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海】胶卷（十七）（插叙向/中长）

“你们这是在吵什么呢？” 金希澈原本在客厅处理文件，听见从李东海的房间里传来了争吵声便朝着声音的来源走去，打开门就见李东海攥紧了拳头站在门边。
李东海原本还在想着要怎样反驳李赫宰的那句话，忽然出现在眼前的金希澈让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希......希澈哥，你怎么来了？”
“韩庚不是出差了嘛，我想着过来看看你。你们在吵架？”
李东海现在也没心情说话，看了金希澈好一会儿，直接绕过他走出房门。
李赫宰从床上下来，“希澈哥，东海他不会那么容易就原谅我的。” 露出一个带有安慰性质的浅笑， “没关系，我可以等。”
“除非让他知道当年那件事，不然你要怎么让他原谅你？” 金希澈有点看不下去。
李赫宰并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李东海原本还打算去公司的，不过想想都这个点了，就算是去了也不过是待两三个小时就又要回来，正准备打开电脑直接在家里工作，却看到了和笔记本电脑放在一起，李赫宰熬夜改出来的合作方案。不过只是瞥了一眼便假装无视掉，把电脑拿了出来。
金希澈泡了杯咖啡送进书房，放在了李东海的手边。
“哥，谢谢你，刚才我态度不太好，对不起啊。” 李东海看着手边的咖啡，想起来起床的时候对金希澈没有回话绕道就走。
金希澈没有说话，而是拿起了放在一边的文件，随便翻了翻， “你打算把这个案子就这么一直晾在一边？”
“我......还有其它之前的case没有做完，我想做完之后再处理这个。”
看出了李东海的心虚，毕竟他在金希澈面前从来都学不会掩饰。
“就凭你的工作效率，我还从来没见你拖过哪个case。东海，你不是想让李赫宰走吗，你们两个公司合作的事情一天没有结果，他就会在釜山多留一天。” 金希澈说完就走出了书房，没有片刻停留。
停下了敲击键盘的手，咬着自己的下唇，李东海慢慢闭上眼睛，两只手抵在书桌上撑着头。
约莫过了有十分钟，抬起头睁开眼睛喝了口咖啡，拿起刚才被金希澈拿出来的合作方案，开始一页一页仔细翻看着，还不时用笔圈画着些什么。其实李赫宰的合作方案已经没有太多需要更改的地方了，之前说的需要完善不过是李东海的气话，要是现在就把方案敲定，李赫宰是不是就该回首尔了。
李东海，你到底是想让他走，还是想留他。
拿起文件走出书房，看见李赫宰坐在客厅沙发上用手机打着字，看上去像是也在忙DNE传媒的事。
李东海把文件放在李赫宰面前的茶几上，“我圈出来的地方都是还需要加以详细化的，至于我们SJ杂志这边是有一份合作规定，我一会儿发邮件传给你，你结合起来继续改。”
“好。” 李赫宰放下手机，打开文件开始认真地翻看起来，李东海走回书房，在电脑文档里查找着SJ杂志社的合作规定。
“不对啊......我明明记得是存了的，怎么会没有呢。” 李东海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明明记得当时这份从公司电脑里拷进自己U盘的文件，是有存在自己电脑里备份的，然而现在电脑里面找不到，U盘又是放在公司没有带回来。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了下班的点，公司现在肯定是没人的。
大步走回卧室用最快的速度换了身衣服，抓起车钥匙就出了门。这行云流水的动作把在客厅工作的李赫宰和在韩庚房间睡了一会儿刚出来的金希澈看得是一头雾水，都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大门就已经被关上了。
 
暮色，霞光把淡蓝的天空染成彩色，照在柏油路上抹出了一层浅浅的金，夕阳慢慢向着地平线靠近。
李东海开车回了公司，走进办公室，在办公桌下的一个抽屉里拿出一个银色U盘，关好抽屉打算离开，刚走到门口，就感觉到突如其来的一阵无力感，马上一只手撑住旁边的墙壁，用力呼吸了几下，正准备走出门，结果下一秒却眼前一黑。
 
李东海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从小的时候开始，一直到现在。
他梦见了爸爸妈妈，梦见了一起长大的金希澈，梦见了许多这一路走来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后来又渐渐消失的人，梦见了朴正洙、金英云、韩庚，还梦见了李赫宰。
梦见了李赫宰的相机被自己撞坏，梦见了第一次和李赫宰那绵长且饱含深情的对视，梦见了他们的第一次接吻，梦见了在李赫宰的怀中熟睡，梦见了，那个人狠狠的消失在自己的生命里现在却又出现，然后画面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被一片白色笼罩。
意识逐渐恢复，太阳穴处传来的些许疼痛令李东海皱起了眉头，有些艰难地睁开双眼，自己不是在办公室吗，怎么会在床上，朝周围环视了一圈，整个房间都是单一的白色。手背上因为挂着水而被贴住的针头让李东海明白过来，这是进医院了。
床边，一个身穿白色卫衣的人趴在床头柜上睡去，尽管脸被埋在了臂弯里，李东海还是想都不用想就能确定，是李赫宰。
没有力气去回想自己后来在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又是怎么样来到医院，唯一能确定的是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在医院里，身边陪着的人是他，居然会有一种久违的安心。
吃力地用手撑着床让自己坐起来，病房门就被人推开。 “你醒......”
“嘘...... ” 李东海见金希澈一进来便迫不及待地开口，立刻将食指比在嘴前，还不忘给金希澈指了指睡着的李赫宰。
金希澈邪邪地弯起一边嘴角，哟，平时不见你给他好脸色看，现在人睡着了我说句话都不行。
把提来的袋子放在床边，放低音量： “你昨天晕倒在办公室里，是保安叫的救护车。医生说你长期劳累过度，再加上这两天发烧、压力过大才导致晕厥。所以你这段时间就好好休息，不要碰公司的事了知道吗。”
李东海没有回答金希澈的问题，而是看着李赫宰， “他在这里待多久了？”
“一夜了。”
李东海低下头， “他这样何必呢。”
“昨天晚上韩庚打给我，说你们公司保安把晕倒的你送医院了，我告诉赫宰以后他头也不回就冲出了门。” 我相信他可以照顾好你，就没有跟过来。当然，这句话金希澈没有说出口。 “他快天亮的时候还在给我发信息说你的情况，看这样子，应该是刚睡下没多久吧。” 本来还想给李东海倒杯水来着，就看到床头柜上已经放了一杯，不用想就知道是李赫宰倒的，便直接坐在了床沿。
李东海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玻璃杯喝了一口，一点都不漂亮地把这个话题转移，指着金希澈提过来的纸袋， “这是什么？”
“给你带了些吃的怕你醒来会饿，还有赫宰的钱包，他昨天走得急只拿了手机出门。” 见李东海挂的点滴差不多要打完了，金希澈走出病房去叫医生。
李东海盯着放在床边的纸袋看了好一会儿，拿到了面前，伸手从里面拿出来一个长款黑色菱格钱包，一打开，照片格里放的那张图片，李东海不会忘记，是DNE传媒那年周年庆的那段时间，周年刊里自己的其中一张写真。
拿钱包的手有点发抖，将目光转向李赫宰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轻轻地拿起来按下home键，锁屏界面的背景图让表面平静的李东海内心却百感交集。
那是李东海来釜山之前在DNE传媒拍的最后一次片子，自己都还没有看过拍出来的效果是什么样的，就从首尔离开了。
正当李东海的思绪被拉回到了四年前，李赫宰揉了揉眼睛，直起身子活动了几下肩膀，看到的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李东海靠坐在床上，一手拿着自己的钱包，一手拿着自己的手机，好像在想些什么。
“东海？东海？”
“啊？你，你醒啦。” 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这才回过神来，见李赫宰醒了，又意识到手里拿的东西，李东海现在的骄傲不允许自己在任何人面前慌乱，包括李赫宰。
不紧不慢地把手机和钱包放到他面前， “希澈哥刚给你送过来的。”
“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这瓶好像快打完了吧，我去叫医生。” 李赫宰正准备站起身，就被李东海拉了回来。
“希澈哥已经去叫了，我还好。”
李赫宰还想继续说，金希澈就带着医生走了进来，护士换了一瓶新的点滴，“挂完这一瓶你就可以回家了，记住，这段时间一定要好好休息避免劳累，多补充营养。”
待医生走后，病房里就剩下三个人，只是谁也不说话。
“要不你们都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最终还是李东海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寂静。金希澈和李赫宰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相视了一下点了点头，随后走出了门，只不过李赫宰还是不禁回头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才慢慢把门带上。
李东海闭上眼睛仰起头靠坐着，脑子乱了心也乱了，整个人都乱了。
就这么过去了两个小时，就在李东海快要睡过去的时候，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把他从睡梦的边缘拉回到了现实。
“请进。”
门外的人应声推门进来。
李东海在看清来人之后，瞪大了眼睛，差点说不出话来， “特......特哥，你怎么来了？”
“我昨晚给赫宰打电话问他的工作进度，他跟我说你在医院里，我就想今天有空来看看。” 朴正洙微笑地看着李东海，坐在了一边的凳子上。 “东海，四年不见，你过得还好吗？”
“我，挺好的啊。” 李东海也笑着，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见到朴正洙的心情。
“是吗？我都没把自己累到进医院过呢。” 语气里透露出一种心疼，他知道，四年来，这两个人都不好过。
李东海不知道怎么接话，用手背摸了摸鼻头， “特哥，等李赫宰的合作方案改好，我会亲自把合作达成书拟给你的。”
“你答应了？他们不是说还在考虑中吗？” 朴正洙往椅背上一靠，翘起二郎腿。
“我......我当时是在气头上才那么说的，而且你都亲自来了，我要是还不答应那还是人吗。” 李东海的音量越来越小，他以为朴正洙是因为担心自己不答应合作才过来的。撇开其他不看，朴正洙作为李东海曾经的boss，是真的对自己好到没话说。
朴正洙听完李东海的话，愣是笑出了声，李东海见他这样，便开始回想刚才是有哪句话说得不对吗？
“东海啊，当我知道SJ杂志项目总监的时候，我就相信你会答应合作的，你的为人我还不了解吗？” 朴正洙看得出来，李东海是变了，和以前不一样了，可他心里的那份稚气还是没有消失。 “我想跟你谈谈李赫宰。”
“特哥，有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会淡的，这么多年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你现在跟我谈这件事，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吧。”
“他离开你是有原因的。”
“我知道啊，他前女友找他复合。” 一点点看着自己的伤疤被重新揭开，李东海强行克制住已经开始发抖的声音。
“他跟他前女友在认识你之前就断了，他从来都没有像对你这样对过其他人，这么烂的理由也就只有你会信了。”
李东海皱起好看的眉， “什么叫只有我会信，难道他说的是假的？”
朴正洙叹了一口气，“四年前，你妈妈突然问希澈要赫宰的联系方式说有事想请他帮忙，其实是她看见了你们在一起，用你的前途威胁赫宰跟你分手，她说你的人生应该是有大好前程和一个妻子孩子相伴在身边的美满家庭，你的伴侣不该是个男人。赫宰当时说不过你妈妈，也害怕你会不会因为也想要这样的未来而导致你们走不到最后，才编了个理由和你分手。”
李东海震惊地听着朴正洙用轻柔地语气说出这些话，加重了呼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
“希澈有跟我谈过，他觉得这件事有问题。后来有一次我跟强仁和希澈、赫宰、俊秀一起吃饭，赫宰喝多了就把这件事全说了，看得出来他憋在心里有多难受。第二天希澈就去套了你妈妈的话，都是真的，你不信可以去问他。”
李东海的手死死地抓着被子，上帝在他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生活里，重重地砸下一颗陨石，砸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我知道你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但这就是事实，我告诉你不仅仅是因为你有知情权，而是四年了，他还一如既往地爱你，我也相信你还爱他。”
朴正洙见李东海低着头一动不动，便从凳子上起身，也不告别，就这么慢慢走出病房。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接下来的就看李东海自己了。
 
纯白色的病房安静得让人害怕，病床上的人肩膀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洁白的被子被一滴滴掉落下的泪水染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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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不知道要审核多少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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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挺多地方都转凉了 大家记得不要生病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