一下邬童的衬衫衣领,对他微微笑了下,道一句:“在外面要小心啊……”
  甚至都没有提出要他早点回家的要求。
 
  知进退,善解人意,这个人是不夺目但真正属于人间烟火的美好,且举手投足的分寸里有难得一见的古意,当真是让人心折。
  清秀俊美的面庞,白皙的颈项,低沉柔和的音色,抬手为他整理衣领的样子如此自然而然,对他道别的话语也说得那么有分寸——
  每一个细节都在对邬童说,这是一个真正的好老婆呀。
  邬童忽然出手扣住他的腰,用力往自己怀里一带,低头就攫住了他的唇。
  碾转反复,耳鬓厮磨。
  尹柯还顾忌着一旁的邬晟,喘着气想推开他,只看见邬晟知趣地坐进自己的车里非礼勿视,羞赧的尹柯脸上烧成一片。
  他的气息全乱了,喘着气对邬童道:“邬晟在看啊——”
 
  邬童哪里是会接受拒绝的人,每个人的存在感在邬童眼里都是弱得基本可以忽略不计,这种时候连邬晟也不是例外。
  “你刚才可以生气的,”他抵着他的唇告诉她:“你可以生气,可以不高兴,可以对我发脾气的……”
  话音未落,他又低下头吻他,撬开他的齿关进入,咬住他的舌尖不放,非要和他纠缠在一起他才觉一丝心安。
  尹柯太静了,对他太好太柔顺,邬童有时甚至觉得,即使有一天他在情爱战场上手起刀落给他一刀,他也不会懂得报复回来。
  不晓得这算不算心疼,但每当这时邬童总会自问,他这一生,其实究竟可以收到多少这样的温柔?
  尹柯只有一个,天不负他,让仅此一个美好的他成了他的妻。
☀☀☀☀☀
    时间静静地走,药中安眠的效力渐渐消散,病床上的女孩子忍不住动了动。
  本就不是一个习惯深睡的人,药力一过,长年养成的警觉性渐渐清醒,意识就回来了。
  睁开眼,撑起左手坐起来,一用力,手腕处的伤口就被硬生生地撕开,生疼的滋味让毕然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但到底不是柔弱不禁风的女子,这种事对她而言简直太过平常,于是她闷哼过后就再没有其他反应,一个好身手翻身下床,找了放在一旁的绷带,自己动手重新包扎好伤口。
  打理好了身体,她这时才注意到自己在什么地方。
  干净华丽的私人病房,每一个细节都在说出它的与众不同,她对这里很熟悉,这几年来进来过好几次,算是旧识了。
  这么说,又是他救了她?
  毕然抓了抓头发,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搅得她心烦意躁,晃晃悠悠地拉开病房卧室的门走了出去。
 
  “醒了?”
  客厅里,一个男性声音突兀地响起。
  音质清冷而华丽,纵然再随意,也掩不了那一丝性感的底色。
  这般声音,这般态度,邬童,自然只会是邬童。
  毕然深吸一口气。
  究竟是幸或不幸?如果当年她没有遇到邬童,她必死无疑;可是当年她遇到了邬童,于是现在比死更差。
 
  “啊,”她抓了抓脑袋,把本来就凌乱的长发弄得更像个小鸟窝,“不好意思啊,这次又麻烦你了。”
  邬童轻笑,“你也知道你这是在给我找麻烦?”
  他语气里有那么明显的不耐与怒意,毕然沉默地走到一旁的吧台边,给自己倒了一杯,不顾身上还有那么多伤口而不能沾酒,仰起头就一口饮尽。
  火烧火燎,好像只有这样才有勇气和他对谈。
  “你不想管我可以不管啊。”
 
  果然,酒精,真是一个神奇的东东……
  一喝酒,什么混账话都敢说了……
  闻言,邬童‘啪’得一声合上手中正在翻看的文件,甩在一旁任它散落一地。他忽然站了起来,大步流星朝她走去,当她抬眼看见他已经近身时,只感到双手忽然被他反绑住,他毫不理会她身上还有伤,扣住她的腰就把她的身体压死在了吧台上。
  “不管你?啊?”
  他一把捏起她的下颌,捏得她生疼,他眼里那么明显的怒意。
  “然后呢?再让你爸爸去求邬晟救你?”邬童怒极,指尖用力,她精巧的下巴上硬是被他弄疼了:“你明明知道,以邬晟的性格不可能见死不救,你也明明知道,以邬晟现在的身份卷进这种事对他绝对没有好处,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再和邬家扯上关系,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不是?!”
  她沉默。
  半晌,她才闲闲开口:“不要和邬家扯上关系?那你当年不要救我不就行了……”
  邬童阴郁得看着她。
  毕然耸耸肩,对他笑笑,用潇洒的态度掩饰住内心黯然的神伤,“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还没尝过温香软玉的温柔乡滋味,就栽在你手里。”
  ☀☀☀☀☀
  如何形容当年那一场相遇呢?
  如果硬要说是‘命运’未免太狗血,但是,不是命运那又是什么呢?只不过,和童话故事不同的是,她于相遇之时开始动情,他却只当她是生命中的一段小插曲,根本不值一提。
  第一次见到邬童,他是怎样一个模样,她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这个忽然出现在他面前的男人好漂亮,他的表情好柔和,穿一身深色西服,一步一步从山间台阶上走下来,走到她面前,弯腰半跪与她对视。
追杀她的人站在一旁叫嚣:“把这个女人交出来!我们爷交代了,她看见了我们赌场的秘密一定要杀了她!”
  他笑一笑,全然不在意此种威胁,甚至连眼都没有抬,轻启薄唇,对一旁的那群人淡淡说了一个字:“滚。”
  来人大怒,刚要动粗,只见台阶下站着的两排人已经举起了手里的枪,只要台阶上的男人一声令下,他们就能动手。
  此种阵势,有眼力的人都看得出来,绝对不是短时间内可以训练得出来的,这种气势,断然不是一个普通人可以做到的。
  来人有点慌了,忍不住问:“你、你是——?”
  男人没有回答。
  台阶下站着的孟伟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只用了五个字。
  ”邬家,邬童少。”
 
  邬童。
  她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他。
  传闻中,邬家那位准少爷心狠手辣,没有一分半点恻隐之心,见惯血腥与杀戮,杀人时手起刀落,眼里无痕。
  可是眼前这个邬童,却细腻温柔得一如迷梦。
  他看见她身上一身的伤痕,看见她被人撕破的衣服,他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脱下了自己的西服外套,披在了她身上,就在她怔楞中,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柔声对她说:“自己的身体,如果自己都不懂得保护,别人再怎么救你也没用……”
  她听见他对她说:“……女孩子身上有伤,始终不好。”
 
  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的时机,真的好难说。
  就在她十七岁这一年,为了考警校,为了将来当检察官,她和她身后整个庞大家族闹得天翻地覆,她的父母,她的亲人,除了反对,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一句这样关心的话。
  未曾料到,这般动情动心的柔声细语,竟是由这个陌生男子口中说出来。
  记得彼时她是多么激烈的女子,然而再激烈,亦抵不过柔爱二字。
  冬来肃杀,季候风骤起云涌,一如多变人生,叫她从此对这个叫邬童的男人,透支了其后数年的感情。
 
  对邬童,她有感情,但亦有分寸,因为知道他救她的时候,根本没有用心。
  这个残酷的现实还是后来邬晟告诉她的。
  “毕然,不要对邬童用情,”邬晟劝她:“邬童爱起一个女人来,可以很极端;连带着他的不爱,也变得极端。”
  望向她受伤的眼,他告诉她真相:“知道那一天,邬童为什么会救你吗?因为那一天,是他母亲忌日,他不喜欢在他母亲忌日的当天见血,所以,他才会救你。也所以,他救你的时候,只叫他们滚,而没有动枪杀了那些人……”
  呵,是了,这才是真正的原因了。
  难怪那一天,他会出现在山林台阶上,因那里有他长眠于地下的母亲;也难怪那一天,他会一反心狠手辣的常态,对她温言细语,因他尚未从亲情祭奠中回魂。
  她摇摇头,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男人在不爱的时候,也可以这么温柔?……”
  ☀☀☀☀☀
  时光流转。
  毕然被他压在吧台边,胸腔受力,她喘着气,忽然缓缓开口。
  “有一个问题,我想问你很久了。”
  邬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说。”
  “两年前,道上有一股不大不小的势力,靠放高利贷以及逼良为娼起家,丧尽天良,但倒也日渐强势,道上敢公然惹它的人很少。然而某一天,这股势力一夜之间就被全数灭口,总部被人一把火焚烧殆尽。……那个时候谁也没有查出来,这么血腥的事究竟是谁做的。”
  闻言,邬童的表情变得玩味起来,眼神莫测高深。
  毕然看着他,“后来我无意中知道一件事,因受那股势力迫害而家破人亡的人家,包括当年的尹家。……尹家的独生子,曾经也因此差点沦落到风尘之地。他一身清透的好才情,得到了酒吧老板的照顾,才得以保全,以劳役抵偿。而这位老板,也是唯一一个得以存活的。……而我亦记得很清楚,那些人被灭口的那天,正是你母亲的忌日那天。”
  她抬眼看他:“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是……”
  “……我知道是你,邬童,绝对是你,”她的声音里有十二万分的肯定:“……一夜之间把整个势力全体灭口这件事,除了你之外,没有人再会有那种手段和暴力。”
  毕然站直了身体,和他对视。
  “……你的原则是,不在母亲忌日见血。然而你却为了一个尹柯,做了原本你从来不做的事。为什么……一个尹柯值得你这么做?他只是一个男人,你什么时候会对一个男人这么上心!!!”
 
  邬童放开她,直起身体,漫不经心地笑一笑。
  “秘密。”
  毕然咬牙,唇间挤出五个字:“你简直疯了——!”
  闻言,邬童忽然倾身向前。他把她圈死在了可控范围内,双手撑在她身侧的吧台边,俯身与她平视。他脸上的表情刹那间妖艳入骨,像是调情,又像是威胁。她只见他眼里一片暗色,深不见底。
  “男人又怎么?他是我的妻,明媒正娶的妻,况且,,,,是他们该死……”
  他缓缓开口,轻言细语,好温柔的语气,却字字暴力:“……差一点点,我最重要的柯柯,就毁在他们手上。所以,那些碰过他的人,我一个也不想留……”
  谁都知道,邬童身份特殊背景庞大,和班小松的关系又是从小到大的交情,所以每次这位邬童少爷出现在医院的时候,班小松都会交代下去要照顾周到。
  于是这天清晨,时间还很早,班小松家医院的助理一看见毕然醒了,邬童也还在,就连忙端了蛋糕点心和牛奶进去,生怕饿着两位贵客。
  “少爷,毕小姐,”推着早餐车进去,助理垂手恭声道:“这是为两位准备的,请慢用。”
  毕然刚刚对着邬童拍完桌子,听到助理进来的声音,这才收声。
  看了一眼端进来的早餐,毕然随口道:“不用了,谢谢。”
  助理有点无措:“这些不合毕小姐的口味?”
  “我是杂食动物,什么都吃的,”毕然朝邬童撇撇嘴,“是不合这位少爷的口味。”
  “……?”
  面向小助理不解的眼神,毕然看了看邬童,只见这男人一脸散漫的表情,一点解释的意思都没有,也不管他这副冷淡的样子会吓到人。
  毕然好歹还存了点善心,于是转头对慌张的助理解释道:“他有乳糖不耐症,对牛奶和所有含牛奶的东西他都不碰的。”
  助理一脸惊讶:“可是前一阵子少爷每天都会吃尹柯少爷做的点心的……”那也是用牛奶做的……
  闻言,毕然顿时就笑了起来,一脸奸诈的表情。
  “哇,你们家夫人竟然喜欢做甜点?!”毕然一脸的不可置信,”况且邬太太做的点心他能不吃么?伤了他太太的心怎么办?”摸了摸下巴,毕然哈哈笑着猜下去:“恩,我猜,我们这位邬童少爷肯定不仅每天都吃,还肯定不准班小松他们把这件事说出去……哎,我说,你该不会是让班小松和邬晟他们每天过来帮你吃点心吧?我记得你以前一碰牛奶就过敏的啊?”
  “你说够了没有?”
  毕然嘿嘿笑着看着邬童,一脸意味深长的表情:“看不出来嘛,你还真是深情啊……”
  邬童终于抬眼,冷冷扫她一眼:“说够了就给我闭嘴。”
  毕然举手投降:“OK,算我多事。”
  助理连忙把早餐车推出去,换了几杯清水和中式早餐进来。
  盯着那几杯水,毕然同志顿时又似笑非笑起来……
  助理就崩溃了……
  “……这些还不行?”
  毕然有点同情地回答他:“的确不行。”
  毕然一时兴起,拿了四个玻璃杯装了四杯清水,一字排开,然后对小助理眨了眨眼:“这四杯水分别是纯净水、矿物质水、天然水和矿泉水,你猜他会喝哪杯?”
  “……”
  这水和水还有区别么……
  毕然挑起其中一杯水,放到邬童面前,有点痞痞的样子:“喝吧,大爷,知道你就只喝这一杯纯净水。”
 
  邬童深陷在沙发里,饶有兴味地望着她。
  “调查我?这算是检察官的职业病么?”
  “就凭我的手段,要想查到你邬童的事,简直异想天开,”毕然耸耸肩,流氓兮兮地朝他笑了笑:“但是,请相信,我十七岁就认识你,到现在已经八年了,如果连这些都看不出来,我也可以不要在检察厅混了。”
  邬童没有动早餐。
  对助理说了声‘你出去’,然后,锋利的视线就攫住了毕然,不客气地挑开话题。
  “知道我为什么会陪你到现在么?”
  “肯定不是为了关心我,”毕然耸耸肩,“你放心,我不会自作多情。”
  邬童唇角微翘,像是有笑容,却透出一股凉薄。他漂亮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拿起身旁的一份文件甩过去,甩在她面前。
  “有件事,我今天跟你说清楚,”他倾身向前,声音低沉而诱惑:“很久以前我就对你说过了,我们邬家的事,跟你无关。……如果你再为了插手邬家的事而受伤,是死是活,都和我邬童没关系。换言之,如果昨天晚上的事再有下一次,我不会再来救你。”
顿一顿,他玩味地盯住她:“……你最好相信我说的话,我这个人耐心一向不太好。该说的我已经说得很明白,听不听就是你的事了。如果你不听劝,将来出了事,我不会对你有负罪感。”
  他线条分明的脸上没有半分怜惜的神色,让她深知他不是在开玩笑。
  呵,是有这样的男人存在的,对他不爱的人,淡漠如刀锋,薄薄一片,轻易就杀伤人心。
  他的唇角最惯下沉,不经意就流露轻蔑。
  漂亮的脸上明暗交织,辨不出阴晴。
  明明温柔起来可以让人灭顶,却偏偏只对一人温存,至于其他人,他只有薄情,旁人看来,当真是浪费了他手上大把大把的资本。
 
  她整个人背着光,她的脸埋葬在大片的阴影里,听到他给她的最后通牒,她像是早有觉悟,所以也不觉意外,虽然听到的那一刻,心里痛起来仍然是很痛的。
  “我只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邬童没有说话,深陷在沙发里,态度疏离。
  于是她自言自语般地问了下去:“当年你对我说,你说女孩子身上有伤,始终不好。……那个时候,你对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没有一点真正的关心在里面?”
  “没有。”
  一入情爱江湖便是岁月催,大多时候只不过是一夜慢雨,便已摧枯拉朽地入了秋。
  他的两个字,便让她的感情入了秋。
  是要到此刻毕然才知这个男人是真正的凉薄。
  至这般田地。到这个程度。
  这般淡漠态度,她真想问一问,邬童,你到底是自何处学来的。
 
  “OK,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收起一切负面的情绪,毕然微微笑了下,重新展颜: 
 “以后,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对谈中的两个人,谁也没有看见,病房门外的某个角落,一个人影静静退去。
  走廊尽头的垃圾桶里多了一份新鲜精致的点心。
☀☀☀☀☀
  尹柯请了一天假,然后他又给邬童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他今天要随馆长和其他同事一起去某所福利院参加活动,晚上会晚一点回家,叫他不要担心。用词造句都是尹柯一贯的风格,毫无破绽。
  邬童的短信回得很快:好,有事打我电话,我去接你。
  尹柯看了他的回复一会儿,然后按下按键,关了行动电话。
  一天时间,与世隔绝。
  他只有一天时间,来忘掉他清晨看见的所有,听见的所有。
  尹柯乘车去了一趟乡下郊外。车程很远,两个小时才到。
  下了车,走在熟悉的乡间小路上,尹柯顿时觉得自己来这里的决定是对的。
  乡野间弥散着花朵甜甜的味道,温柔的,缱绻的,丝丝浸入心脾。
           一个人......也挺好呢。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了?
         “小柯?”
  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尹柯微微侧身,看见来人时,满脸的不可置信:“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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