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与你（第二十一章）之浮生若梦（四）
第二十一章
落花有情，流水无意。
以前的我一直在不停地追逐你，却不想忽略了那个最在乎自己的人。
如今我累了，我回头去找他却发现他已经不在了。
而此时，你再回过头来看我，我是否依旧眉眼如初，当然不是……
人都是会变的，等你终于耗尽我所有的热情选择转身的时候，我，其实已经走了。
我负了你，也负了他……
奔驰的骏马掀起一层层的尘土，哒哒的马蹄声也掩盖不住执明脑海中反复回荡着的话:
子煜你一定不能有事！
离那里不远了，远远的执明就看见了那远处的一抹火光。那是军营之中特有的篝火，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走到跟前，只见面前是一片狼藉，地上的血和着泥土已经干涸。
散落一地的兵器上面沾满了血污，天权王城的将士就那样被排列在一起。
执明一眼就看到了他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看着他此时的模样执明只觉得神经仿佛都在此刻碰裂了……
子煜被绑在一个破旧的营账上，满脸的血迹斑驳，已然没了气息。
他缓缓地走进他，没走一步步伐就变得越来越沉重，他麻木了，头很晕。
子煜，你这算是惩罚我吗？惩罚我从前不懂得好好珍惜你，所以你才想这样离开我，对吗?
执明划破那几根束缚着他的绳子。
接住他缓缓倒下的身体，抱着已经变得冰冷的子煜，执明只觉得呼吸很难受。
他仰天长啸一声，抱着子煜瘫坐在了地上，吐出了一口污血。
旁边的士兵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们，执明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子煜。泪水止不住的流淌，和着嘴角的鲜血滴在土地上。
就像子煜还在身边一样呢喃着说着。
“子煜，你知不知道那一晚我其实没有特别醉，我分得清楚，你跟他……”
他记起了那一晚上，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夜晚。
当子煜跌入他怀抱的那一瞬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到头来也不如陪在你身边的那个人重要……
执明用手轻拂过他的脸颊，帮她擦拭干净上面的血迹，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傻瓜，你知不知道，那一天，我根本就没有睡，我知道你偷偷吻了我……”
而子煜也不会知道，当时自己转身离开后执明嘴角上扬的弧度。
他紧紧的抱着他，想用自己来温暖他，仿佛这样，子煜也许就会醒来……
“你说你现在这副模样该让我如何带你回到琉璃国，去见你的王兄……”
泪水吧嗒吧嗒地滴在了子煜的脸上，执明呢喃着对他说了好多的话。
一旁的士兵也全部跪了下来，眼含泪光，他们从未见过自己那个整日欢笑的王上有今日这般模样。
突然，执明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转头问道一个:
“子煜的佩剑呢?”
士兵默默的摇了头
“找遍了整个营帐也未曾发现。”
执明已经全然明白了，他苍凉的笑了几声，小心地抱起子煜的尸身，回到了天权王城。
而此时的慕容黎却回到了瑶光，回到了那一座破旧的祠堂，他跪倒在冰凉的牌位面前，第一次留下了泪水。
“父王，阿黎好像做错了一些事。阿黎不肖，怕是无法按照父王的意愿，成为天下共主了，因为阿黎遇到了一个人……”
那是怎样的一个人?可以让自己舍弃生命……
“我知道我已经犯下了不少错事，我也已经伤害了他，所以我也根本不奢求他的原谅。”
“今夜我会最后再去一次天权王城，我要告诉他全部的事实，也许只有我自尽谢罪，他才会原谅我一二……”
“父王，你莫要怪我……”
泪水沾湿了大地，慕容黎磕了最后一个头，便起身离开了。
微风拂过窗帘，整个长廊里在今夜显得格外寂静，执明就那样静静地坐在桌前喝着酒。
“子煜，太傅……等着我。”
慕容黎如约赶到了，看着那一抹孤独寂寥的背影。
突然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可笑自己，现在才知道自己错了。可笑，自己竟现在才知道自己对他的心意。可笑自己糊涂，曾有一个人如此爱自己，而自己却不懂得珍惜，狠狠的把他推开了……
也终于明白了，原来以前他的种种冲动不过都是因为妒忌罢了。
嫉妒一切除自己以外的人靠近他……
今夜的风好大，一片琼花瓣飘零到了执明的酒杯中……
执明听到了后面传来的脚步声便知道是谁了，他如今都不想看他一眼。
慕容黎先开口。
“王上，今夜找我来此所为何事？”
执明苦笑。
“本王想问什么事情？慕容国主不是心里最清楚吗?”
慕容璃低下了头，不敢去看她。
“不过本王真的没想到，你竟是伤我最深的人……”
“……”
慕容黎没有言语，心下压着一块石头，透不过气……
毕竟，他说的都是事实……
执明所说的话，字字锥心，听的心疼。
“你说，若是本王当初没有遇见你。一切是否会不一样，本王是否还是那个混吃等死的草包国主，虽愚钝，却快乐……”
“王上……”
执明又一次打断慕容黎的话，他现在是一点也不想听到他的辩解。
“慕容国主不必多言，今日怕是你我最后一次见面，有些话我便也跟慕容国主说个明白。”
执明转过身来向慕容黎笑了一笑。就像以前那般笑容一样，本来应该是温暖至极的，可此时慕容黎看到的，感觉却是扎心般的疼痛
“慕容国主，本王曾经爱过你。”
慕容黎的身形一颤，差一点就没有站稳……
什么叫他“曾经”爱过他?
他的意思是那只是曾经?
此时他已全然不爱他了吗……
慕容黎笑了两声，是啊！曾经就只能是曾经，自己的所作所为还有什么资格让眼前的这个人继续爱着他，继续保护着他，继续在乎着他。
执明无视慕容黎此时无力的身子。
“慕容国主，你可有在意的人”
慕容黎定了定神，慢慢红了眼眶
“自然是有的，他也同王上一般。”
执明背过身去不在看他，呢喃自语着:
“过去就是过去了，本王也有爱人，他叫子煜。”
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慕容黎心难受的喘不过气，终于他还是输了他吗……
趁执明背过身去的时候，慕容黎轻抬衣袖悄悄地抹去了那几滴泪……
“阿黎最后再为王上吹一曲箫吧。”
执明没有答话
离人调 声声入耳，过往一幕幕仿佛都在此时的乐曲中重现。
昔日的美好，如今都已然成为过眼云烟。
执明只感叹这事实变化无常，而非常人可以左右，他们终究是变了……
一曲离人调听的执明出神，就在曲散的时候执明突然听得一声剑出鞘的声音。
在一转身，就看见慕容黎拔剑，想刺向自己的胸口，执明不知道为何不自觉地冲了上去，挡在他的面前。一把将他抱住，十字短剑就这样狠狠地刺进了了执明的胸口之中。
刹那间鲜血如注，沾满了慕容离的双手。
慕容黎慌了，他抱住倒下去的执明，手不停的按住他那流血不止的伤口，第一次在执明面前哭了。
“为什么？明明该走的人是我……”
执明倚在他的身上，嘴角冒血，却依然强撑起一抹笑容，
“你知道吗？本王曾经有过两个知己。一个是本王的兰台令，另一个是西域琉璃国的王爷子煜，可……可他们现在都不在了……”
慕容黎早已哭成了泪人，只紧紧的抱着他。是啊！他的那两个知己早就死了不是吗？还都是被自己亲手杀死的。
执明的血染红了一地，他拼着最后一口力气伏在慕容黎的耳边说道。
“慕容黎你不是爱着玄黄香山吗？那我便让于你，愿你享万世玄黄江山，尝永世无边孤寂……”
说完便在慕容黎的怀中闭上了双眼……
“不要！！！”
慕容黎撕心裂肺的哭喊震彻了天权王城。
恍惚间，一道白光涌现。自己身上沾满血污的衣衫已然褪下，换上了一身火红的长袍，而面前站着的是一位两鬓斑白的老人。
“你可终于来了”
“老人的声音空旷，像是从天边而来一样。”
“你是谁？”
长者慈祥。
“何必在意我是谁，你现在可明白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了?”
慕容黎明白含义，可如今明白了，又有何用……
“知道了有怎样？他都已经不可能再回到我的身边了。”
老人笑而不语，手一挥呈现在慕容黎面前的便是均天大陆完整的版图。
“你看这是不是你一直梦寐以求的东西?”
慕容黎苦笑着摇了摇头。
“曾经也许是，但现在不是。”
“哦?”
老人看向慕容黎的目光中多了几丝疑惑。
“现在不是?那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一人心”
一人心?
长者笑的慈祥，
“是那个叫执明的少年君王，对吗?”
“嗯”
长者笑出声音
“你明白了自己想要什么便好。所谓的六壬传说，八柄奇剑的故事。不过都是后人胡乱流传的罢了，他们从未参悟这其中真正的奥义。我当年与众师兄弟创造这八柄奇剑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检验人性。想看看，这玄黄江山与你的至亲至爱，你选择的会是谁？”
“…… ”
慕容黎不言语。
“我与梦中之梦的形式与你相见，就是为了告知你，你通过了情义的这一关。你已经明白了自己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慕容黎摸了摸怀中触手生温的燕支剑。
“我明白了，又如何，难道还能回来吗？”
长者笑着摇了摇头
“你忘记了我说的是梦中之梦”
“你这是什么意思？”
长者挥手将那均天大陆的版图收于袖中。
“浮生本就若梦，美梦也好，噩梦也罢，我们终究是要醒过来的。好好珍惜这世界上在乎你的人吧。”
慕容黎还想再问什么，却见那长者已消失无踪……
执明躺在榻上感觉到怀中的慕容黎身体在一直不住地颤抖，像是做了噩梦一般，抓着自己的手也很是用力。
“阿黎?阿黎?你怎么了?”
突然，慕容黎睁开双眼，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他看着一旁的执明，愣了一下，一把抱住了他，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执明拍着他的背安慰着他，却感觉，他的整个后背都已经被汗水湿透了，发丝也被汗水打湿了，向来必是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
“阿黎，怎么了?”
“执明，别走，你别走……”
执明有些摸不着头脑。
“阿黎，你再说什么啊?我怎么会离开阿黎呢……”
慕容黎还是一个劲的抱着执明，身子不住地颤抖。
“阿黎是不是做噩梦了?”
慕容黎身形顿了顿
噩梦?对，就是噩梦……
执明抱着慕容黎，想让他安心一些，安慰了好久，终于才勉强让慕容黎平静下来。
“阿黎，你到底梦到了什么啊，把你吓成这样?”
慕容黎想起那梦里执明替自己挡剑赴死的画面，依然心有余悸。
“我梦到，你不要我了，还……还梦到你死在了我的面前……”
执明扶额，阿黎怎么会梦到这么不切实际的梦啊。
“执明，你听我解释，那些剑，其实，其实不是……”
执明抬手堵住他的嘴。
“好了，阿黎，你无需解释的，我都知道。”
慕容黎皱眉
“什么?你都知道?”
执明一边说着，一边帮他把发丝绕到耳后。
“对啊，方夜都告诉我你收集那些剑的目的了，不要怕我误会，我知道，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
慕容黎赌气的打了一下执明的胳膊，原来自己着也是被方夜给耍了……
“那你不早告诉我！”
“哎呦呦……”
“怎么了?”
“阿黎，你打到我伤口了。”
慕容黎这时才注意到，自己刚才好像真的拍打在了昨日执明被星铭剑划到的伤口处。
“怎么样，没事吧”
说着便要去查看一番，却不想被执明一把揽过来。
“你……”
“阿黎还是这么好骗”
说着便吻上了他，手又一次不安分的去解慕容黎的衣衫……
是啊，只是场梦魇，它始终都会消散，救你走出的人，一定是，那个你最爱的人……
“王上~你轻点~~”
“嗯~”
我一生难得有情，辛亏遇见了你，从一而终。
不负如来，不负卿。
落花有情，流水无意。
以前的我一直在不停地追逐你，却不想忽略了那个最在乎自己的人。
如今我累了，我回头去找他却发现他已经不在了。
而此时，你再回过头来看我，我是否依旧眉眼如初，当然不是……
人都是会变的，等你终于耗尽我所有的热情选择转身的时候，我，其实已经走了。
我负了你，也负了他……
奔驰的骏马掀起一层层的尘土，哒哒的马蹄声也掩盖不住执明脑海中反复回荡着的话:
子煜你一定不能有事！
离那里不远了，远远的执明就看见了那远处的一抹火光。那是军营之中特有的篝火，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走到跟前，只见面前是一片狼藉，地上的血和着泥土已经干涸。
散落一地的兵器上面沾满了血污，天权王城的将士就那样被排列在一起。
执明一眼就看到了他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看着他此时的模样执明只觉得神经仿佛都在此刻碰裂了……
子煜被绑在一个破旧的营账上，满脸的血迹斑驳，已然没了气息。
他缓缓地走进他，没走一步步伐就变得越来越沉重，他麻木了，头很晕。
子煜，你这算是惩罚我吗？惩罚我从前不懂得好好珍惜你，所以你才想这样离开我，对吗?
执明划破那几根束缚着他的绳子。
接住他缓缓倒下的身体，抱着已经变得冰冷的子煜，执明只觉得呼吸很难受。
他仰天长啸一声，抱着子煜瘫坐在了地上，吐出了一口污血。
旁边的士兵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们，执明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子煜。泪水止不住的流淌，和着嘴角的鲜血滴在土地上。
就像子煜还在身边一样呢喃着说着。
“子煜，你知不知道那一晚我其实没有特别醉，我分得清楚，你跟他……”
他记起了那一晚上，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夜晚。
当子煜跌入他怀抱的那一瞬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到头来也不如陪在你身边的那个人重要……
执明用手轻拂过他的脸颊，帮她擦拭干净上面的血迹，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傻瓜，你知不知道，那一天，我根本就没有睡，我知道你偷偷吻了我……”
而子煜也不会知道，当时自己转身离开后执明嘴角上扬的弧度。
他紧紧的抱着他，想用自己来温暖他，仿佛这样，子煜也许就会醒来……
“你说你现在这副模样该让我如何带你回到琉璃国，去见你的王兄……”
泪水吧嗒吧嗒地滴在了子煜的脸上，执明呢喃着对他说了好多的话。
一旁的士兵也全部跪了下来，眼含泪光，他们从未见过自己那个整日欢笑的王上有今日这般模样。
突然，执明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转头问道一个:
“子煜的佩剑呢?”
士兵默默的摇了头
“找遍了整个营帐也未曾发现。”
执明已经全然明白了，他苍凉的笑了几声，小心地抱起子煜的尸身，回到了天权王城。
而此时的慕容黎却回到了瑶光，回到了那一座破旧的祠堂，他跪倒在冰凉的牌位面前，第一次留下了泪水。
“父王，阿黎好像做错了一些事。阿黎不肖，怕是无法按照父王的意愿，成为天下共主了，因为阿黎遇到了一个人……”
那是怎样的一个人?可以让自己舍弃生命……
“我知道我已经犯下了不少错事，我也已经伤害了他，所以我也根本不奢求他的原谅。”
“今夜我会最后再去一次天权王城，我要告诉他全部的事实，也许只有我自尽谢罪，他才会原谅我一二……”
“父王，你莫要怪我……”
泪水沾湿了大地，慕容黎磕了最后一个头，便起身离开了。
微风拂过窗帘，整个长廊里在今夜显得格外寂静，执明就那样静静地坐在桌前喝着酒。
“子煜，太傅……等着我。”
慕容黎如约赶到了，看着那一抹孤独寂寥的背影。
突然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可笑自己，现在才知道自己错了。可笑，自己竟现在才知道自己对他的心意。可笑自己糊涂，曾有一个人如此爱自己，而自己却不懂得珍惜，狠狠的把他推开了……
也终于明白了，原来以前他的种种冲动不过都是因为妒忌罢了。
嫉妒一切除自己以外的人靠近他……
今夜的风好大，一片琼花瓣飘零到了执明的酒杯中……
执明听到了后面传来的脚步声便知道是谁了，他如今都不想看他一眼。
慕容黎先开口。
“王上，今夜找我来此所为何事？”
执明苦笑。
“本王想问什么事情？慕容国主不是心里最清楚吗?”
慕容璃低下了头，不敢去看她。
“不过本王真的没想到，你竟是伤我最深的人……”
“……”
慕容黎没有言语，心下压着一块石头，透不过气……
毕竟，他说的都是事实……
执明所说的话，字字锥心，听的心疼。
“你说，若是本王当初没有遇见你。一切是否会不一样，本王是否还是那个混吃等死的草包国主，虽愚钝，却快乐……”
“王上……”
执明又一次打断慕容黎的话，他现在是一点也不想听到他的辩解。
“慕容国主不必多言，今日怕是你我最后一次见面，有些话我便也跟慕容国主说个明白。”
执明转过身来向慕容黎笑了一笑。就像以前那般笑容一样，本来应该是温暖至极的，可此时慕容黎看到的，感觉却是扎心般的疼痛
“慕容国主，本王曾经爱过你。”
慕容黎的身形一颤，差一点就没有站稳……
什么叫他“曾经”爱过他?
他的意思是那只是曾经?
此时他已全然不爱他了吗……
慕容黎笑了两声，是啊！曾经就只能是曾经，自己的所作所为还有什么资格让眼前的这个人继续爱着他，继续保护着他，继续在乎着他。
执明无视慕容黎此时无力的身子。
“慕容国主，你可有在意的人”
慕容黎定了定神，慢慢红了眼眶
“自然是有的，他也同王上一般。”
执明背过身去不在看他，呢喃自语着:
“过去就是过去了，本王也有爱人，他叫子煜。”
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慕容黎心难受的喘不过气，终于他还是输了他吗……
趁执明背过身去的时候，慕容黎轻抬衣袖悄悄地抹去了那几滴泪……
“阿黎最后再为王上吹一曲箫吧。”
执明没有答话
离人调 声声入耳，过往一幕幕仿佛都在此时的乐曲中重现。
昔日的美好，如今都已然成为过眼云烟。
执明只感叹这事实变化无常，而非常人可以左右，他们终究是变了……
一曲离人调听的执明出神，就在曲散的时候执明突然听得一声剑出鞘的声音。
在一转身，就看见慕容黎拔剑，想刺向自己的胸口，执明不知道为何不自觉地冲了上去，挡在他的面前。一把将他抱住，十字短剑就这样狠狠地刺进了了执明的胸口之中。
刹那间鲜血如注，沾满了慕容离的双手。
慕容黎慌了，他抱住倒下去的执明，手不停的按住他那流血不止的伤口，第一次在执明面前哭了。
“为什么？明明该走的人是我……”
执明倚在他的身上，嘴角冒血，却依然强撑起一抹笑容，
“你知道吗？本王曾经有过两个知己。一个是本王的兰台令，另一个是西域琉璃国的王爷子煜，可……可他们现在都不在了……”
慕容黎早已哭成了泪人，只紧紧的抱着他。是啊！他的那两个知己早就死了不是吗？还都是被自己亲手杀死的。
执明的血染红了一地，他拼着最后一口力气伏在慕容黎的耳边说道。
“慕容黎你不是爱着玄黄香山吗？那我便让于你，愿你享万世玄黄江山，尝永世无边孤寂……”
说完便在慕容黎的怀中闭上了双眼……
“不要！！！”
慕容黎撕心裂肺的哭喊震彻了天权王城。
恍惚间，一道白光涌现。自己身上沾满血污的衣衫已然褪下，换上了一身火红的长袍，而面前站着的是一位两鬓斑白的老人。
“你可终于来了”
“老人的声音空旷，像是从天边而来一样。”
“你是谁？”
长者慈祥。
“何必在意我是谁，你现在可明白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了?”
慕容黎明白含义，可如今明白了，又有何用……
“知道了有怎样？他都已经不可能再回到我的身边了。”
老人笑而不语，手一挥呈现在慕容黎面前的便是均天大陆完整的版图。
“你看这是不是你一直梦寐以求的东西?”
慕容黎苦笑着摇了摇头。
“曾经也许是，但现在不是。”
“哦?”
老人看向慕容黎的目光中多了几丝疑惑。
“现在不是?那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一人心”
一人心?
长者笑的慈祥，
“是那个叫执明的少年君王，对吗?”
“嗯”
长者笑出声音
“你明白了自己想要什么便好。所谓的六壬传说，八柄奇剑的故事。不过都是后人胡乱流传的罢了，他们从未参悟这其中真正的奥义。我当年与众师兄弟创造这八柄奇剑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检验人性。想看看，这玄黄江山与你的至亲至爱，你选择的会是谁？”
“…… ”
慕容黎不言语。
“我与梦中之梦的形式与你相见，就是为了告知你，你通过了情义的这一关。你已经明白了自己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慕容黎摸了摸怀中触手生温的燕支剑。
“我明白了，又如何，难道还能回来吗？”
长者笑着摇了摇头
“你忘记了我说的是梦中之梦”
“你这是什么意思？”
长者挥手将那均天大陆的版图收于袖中。
“浮生本就若梦，美梦也好，噩梦也罢，我们终究是要醒过来的。好好珍惜这世界上在乎你的人吧。”
慕容黎还想再问什么，却见那长者已消失无踪……
执明躺在榻上感觉到怀中的慕容黎身体在一直不住地颤抖，像是做了噩梦一般，抓着自己的手也很是用力。
“阿黎?阿黎?你怎么了?”
突然，慕容黎睁开双眼，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他看着一旁的执明，愣了一下，一把抱住了他，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执明拍着他的背安慰着他，却感觉，他的整个后背都已经被汗水湿透了，发丝也被汗水打湿了，向来必是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
“阿黎，怎么了?”
“执明，别走，你别走……”
执明有些摸不着头脑。
“阿黎，你再说什么啊?我怎么会离开阿黎呢……”
慕容黎还是一个劲的抱着执明，身子不住地颤抖。
“阿黎是不是做噩梦了?”
慕容黎身形顿了顿
噩梦?对，就是噩梦……
执明抱着慕容黎，想让他安心一些，安慰了好久，终于才勉强让慕容黎平静下来。
“阿黎，你到底梦到了什么啊，把你吓成这样?”
慕容黎想起那梦里执明替自己挡剑赴死的画面，依然心有余悸。
“我梦到，你不要我了，还……还梦到你死在了我的面前……”
执明扶额，阿黎怎么会梦到这么不切实际的梦啊。
“执明，你听我解释，那些剑，其实，其实不是……”
执明抬手堵住他的嘴。
“好了，阿黎，你无需解释的，我都知道。”
慕容黎皱眉
“什么?你都知道?”
执明一边说着，一边帮他把发丝绕到耳后。
“对啊，方夜都告诉我你收集那些剑的目的了，不要怕我误会，我知道，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
慕容黎赌气的打了一下执明的胳膊，原来自己着也是被方夜给耍了……
“那你不早告诉我！”
“哎呦呦……”
“怎么了?”
“阿黎，你打到我伤口了。”
慕容黎这时才注意到，自己刚才好像真的拍打在了昨日执明被星铭剑划到的伤口处。
“怎么样，没事吧”
说着便要去查看一番，却不想被执明一把揽过来。
“你……”
“阿黎还是这么好骗”
说着便吻上了他，手又一次不安分的去解慕容黎的衣衫……
是啊，只是场梦魇，它始终都会消散，救你走出的人，一定是，那个你最爱的人……
“王上~你轻点~~”
“嗯~”
我一生难得有情，辛亏遇见了你，从一而终。
不负如来，不负卿。
帝天×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