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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怜】《梦中游》(三)

第三章 梦里寻他千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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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末,皇极观。
  “风信,近来这天气不错,要不我们搬去山腰的别院小住一段时间吧,再在这房里待着我都要闷死了...”谢怜放下手中的书,看了眼窗外的明晃晃却带着恰好的和煦的日色,伸了个懒腰,对着近旁的人说道,“想是别院的海棠也开了罢。”
  自上元节那晚失踪满身伤痕地回来之后,谢怜养了一个来月。这伤说轻不轻,说重倒也不是那么重。可国师硬是要求谢怜于室内静养,他却觉得其实也无甚可养。实际上,谢怜早就想出门了。
  将养月余,整天在屋里只能躺着睡觉坐着看书站着发呆,百无聊赖的日子,真是感觉这骨头越养越懒了。还不如去别院散散心。
  太苍山既作为皇家道观的选址所在,不光是因了此地灵气充沛适合修行,还因为太苍山的景色秀丽风光甚佳。这么些年,谢怜几人早已把太苍山走了个遍,可这景色却独独是看不腻的。
  他们每年总要到这别院住个小半月,这别院里该有的事物都不少,也有仆人常年打扫守着。当机立断,谢怜差人去禀了国师,换了身衣服就只带着风信慕情出观了。
  因谢怜身体还未完全养足,风信怎么也不让他骑马。谢怜坐在微微颠簸的马车里,有点气闷。养了一个来月,身上的伤也基本好了,怎地在别人眼里自己就怎么虚啊。好歹也是常年习武的人啊,那个习武之人身上没点伤的?...
  尽管谢怜知道这是他人对自己的关心和好意,但还是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什么疾病缠身的虚弱公子。
  马车赶得并不快,谢怜就这么坐着有点无趣。就伸了手去挑了帘子,想看看沿途风景解解闷,再这么慢悠悠地颠下去,他都要睡着了。
  目光没什么聚焦地扫着车窗外的景色。一片高松,几丛竹林,自山顶蜿蜒下来的泉水汇成一条潺潺的小溪,叮叮咚咚地响得很是好听。
  谢怜手搁在窗框上,下巴轻轻抵着手臂,有些放松。微风拂来,似乎带来的某种花香。清香却不是过分的甜腻,好闻得很,舒适得他微微眯上了眼。
  正乱七八糟地想着什么,谢怜突然瞥到远处碧竹间似乎立着一个红衣人。隔了些距离,脸和身形有些看不真切。谢怜猛地一颤,睡意全无...他想起了自己那个荒诞的梦。那个梦里的人对着他说,“殿下,信我。”
  待到谢怜仔细去看那一角,竹林间只剩一片绿色,那身影刚刚所站之地空无一人。他疑惑地蹙起好看的眉,难不成是自己眼花?...谢怜思考间,却发现马车已经在别院门口停下。
  稍微把思绪往回拉了些,谢怜理了下有些坐的皱了的衣服,下了车。或许是谢怜的表情有些凝重,车外的两人有些莫名。
  “进去吧,”谢怜淡淡道。慕情看见了谢怜的神色,有些欲言又止。但还未待他出口,已经入了别院行至大厅门口的谢怜忽然转过身来,道“你们印象里可有过一个身着红衣的男子,很高的样子,可能...长得也不错,或许...与我是旧识?”
  被问的两人神情都有些奇怪,“没有过...殿下怎会有如此一问?”,还是风信先回了谢怜。
  “无事,那大抵是梦中见过,近来休息太多,约莫是睡糊涂了。”话罢,谢怜转身进了大厅。吩咐了一些必要的事之后,谢怜便推脱乏了回了卧房。
  谢怜门外,几簇开得正好的海棠花间倏忽多了个红色的影子。花城隐在花间,微微勾起了嘴角,眼神凝在那道门上,满是温柔缱绻。“哥哥,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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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上房门,谢怜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盏茶。递至唇边,将喝未喝,顿了一下又放回了桌上。谢怜还在想着那红衫男子。
  刚刚虽说只惊鸿一瞥,加上梦里也只是两回,但谢怜有种直觉,自己一定是认识他的。且交情可能比自己想象的好上那么点。原因无他,谢怜又想起那句飘忽却坚定的话来,--“殿下,信我。”
  想来,说出这样语气温柔又庄重地话,必然该是亲近之人。可风信又说自己身边从未有过这样的人物,即使关系非笃深,那人也...应当不是坏人,谢怜想着。只是现在不曾正式露面,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谢怜想了又想,终于喝下盏中已经冷掉的茶,目前看来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殿下,可以用膳了。是在大厅吃还是给您端来?”门外传来几声叩门声,紧接着是小厮的声音。因为谢怜所修之道应戒淫,这些年来身边伺候他的人基本全是男性,这别院也不例外。门外的声音还年轻,听上去约莫十七八的样子,去年来时还不曾听见,大抵是新添的下人罢。
  谢怜做出来山腰别院暂居这个决定是他一时兴起,所以三人出来的时候,已是迟了。路上的时候其他二人顾及着谢怜的身体,没有把马车赶快。是以到这别院时,将临近晚膳的时间。
  谢怜想了想,“端来罢。”他回到。
  不一会儿,便又有叩门声响起,小厮推开了门。几个稍年长一些的下人端了几道菜进来,放在桌上后就出去了,顺带还贴心地关上了房门。
  谢怜拾起筷箸,刚想用膳,却发现房里还有一个未走。正是那个十七八的小厮。虽然年轻,但身量已是很高了,站直的时候谢怜都要微微仰头看他。再仔细一看,这少年真端的是的一副好面相,只肤色过于白皙,衬得整个人有种病态的美。
  “你怎地不走?我吃饭不用人伺候的。下去吧。”谢怜神色很温和,还以为这少年是新来的不懂规矩。
  “我...我想伺候殿下,求殿下让我留下来。”那少年突然跪下,露出几分无措,像是怕谢怜赶他走。自上元节太子悦神后,谢怜算是彻彻底底地出了名,皇城中没有不赞叹追捧自己的人。如今,竟是发展到连伺候都追着赶着伺候了?
  他看着跪在地上那人,心里暗暗叹了声。“起来吧,你叫什么名字?”
  “殿下可以唤我三郎。”地上那人站起来,听说谢怜留他下来,换下无措紧张,满脸都洋溢着开心。谢怜看着三郎暗自叹道,真是个孩子。
  “你还不曾吃过晚饭吧,”谢怜问道,“不赶你走,但也不用伺候我,过来和我一起吃饭。”三郎似乎犹豫着,大概是不敢逾越。谢怜又补上一句,“要么先出去吃饭,饿着可不行。”言下之意,你要么过来吃饭要么出去。
  话罢,三郎终于犹豫着走向了桌边,默默地坐下动了筷子。可吃饭是吃饭,那眼神却全然不在饭菜上。谢怜被他看得脸越来越红,终于是忍不住了。抬起手握拳,掩在嘴边尴尬地轻咳了几声。
  “三郎,吃饭,别看我。”谢怜捂住了额头,不再去看他,专心对付碗里的饭菜。三郎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无礼,垂下眼低下头去乖乖地吃饭。吃着吃着忽然冒出来一句,“太子殿下真好看。”
  谢怜正在喝汤,闻言一口汤噎在喉咙里,咳了好几声才缓过来。怎么...有种被调戏的感觉!往常谢怜都是听女孩子这么说自己,而且女孩子矜持,从不当着他的面说,他听到女儿家间小声的密语也当做没听见。是以刚刚三郎说出那句话,谢怜一下子没忍住,呛住了。
  谢怜默默抬头去看三郎,三郎刚看到谢怜咳嗽,跨过横隔的桌子来帮谢怜顺气,眉宇间尽是未褪去担忧和着急。谢怜看着他微微睁大的眼睛,满目天真。一下子把那少年在消遣自己这种想法打压了下去。
  “殿下还好么,喝点水吧。是我做的不好。”三郎递过来一盏清水,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耷拉下了脑袋。
  “无事...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呛住了。”谢怜见三郎垂下了头,一副认错改过自新的样子,便想着要哄哄他。念头一冒出,谢怜还未细思自己怎么忽然想哄哄这个少年,就开口了“要是真觉得自己有过,不如这几天来我身边贴身伺候着,赎过如何?”
  谢怜下意识觉得,三郎很喜欢自己,留他在自己身边他应该会很开心。果不其然,三郎一下子扬起脸,嘴角弯起,眸子里星星点点满是光芒,“谢殿下!”
  谢怜看着这笑容,愣了一下,也低下头笑了。笑得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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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完晚膳,谢怜找了风信和慕情谈话,吩咐差人去找调查那红衣男子的事。之后便回了厢房,混乱地看了小半本书,想着也看不进去,便打算去院子里坐坐,灯下观海棠也不错。
  可推开房门,谢怜才发现外头好像下雨了。本想转身回屋,眼角却瞄到了一个让自己困扰一天的身影。
  那人站在海棠花丛前,撑了一把红纸伞,背对着自己。雨下的不是很大,细细密密的在两人之间隔开一道无形的屏障。从谢怜的角度看过去,依旧看不见脸。他迈出一步,想问清楚那人是谁,究竟是否与自己相识。一声“殿下”却忽然打断了他,转过头去看,是三郎。
  
  三郎手里捧着一丛鲜花,神色有些紧张。“殿下,给你的花。”谢怜愣愣地接了过来,也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地有点鼻酸。“给我的?...挺香的,谢谢你的花。”
  这一来一回间,待到谢怜再去寻那花前的人,那人却早已不在了。谢怜挑了挑眉,转身回了屋。
  “殿下,该休息了。”三郎跟进来,小声提醒道。
  “恩。”谢怜随意答道,满脑子都是刚刚那雨夜红伞下的男子。谢怜清楚地看见,那人撑着伞的手很白,骨节分明,第三指上松松地系了条红线,硬是衬出了几分暧昧和缱绻。
  帘幕放下,谢怜平躺上床。三郎剪了剪烛芯,灯火暗了些许。接着帘外传来三郎的声音,“殿下,我在外间,有事便唤我。”
  谢怜依旧在思考那抹身影,神智渐渐地不甚清明了。迷迷糊糊间,他似乎听到了一声轻笑,还有银链碰撞的声音。是谁?谁在外面?三郎么...还未来得及多思考什么,谢怜终于陷入了沉睡。
  帘外的人伸了手挑开帘子的一角,入眼是满身的红色。“哥哥...”一缕声音飘进来,很快散在空气里,仿佛从来没有人说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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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怜的意识有些模糊,微眯起的眼看见红色的纱幔飘起又落下,空气里氤氲着花香,那花香甜腻得要死,直教人想沉溺在里面不愿醒来。帐子里好像还有一个人,只不过烛光太暗了实在看不清楚。脑子有点昏,身体烫得不行。谢怜想开口唤些什么,一开口就是压抑不住的喘息。
  身下突然一沉,谢怜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进入了自己的身体,那感觉说不上痛处,或许愉悦和刺激更多。他听见自己呻吟着,尾音拖长了转了好几个弯,又轻下去和游丝般的喘息混合。
  “哈啊~~...啊~...唔嗯~...”糖浆一般的花香和麝香的气息,像是被情欲裹挟住,找不到出口,寻不到发泄处。谢怜迷迷糊糊间有些满足和感叹,却又觉得不够,想要更多。
  腰肢被圈住,他感到自己被翻了一个身,脸埋在柔软的被间,痒痒的很舒服。身后的撞击却是一下一下次次到实,尾骨处传来阵阵酥麻,快活得蜷缩起脚趾。冲撞带出的水声,他的喘息和求饶,还有一个沉沉的声音。那声音时而低喘,时而轻笑,没有多余的话,却无端的让谢怜愈发沉溺。
  “啊~哈啊~...嗯..不要了,别..嗯~...”身后那人横冲直撞了近百下,疯狂在谢怜那处开疆拓土。谢怜全身泛粉,双颊绯红,眼眶逐渐蒙上一层水汽,犹如满天星辰掩上一层薄薄的雾,好看的不得了。
  身后那人俯下来,胸膛紧贴着谢怜的背,像是安抚。手却不安分的抚上他前胸那两点,唇也渐渐寻上来,吸吮着他的耳朵。落在耳畔的吻温柔至极珍重至极,身下的动作却丝毫不停歇。那喘息声就近在耳边,谢怜感觉自己要疯。
  “哥哥,放松一点...”那人开口说道。可身下的进攻倒是一点都不含糊。手在胸口逗留了一会儿,又顺着谢怜的手臂往上,握住谢怜攥着被角的手。
  谢怜被弄得神昏智溃,拼命睁开眼想瞧一瞧身上那人。勉强抬起眼睑,只能看见近处十指相扣的手,而那双手上,第三指处皆绑了一根红线。风月无边。
  谢怜一瞬间挣扎了一下,身上那人轻叹一下,道“哥哥,你不乖”。
  然后神智又开始不清明,混混沌沌的。待到再睁开眼,谢怜发现自己好好地躺在别院的屋内,窗外天光刚刚初亮。原来又是一场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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