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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e apocrypha小说 第四卷 第一章(转载)1-5

2023-03-06小说转载FateFateapocrypha 来源:百合文库
转载自:出版社:TYPE-MOON 所属文库:TYPE-MOON BOOKS 
原著:东出佑一郎
插画:近卫乙嗣 负犬小说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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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仅仅是十九年。这不足二十年的人生,已经是我的一切。
如果要加以浓缩的话,从十七岁离开土生土长的栋雷米村后的两年,也应该可以说是我的一切了。
那是荣耀的一年和失坠的一年。
奇迹般的少女——曾经有人这么想过。
这真的就是奇迹吗——我心想。
听到神的叹息挺身而出,为了收复国土而尽情地战斗。
没错,是战斗。即使仅仅是担当在战场上挥动旗帜的职责,也同样意味着我选择了杀人。为了挽救祖国的一百人,去杀死一千个敌人。
即使是敌人,是放任不管就定会杀死自己的一群人——杀人也终究是杀人。
违背“汝勿杀生”这个戒律,实在是一种超乎想象的残酷行为。
因此,被迫背负着同样宿命的人一般都会这样想——
对方并不是人。他们是恶魔,是嗜血的恶鬼,杀死他们就相当于行善,所以必须怀着侮蔑的态度把他们杀死。又或者是为了国家、为了故乡、为了心爱的某个人而将对方杀死。
这是必要的行为,是应该受到祝福的行动。
他们就是以这样的方式拼命逃避着现实。因为如果不这样做,就无法继续生存下去。
要是把跟自己敌对的“素不相识的他人“理解为热爱家庭和祖国的正常人并不断杀害他们的话,总有一天自身的精神也会崩溃掉——
我是一个十分愚钝无知的人,尤其在说谎这方面更是笨拙地无可救药。
所以——我把对方当成了人类。我害怕恶魔,也畏惧恶鬼,但人类我并不觉得可怕——只是会让自己心如刀绞而已。
通过杀死某些人来挽救更多的人——我相信除此以外就没有其他能挽救故乡的方法。为信仰立下誓言,然后毫无忏悔地展开了彻底的杀戮和歼灭。
世界的“历史”就像螺旋一般复杂地缠绕在一起。不管追溯到哪里也无法找到最初的开端,就算是极其荒唐无稽的事情,若是为此耗费了成千上万的性命,那就无法作为喜剧而得以成立。
因为被杀而杀人,因为杀人而被杀。尽管应该在某个阶段停下来,但却因为完全找不到制止的方法而陷入永远持续下去的螺旋——
即使如此——即使如此,我还是选择了杀戮的道路。因为尽管微不足道,我还是勉强能看到这条路是向前方延伸的。我知道自己所流的鲜血将会开拓出一条新的道路,也知道这条路会通往不需要流血也能平安地生存下去的未来。
……怀抱着痛楚前行的我,果然还是愚钝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对于罪孽深重满身血污的我,大家却尊称为圣女。我必须一辈子背负着这个名字——那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我不是——只要这样大声喊出来,那么一切就会结束了。然而那并不是能得到救赎的结果,只不过单纯把自己所背负的东西尽数抛弃罢了。
我早就知道自己将会落得破灭的下场。即使如此我仍然坚持前进,这是为了祖国?是为了希望?还是说,还是说——
是因为内心觉得“自己是应该遭受惩罚的罪人”吗?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获得幸福的大团圆结局,而是跟所有人都在互相伤害互相憎恨的战斗最为相配的下场。
对满身血污的自己来说,火刑才是最合适的结局。
即使被人看到可悲的姿态而饱受嘲笑,即使遭到人们的愚弄谩骂,我也毫不介意。
那么,祈祷吧。我只需要祈祷,只需要仰望天空。说到底也仅仅是一个愚钝而微不足道的乡下小丫头的死亡,只不过是迟早会埋没在历史洪流中的琐事罢了。
然后我还是会这么想,即使是因为受到众多人的信仰而成为“英灵”的现在——我也依然只是一个愚钝无比的乡下小丫头。
……不过话说回来,这次的圣杯战争在所有的方面都实在太不寻常了。
光是被召唤的Servant数量轻松超过十人、由七骑联合组成的两方阵营展开对决就已经是非常特异的状况了。尽管如此,在我作为Ruler被召唤的时候又出现了异常,结果不得不借助名为蕾迪希亚的少女的身体来现界。
造成这种状况的根本原因,就是在这次圣杯大战中最非同寻常的存在——天草四郎时贞。
本应身为裁定者的我,在这场战争中已经不再是一个旁观者,而是变成了为决出胜负而存在的角色。
然后,在这场圣杯大战中还有另一个最大的异常存在。
尽管没有被赋予名字、获得的生命极其短暂,但还是为了生存而拼命挣扎,同时兼有宝石般的美丽和人类般的扭曲的人工生命体。
无论是十四骑的对决还是另一位Ruler的存在,在他的特异性面前都会变得黯然失色。
本来所谓的人造人,就是为了让其履行原本职责而被制造出来的存在。对做任何事情都不会产生疑问,只会一直唯唯诺诺地遵从主人的命令。更何况他是属于天生就无法正常思考的类型。
以魔术回路让魔力活性化,然后将其通过管道提供给Servant们。
不需要语言,更不需要思考,光是存在于那里就能得到默许,取而代之的是要一直遭受榨取的、与生俱来的牺牲者。
然而,“他”却脱离了这个藩篱。
因为恐惧而浑身发抖,对绝望感到畏怯,怀抱着想要生存下去的愿望——从魔力的供给槽中爬了出来。
本应只会被埋没在世界中的“他”,就在那一瞬间成为了异能的存在。光是生存下去这一点——对他来说已经是一种“异常的能力”了。
尽管后来在“黑”Rider的协助下逃了出去,但没过多久他的心脏就遭到破坏而陷入了濒死的状态。
挽救了他的性命的,是以“尼伯龙根之歌”举世闻名的英雄齐格弗里德。作为“黑”Saber被召唤到现世的他,将自己的心脏让给了人造人。
其中的理由直到现在还无法确定。但是,亲眼目睹了他的死的“黑“Rider却听到了他那句自言自语般的遗言。
——啊啊,这样就好了。
齐格弗里德心满意足地、毫不吝啬地献出了自己的性命。本来连名字都没有的人造人——那样的“他“得到了幸运之神的多次眷顾,并且努力地想要活下去。
在前路上等待他的是一段光辉的人生。他好不容易才越过了绝望,朝着希望的方向进发,但是……
明明如此,他却回到了“这一边。”
当然,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所以,我本来是应该怀着公平的态度去裁决这件事的。
但是,我却没有做到这一点。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对他怀抱那样的认识。
其中一个少女认为这是“一见钟情”,认为自己的心是被他的危殆感和知难而进的高风亮节深深吸引了。
……另一位少女并不认为这是恋爱的感情。自己之所以想要保护他,完全是因为接到了“应该这样做”的启示。
总而言之,自称齐格的人造人就这样开始跟我共同行动——
由于彼此有着一致的利害关系而并肩战斗。
对于这个事实,我的半身为恋情而感到喜悦——另外的半身则遭受罪恶感和疑念的煎熬。
为什么要跟他共同行动,并发誓要保护他呢?这真的是我自己的感情,还是说——
对于这个已经在脑海里盘旋了无数次的疑问,我已经选择了放弃。以“不知道”为理由将其束之高阁。
取而代之的是,我意识到了另外的半身所怀抱的感情。
在另一个我的内心,却有一种悲伤得想要哭出来、同时也滑稽到了荒唐的地步、就像极彩色般鲜艳华丽的感情正在卷起漩涡。
啊啊。这一定就是所谓的恋爱吧。那是跟我完全无缘的、如同淡色花朵般纯洁的心——
……当然这并不是属于我的东西,而是接受了我的那位少女的恋心。流淌进来的感情,只让我觉得无比的快慰和可爱。
所以。对于“他”看到的并不是“她”而是我这一点,我还是感到有点歉疚。
你应该看的人明明是她,而不是我啊。
但是,我在看着“他”的时候却不知为什么会忘掉这种歉疚感。
……不过,没有问题。
这份恋情是不会就此结束的。只要我一消失,剩下的就是获得了未来的少女和少年。
光是想象着那一幕的情景,我——就会感觉到一种几乎想要哭出来的欢喜。
——世界是美丽的,有人曾经这么说过。
千变万化的白云,群青色的天空,几乎会让人产生神圣感的老树,散发着清新气息的嫩芽……这些自然界的优美景色自不必多说,即使是人类为生存而不断奋斗的大都市,也充满着足以掩盖其丑陋的人工式美感。
这个世界一点都不轻松,反而应该说就算只是想要活下去也非常的艰难。草食动物遭到肉食动物的捕食,肉食动物又死在人的枪械之下,而人又会败在某些非人存在的手中。而就算是非人的存在——也会输给普通的人类。胜者总有一天会沦为败者,我们必须接受这个绝对而绝望的世界的残酷性。
既有邪恶,也有善良,同时也存在着非善非恶的灰色地带。
然而即使如此,世界也依然是美丽的。
生命为存在而讴歌。其中并没有美丑之分,只有不断努力的汗水。不因自身的存在而变得傲慢——也就是说只要继续选择生存的话。
世界一定永远都是那么的美丽。
在黄昏时分的平淡而温暖的阳光的沐浴下。
有人正在这样祈祷着。
——世界是丑陋的,有人曾经这么说过。
世界需要混沌的存在,单凭纯粹的善无法使之成立,纯粹的恶则会使之崩溃。与此同时,这两者总是无法共存。在善的世界里存在着些许的恶。这就是世界的存在方式,也正因为这样,丑陋的东西才会不断地产生出来。恶对善嗤之以鼻,善对恶感到愤怒。但是,在善恶对立的世界里,总是会出现占据绝大多数的存在。
那就是“灰色”。既不是善也不是恶,只会顺应时代随波逐流的一个群体。他们既不相信善,也能挺起胸膛坚称自己不是恶。明明对恶行保持肯定的态度,却否定恶意的存在。宣称自己并不是恶而是善良的人类,却容许着所有的残虐行径。
一边笑一边杀人,一边侮蔑一边杀人。在游戏中杀人,对无法抑制自身的欲望找借口开脱——那就是人类,那就是世界。
啊啊——这个世界实在太丑陋了。是染上善意,还是落入邪恶之道,又或者两者皆非。无法定下颜色,意志总是在不停地摇摆。只要这些充满恶意和恶臭的尸体群还没有灭亡——
世界一定都会持续地释放出恶臭。
在连心也为之冻僵的漆黑之中,笼罩着诅咒般的雾霾。
有人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第一章
1
痛苦的悲鸣声从各个方向迸发而来。由于浓雾在瞬间内笼罩了整个托利法斯城,街道上已经乱成了一团。
看到齐格不顾自己的制止径直奔了出去,换上铠甲的Ruler尽管慌忙想要从后追上,但还是因为遮挡视野的浓雾儿无法看见他的身影。
耳边响起了一个击打般的刺耳声音,虽然听起来很像过去的大炮声音,但却比那个要轻一点。
“是枪声……!”
“黑”Assassin正潜伏在这团浓雾中的某处——这已经是可以确信的事实了。但是,现在更应该关注的是齐格的安危。
对Ruler来说,“黑”Assassin所释放的雾霾除了遮挡视野之外并没有其他的效果。之所以连敏捷度的级别也没有下降,大概是因为她拥有远超常识的对魔力技能的缘故吧。
“齐格君!?”
“救……救、我……”
对她的呼唤声做出回应的并不是齐格,而是一个年幼的小孩子。瞬间,Ruler毫不犹豫地决定先赶往小孩子的身边。
但是——Ruler却凭自身的知觉感应到“黑”Assassin就在附近的位置。绝对不能掉以轻心——怀着这个念头,她紧握着圣旗寻找着那个声音的所在地。
在朦胧的视野中探索,Ruler很快就发现了那个小孩子——将头抵在墙壁上,正痛苦地用手捂着胸口。至于脸部——却无法看见。
Ruler稍微犹豫了一会儿。Assassin的真名是“开膛手杰克”,是过去曾经在英国恶名远播的杀人魔——
不管怎么说,也不可能是眼前这个年纪尚幼的少女吧。但是,开膛手杰克的容貌和真正身份并没有任何人知道。
难道——在无法否定仅存的一点可能性的同时,Ruler慎重地碰了碰她的肩膀。
……瞬间,内心同时涌出了安心和紧张着急的感情。在触碰到对方之后,她马上就发现少女并不是灵体,而是拥有肉身的人类。
“妈……妈……”
“你不用担心,我会马上把你带到妈妈那里去的。”
Ruler一边这么说,一边把召唤的圣骸布裹在她的身上。只要盖上这块能够守护被包裹对象的布,暂时来说就应该是安全的。
幸运的是少女似乎并没有受伤的样子……
“咦————?”
没有受伤的样子。
那不是一种完全不合理的状态吗?虽说本来就有点先天性虚弱,但是人造人在这样的浓雾中只要逗留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会死去或者昏倒。明明如此,为什么这个普通的柔弱小孩子却还能活着呢?
本来不走运的话就会即死,就算是走运也应该至少会陷入濒死的状态吧。
“那个,你没事……吗?”
“……嗯。我已经……不觉得痛了。”
听了Ruler的提问,少女这么回答道。总觉得好像有点牛头不对马嘴。
“你觉得什么地方痛吗?”
少女无言地把脚伸了出来。只见在她的膝盖部分有一道粗暴的裂伤。是摔伤了吗……不对。而且,这当然也不会是毒雾造成的伤口吧。
这个——应该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割开的伤口。所以她才会大声喊痛的。
一阵恶寒顿时贯穿了全身。强烈的“杀意”正投射在自己的身上。
而且,这种杀意——
决不是什么稀松平常的东西。粘稠无比的煤焦油,烤灼到发出耀眼白光的五寸钉,突然变异的杀人病毒……是相当于这一类诅咒物的存在。
而且更让人感到恶劣的是,那股杀意并不仅仅是投向自己一个人——
“你要是躲开的话,我就杀了这个小孩子。”
同时也落在Ruler以单手抱着的小孩子的身上。看来“黑”Assassin对自己的下一击抱有压倒性的自信。
“那好吧。”
Ruler发誓要保护好自己单手抱着的少女。不管对方的下一击是什么样的招数,只要有这面圣旗在,Ruler就绝对不会倒下。
要问Ruler在哪方面有所失算的话——
那就是在这一瞬间,把全副神经都集中在“黑”Assassin的身上——同时把自己单手抱着的少女认识为必须保护的对象了。
少女张开嘴巴——把手伸进去里面,掏出了事先暗藏在胃袋里的手术刀。
2
为了杀死这个不明身份的Servant,“黑”Assassin已经做足了万全的准备。那个看似Master的少年,已经由自己的Master六导玲霞下手解决了。
然而即使如此,眼前的这个Servant却依然毫不慌乱地准备迎击Assassin。恐怕是拥有“单独行动”技能的Servant,又或者——那根本就不是她的Master?
就算是这样也没有问题。“黑”Assassin毫不踌躇、毫不留情地解放了自己的宝具。
“从此地开始是地狱。我们是火焰、雨水、力量——”
次元发生扭曲,杀人事件开始执行。受害者是女性。在“雾中”彷徨的“女性”将遭到“黑夜”的斩杀。
以上这三个条件都已经得到满足,少女的一击是“解体圣母”——这是几乎能够杀死世上所有“雌性”的绝对宝具。
然后——现在,杀人事件就在这里成立了。
开膛手杰克至少杀死了五名娼妇——也许是吧。
开膛手杰克应该具备高度的医疗知识——也许是吧。
开膛手杰克有可能是男人,也有可能是女人。
过去的历史明明不会发生改变,开膛手杰克的存在却依然模糊不清。
没有人知道杰克的真面目,也没有人理解杰克的真面目。无论是刑警、侦探、诗人、教师、医生、杀人魔、灵能力者、科学家,甚至——恐怕就连神也同样不知道。
关于开膛手杰克的事情,现在人们知道的就只有一点。
开膛手杰克会杀死“雌性”。
牺牲者的腹部将被轰飞。在宝具发动的瞬间,所有的状况都已经完结。
这是连圣剑的一击或者是神枪的连击都无法做到的——杀人现场的再现。
牺牲者将会死亡——四肢被解体、脏器遭到强夺、丧失大量的血液,造成的最终结果就是死亡。
首先到达的是“杀人”,紧接着的就是“死亡”,最后才是隔了好久才姗姗来迟的“道理”,简直可以说是秒杀一切。无论是迎击、回避还是抵抗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黑”Assassin有着绝对的确信。
干掉了。毫无疑问,自己已经杀死了这个Servant。与此同时,她还打算将Servant的心脏挖出来。
Servant的魔力是庞大无比的,而灵核所在的心脏和脑部就更是如此了。啃食少女的灵魂后,“黑”Assassin将会获得更强大的力量。
……要问“黑”Assassin在哪方面有所失算的话——
那就是把少女认识为单纯的Servant这一点了。“解体圣母”的确是一击必杀的强力无比的宝具,发动的条件也完全得到了满足——“黑夜”、“雾中”、“女性”。
但是,无论要如何扭曲因果让事项得以成立,也还是必须有能使之成立的基础——也就是所谓的原料才可以实现。
在这种情况下,“解体圣母”的本质就是“诅咒”————成千上万的胎儿的怨念,那就是这个可怕宝具的真面目。
因此,要对抗这个宝具所必须的要素并不是幸运或者耐久力,而是纯粹的针对诅咒的耐性。
然而,作为对象的少女——身为Ruler的贞德,却毫无疑问是集世间的信仰与一身的圣女,同时也是现世中拥有最强的对诅咒耐性的Servant。而且对“黑”Assassin来说更致命的是——
她的手上还持有圣旗。
忘我的状态,虚脱的状态,断绝的状态。
视野中映像被分成无数的片段,场面在转眼间就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胸口传来强烈的痛楚,全身都感觉到某种难以抗拒的脱力感。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自己遭到了什么样的对待?在思考这些事情之前必须更优先处理的——就是维持自己的生存。
为了生存必须要做的事情,是治疗行为——必须尽快把伤口堵住。但是剧烈的痛楚每秒钟都在不停地向自己发起袭击,头脑中根本无法浮现出治疗魔术的术式。
在发出苦闷呻吟声的同时,用手抚摸了一下胸口。
子弹已经陷入了心脏————每次输送血液的时候,陷在其中的子弹都给自己带来极其强烈的痛楚。首先必须把搅拌着自己体内的子弹排出来。
治愈魔术是无法实行的,总之必须先通过生产魔力的强行手段使新陈代谢活性化,把自己的状态提升到足以行使正常术式的水平。
有害的毒雾也是一个不安要素。这大概会导致自己本来就已经在慢慢降低的体力进一步加速减少吧。
明明没有丝毫犹豫的时间,心情却是出乎意料的冷静。魔力,总之必须有魔力。通过呼吸来摄取魔力吧。虽然肺部可能会发生溃烂,但是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现在无论如何也必须尽量搜集魔力。没事的,完全没有问题。这个心脏流淌着龙的血液。吃了三发子弹?放心吧,光是这点程度的伤害怎么可能会死——!
“呜……!!”
伴随着嘎吱嘎吱的声响,心肌开始排除侵入内部的异物。魔术回路开始活性化,在体内加速的魔力逐渐开始对身体进行修复。
在内心的某处传出了“难道这不是太奇怪了吗?”的疑问。
齐格弗里德的心脏很顽强就先不说吧。
在承受着剧痛的同时,自己还能勉强维系着几乎远去旳意识,这个也暂且不提吧。
然而——即使如此,这种快去恢复的能力也实在过于异常了。虽说在破坏力上无法相提并论,但这种状况可以说跟差点被“红”Saber斩杀的时候极其相似。
在那个时候,自己尽管拥有这个心脏也还是死了一次。
明明如此,为什么这次却可以幸免于难呢?
“——现在不要去想了。”
反复进行深呼吸,开始积聚魔力。好,只能站起来了。敌人既不是像变魔术般消失了影踪,也没有因为杀死自己而放松警惕。
因为,对方正在以蛇蝎般冰冷的视线——眺望着不断反复吐血和深呼吸的自己。
3
六导玲霞正在仔细地打量着自己扣下扳机的那把左轮手 枪——这是一款枪身极短的名叫Rhino(犀牛)的意大利制的手 枪。罗马尼亚的暴力团持有着多得数不清的枪械,而她选中了这把枪的理由,就是因为它在那些枪械中是最轻巧的一把。
真的很不可思议——她心想。只有自己手掌般大小的这个东西,光用一根手指就可以夺走人的性命。
生命难道不是一种更重要、更顽强的存在吗?至少从道理上说也应该是这样吧?明明如此,即使经历了百年的岁月,人类也依然会只因为被一颗小小的子弹贯穿了脑髓或者心脏就马上死去。
这一点对魔术师来说当然也不例外。
她俯视脚下的尸体——看起来似乎比自己还要年轻。但如果是魔术师的话,说不定还会有什么返老还童的手段。但是,他想要救助自己这一点的确是事实。
“好可怜,真的是太可怜了。”
玲霞已经不止一次地袭击过魔术师用作宅邸的地方,也基本掌握了他们大致上的生活状况。家这个东西,总是会明确地反映出居住者的内心世界。比如说有洁癖的人,其居住的房间却是出乎意料的肮脏。这就是他能容忍自己肮脏却无法容忍别人肮脏的性格的具体反映。
大多数魔术师的家都显得极其简朴无味,这恐怕是他们并不重视自己作为人类的日常生活的缘故吧。
玲霞也知道跟这种情况相当类似的某个存在。工作中毒者……家就是睡觉的地方、洗澡的地方,光是这样就已经心满意足的那一类人。是没有其他爱好、把自己的整个人生都献给了工作的人单纯用于休息身体的地方。
然而在另一方面,魔术师们却都在地下室或者隐藏房间里保有着自己精心布置的工房。目睹了这样的状况,玲霞就觉得自己已经开始理解魔术师的本质了。那里有的是他们的热情,有的是他们的人生,有的是他们近乎于怨念的希望。与此同时,也有着他们的绝望。
玲霞在对魔术师们的讯问中认识了他们的存在方式。为了探究魔术的奥秘,他们一代接一代地继承着祖辈的血脉,不断积累,在明知道无法到达顶点的前提下——奉献出自己人生的一切。
但是,那对六导玲霞来说也还是一种障碍。她并没有为此怀抱着更甚于怜悯的感伤。那么,如果事情进展顺利的话,这样大概就一口气把Master和Servant都收拾掉了吧。
根据杰克所说,在那个战场上死亡的Servant大概是两骑到三骑左右。
“要走的路还有很长呢。”
玲霞叹了口气,正准备在雾霾中缓缓迈出步子的时候——
“哎呀。”
却马上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只见胸口滴着鲜血、嘴里也在吐着血的那个少年正在挣扎,看样子……似乎还活着。
他的心脏应该已经遭到了三发子弹的直击。要是这样也还能活着的话,那对人类来说是不可能的。
但是,那大概就是所谓的魔术师吧。看到对方依然活着的事实,六导玲霞尽管感到惊讶,却没有因此而惊慌失措。啊啊,原来是这样吗——她仅仅是平淡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然后,她以圆滑的动作弹出犀牛左轮手 枪的弹夹,在扔掉三发空弹壳后又装填上新的子弹。
她的举动看起来实在冷静地可怕,完全看不出丝毫的混乱和踌躇……简直可以用异常二字来概括。
能冷酷地开枪杀人的人是有的。但是,在看到原本应该已经被杀掉的人还活着的时候还能保持冷静的人,恐怕是极其少见的吧。
更何况玲霞并不是职业杀手,而且在来到罗马尼亚之前甚至连手 枪也没有碰过。即使如此,她还是若无其事地扣下了扳机。只要是为了女儿(杰克)——她就能面不改容地杀死任何人。
“只要打在脑袋上,就应该会死了吧?”
她慢慢走近挣扎中的少年,在相隔不足一米的位置上举起手 枪。这样应该是不会打偏的吧,玲霞心想。
少年依然低垂着脸,仿佛很痛苦似的使劲用手捂着胸口。呼吸相当急促,看样子似乎连自己正被玲霞用枪指着脑袋的事实也还没有理解过来。
但愿这次能把他打死吧。
怀抱着这样的愿望,玲霞再次开枪了。
手指的力量从扳机传递到击铁,击铁撞击雷管引爆火药,子弹瞬间携带着压倒性的能量射出枪膛。要破坏人的头盖骨,这已经是足够有余的能量了。在迸射而出的子弹面前,那个少年简直无力到了极点。
不……他是无力的——本来应该是这样。
“理导/开通。”
眼前掠过一道蓝白色的亮光,少年仿佛为了保护头部似的摆了摆手。“砰”的一声,耳边响起了什么东西被绽开的声音。
“……哎呀。”
原本应该刺进他脑门的子弹,却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准确来说并不是消失,而是破碎了。
玲霞毫不犹豫地再次扣动扳机——少年又再次念出刚才的那句话,在摆动手掌的同时将子弹击飞。
“这个……看来不行呢。”
少年的呼吸逐渐恢复正常。他本来是以跪地的姿势蹲在那里,现在却以左手撑起身体,以右脚稳稳地站在大地上。虽然似乎因为身在雾中而受到了一定的伤害——但是即使如此,看来也并没有对他造成太大的障碍。
“你——就是‘黑’Assassin的Master吗?”
少年以低沉的声音问道:
那么,该怎么办才好呢——玲霞边想边往后倒退了一步。
4
Ruler的项脖流出了少量的鲜血。眼神空虚的少女已经把手术刀刺了进去。力量很弱,手术刀本身也并没有灌注着太大的魔力。但是,少女的手臂却已经凄惨地变色成淤黑的颜色。
恶灵附体——这是低级灵附身时经常会发生的现象。就算是要将恶灵驱散,也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情。她的攻击,在通常的情况下,就算是突然袭击大概也是可以轻松抵御的吧。
面对完全出乎意料的攻击,思考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停顿。而这个思考的停顿正是“黑”Assassin想争取的东西——
“来了……!”
“去吧……!”
“黑”Assassin——发动宝具【解体圣母】。
Ruler——发动宝具【吾神在此】。
开膛手杰克事先做过的铺垫是非常完美的。创造出能最大限度活用自身宝具的状况,再通过使用诱饵让突袭得以完美实施。
因此,“黑”Assassin的出手更快了一步。
Ruler的宝具发动则稍微迟了一瞬间。
但是,即使如此,她的怨念也还是没能触及Ruler。
汹涌而来的黑色怨念凭依在Ruler身上,企图一下子将她的腹部击飞——然而,在此前的那一瞬间,Ruler的宝具发动了。
“呜……!!”
圣旗掠过了一阵强烈的冲击。由于还是无法完全吸收所有的诅咒。她的全身都顿时感到一阵麻痹。这是跟单纯的能量奔流的Berserker的一击有所不同的、依循着某种法则发动的咒术式宝具。
假如对手是普通Servant的话,这恐怕是可以轻易将其解体的吧。
Ruler在发出闷哼声的同时吐出了一口染成黑色的血。但是她连一边膝盖也没有弯下,而是稳稳地站在原地。
“什么————!?”
感到惊叹的反而是着地后的“黑”Assassin。自己明明是在万全状态发动了绝对必杀的宝具,结果却甚至没有给对方造成致命伤。
“你……是恶灵使役者吗?‘黑’Assassin。”
Ruler边说边以单手压制住挣扎的少女,按在她的额头上让她昏睡过去。然后,她又把口袋里的圣水撒到少女身上,瞬间就把恶灵驱除了。变成淤黑色的手臂也马上回复了原状——原本凶恶的神态也恢复成温和的少女模样。
“为什么……你没有死?”
Assassin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奇妙。就好像许多人在同时说着同一句话似的,带有某些杂音和刺耳的沙沙声。
更令人感到惊讶的,应该是她看起来只是一个年幼的少女这一点吧。少女的Servant本来就已经很少见,而她却竟然是让整个英国陷入恐慌的连续杀人魔开膛手杰克,这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
Ruler没有把内心的惊讶表露在外,回应道:
“很不巧,因为我对诅咒是有耐性的。”
“……是那面旗……吗。”
“黑”Assassin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就是那面旗像避雷针似的吸收了“黑”Assassin的一击。虽然自己的行动并没有完全白费功夫,之前对街上掳来的小孩子注入的恶灵发挥了效用,让Ruler的宝具稍微延迟了发动的时机。
其代价也确实在侵蚀着眼前的这个Servant——但是,她依然活着。
“……姐姐,你的职阶是Lancer?……不是吧。那样一来数字就对不上了。难道是Saber吗?”
“不,都不是。我是Ruler,是这场圣杯大战中的审判。”
“黑”Assassin顿时瞪大了双眼。
“哦~Ruler……原来还有这样的职阶吗。”
我都不知道呢——Assassin自言自语道。Ruler向昏倒的少女瞥了一眼。假如继续由得她被恶灵附身的话,她的灵魂也肯定会受到污染,变成行尸走肉般的存在吧。
Ruler以圣旗笔直地指向Assassin。面对她的凛然姿态。Assassin仿佛被压倒似的倒退了一步。
“Assassin。圣杯战争本来应该是只由七名Master和Servant围绕圣杯展开争夺的战争,你这种把无辜儿童牵扯进来的做法是最恶劣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哦,是这样么。”
Ruler的话似乎牵动了“黑”Assassin的某根神经。她转眼看着躺在地上的少女,同时向其投掷出一把手术刀。
Ruler用旗杆随手将其弹开——完全搞不明白,她的这个行动简直没有任何的意义,就好像纯粹在泄愤似的。不,如果说这并不是泄愤的话——
“Assassin……你难道——”
“孩子什么的,我可是要多少有多少哦。如果你还是想保护他们的话……那就加油啦。”
Assassin以双手的手指夹着八把手术刀——微笑了起来。
5
“红”Archer正从托利法斯市政厅大楼的屋顶哑然地眺望着眼下的惨状。
“这个是——”
大片浓雾正笼罩着托利法斯城。虽说只是一个小城市,但要用雾霾笼罩整个城市简直就是匪夷所思的事情。虽然一到深夜时分路上行人就会绝迹,但现在太阳才刚刚下山,恐怕有许多正在回家路上的人也受到了牵连吧。
实际上,街道的各处都在不断传出悲鸣声。最初是感到困惑,接着就是惨叫,在惨叫之后就开始以嘶哑的声音寻求救助。
……根本就无能为力。
……更关键的是,自己根本就没有想要做些什么的打算。
“真不走运呢。”
“红”Archer若无其事地这么说道。对于这个城市的异常,居民们也应该开始感觉到了。在这种情况下,决定要在夜间外出的正是他们自己。
虽然他们的死毫无疑问是跟“黑”Assassin有关,但死的责任却在他们自己身上,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们的运气实在太差了。
……这也是常有的事情。弱者因为不走运而遭到强者的啃食,甚至即使是强者也会被“什么东西”捕捉起来。因此,“红”Archer并不打算出手相助。
虽然视觉被完全遮断,但只要有听觉和感应到Servant的气息,就能大致上把握到各Servant的所在地。虽然只有“黑”Assassin的气息过于模糊而难以把握,但Ruler的气息却很容易感觉到。不管是在什么样的黑夜里,也依然闪烁着清廉之光的漩涡。
虽然可以感觉到“黑”Rider和Archer都在搜索自己,但似乎并没有把握到自己的气息。恐怕能感应到自己的就只有Ruler了吧。
但是,Ruler现在却正在雾中奔走着。她似乎正在跟“黑”Assassin战斗。也就是说,她根本没有把意识转向“红”Archer的余力。
“不过话说回来……没想到她竟然连Assassin也没能解决掉。”
“红”Archer不禁为此感到不解。所谓的Assassin,顾名思义就是“暗杀”的职阶。正面对峙什么的,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愚蠢透顶的行为。
明明以这样的Assassin为对手,却没能马上将其解决掉——难道Ruler是一个极其弱小的Servant吗?还是说因为这团浓雾会给Assassin带来极其有利的条件呢——
不管如何,“红”Archer也已经迎来了必须做出决断的时刻。
是应该投身于浓雾中,还是继续这样观望事态的发展。
虽然继续观望是最为妥当的战术,但却存在着一个问题……从刚才开始,“黑”Rider就已经在空中不停地侦察。虽然在脚力上有着不输给“红”Rider阿基里斯的自信,但她还是希望尽量避免遭到骏鹰的追踪。
那是诞生于狮鹫和马之间的飞翔幻兽。不管自己在地面上跑得有多块,对方在空中的话也还是可以轻易捕捉到的吧。
如果选择投身于这片浓雾中的话,最大的好处就是有可能会得到将Ruler解决掉的机会。“红”Archer已经决定要把Shirou Kotomine视为Master了。虽然不知道他的“手段”是否正确,但是他说的话却带有相当强烈的真实性。
而且是真实到了令她想要相信他的意愿。“红”Archer怀抱着一个比所有事情都更优先的愿望
让世界上所有的婴孩都得到救济。没有任何的例外,能让他们所有人都能得到关爱——得到幸福的世界。恶意在嘲笑说,那是不可能的。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构造——即使是“红”Archer自己也很明白这一点。
但即使如此——即使如此,她还是不得不这样祈愿着……阿塔兰忒在刚出生的时候就马上被遗弃到了深山里。
“我不要女孩。”
父亲就以这样的理由把她扔到了深山里。目睹了这一幕的月女神阿尔忒弥斯对她心生怜悯,于是派遣雌熊去抚育她长大。
在熊的保护下,她在山里长大成人了。
除了她之外,还有许多婴儿都被人们遗弃到了那座山上。要不就是被野兽吃掉,要不就是被饿死,这就是大多数婴儿的最终下场。即使偶然能幸存下来,其思考能力也还是跟野兽无异。那是完全与现世隔绝的、毫无意义的生和毫无意义的死。
多亏了雌雄的养育,阿塔兰忒保住了性命,最后得到了猎人的收养。
……她有一段记忆。
自己被遗弃时的场面,她依然记得非常清楚。拼命甩动着手脚寻找父母踪影的自己——但是她却找不到母亲,而父亲则丢弃了自己。
她还记得自己很渴望得到救助,渴望有人能握住自己的手。
结果她的愿望没有得到实现,只能无奈地沉溺在恐怖的海洋中——在不停地哭啼的同时伸出求助的双手。
遭到丢弃的心理阴影也没有得到治愈。
即使在成长为美丽的少女、当上名杨天下的弓手之后——她也还是一直保持着孤独的状态。
她曾经有朋友,还有乘着阿尔戈号展开了多次冒险之旅的伙伴们。但是在自己的整个人生中,她也没有找到值得自己去爱的人,同时也没有要去找的想法。
在卡吕冬野猪狩猎时因为自己引发了纷争之后,这个倾向就更为明显了。
但是——也许是因为冒险而获得的名声吧,阿塔兰忒的美貌开始为众多的人们所知,最后终于传进了父亲的耳中。
父亲跟阿塔兰忒实现了重逢,并向满怀喜悦的她说道:
“不管是谁都可以,快招个女婿生孩子吧。”
对父亲来说,跟阿塔兰忒的重逢的确是很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那完全只是因为她已经成长为美丽的女性,可以作为婚姻的材料使用的缘故。
……结果,父亲从开始到最后都没有爱过自己的女儿。
在那之后,她虽然想以设定条件的方式来逃避婚姻,但最终还是遭到策略的算计而被希波墨尼斯娶为妻子。
——自己只不过是渴望能得到爱而已。
只不过是想感受到并不是来自肉欲、名誉和权力欲的无偿的爱。
要是能干脆地认为世界上根本没有爱就好了。这个世界是地狱,是父母啃食孩子、孩子啃食父母的罗刹般的世界——如果可以这样想的话,那该有多轻松呢。
不对。
世界上还存在着爱孩子的父母。那是无偿的、伟大的爱情。有的父母会为了孩子而不惜抛弃生命,也有人带着笑容为孩子而把自己的整个人生都奉献给苦役劳动。
但是在另一方面,也存在着虐待孩子的父母。对于分割自己的血肉生下的孩子,有些人却像废弃物似的对待他们。
阿塔兰忒认为这样做是错误的。
同时,阿塔兰忒也觉得这个错误必须得到纠正。
明明理解了自然的残酷性,阿塔兰忒还是如此祈求着。
她之所以参加圣杯战争,也是因为隐隐怀抱着“圣杯说不定能为自己实现这个愿望”的渺茫期待。
这是被“红”Assassin一口咬定为不可能的愿望。
即使是她自己也是如此理解的。她内心也觉得这恐怕会是一个超出圣杯能力范围的愿望。
但是ShirouKotomine却为她开辟了新的道路,正是那位少年让自己看到了希望。那就是利用圣杯救济世界、救济孩子们的方法。
既然如此,即使对手是Ruler,只要会对自己的愿望造成障碍,就必须极力加以排除。
投身于浓雾中的危险性她当然非常清楚。但是尽管如此——
“只要是为了孩子们。就一点也不可惜。”
“红”Archer就这样从市政厅的屋顶纵身而起,跳进了覆盖着整个城市的浓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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