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士剑同人】Fate Again XI（63）

原作：小阿瑕
得快点才行，抽手拿出短刀挥舞着覆盖上一层薄薄的魔力、对准那手臂就要切下！
但、无论如何、从未做过这样巨大取舍的他还是迟疑了一秒，毕竟那手臂可是他自己执行暗杀时的全部身家啊！
也就是这一秒的间隔，让他随即便感到这迟疑是对的。
因为仅仅下个刹那，那个噩梦般的Saber便追了过来。
起初只是感到一股庞大的魔力，随即便是少女全身裹着魔力落地、掀起的飓风。
暗杀者被吹得东倒西歪、好不容易才稳住重心。
看不见的圣剑被挥舞了半圈，扫尽烟尘。
在他前方，正是都带着些许怒容的二人。
背靠着废旧的低矮公寓楼，就在卫宫出现的瞬间、死死咬在暗杀者肩部的赤红异形便失去了力道，判断自己任务已经完成的它、立刻化作光点分解消失，只在敌人的身上留下个可怖的血洞。
月亮被云层隐匿着，降下不祥的阴影。
暗杀者的身体也几乎要融进这黑暗之中，若不是Saber完完全全锁定着他的话。
握在手中的黑色大弓正被自己捏紧，因为掌中已渗出些许汗水。
直到这时，红发少年才意识到他自己的鲁莽。
明明被Caster严厉警告过‘不要再进行宝具投影’的，可自己当时实在是无法按捺住那股愤怒，终究还是又一次做了出来。
动了动喉咙，感觉嗓子里很干。
恰恰相反、‘没有任何感觉’现在才是最可怕的，因为现在的情况和上次一模一样，无论是魔力还是体力都很充沛、但就是不知什么时候会突然倒下。
要不就干脆一口气远程快攻好了，直接将那Assassin压制...
正在这么抉择的时候，对面的敌人已经有了动作——
暗杀者原地披上一身相当宽大的黑色破烂斗篷，弓着腰警戒着。
身边、Saber也在做同样的事。少女压下身子、腿部正积蓄着力量。
战斗一触即发，现在只差一个‘契机’。
无论是哪一方先动，后者都必然随之而动。
Saber盘算着的、是对方会不会继续攻击士郎，因此这次她的身体牢牢挡住了少年。若是对方还要以‘突然袭击’来制造撤退机会的话，本次将绝无可能、等待他的将会是一发全力的暴风之锤。
而Assassin盘算的则是：如何在这种严酷环境下开溜，Archer的心脏已经消化的差不多、剩余的魔力量也足够释放宝具，只是因为右肩受伤、敏捷的下降也不能不注意。若再受伤一次，大概就跑不掉了。
不过，借着这对峙的十几秒内细细思考过现有手段、和上次与Saber交手时的情报来看，如果能逼迫对方用出那一招，则还有很大的溜走可能。
也就是说，暗杀者需要赌上一切诱敌、再一次。
当然，这一切对卫宫来说、这种紧张的气氛是最难熬的。
必须尽快结束战斗才行，万一自己突然倒下就只会成为Saber的拖累。
既然如此那只要开弓、打破气氛就好了！
看箭吧Assassin！
不等两位从者任何反应，自己便飞快的数次拉弓、几十枚闪着红光的箭便激射而出。
没看见那暗杀者有没有躲过，只知道箭矢轰在他站立着的位置处，激起一片烟尘。
Saber仍没有动。因为她没时间去责怪卫宫的莽撞，现在要做的是牢牢锁定住Assassin的气息、在那气息变弱的瞬间便把握机会冲上去将其一剑了结！
仅仅是十几米的距离，她自信能够做到。
但是、没有。
暗杀者丝毫没有接着这烟尘掩护灵体化的意思，反倒是仍旧站在那里、只不过躲过了卫宫的突袭而已。
实际上也可以说有些不同，因为他大方的亮出了那只红色的手、也就是作为宝具的东西。
警觉感在Saber心里直线上升，难道那家伙还要再来一次吗？
不过，我不会给你机会的！胆敢靠近的话...
暗杀者跳了起来。
那手臂又开始无端的延长着，魔力的味道几何般的开始浓郁。
果然是宝具...！
不过我会将你击落的，这次。
将剑尖对准那个高高跃起的黑色孤影，风王结界、全力解放——
第二次，暗杀者露出了那个脸面具都被撑大了的狞笑。
等的就是你这一招！
只见包裹他周身的黑色破烂袍子猛地鼓胀起来，Saber所放出的暴风一碰到那斗篷的边角变诡异的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生生击碎、然后消失无踪。
<除风加护>
中东特有的，类似祈福一样的咒文、微型结界样的东西。
是本次Assassin唯一能动用的、接近‘魔术’的防御手段，对‘风’的攻击几乎是毁灭性的消除效果、而应对以‘风’为攻击手段的宝具也能削减相当可观的伤害。
风王之锤，这个技能被暗杀者见过一次后差不多已经看透。真正造成破坏的只是最前端正中央的‘风压断层’，只要以除风加护去掉那部分，剩下的‘暴风’就完全能为自己所用。
就如同现在，接着余力将要迅速飘远的Assassin，心里终于出现了些安全感。
眨眼间就又拉开了十几米的距离，但就算是这样Saber还是没有追。
因为，就在自己灌注全身注意力发出的一击、而暗杀者也全神贯注的应对之后。
终于、终于明白了这场战斗最开始时、‘直感’的反馈来自于哪里。
真正的敌人此时正在Assassin身后露出他的獠牙：
金色的长杖，顶端如烛台般装饰着复数五颜六色的水晶、无比华丽。
比黑夜更深邃的长袍下、是个白蓝色短发的英气少年，他正高举着那华丽长杖，魔力波动更是几乎将附近的一切完全覆盖。
明明是从未见过的敌人，可直觉却告诉自己，他就是‘Caster’!
接下来留给暗杀者的时间，只够他艰难地回头而已。
他开口，这样唱道：
“时间的长河啊，为我化作光芒！”
然后，无论是Assassin、Saber或是卫宫，几乎立刻就感到异常。
好像‘时间’在身上的作用变弱了一样，就算思维还在高速活动，但身体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出任何反应。
再之后，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高空中的光之雨劈头盖脸的砸下。
是宝具吧。无论怎样都是宝具吧。
这是在自己被Saber扑倒前，最后能做出的思考反应。
没错，怎么可能不是宝具呢？
那么大范围的魔力量，那么广域的华丽攻击——
Saber却挡在自己身前。
等等...等等！
别这样...！
应该是我才对、应该是我才对啊！
想要伸出手去、想要把她的身体扭到自己身后。
但是做不到、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就仿佛这身体已经不是自己所能支配了的一样，明明无比拼命的想要挪动手脚、可它们就是毫无反应——
而后，视野便被一片漆黑覆盖。
... ...
轰！！！
爆炸声。
噗嗤！！
肉体被撕裂的声音。
嗡...！
不知道是什么的，蜂鸣声。
自己已经完全愣掉了。连续不断的巨响、轰鸣的音波几乎另脑子都要炸开，胸腔里的内脏翻滚着，带来阵阵作呕感觉。
只是觉得身上有什么东西，牢牢的压着自己。在这一切发生的时候。
看不见。什么都看不见。
无论怎样努力的睁眼，注视，都什么也看不见。眼前只有一片如浓雾般翻滚的黑暗。这黑暗将自己的视线一滴不漏完全吞没，令人惊恐。
然后、是金属的声音。咔哒咔哒的作响，有那么一个时候，自己忽然便恢复了视力：不是暂时失明，也不是什么障眼法的魔术，而是自己的头被包裹在一个明显大了一号的重型头盔里。
这时，一只手正把这个密封的面罩推开、自己自然也就看到了外面。
首先是弥漫的无边烟尘，再之后透过那烟尘的...
是血。
殷红的血滴在自己脸上，带来令人惊恐的冰凉触感。一滴，两滴；在少年脸上绽开两朵妖花。
连瞳孔都在颤抖，视线不受控制的向下飘去：
是Saber。
她正像个八爪鱼一样，牢牢的贴在自己身上。
血，是从她鼻子里流出来的。
她正看着自己，带着虚弱的表情。
不对...那应该被说成是...几乎要失去意识了的表情才对。
自己只是张了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好像喉咙被什么哽住，又好像失去了舌头...
心脏在剧烈的跳动，有那么一瞬间少年觉得面前的少女就好像要消失了一样。
得起来才行...！这是在一片空白的大脑中唯一想得到的东西。
双臂向后撑起，这才发觉不只是头、几乎自己上半身的大部分都被亮银色的盔甲所覆盖了。
仅仅是轻轻的支起了一点身子，就令身上的Saber瘫倒在了另一边。
少女身体触地的刹那，宛若强弩之末、自己身上的无名铠甲也化作光芒消失。
看着一身青色素衣的少女，少年这才反应了过来。
她把铠甲都给了我...！
“Saber...Saber！！”
将她的身体翻过来，轻柔的、颤抖的。
少女软绵绵的蜷缩着，双手却捂着耳朵，指缝间更是渗出丝丝鲜血、她带着痛苦的表情，咕哝咕哝的呻吟。张开嘴，却不呼吸。就好像窒息了一样。
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啊Saber！
只能抱着她，让她在自己怀里躺着舒服一点而已。
鞘应该已经开始治疗了才对。只能这样安慰着自己。
不过，似乎自己总算说对了一件事，治疗的确已经开始了。
怀中的少女仅仅在几秒之间就恢复完毕，若不是她耳鼻处还有血迹、根本看不出受过什么伤。
“我没事，士郎。只是气管和耳道受了灼伤、现在已经治好了。”
说着，她便要挣扎着站起来。
那样子，实在令自己心碎。
“Saber，别这样...你都站不稳了啊...！”
这次，她没拒绝自己的搀扶、而是借着自己的力道摇晃的站着。
直到现在，才有机会注意到对面的‘敌人’、那个高举水晶长杖的年轻Caster。
而他也适时的发声。
“哼哼...不愧是Saber职阶的亚瑟王，这种程度的固有对魔力、看来以我现有的魔术还伤不到你丝毫呢。”
这家伙...居然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若不是身边Saber一脸虚弱，自己几乎立刻就要抽出双刀攻过去。
牙齿被咬得咯吱作响，又让她受伤了...又让她为自己担惊受怕...
真想立刻就打倒那个黑色从者，但又不能离开Saber太远、既然这样就远攻好了，而且要快！
不给对手留任何反应的时间！
左手张开，回路疯狂的运作着。
魔力被呈线形放出，瞬间便烧灼成复合弓的形状。
黑色、长而弯曲的大弓上竟诡异的布满血痕样的裂纹。少年身边就算不是魔术师的Saber，单凭经验也能窥得其中一二：强化的太过头了、这样子的武器恐怕只能用一次...或许连一次都用不到！
少女想要阻止他，可随即便停下了动作。
是她身体里残留着的、作为‘骑士王’的那部分令她停下，瞬间想到了她自己真正该做些什么。
现在哪怕多一秒也好，得赶紧恢复状态才行...因为在场的就只有她能对付那个Caster。
请别受伤，士郎。
Saber不忍的闭上眼，深深吸气。
而此时，少年手上那被好几柄不知名长剑混合而成的箭矢也奔驰而出。
既然限制是不能投影‘宝具’的范畴，那么就用更多的次品来接近那个临界点就好。卫宫要求的只是速度，因为只要速度足够、单靠贯穿力也能将那身体能力疲弱的Caster击伤。
Caster的脸上，直面这飞来的箭矢反倒露出嘲弄的笑。
霎时间，卫宫的箭矢宛若撞在一堵看不见的坚固城墙上了一样，伴随着裂帛般交击的声音断为数段。
之后、不出Saber所料，仅仅在箭矢放出时卫宫手上的复合弓便已不堪重负，裂痕扩大的刹那便顷刻间碎裂，化为光点消失。
根本没去注意Caster那诡异的防御，弓碎裂的时候、整个左臂便显现出无数剑纹，颤动着、带来剧痛。
连这种程度的投影都......！？
捏紧颤抖的左臂，咬牙看去、远处Caster脸上仍是那玩味的笑。
身边Saber不知何时已被盔甲覆盖、她左手顺势按了过来——仍旧是那带着她体温的甲胄——带来一股暖流，登时自己的痛感便消减不少。
圣剑已在她手中紧握，显露真容、闪闪发光。
“Caster...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士郎不利，就算我们处于结盟关系、但骑士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别这么说嘛骑士王~”
化作青年的Caster，声音也清晰了不少、这家伙正带着副惆怅的表情仰望星空摊开双手诚意满满，就差没掉泪了：
“刚刚可是打倒Assassin的好机会啊，有位智者说过‘永远别让任何机会在指缝间溜走’不是吗？而且我也没伤到你的士郎分毫不是吗？？”
他滑稽的鞠躬，圣杯的奖赏也随之而来。
“既然是结盟、我们可要互相信任才行啊。”
肉眼可见的巨大魔力流在Caster身边出现，环绕着他、在正前方构成着数十道防御壁。
根本就没办法沟通、和这种自以为是的家伙！！
Saber的话当然也不会说第二遍、所以，只有将其好好教训一通。
“我要让你付出代价，觉悟吧Caster！”
满脸怒容、连眉毛都拧在一起，好像自己从未看过这样的她。
下一秒，Saber的身体便如炮弹般轰了出去。
‘对魔力’在发挥着效用，几乎等同于万物破戒之符的效果，所有的魔术不是被‘闪避’而是被生生‘消灭’了。
所以，面前Caster费尽心机的防御壁、在少女面前就和纸糊的一样，眨眼间便横穿而过。
只是，这回又是那残留在她身体里的‘骑士王’部分、令她在璀璨圣剑即将斩下那家伙头颅的前一秒硬是停下动作。
Caster狡猾、却又听天由命的笑着：“投降、投降！”
他高举双手，继续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想来...骑士王您定不会屈尊伤害我这么个手无寸铁的平民吧？”
“的确。但我有权惩罚你。”
脑子还没转过来，就被面前小姑娘毫不顾忌形象的一脚踹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