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时刻，好运终于降临

第二十五章
       一小时前，朗朗天空下的海湾酒店。
       女孩们已经在酒店窝了一周，不知买了多少小物件，得到金的卡更是不知买了多少东西。眼下，三个女孩正把昨晚的“战利品”摊出来，尤其是那叫伊娜的女孩尤为起劲，捣着衣服乐此不疲。
       雪柔在一旁整理东西，有点对那只大白兔发愁，可丽雅在一旁递递拿拿，看插不上手，索性坐在地板上玩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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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可丽雅出去玩啦……”稍许，可丽雅走过来，小小翼翼地问伊娜。
     “嗯，去吧去吧。”伊娜正忙着试穿衣服，哪有什么心思放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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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分钟后。
     “可丽雅，你刚刚去哪了。”雪柔坐在沙发上，对偷偷摸摸回来的可丽雅发问。
       可丽雅吓得赶紧立正，“啊啊，没、没什么，就是出外面……出外面……”被发现的可丽雅挠了挠头，“出外面晒太阳！”她笑吟吟地回答。安坐在沙发的雪柔看着她，没有戳穿。
       雪柔知道可丽雅在昨天早上将金发小子的衣服托给酒店洗衣房。
       当时伊娜在更衣室一件件试衣服，只有睿雪注意到可丽雅轻盈抱着衣服的身影。
     “我们回家，可丽雅。”雪柔起身轻摁了摁可丽雅的脑袋，她的身后已是打包好的行李，大包小包足有一堆，还有一只大白兔(粉)。
     “嗯，好的。”可丽雅仰着脑袋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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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父亲已经在催我们。”雪柔对可丽雅说。她转过身，对正在更衣间乐此不疲的伊娜喊了一声，“做好准备，伊娜。”
     “等等。”从更衣间传来伊娜短促的回答。雪柔环抱着手等了几秒，“麻烦。”雪柔啧了一声。
     “噔噔噔噔！”伊娜从更衣间“闪亮”登场:一顶针织羊绒帽，软金似的头发波浪斜着披散，红唇性感诱人，脖子围着一匹纯白真丝围巾，一身及膝的豹纹貂皮大衣，篓着紫色丝袜踏着JimmyChoo钻石星芒高跟鞋。从头到脚，看上去简直是一个美丽名媛。
       伊娜摆着双手原地转了一圈，然后叉着手炫耀似的说道:“你们看看我这身打扮怎么样？”
     “诶诶，很好看呐，伊娜姐。”可丽雅附和道。
       伊娜抿住嘴咯咯笑了几声，“我就知道。”
       雪柔冷冷看了她几眼，出其不意地拿出手机“咔嚓”拍了张照片，看着手机中的照片，她语气平淡地道:“伊娜，你老了十岁。”
     “呃……”伊娜瞬时间怔住了，怵了十几秒她不顾一切地扑向睿雪，“雪柔，快把照片删了！”伊娜抱住了睿雪的腰，伸手便抢她的手机，“快删快删！”吵吵嚷嚷。雪柔面无表情地将手机举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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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你怎么看，夏沐？”金神情愉悦地一只手搭在夏沐肩膀上。
       夏沐摇摇头，转身坐在沙发，拾起电子眼镜。
       金抚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唔……”思考片刻之后他露出一丝微笑，“这可是个好机会，我想，我会去的。”
       夏沐用手滑动镜框的触控面板。冷不丁地，夏沐抬头:“告诉我，你要去的位置。”
     “什么？当然是那女孩的家了。”金不假思索地回答。
       金愉快地哼着口哨，轻抛着手中的卫衣，步履晃悠悠走向更衣室，准备洗个澡。五音不全的旋律从他口中哼哼而出，他整个人都因为摆脱色狼的名号而飘飘然。
       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她住在哪里？！
       金脚步僵在原地，衣服抛落稳稳地挂在他手上。金转头愕然地看向夏沐。
       夏沐扭头摁着镜框面板通话，“R-705，午餐，双份。”
       他站起来，将手搭在错愕原地金的肩膀，“中午，还有最后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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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
       睿雪拉着行李领着两人出来时，可丽雅慌张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可丽雅？”伊娜摸着可丽雅的头发，睿雪瞥了她一眼。
     “嗯嗯，没、没什么。”她捂着嘴赶紧摇摇头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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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洒淅淅，打在金脸上，浴室充满让人看不清的水雾。“呼——”他摸了一下脸，似乎昨天发生的事都是幻觉。金系着浴巾走出来，抚了抚挂在沙发椅背的红色卫衣，他拿起，走向更衣室——衣服上的薰衣草香味仍沁人心脾，真实可触。
       半小时前，金彬彬有礼，敲着L-705的门。可是，过了许久都没有人回应。金跑去前台，却被告知这房间的客人刚刚退房走了。
     “什么？你没搞错？！”
     “是的，先生。”大堂前台小姐礼貌地回答，“她们半个小时前就走了。”
       他颓然走开。
       金看着衣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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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时分，在与夏沐吃完午餐后，金打算跟夏沐出发。
       我该不会一直被另两个女孩认为是个坏家伙？
       这很倒霉，或许我还会再见到她们。
       可旧金山人海茫茫。
       在夏沐去取回他悍马车的时间里，金坐在沙发椅上，双手支着腮帮，愁眉苦脸，“真不走运……”许久，金站了起来，转身径直走出房间，轻轻地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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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坐上夏沐的悍马越野车。
     “来吧，夏沐，我们走。”金说。夏沐瞥了他一眼，接着盯向前方。没有安慰的话语，他发动了引擎。随着阵阵轻微震动与引擎嗡嗡的发动声，这辆黑绿色的悍马野牛，开始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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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金无精打采。
     “老天……真倒霉，难得有女孩请我回家做客——”他长叹一声，好像在自言自语。金扭头瞥向夏沐，没想到夏沐一副漠不关心的神态，金不由得把话憋在心里，只看向窗外。
     “总是有不解风情的家伙……”金喃喃。
       街道在眼前逝去，维多利亚的小屋，时高时低起伏的天空与白云，像流水一样走地轻快。经过九曲花街时——由于九曲花街只能从Hyde街道驶向Leavenworth街，所以夏沐只能绕路而过。金探出车窗，朝那边看去。
     “我的天……”金疑惑地盯着窗外，“那些人都在干什么？”他正看到一堆人在那拍照，像是什么新闻媒体，又好像是旧金山环境管理局的人……
       他们的镜头正对准那片被压扁的红菊！
       金倒吸一口凉气——该死！这是我们干的！他内心惊呼。金突然发觉那边有一个人朝这看过来了！那人像是发现什么似的，激动地拍着一位专心拍花“尸体”人的肩膀。
       金瞪大眼睛，竖起耳朵。
       ——“就是那辆车！快拍啊快怕！别让他跑了！”
     “喔！上帝！！”金惊得脑袋一下子缩回，“看看你做的好事！！夏沐！这下麻烦找上门了！！”他气愤地埋怨。金瞟一眼后视镜又急忙改口:“快跑夏沐！我们快跑！我们不能让他们抓住！！”又像是同谋。
       未等金说完，夏沐平静地突然猛踩油门，车腾地一下子加速——车轮打转，在路面擦出一道黑色痕迹，金“喔”的一声紧贴座背，似乎还听见了警笛的呼鸣……
       街道在眼前快速飞掠，狂飙十分钟后，悍马在一富人别墅后猛然停下，惯性差点没让金脸磕车玻璃上。
     “我们逃脱了。”夏沐说。
     “呼——呼——呼——”金满脸虚汗，瘫在座椅惊魂未定地大口喘气，不是因为逃离了追捕，而是由于夏沐的车技……金转过头，死死地盯着夏沐，“夏沐……你、你干的漂亮！！！”他咽了一下口水，“不过事情、事情都得由你承担……呼——呼——”
       夏沐面无表情地斜了他一眼。
       关于夏沐胡乱充当马路杀手，金也似乎见怪不怪了，至少不会为旧金山交警追赶而大喊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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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了卡尔梅小镇。
       湛蓝天空，几朵积云漂浮。波西米亚风情的街道一如既往地安静，就如金初次来时。只不过路旁的草色由青转黄，火红的枫叶已经落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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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间外。
       卷起的海浪泡沫慢慢淌到脚边，又退下，在沙滩留下一滩湿漉漉的痕迹。
       像堆放仓库废弃物般将所有的器材垒起整理，车间再也不像之前的“狗堆”，像一个能接待客人的客厅。
       金耸了耸肩。
       金走出来透气，双手插着裤袋在沙滩上缓缓踱走。冬日的海浪越来越大，不断冲击旁边的礁石，卷起一阵一阵的泡沫。他抬头，天空流云，湛蓝清澈。。海浪打在沙滩上发出哗哗海声，收入眼前的是湾海与远处青黄的山脉。金心想连日来的事情——不仅“工资”化为乌有，还和三个女孩结下了仇怨。到最后本想借其中一人请客的机会好好解释，却没料到还是一场空。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总是阻挠金在他人心中的形象。金想起他的高中时期，有好几次，他曾为在校的女生打抱不平，与骚扰的对方互打的鼻青脸肿，但最后总被别人的父母认为是不良青年。曾去社区当义工，因为曾经的坏名声（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名声会这么坏），被管理员当成是抢劫老太太的社会流氓，而被追的满街跑。金想起他的人际关系，不管高中还是大学，不管怎样最后都会变得一团糟。
    “倒霉！！”金想着想着不禁低了头，像个受气的小孩子般踢着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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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别过身往回走，打算返回车间。眼光随处聚焦，路上他漫无目的地瞟向低崖上的屋宅。离车间最近的屋宅有着养眼的橘色房顶，配有一个穹顶玻璃瞭望台——看来主人是天文爱好者或者喜欢天穹下的感觉。金粗粗扫过——那曾紧闭的二楼窗户也全部打开，奶白色的窗帘飘扬。嗯？好像，有一个女孩坐在窗边……
       好像很熟悉……
       金压了压他浅蓝的眸子。
       金怔住了。
       他杵在原地，大睁着双眼，喉咙沙哑地发出颤抖的声音:“我的天……这怎么可能……”
       我是否仍然那么倒霉？在那一刻他心里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