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对峙
2023-03-06虚构 来源:百合文库
第二十三章
圣诞夜近深夜，计程车难以寻觅。
金跟在夏沐后面，手插口袋，亦步亦趋。夜色阑珊，走过居民宅，攀缘在上的植物与街灯的橘黄揉合一起。两人低头缄默不言。灯下，两缕孤影从远渐进，缩至半身，从近至远，渐渐沉长。寂静的街道，只有夏沐踏在路上的外骨骼轻轻咯响。
“嘿，夏沐……”一直阴沉着脸的金抬起头，“那些人是谁……那些被你打伤的人。”金望向他的背影。
踱步着，踱步着，夏沐缓缓开口：“我的敌人。”
“敌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做了什么？”
“告诉你，没有好处。”
“……”
踱步着，踱步着。
“Hum，all right.”金冷笑。
金站住了。
夏沐也停下脚步。
“告诉我，你为什么攻击他们。”漆黑的背影，金深吸了一口气，“我已经无法分辨现实，夏沐，你现在必须和我说实话。”
没有回答。
许久。
“金，”夏沐轻轻回头，金看不见他的眼，“这些毫无意义。”
“这些毫无意义？！你可是将你的搭档打了个半死！”金冷着眼说，“我的背仍隐隐作痛！人们受到的惊吓仍未消退！大街上，你看看你造成的恐慌！你造成的破坏！然后你只是告诉我这些全都毫无意义！？”
金攒紧了拳头，身体不断地颤抖。他希望夏沐告诉他真相，期冀用苛刻的言语来让夏沐吐露心声。
但夏沐只是往前走了。
机械的咯咯声又在远离，金看着他夜色下的背影，缓缓放开了紧握的拳头。金猜不出他的意图，猜不透他的内心——金仅仅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向异性解释误解都吃力的普通人。金嘴角抽动了什么，想说什么，却没有说什么。他缓缓跟上来，与夏沐闷声地继续行走下去。
_
咯、嗒，咯、嗒。
脚步越来越沉。
“我的包。”金突然停下，“我的包，它落在了联合广场上，我需要把它找回来。” 他语气僵硬，神情麻木。金转头，与夏沐相反的方向走去，干脆决然。脚步声在街上回荡，夏沐转望着他，直到他消失在街边的转角。
_
“诶诶诶？伊娜姐你忘了什么？”可丽雅叫唤着。
“我的Zara！”伊娜记起她当时都喝多了，出来又被许多人撞了下，或许是丢在餐厅里或路上了，“唉！我真粗心！”她懊恼道。
“怎么，你认为你还能找到么？”雪柔冰冷的话语给伊娜浇了桶水。
“但……”伊娜蹙起眉头，“里面可还有我的手机，也还有那家伙的手机和借记卡……”
雪柔不屑地哼了一声:“那种东西的价值远抵不上你购物的花费。”
“嗯~~你是对的，雪柔……”伊娜托着下巴，若有所思道:“但手机里……还存有我们上一年拍的圣诞短裙……”
雪柔的眉头瞬间低沉，她瞟了伊娜一眼，又瞅瞅可丽雅，沉默了一会儿，随即说道:“我们走。”
然后雪柔头也不回，像个领袖一样带着她俩向联合广场前进。
伊娜捂嘴窃笑。
_
这是一个事实——但终究不过是一个借口。金当然没有告诉夏沐，他的包被弄丢夏沐带有责任——他那一脚踢得带劲，自己飞身跌落咖啡桌下，包的丢失或许就是那时发生。金回想着不久前的记忆，发现那时的自己大脑几乎一片空白，许多事情的细节也渐渐模糊。
犹如一场梦境。
金现在更愿意独自一人待会儿。
只是这一天，这么多的事情就接踵而至：向丹尼尔购买核原料，酒店的入室夺回，夏沐的反常破坏……这一切，让金的脑筋有点转不过来。金踱行于旧金山交错相连的街道，慢步缓步。街上稀稀落落，只有流浪汉与他相伴。举目看一片星空，金心中有些淤堵泥塞。随脚踢飞一个易拉罐，它乒乒乓乓在夜中回响，久久不曾停息。
_
雪柔看了看时间，已是凌晨两点。
清冷的灯光拂过街道。树影，房影，人影，徐徐抖动。旧金山冬季的夜晚已是5摄氏度左右。
雪柔也苦恼这么深夜没有计程车或之类的——又是节日又是深夜，相当于中国大年夜三十，恐怕是只有没结婚的单身司机才会出来跑活。天气多少有点冷，可丽雅一直把自己裹得紧紧，小步地跟在两人后面——但也不埋怨。好在警察局离联合广场并不是很远，只有三四千米的距离，慢慢踱行也不会很久。但伊娜总是埋怨，总是说脚疼，停下来揉揉脚，不短的路程被她拖的加长，况且东西还是她丢的，雪柔对此也只是默默容许。
“我用地图来查找你手机的位置。”雪柔边走边打开手机，“看是否还在那里。” 伊娜与雪柔的手机经过好友联接，可以查询到伊娜手机的位置。“嗯，看看吧。”伊娜回应，不过她好像并不在意手机丢没丢。“嗯~~伊娜~~好累~~”可丽雅哆嗦着嘴，看起来疲倦极了——现在她倒是开始埋怨。伊娜怜爱地抚了抚可丽雅的绵羊帽，抬头看向雪柔:“雪柔，要不要我们别去了，那些东西丢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还可以重新买。”雪柔瞟了她一眼，又看看可丽雅的状况，大概明白了伊娜的打算。“好，寻回手机计划终止，我现在联系计程车中心，看会有谁愿意接送我们。”雪柔低了低眉，似乎对不能删除圣诞节的照片感到遗憾——估计待会儿伊娜会一个人出来。视线重新回到屏幕，当她准备关掉地图页面时——之前已经确定了伊娜的包就在联合广场附近，雪柔发现，伊娜手机的位置竟然移动了一丁点。
雪柔蹙起眉头。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更让她匪夷所思。
雪柔幽幽地收到一条信息，显示未知——“睿雪。”雪柔的手震了一下——那是她的本名。伊娜凑近手机屏幕一头雾水，“这是什么？”，短信信息使用中文，伊娜并不懂中文，“这不是你的名字吗？”但是她知道这两个字。雪柔沉默地盯着屏幕，脑子里回忆起自己认识的同胞——除了空手道场被自己甩倒的几个小屁孩，那么仅剩三位在大学中遭受“好人卡”待遇的男生。“到联合广场，带上金发女人。”对方再次发来。雪柔心里一沉——她看向伊娜。过去的思绪在脑海中纠缠，露出一方线头，而又瞬间湮入乱麻，逐渐混乱。“哼。”雪柔冷笑。她的视线偏移——手机的前置摄像头。
“怎么回事？雪柔，你怎么愣住了？”伊娜皱着眉头问。
“不，没什么。”雪柔脸色阴沉，她收好手机，沉吟道:“我们去联合广场。”
“诶？我们不是……”
“伊娜。”
“诶，嗯？”
“跟着我。”
雪柔迈开步子，走在前头，伊娜看着她的背影，又是一头雾水。
好端端的圣诞节过的真不是滋味，本来还想给可丽雅一个体验圣诞节的机会呢，真是糟糕透了。伊娜拉着可丽雅跟上去，在心底抱怨。
_
圣诞女性短裙，看起来像是田德隆区某商店成人杂志封面。
流浪汉数着美钞，眼里满是对钱的渴望。站在一旁的他熄灭屏幕，将手机收入口袋。
他转身走了，躇行在黑夜间。
_
已经很安静。口字型的街道，鲜艳的圣诞橱窗没了影儿，餐厅已经关了门。毕竟不是什么凶杀现场，现场早已清理干净。街上摇曳灯光，树影婆娑。
时间过去了一个小时。
“我的背包，我的背包……”金向掉落的地点快步走去。
“唔……伊娜姐的包，伊娜姐的包……”可丽雅低头寻觅着……
“噢！”
“哎呀！”在转角处，两人撞在一起，几乎是同时发声。
可丽雅顶着了金的下巴。
“噢，My chin……”金摸着下巴龇牙忍痛，还是说着伸出手扶起撞倒的小姑娘，“嘿……你还好么？”
“哈……没事……”跌在地上的可丽雅挠挠头，眼神抬了起来。
两人在目光接触的那一瞬间，彻底怔住了。
“呀！坏人！”可丽雅大叫起来。金也目瞪口呆，这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又是她？！只见可丽雅笨拙地站起，拍拍裙子上的尘土，然后小碎步地往后面跑。金：？？？“好可怕，雪柔，伊娜……”可丽雅眼里噙着泪花——她可不想羊入虎口第二次了。金呆呆站着，望着女孩逃跑的方向，过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嘿！！！自己得和她道个歉！！“嘿！别走！等等我！”金追着想让她停下，但为什么追着追着，前面的小姑娘好像嘤嘤地在哭？！
“小姑娘！我没有恶意！！”
追出了几十米，只见她停住了，金捂着胸口松了一口气——他背上的伤让他跑起来气喘吁吁。“噢，小姑娘……我只是、我只是……”金眼神慢慢上移——那小女孩抱住了一位黑发女性的腰。
“噢……见鬼。”金傻睁着眼。她抱住的，就是之前那一拳将他打晕的暴力东方女！
“怎么了？怎么了？”注意到动静的伊娜小跑过来，高跟鞋磕的生疼。在她见到金那一刻，伊娜吃惊地捂着嘴，“噢！噢！我很抱歉！！”她急忙刹住脚步。
“呃……嗯……”金见到她也怵了一下，“小姐……你好。”他生硬的话语无法不让人相信他正处在惊愕与混乱中。
雪柔瞟了伊娜一眼，轻轻拨动可丽雅的手，将其护在身后，伊娜见状也急忙躲在雪柔身后，搂着可丽雅伸出脑袋观望金的举动。雪柔冷冷地一步一步走上前，摩挲拳掌，舒展了一下体操员般柔韧的身体，金看着惊得连连后退。“噢……不、不……嘿！！嘿！这是一个误会！我、我、我……”金连忙摆着手，想解释舌头却因为紧张打结了。
“我、我并没有恶意！”金大声喊着辩解。
“你——还要找我们麻烦么……”雪柔打断了金，高昂的眼里透出傲慢的愤怒。对于她来说，眼前这比她高大的美国男人战斗力基本为零，连5都不到。
“雪柔？你要做什么？？”伊娜也吃惊地看着雪柔的举动，见不能阻止，她叹了叹气——做为她的好闺蜜伊娜倒是很清楚雪柔接下来要做的事……“嗳，雪柔，请下手轻点儿……”
_
一道银色的轨迹突然从眼前窜来。
雪柔眼里凌厉地闪了下光，她瞬间后退一步躲过。银色轨迹直直插在店铺墙壁阴影上，发出清脆叮咛回响——那可能，是一把小刀……
雪柔转头警惕地看向四周。
远处传来的金属踏踏声引了她的注意。雪柔扭头望向声源，有一个人正缓缓踱来，她眉头不由一低——是他，那个闹事的黑发男人。
那不好的预感果然实现了……
“夏沐！！”扭头回望的金似乎是看见救星，立马显出如释重负的神情，“嘿！你来了！”他兴奋地朝他招手——之前对他装出的冷酷瞬间没有了踪影。
雪柔看着眼前这阴沉男人慢慢移来——她疑惑，疑惑他为什么这么快被警察放行，她警惕，她知道，这个家伙比那愣头愣脑的美国黄毛难对付多了……
“伙计，你来的正是时候！”当夏沐站在金身旁时，金兴奋地用手支支他的肩膀——不过只能蹭到肩膀上的金属骨骼。“不过真令我意外！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你早回去了！”
“只是过来看看。”夏沐回答。
“嘿！别管了，夏沐！这次你得帮我澄清事实！向她们证明我并不是坏人！”金又紧紧握住他的手，似乎他就是自己的名誉见证人，能让自己光明伟岸的品格让世人所知。
“嗯。”夏沐微微点头。
“你们。”打断了两人的寒暄，被晾在了一旁的雪柔冷冷地说，“对于美国法律，不管你是谁，你都应该被投进监狱。”造成了恶劣的社会影响，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可能还站在这里。
注意到了睿雪投来的不善目光，夏沐瞄向她。他俩的目光接触。
现在夏沐与金统一战线，与三个女生面对面不过三米。
“我们，来谈另一个问题。”夏沐没有正面回答。
雪柔眼眉蹙了下。
“对，小姐，他将向你证明！那晚的的确确是个令人有些不愉快的误会！而我确实没有恶意！”金的语气充满了轻松。
夏沐抬起手腕，慢慢地从衣服内袋拿出一部手机。躲在雪柔身后的伊娜瞪大双眼，“噢天！那是我的手机！”伊娜叫道，“怎么会在你那儿？”
“从流浪汉手中夺得。”
“呃……”伊娜怔了一下。
“那我的包呢？”她急忙问。
“垃圾桶。”
“啊？！”伊娜怒睁着双眼，可是被夏沐一瞥又像只小羊羔惊恐地缩回去了。
金也有点蒙在鼓里，只见夏沐向自己递上一部手机和一张借记卡，“你的。”他说。金惊奇，这一直是自己丢在女生那里的东西，怎么会突然在夏沐手里？“噢，谢谢……”金莫名其妙地接过了，拿着手机和卡上下掂量。
“大致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夏沐向金点头。
“真的？”金脸色惊喜与担心交替了下，他旋即摊摊手，“好吧，那种事情你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金觉得走错房间也不过只是有点难堪——而这本来就是夏沐的错。金只需夏沐说明他在海湾酒店有套房间就行。
夏沐点点头，踏上一步。
雪柔眼睛紧紧盯着他，神情警惕。
像是有无形的硝烟升起，慢慢凝结，等待爆裂……
“嫖你们一次，不值得九百九十万美元。”夏沐面无表情地说。
……
空气，好像冷掉了。
“Hey hey hey！Shallmove！What the f@ck you tallking about!!？？”金惊吓地睁大双眼，慌忙伸手制止他。
睿雪惊愕地怵在那，身体仿佛被冻住了。
“啊？！！你、你说什么！！”伊娜分明变得恼怒起来，“你……”但是夏沐扭头扫视她时，又马上缩在雪柔背后不出声了。
睿雪平缓过来，伸手护住伊娜。
“等等等等！”金摆起手，惊讶地语无伦次，他急忙插身在两人中间，说:“都冷静下来！让、让我来解释！”金没想到自己把夏沐当成名誉澄清者，但他却越抹越黑！金指着夏沐，神情“和蔼”:“夏沐，你，不许再说一句话。”他缓了缓气，面向女孩，恭恭敬敬地说:“还有你们，让我来好好向你们说明，请？”
夏沐沉默。雪柔发话了，“小子，你最好和我们说清楚……”她描着黛色眼影的锐眼冷冷扫过他，“不然的话，我会好好教你做人的道理。”她攒了攒拳头。金咽了咽口水，对女生做了个一切都好的手势，说:“好……好，我明白……我知道我们之间有些误会，不过这并不能成为我们交流的障碍。”雪柔目光冷冰冰地看他。金又咽了咽，“在这之前……我承认，我随便闯进你们的房间的确是我的过错，但我并没有伤害你们其中任何人。”金耸了耸肩，“难道不是吗？”
雪柔没有点头，她瞟了一眼畏畏缩缩躲在自己身后的可丽雅。
金也注意到她的眼神，也瞟了瞟女孩，似乎觉得有点理亏。“或许。”金两手摊开，用着尝试的语气说，“我……我可以拿钱补偿你们？”
“这不是一场交易。”雪柔冷色道。
“哦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金急忙澄清，眼里闪着被抓获的贼一样窘迫，“我的意思是，这只是我不小心……不小心闯入你们房间的道歉礼而已……”金挠挠脑袋。
雪柔口齿微张刚要说话。
“我不想与你们多废口舌。”夏沐再也不能坐视不管，“不管你与他之间有什么瓜葛，把他的东西还给他。”夏沐冷冷地说。经夏沐提醒金倒是想起来了——他母亲给的唯一礼物还在她们身上呢！这一天经历了这么些事，自己几乎快忘记了！
“对对对！”金急摆手应和，“我需要你们把我的东西还给我，那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金郑重道，“那是我认为，我生命中无可取代的最珍贵物件。”
听罢，雪柔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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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柔转头小声地与伊娜嘀咕，似乎在商量什么事情。
金脸上显示出不解的表情，想与夏沐交流下眼神，可那家伙的神情永远平淡。
“我们有一个条件。”女孩谈好后睿雪扭头对他们说。
“什么条件，补偿你们？”金回道。
雪柔摇摇头。
“呃……那，你们想要我怎么做？”
雪柔双臂相扣于胸前，摆出一副轻蔑、高傲的女战士脸色，就像面对真正的敌人一样:“小子，先把那粉红手机还给我们。”“没问题。”金连连点头，招呼夏沐接过手机递给了伊娜。伊娜赶紧从夏沐手上抽回手机又马上躲在雪柔身后。“还有，无论你发生何种财产损失，都与我们无关。”雪柔顿了顿，以极其严肃的语气:“成交或不成交。”冰冷的声音让金背脊有点发凉。但仔细想后金却一头雾水，明明是你们找我麻烦！我躲还来不及呢！
“OK，done！”金自以为帅气手指往前一指，表示成交。
夏沐眼神动了一下。
伊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想到这个傻瓜这么容易就上钩了！睿雪冷声说，以同样的单词回道:“Done。”
“记住你的承诺。”睿雪暗沉的嗓音里蕴含着令人瑟瑟的冷意，眼神里透着猫般的狡黠。
_
“那么，你想要拿回什么？”
“What？”金似乎没听清。
“你已经来过我们房间，用着不友好的方式，全部东西已经被你拿走。”睿雪微微昂起头，“我们没有什么还给你。”
“什么？”金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等等，我还有些东西仍留在你们这儿呢！”
“什么东西。”她冷眼。
“那是一条十字架项链。”金摊摊手，比划着项链的长度，“难道你们都没见过它吗？我保证那东西绝对让人过目不忘！”
睿雪不懂，她转头问伊娜，“伊娜，你见过么。”伊娜也耸耸肩，“我没看见有什么十字架项链。”（好像她的记性不太好）伊娜转而扭头问可丽雅，“可丽雅你知道吗？一条十字形项链。那男人说那东西让人过目不忘。”伊娜说着还偷偷地瞟了一眼金。
“嗯……” 可丽雅仍紧紧抓住睿雪的衣角。伊娜猫腰抚抚她的头，问:“怎么了？可丽雅，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在、在我这儿……”可丽雅弱弱地举手。“我想帮那位先生保存，有机会在、在还……”可丽雅羞红脸地低了头。
“不会有人怪你。”睿雪低低瞥了她一眼，摸摸她的脑袋安抚。
可丽雅点点头。
金有点不好意思，他还能记起他对这位“小姐”的无礼行为。“嗯……小姑……呃不，小姐，你……能不能把那项链……还给我？”金支支吾吾。
可丽雅默不作声，仍怯怯地紧紧抓住睿雪的衣角。
睿雪叹了口气，转头对金说:“在这个地点，我可以明天还给你。”
“不、不用了……雪柔姐……”可丽雅怯怯地伸手从里袋掏出金的项链，抓在手心里。她小心翼翼地舒张，项链在黑夜中闪着绿光。她手抖抖地递给了睿雪。
“哼，”睿雪拎着项链，任由其在摆动，眼神中满是平淡。“是这东西。”她抛过来。项链在空中划出一道微弱的绿色荧光。金单手接住了。伊娜暗自在肚里嘟囔，这哪是什么让人过目不忘的东西，比联合广场Kay Jewelers的珠宝可差多了。
“老天！你终于回来了！”金不胜感激地举举手，“Thanks a lot！”
_
夏沐与金两人与三个女生一前一后地走着，相距不过十米。
金找回了他的包，在垃圾桶里，而伊娜心爱的Zara挎包还不知“花落谁主”，她一路上气的鼓鼓的。
夏沐走在路边，他突然停下了。跟在后面的三个女生见状也跟着停下来。只见夏沐向金借出那张借记卡，径直走向路旁的咖啡自动售卖机。刷过刷卡机，一杯热腾腾的咖啡从洁白的取杯台递了出来。睿雪看着眉头稍稍一紧，又赶紧带着三个女生向前走去。经过金时，金对她们歉意地笑了笑，然而睿雪她们丝毫没有理会的意思，金不免有些尴尬。夏沐喝了一口咖啡，把卡递还给金，走时还不忘加一句:“两美元。”
金接过借记卡，不明白夏沐的意思。“是咖啡的价格？”他问，“你尽管可以当成我请你的，不用这么严肃。”金轻松道。眼看夏沐越走越远，金小跑着追上去。突然金觉得身体某处一阵响动，原来是他刚失而复得放在裤袋的手机震动。金疑惑，拿出来亮屏一看，原来是花旗银行发出的信息。而信息的内容……“Dear customers,You will have a total consumption of 9，904，260.6 usd on December 22, 2020, which is divided into two types: transfer and immediate consumption, and transfer expenditure……
”信息的最后表明:“Your balance:2 usd.”
金直着眼盯着屏幕，下巴都快掉下来。
一个“2”字异常清晰。
“我的老天！！！！”金惊呼，“仅剩两美元！！！”
Just two dolors！！！
金终于明白了夏沐的意思，原来最后只剩下个“2”！
圣诞夜近深夜，计程车难以寻觅。
金跟在夏沐后面，手插口袋，亦步亦趋。夜色阑珊，走过居民宅，攀缘在上的植物与街灯的橘黄揉合一起。两人低头缄默不言。灯下，两缕孤影从远渐进，缩至半身，从近至远，渐渐沉长。寂静的街道，只有夏沐踏在路上的外骨骼轻轻咯响。
“嘿，夏沐……”一直阴沉着脸的金抬起头，“那些人是谁……那些被你打伤的人。”金望向他的背影。
踱步着，踱步着，夏沐缓缓开口：“我的敌人。”
“敌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做了什么？”
“告诉你，没有好处。”
“……”
踱步着，踱步着。
“Hum，all right.”金冷笑。
金站住了。
夏沐也停下脚步。
“告诉我，你为什么攻击他们。”漆黑的背影，金深吸了一口气，“我已经无法分辨现实，夏沐，你现在必须和我说实话。”
没有回答。
许久。
“金，”夏沐轻轻回头，金看不见他的眼，“这些毫无意义。”
“这些毫无意义？！你可是将你的搭档打了个半死！”金冷着眼说，“我的背仍隐隐作痛！人们受到的惊吓仍未消退！大街上，你看看你造成的恐慌！你造成的破坏！然后你只是告诉我这些全都毫无意义！？”
金攒紧了拳头，身体不断地颤抖。他希望夏沐告诉他真相，期冀用苛刻的言语来让夏沐吐露心声。
但夏沐只是往前走了。
机械的咯咯声又在远离，金看着他夜色下的背影，缓缓放开了紧握的拳头。金猜不出他的意图，猜不透他的内心——金仅仅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向异性解释误解都吃力的普通人。金嘴角抽动了什么，想说什么，却没有说什么。他缓缓跟上来，与夏沐闷声地继续行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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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嗒，咯、嗒。
脚步越来越沉。
“我的包。”金突然停下，“我的包，它落在了联合广场上，我需要把它找回来。” 他语气僵硬，神情麻木。金转头，与夏沐相反的方向走去，干脆决然。脚步声在街上回荡，夏沐转望着他，直到他消失在街边的转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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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诶诶？伊娜姐你忘了什么？”可丽雅叫唤着。
“我的Zara！”伊娜记起她当时都喝多了，出来又被许多人撞了下，或许是丢在餐厅里或路上了，“唉！我真粗心！”她懊恼道。
“怎么，你认为你还能找到么？”雪柔冰冷的话语给伊娜浇了桶水。
“但……”伊娜蹙起眉头，“里面可还有我的手机，也还有那家伙的手机和借记卡……”
雪柔不屑地哼了一声:“那种东西的价值远抵不上你购物的花费。”
“嗯~~你是对的，雪柔……”伊娜托着下巴，若有所思道:“但手机里……还存有我们上一年拍的圣诞短裙……”
雪柔的眉头瞬间低沉，她瞟了伊娜一眼，又瞅瞅可丽雅，沉默了一会儿，随即说道:“我们走。”
然后雪柔头也不回，像个领袖一样带着她俩向联合广场前进。
伊娜捂嘴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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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事实——但终究不过是一个借口。金当然没有告诉夏沐，他的包被弄丢夏沐带有责任——他那一脚踢得带劲，自己飞身跌落咖啡桌下，包的丢失或许就是那时发生。金回想着不久前的记忆，发现那时的自己大脑几乎一片空白，许多事情的细节也渐渐模糊。
犹如一场梦境。
金现在更愿意独自一人待会儿。
只是这一天，这么多的事情就接踵而至：向丹尼尔购买核原料，酒店的入室夺回，夏沐的反常破坏……这一切，让金的脑筋有点转不过来。金踱行于旧金山交错相连的街道，慢步缓步。街上稀稀落落，只有流浪汉与他相伴。举目看一片星空，金心中有些淤堵泥塞。随脚踢飞一个易拉罐，它乒乒乓乓在夜中回响，久久不曾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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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柔看了看时间，已是凌晨两点。
清冷的灯光拂过街道。树影，房影，人影，徐徐抖动。旧金山冬季的夜晚已是5摄氏度左右。
雪柔也苦恼这么深夜没有计程车或之类的——又是节日又是深夜，相当于中国大年夜三十，恐怕是只有没结婚的单身司机才会出来跑活。天气多少有点冷，可丽雅一直把自己裹得紧紧，小步地跟在两人后面——但也不埋怨。好在警察局离联合广场并不是很远，只有三四千米的距离，慢慢踱行也不会很久。但伊娜总是埋怨，总是说脚疼，停下来揉揉脚，不短的路程被她拖的加长，况且东西还是她丢的，雪柔对此也只是默默容许。
“我用地图来查找你手机的位置。”雪柔边走边打开手机，“看是否还在那里。” 伊娜与雪柔的手机经过好友联接，可以查询到伊娜手机的位置。“嗯，看看吧。”伊娜回应，不过她好像并不在意手机丢没丢。“嗯~~伊娜~~好累~~”可丽雅哆嗦着嘴，看起来疲倦极了——现在她倒是开始埋怨。伊娜怜爱地抚了抚可丽雅的绵羊帽，抬头看向雪柔:“雪柔，要不要我们别去了，那些东西丢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还可以重新买。”雪柔瞟了她一眼，又看看可丽雅的状况，大概明白了伊娜的打算。“好，寻回手机计划终止，我现在联系计程车中心，看会有谁愿意接送我们。”雪柔低了低眉，似乎对不能删除圣诞节的照片感到遗憾——估计待会儿伊娜会一个人出来。视线重新回到屏幕，当她准备关掉地图页面时——之前已经确定了伊娜的包就在联合广场附近，雪柔发现，伊娜手机的位置竟然移动了一丁点。
雪柔蹙起眉头。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更让她匪夷所思。
雪柔幽幽地收到一条信息，显示未知——“睿雪。”雪柔的手震了一下——那是她的本名。伊娜凑近手机屏幕一头雾水，“这是什么？”，短信信息使用中文，伊娜并不懂中文，“这不是你的名字吗？”但是她知道这两个字。雪柔沉默地盯着屏幕，脑子里回忆起自己认识的同胞——除了空手道场被自己甩倒的几个小屁孩，那么仅剩三位在大学中遭受“好人卡”待遇的男生。“到联合广场，带上金发女人。”对方再次发来。雪柔心里一沉——她看向伊娜。过去的思绪在脑海中纠缠，露出一方线头，而又瞬间湮入乱麻，逐渐混乱。“哼。”雪柔冷笑。她的视线偏移——手机的前置摄像头。
“怎么回事？雪柔，你怎么愣住了？”伊娜皱着眉头问。
“不，没什么。”雪柔脸色阴沉，她收好手机，沉吟道:“我们去联合广场。”
“诶？我们不是……”
“伊娜。”
“诶，嗯？”
“跟着我。”
雪柔迈开步子，走在前头，伊娜看着她的背影，又是一头雾水。
好端端的圣诞节过的真不是滋味，本来还想给可丽雅一个体验圣诞节的机会呢，真是糟糕透了。伊娜拉着可丽雅跟上去，在心底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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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女性短裙，看起来像是田德隆区某商店成人杂志封面。
流浪汉数着美钞，眼里满是对钱的渴望。站在一旁的他熄灭屏幕，将手机收入口袋。
他转身走了，躇行在黑夜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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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很安静。口字型的街道，鲜艳的圣诞橱窗没了影儿，餐厅已经关了门。毕竟不是什么凶杀现场，现场早已清理干净。街上摇曳灯光，树影婆娑。
时间过去了一个小时。
“我的背包，我的背包……”金向掉落的地点快步走去。
“唔……伊娜姐的包，伊娜姐的包……”可丽雅低头寻觅着……
“噢！”
“哎呀！”在转角处，两人撞在一起，几乎是同时发声。
可丽雅顶着了金的下巴。
“噢，My chin……”金摸着下巴龇牙忍痛，还是说着伸出手扶起撞倒的小姑娘，“嘿……你还好么？”
“哈……没事……”跌在地上的可丽雅挠挠头，眼神抬了起来。
两人在目光接触的那一瞬间，彻底怔住了。
“呀！坏人！”可丽雅大叫起来。金也目瞪口呆，这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又是她？！只见可丽雅笨拙地站起，拍拍裙子上的尘土，然后小碎步地往后面跑。金：？？？“好可怕，雪柔，伊娜……”可丽雅眼里噙着泪花——她可不想羊入虎口第二次了。金呆呆站着，望着女孩逃跑的方向，过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嘿！！！自己得和她道个歉！！“嘿！别走！等等我！”金追着想让她停下，但为什么追着追着，前面的小姑娘好像嘤嘤地在哭？！
“小姑娘！我没有恶意！！”
追出了几十米，只见她停住了，金捂着胸口松了一口气——他背上的伤让他跑起来气喘吁吁。“噢，小姑娘……我只是、我只是……”金眼神慢慢上移——那小女孩抱住了一位黑发女性的腰。
“噢……见鬼。”金傻睁着眼。她抱住的，就是之前那一拳将他打晕的暴力东方女！
“怎么了？怎么了？”注意到动静的伊娜小跑过来，高跟鞋磕的生疼。在她见到金那一刻，伊娜吃惊地捂着嘴，“噢！噢！我很抱歉！！”她急忙刹住脚步。
“呃……嗯……”金见到她也怵了一下，“小姐……你好。”他生硬的话语无法不让人相信他正处在惊愕与混乱中。
雪柔瞟了伊娜一眼，轻轻拨动可丽雅的手，将其护在身后，伊娜见状也急忙躲在雪柔身后，搂着可丽雅伸出脑袋观望金的举动。雪柔冷冷地一步一步走上前，摩挲拳掌，舒展了一下体操员般柔韧的身体，金看着惊得连连后退。“噢……不、不……嘿！！嘿！这是一个误会！我、我、我……”金连忙摆着手，想解释舌头却因为紧张打结了。
“我、我并没有恶意！”金大声喊着辩解。
“你——还要找我们麻烦么……”雪柔打断了金，高昂的眼里透出傲慢的愤怒。对于她来说，眼前这比她高大的美国男人战斗力基本为零，连5都不到。
“雪柔？你要做什么？？”伊娜也吃惊地看着雪柔的举动，见不能阻止，她叹了叹气——做为她的好闺蜜伊娜倒是很清楚雪柔接下来要做的事……“嗳，雪柔，请下手轻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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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银色的轨迹突然从眼前窜来。
雪柔眼里凌厉地闪了下光，她瞬间后退一步躲过。银色轨迹直直插在店铺墙壁阴影上，发出清脆叮咛回响——那可能，是一把小刀……
雪柔转头警惕地看向四周。
远处传来的金属踏踏声引了她的注意。雪柔扭头望向声源，有一个人正缓缓踱来，她眉头不由一低——是他，那个闹事的黑发男人。
那不好的预感果然实现了……
“夏沐！！”扭头回望的金似乎是看见救星，立马显出如释重负的神情，“嘿！你来了！”他兴奋地朝他招手——之前对他装出的冷酷瞬间没有了踪影。
雪柔看着眼前这阴沉男人慢慢移来——她疑惑，疑惑他为什么这么快被警察放行，她警惕，她知道，这个家伙比那愣头愣脑的美国黄毛难对付多了……
“伙计，你来的正是时候！”当夏沐站在金身旁时，金兴奋地用手支支他的肩膀——不过只能蹭到肩膀上的金属骨骼。“不过真令我意外！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你早回去了！”
“只是过来看看。”夏沐回答。
“嘿！别管了，夏沐！这次你得帮我澄清事实！向她们证明我并不是坏人！”金又紧紧握住他的手，似乎他就是自己的名誉见证人，能让自己光明伟岸的品格让世人所知。
“嗯。”夏沐微微点头。
“你们。”打断了两人的寒暄，被晾在了一旁的雪柔冷冷地说，“对于美国法律，不管你是谁，你都应该被投进监狱。”造成了恶劣的社会影响，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可能还站在这里。
注意到了睿雪投来的不善目光，夏沐瞄向她。他俩的目光接触。
现在夏沐与金统一战线，与三个女生面对面不过三米。
“我们，来谈另一个问题。”夏沐没有正面回答。
雪柔眼眉蹙了下。
“对，小姐，他将向你证明！那晚的的确确是个令人有些不愉快的误会！而我确实没有恶意！”金的语气充满了轻松。
夏沐抬起手腕，慢慢地从衣服内袋拿出一部手机。躲在雪柔身后的伊娜瞪大双眼，“噢天！那是我的手机！”伊娜叫道，“怎么会在你那儿？”
“从流浪汉手中夺得。”
“呃……”伊娜怔了一下。
“那我的包呢？”她急忙问。
“垃圾桶。”
“啊？！”伊娜怒睁着双眼，可是被夏沐一瞥又像只小羊羔惊恐地缩回去了。
金也有点蒙在鼓里，只见夏沐向自己递上一部手机和一张借记卡，“你的。”他说。金惊奇，这一直是自己丢在女生那里的东西，怎么会突然在夏沐手里？“噢，谢谢……”金莫名其妙地接过了，拿着手机和卡上下掂量。
“大致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夏沐向金点头。
“真的？”金脸色惊喜与担心交替了下，他旋即摊摊手，“好吧，那种事情你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金觉得走错房间也不过只是有点难堪——而这本来就是夏沐的错。金只需夏沐说明他在海湾酒店有套房间就行。
夏沐点点头，踏上一步。
雪柔眼睛紧紧盯着他，神情警惕。
像是有无形的硝烟升起，慢慢凝结，等待爆裂……
“嫖你们一次，不值得九百九十万美元。”夏沐面无表情地说。
……
空气，好像冷掉了。
“Hey hey hey！Shallmove！What the f@ck you tallking about!!？？”金惊吓地睁大双眼，慌忙伸手制止他。
睿雪惊愕地怵在那，身体仿佛被冻住了。
“啊？！！你、你说什么！！”伊娜分明变得恼怒起来，“你……”但是夏沐扭头扫视她时，又马上缩在雪柔背后不出声了。
睿雪平缓过来，伸手护住伊娜。
“等等等等！”金摆起手，惊讶地语无伦次，他急忙插身在两人中间，说:“都冷静下来！让、让我来解释！”金没想到自己把夏沐当成名誉澄清者，但他却越抹越黑！金指着夏沐，神情“和蔼”:“夏沐，你，不许再说一句话。”他缓了缓气，面向女孩，恭恭敬敬地说:“还有你们，让我来好好向你们说明，请？”
夏沐沉默。雪柔发话了，“小子，你最好和我们说清楚……”她描着黛色眼影的锐眼冷冷扫过他，“不然的话，我会好好教你做人的道理。”她攒了攒拳头。金咽了咽口水，对女生做了个一切都好的手势，说:“好……好，我明白……我知道我们之间有些误会，不过这并不能成为我们交流的障碍。”雪柔目光冷冰冰地看他。金又咽了咽，“在这之前……我承认，我随便闯进你们的房间的确是我的过错，但我并没有伤害你们其中任何人。”金耸了耸肩，“难道不是吗？”
雪柔没有点头，她瞟了一眼畏畏缩缩躲在自己身后的可丽雅。
金也注意到她的眼神，也瞟了瞟女孩，似乎觉得有点理亏。“或许。”金两手摊开，用着尝试的语气说，“我……我可以拿钱补偿你们？”
“这不是一场交易。”雪柔冷色道。
“哦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金急忙澄清，眼里闪着被抓获的贼一样窘迫，“我的意思是，这只是我不小心……不小心闯入你们房间的道歉礼而已……”金挠挠脑袋。
雪柔口齿微张刚要说话。
“我不想与你们多废口舌。”夏沐再也不能坐视不管，“不管你与他之间有什么瓜葛，把他的东西还给他。”夏沐冷冷地说。经夏沐提醒金倒是想起来了——他母亲给的唯一礼物还在她们身上呢！这一天经历了这么些事，自己几乎快忘记了！
“对对对！”金急摆手应和，“我需要你们把我的东西还给我，那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金郑重道，“那是我认为，我生命中无可取代的最珍贵物件。”
听罢，雪柔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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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柔转头小声地与伊娜嘀咕，似乎在商量什么事情。
金脸上显示出不解的表情，想与夏沐交流下眼神，可那家伙的神情永远平淡。
“我们有一个条件。”女孩谈好后睿雪扭头对他们说。
“什么条件，补偿你们？”金回道。
雪柔摇摇头。
“呃……那，你们想要我怎么做？”
雪柔双臂相扣于胸前，摆出一副轻蔑、高傲的女战士脸色，就像面对真正的敌人一样:“小子，先把那粉红手机还给我们。”“没问题。”金连连点头，招呼夏沐接过手机递给了伊娜。伊娜赶紧从夏沐手上抽回手机又马上躲在雪柔身后。“还有，无论你发生何种财产损失，都与我们无关。”雪柔顿了顿，以极其严肃的语气:“成交或不成交。”冰冷的声音让金背脊有点发凉。但仔细想后金却一头雾水，明明是你们找我麻烦！我躲还来不及呢！
“OK，done！”金自以为帅气手指往前一指，表示成交。
夏沐眼神动了一下。
伊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想到这个傻瓜这么容易就上钩了！睿雪冷声说，以同样的单词回道:“Done。”
“记住你的承诺。”睿雪暗沉的嗓音里蕴含着令人瑟瑟的冷意，眼神里透着猫般的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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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想要拿回什么？”
“What？”金似乎没听清。
“你已经来过我们房间，用着不友好的方式，全部东西已经被你拿走。”睿雪微微昂起头，“我们没有什么还给你。”
“什么？”金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等等，我还有些东西仍留在你们这儿呢！”
“什么东西。”她冷眼。
“那是一条十字架项链。”金摊摊手，比划着项链的长度，“难道你们都没见过它吗？我保证那东西绝对让人过目不忘！”
睿雪不懂，她转头问伊娜，“伊娜，你见过么。”伊娜也耸耸肩，“我没看见有什么十字架项链。”（好像她的记性不太好）伊娜转而扭头问可丽雅，“可丽雅你知道吗？一条十字形项链。那男人说那东西让人过目不忘。”伊娜说着还偷偷地瞟了一眼金。
“嗯……” 可丽雅仍紧紧抓住睿雪的衣角。伊娜猫腰抚抚她的头，问:“怎么了？可丽雅，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在、在我这儿……”可丽雅弱弱地举手。“我想帮那位先生保存，有机会在、在还……”可丽雅羞红脸地低了头。
“不会有人怪你。”睿雪低低瞥了她一眼，摸摸她的脑袋安抚。
可丽雅点点头。
金有点不好意思，他还能记起他对这位“小姐”的无礼行为。“嗯……小姑……呃不，小姐，你……能不能把那项链……还给我？”金支支吾吾。
可丽雅默不作声，仍怯怯地紧紧抓住睿雪的衣角。
睿雪叹了口气，转头对金说:“在这个地点，我可以明天还给你。”
“不、不用了……雪柔姐……”可丽雅怯怯地伸手从里袋掏出金的项链，抓在手心里。她小心翼翼地舒张，项链在黑夜中闪着绿光。她手抖抖地递给了睿雪。
“哼，”睿雪拎着项链，任由其在摆动，眼神中满是平淡。“是这东西。”她抛过来。项链在空中划出一道微弱的绿色荧光。金单手接住了。伊娜暗自在肚里嘟囔，这哪是什么让人过目不忘的东西，比联合广场Kay Jewelers的珠宝可差多了。
“老天！你终于回来了！”金不胜感激地举举手，“Thanks a l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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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沐与金两人与三个女生一前一后地走着，相距不过十米。
金找回了他的包，在垃圾桶里，而伊娜心爱的Zara挎包还不知“花落谁主”，她一路上气的鼓鼓的。
夏沐走在路边，他突然停下了。跟在后面的三个女生见状也跟着停下来。只见夏沐向金借出那张借记卡，径直走向路旁的咖啡自动售卖机。刷过刷卡机，一杯热腾腾的咖啡从洁白的取杯台递了出来。睿雪看着眉头稍稍一紧，又赶紧带着三个女生向前走去。经过金时，金对她们歉意地笑了笑，然而睿雪她们丝毫没有理会的意思，金不免有些尴尬。夏沐喝了一口咖啡，把卡递还给金，走时还不忘加一句:“两美元。”
金接过借记卡，不明白夏沐的意思。“是咖啡的价格？”他问，“你尽管可以当成我请你的，不用这么严肃。”金轻松道。眼看夏沐越走越远，金小跑着追上去。突然金觉得身体某处一阵响动，原来是他刚失而复得放在裤袋的手机震动。金疑惑，拿出来亮屏一看，原来是花旗银行发出的信息。而信息的内容……“Dear customers,You will have a total consumption of 9，904，260.6 usd on December 22, 2020, which is divided into two types: transfer and immediate consumption, and transfer expenditure……
”信息的最后表明:“Your balance:2 usd.”
金直着眼盯着屏幕，下巴都快掉下来。
一个“2”字异常清晰。
“我的老天！！！！”金惊呼，“仅剩两美元！！！”
Just two dolors！！！
金终于明白了夏沐的意思，原来最后只剩下个“2”！
电动玩具冰块play高冷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