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如果还有明天】Part.3 贤者之石

Part.3   贤者之石
“零~！”就在零倒下的那霎那，原本她在路明非身上下的禁制也失去了效果。
路明非猛地扑倒在了地上，随后又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到零与恺撒所在的空地上，他一把推开了恺撒，蹲在地上左手扶上零的后肩，叫唤的声音都有些嘶哑：“零，怎么了？别吓我……？”
零没有回答路明非，只是咳出了几口鲜血，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着，即使鲜血染红了她的嘴唇和胸口的衣服，她也恍若无觉。
一种说不出地疼痛传遍了全身，她硬是没有吭出一声，朝路明非笑着摇了摇头，笑容容带着丝无力与遗憾。
或许，自己真的无法再保护他了吧……
恺撒看了看零，又看了看在自己双手中不住颤动的狄克推多，眼中闪过了一丝不甘。
他深吸了口气，收起了原有的架势，转身朝远处的执行部专员那走去，头也不回道：“我输了，你们走吧！”
漫天的雪花飞舞着，雪白的花瓣偶尔落在恺撒的金发上，他在风雪中独自行走，背影像个不甘战败的皇帝。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的确输了，要不是用上了双手，他根本无法破除零的言灵，而此时重伤在地的，或许会是自己。
不过只是个巧合，他坚信，要是零没受伤自己一开始就用双手全力一搏，自己绝对不会输！他坚信，自己不会输给任何一个人！确切地说，他不会输给任何一个混血种，无论对方有多强大！
恺撒刚走回队伍，一个专员便走上来说：“会长，这可是校董会的任务。”
“不用你提醒！我会负责对校董会解释。”恺撒冷冷地看了那专员一眼，把那专员给吓了回去。
对于加图索这个家族，恺撒对他的情感并没有多深，当初要不是为了能彻底铲除四大君王，他也不会接受尼伯龙根计划。
他不希望他的行动受到别人管制，加图索家族内的人不行，任何人都不行！
“走吧。”恺撒对看着路明非和零的楚子航他们说。
“零不会有事吧？”诺诺问。
“死不了。”恺撒说完便带着执行部的专员们全部按原路返回。
临走时楚子航反过身看了抱着零的路明非，又看向了风雪肆虐的四周，好一会，才继续跟上众人的脚步。
零看着逐渐远去的卡塞尔学院的执行部专员们，原本悬着的心才缓缓地放了下来，她知道，就算自己没有受伤，恺撒没有让自己一只手，自己也不是恺撒的对手。
而恺撒放过他们，或许是念及旧时面对龙王并肩作战时的一丝情谊，要是恺撒他们真的要不计代价的履行校董会们的命令，他们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走脱的。
“零，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只是个没用的废材，而你与他们一样，应该高高在上，带着无数光环的混血种，为了我这个废材，有哪点值得你这样做？”路明非蹲在冰雪上扶着身体虚弱的零，低着头不忍心再看零那苍白的脸庞。
或许他与零在某些地方有些相似，但她的言灵是序号93的冰鸾，比未接受尼伯龙根计划的恺撒更为高阶的言灵，她应该与恺撒他们一样以上位者的目光俯视自己这个彻头彻尾都没用的废材一样，然而，她居然放弃了一切。
零吃力地抬起右手将此时一脸茫然的路明非的头移正，与他对视着，湛蓝的双眸认真的看着路明非的面庞。
或许，他看起来是有那么一点衰，就像永远都不会被人发现的小人物，但是他有他的优点，最起码待别人真诚，别人只要给他一点小小的恩惠，他便会用任何东西来回报，甚至是生命。
“路明非，你可知，我们同一类人，自从我父母离开我后，在你身上，第一又感觉到了温暖，虽然每次让你请我吃中国菜你都是露出一副肉痛的表情。”零微笑地说，也许今天是她这一生来笑的最多的时候：“其实你一直都很优秀，只是你自己并未发现罢了，我觉得，站在风浪前段出尽风头的那类人不是你，像你，只会在背后默默地做着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事，为了自己关心的人，紧张而又温柔。”
“不管是三峡还是之后，我，一直都知道。”
肯定的话语。
这是路明非之前从未听过的。
路明非的眼中带着感激的目光，轻声道：“零，谢谢你。”
从开始到现在，只有零的这些话肯定过自己的价值与存在，因为从来没有人会想到，击杀过龙王的，会是大家公认的“S”级废材，诺诺也不会想到那晚的山顶的烟花，是自己为她而放，也不想想到，自己曾经用生命去救过她。
他所做的一切，就像在沙漠行走留下的脚印一般，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掩盖，没有人会记记得曾经这里留下的一切。
他不怕死，为了关心自己的人，他更是能豁出自己的性命。
他只是有个小小的希望，想要在自己死去之后，起码还有人能偶尔想起自己，这样就能证明自己曾经活过，来过，存在过。
今天他有了来到卡塞尔学院最大的收获，有人知道，他一直存在着。
“路明非，我们走吧。”零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连嘴唇也开始微微干裂的起来，她拭了拭自己嘴角上的鲜血，微喘着气对路明非说。
“恩。”路明非扶着零，缓缓地和她一起站了起来。
因为零的左小腿被子弹所洞穿，站起来时依旧不住地颤抖，而且越发不稳。
漫天的风雪声掩盖了远处的冰原，也同样掩盖了远处的声音。
当路明非正准备将零背起来时，一颗暗红色的子弹穿过了漫天的风雪，夹杂着刺耳的破空声朝路明非的后背心射去。
零......
被用力推开踉跄倒地的路明非丝毫不顾疼痛如弹簧一般跳了起来，果然......
迎面溅洒而来的，是一片血雾。
那暗红色的子弹直接洞穿了零的心口，破体而出后带出了一大串血花，同时一股精神能量瞬间侵入了零的身体，破坏着她身体的组织。
原本就被‘鬼刻’所伤的躯体再也支撑不住，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如软泥般瘫倒在了冰面上。
刺目的鲜血在蔓延，和着她吐出的雾气。
“贤者之石……”零认出了那暗红色的子弹，那正是能猎杀初代种的利器，炼金术的极致成果，而贤者之石，正归卡塞尔学院所有。
“零！”路明非连忙爬了起来将倒在地上的零抱在怀中。
面色如漫天的白雪一样苍白，被子弹洞穿的伤口不断地流出暗红色的鲜血，贤者之石的精神之力让混血种本身强大的自愈能力也无能为力，路明非明显的感觉到，零的生命正在无可挽回地在流逝。
漫天风雪所弥漫的远处，五个人影缓缓地朝路明非与零走去，当走到近处时，他们的面目，才能被人看清。
带头的老人拄着拐杖，是恺撒的叔叔，而他背后还有四个人，其中一个拿着被卡塞尔学院装备部改造过的巴雷特M99的金发年轻人，他，正是帕西。
“路明非，和我们走吧！”恺撒的叔叔咳了一声说，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
“零，坚持住，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路明非看着零胸口上流的鲜血越来越多，心慌了起来，这种感觉好像哪里发生过，对，在三峡，路明非想了起来，在三峡的诺诺被龙王洞穿了心口，那时的诺诺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在自己眼前慢慢地死去。
“卑鄙......”所有神情零都已经无力做出，只有那微皱的眉头透露出她对校董会一众的无尽鄙夷。
她湛蓝双眸中眼神渐渐的溃散了起来，推了推路明非，白皙渐冷的手，是如此的无力：“快，快走......”
贤者之石的能量侵入了她的身体，疼痛比原本扩大了好几倍，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着她的神经，让她好几次都差点陷入昏迷。
不，不能。
她拼命地撑着将垂的眼帘。
她知道，要是此时闭上了双眼，那就，永远都无法再睁开了。
“不，你撑着，我不会让你死的。”路明非右手捂着零的心口想阻挡血液的流出，那暗红的血液就像奔涌的江水一般喷涌而出，路明非扯开了嗓子漫无目的地朝四周大喊了起来：“路鸣泽，你给我出来！出来！”
“路明非！你扯破嗓子也没用！乖乖和我们回去，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变成一具尸体！”恺撒的叔叔盯着路明非说。
而路明非显然无视着他，朝四周不住地大喊：“路鸣泽，你快出来！快给我出来！救她！救她啊！”
“帕西。”恺撒的叔叔见到路明非丝毫不理他，微侧过头朝帕西示意了一下。
帕西点了点头又端起了巴雷特M99瞄准了蹲在地上抱着零嘶喊的路明非，毫不犹豫扣下了扳机。
“砰~”暗红色的子弹在枪管擦出一丝火花疾射而出，子弹在漫天的风雪中撕开了条真空的弹道穿过了一切阻挡在面前的障碍，而它的目标，正是路明非的头部，要是命中，便会瞬间将路明非的脑袋击穿，那迸出的脑浆与鲜血必将给这漫天风雪的冰原，再添加一抹刺目的艳丽。
“路鸣泽，你快给我出来！！！”零的眼神不断的溃散了起来，身体渐渐冰冷，这也证明着她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而路明非的声音同样也带上了一丝悲戚，双眼微微泛红了自己也茫然不知，他只希望那个自称无所不能的弟弟立马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救零，只要能救她，自己也宁愿将最后四分之一的生命给他！大不了和他一起去地狱，去那个他说用沸腾的鲜血做温泉的地狱。
贤者之石撕裂了风雪带着刺耳的声音疾驰而至，然后，就在离路明非的头部还有一寸时停了下来。
不仅贤者之石，漫天的风雪也在这一刻停了下来，停下来的，仿佛是整个世界，而恺撒的叔叔他们，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之中。
“哥哥，你在找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