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短篇/灵异故事】婴语

“我最讨厌小孩子了！”
这是我一个哥们经常挂在嘴上的话。
“他们会无缘无故地哭闹，根本不讲道理；他们只会依照本能行事，根本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别看他们一个个像是天真无邪的天使，事实上却是性本恶的魔鬼。”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哥们对于小孩子的厌恶超出任何人的想象，即便是面已经身为父母的其他熟人，即便时常被人指责“别忘了你曾经也是小孩”，他也无动于衷。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某一天竟然抱着一个婴儿，傻笑着冲我炫耀。
“怎么回事，讨厌小孩子的你，居然真的做出拐卖儿童的勾当，劝你快点去自首，还可以判一个死缓。”
“为什么主动认罪了还是死罪啊！不就是结婚的时候忘记给你发请柬了吗！”
这个理由也足够让这货发配边疆了，当然是我的私人法庭。话说回来，之所以会发生“悟空变悟净”的情况，原因自然是那孩子是这家伙的女儿，但是比起“脱胎换骨重新做人”，我更在意的是，究竟是怎样的女人，才愿意和这家伙结婚啊，是菩萨吗？
我问道：“请问这位先生，对于类似于‘我讨厌小孩’这样的言论，您是如何评价的呢？”
哥们嘟囔着“怎么搞得像是采访似的”，回答道：“世界上怎么可能存在讨厌小孩的人呢。”
“就是你自己啊，这混蛋居然像装傻糊弄过去，信不信等你女儿长大了，我要告诉她这个残酷的真相！”
“有种你就试试，要不我先提前为你做一个失忆手术，物理意义上的！”
玩笑归玩笑，认真聊起女儿的事，哥们依然没有改变过去对于小孩子的看法，只不过因为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所以才会有耐心去面对一切的困难。
我想，这就是所谓的“父爱”吧。
“不过啊，我还是希望至少能听懂小丫头在说些什么。”临别时，哥们对我说道，“不管怎么样，无法正常沟通，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确实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
哥们的感慨让我想起了关于“通天塔”的传说，神为了阻止人类修建能直达神界的高塔，施法让人类的语言变得纷繁复杂，从而使得人类无法通力合作，导致通天塔最终功亏一篑。
某天，我意外地收到哥们传来的“晚上聚一聚”的邀请，近来他为了照顾孩子，少有和我们这些无事一身轻的家伙鬼混，所以有此难得的机会我便欣然答应了。
见面之后，哥们解释说，女儿和她妈妈一起，去外公外婆家玩，所以才有空出来享受单身生活。酒过三巡，我注意到哥们今天有些不对劲，若是以前他绝对会从一开始，就把自己女儿的趣事像说书似的讲给我们听，谁都挡不住，然而今天他却只是在东拉西扯地聊些国际局势。
逮到一个机会，我便询问起关于他女儿的事，见他吱吱唔唔，我心里一紧，猜想这事该不会是跟隔壁老王有关吧！
哥们叹了一口气，然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对我说道：“兄弟，我们两的关系怎么样？”
“那自然没得说。开口吧，要砍谁？”
“什么鬼？”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下，哥们继续说道，“你知道‘报应儿’这种说法吗？”
“毕竟算是我的工作范围，当然听说过，不过这词还真的有些年头了啊。”我忘记了到底是在某本书上看过，还是听谁说过了，总之我努力地在记忆中搜索着相关信息，“据说是某些人由于前世作恶多端，除了他们本人要受苦之外，他们的孩子也会成为‘处罚’的一个环节，要么坑爹要么败家。”
“没错，和我知道的差不了多少。”
“怎么突然提起这个，是不是被家里的三姑六婆嘴碎了？”
哥们摇了摇头，说道：“这事我连我老婆都没跟她提过，简直快把我自己逼疯了，这次请你出来，也是想找人倾述一下，但一直说不出口。不过既然你主动问起，那我一定相信你，至少不会笑话我。”
——那天我一个人在家带女儿。女儿吃过东西之后，很快就睡着了。因为害怕吵到女儿，所以我能做的事也不多，后来我也觉得犯困，不知不觉中也睡着了。
——不知道我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地听到房间里有人在说话，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老婆下班回家了，但立刻就发觉声音不对劲，那个说话声太过于稚嫩，倒不如说是女儿在说话。
——但是以我女儿那个年龄，能咿咿呀呀就不错了，绝对不可能会说出完整的句子，于是我就假装还在睡觉，同时眯起眼睛看向女儿。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我发现有一个黑影站在女儿的身边，虽然只是一团漆黑但看得我心里发慌，我想要起身或者说话，却发现根本做不到，对了这应该就是所谓的“鬼压床”吧。
——无论怎么挣扎都没用，我就放弃了，专心听那两个……“人”的对话。
——实际上他们具体说过什么，我几乎都不记得了，但有一句话倒是记得很清楚，那是我女儿对黑影说的。
——“这次没骗我，是最后一家了吧，只要把他们一家弄得家破人亡，我就不用再服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