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回答的问题

第二十二章
       旧金山警察早已接到举报，但几天前警察局的系统遭受了重大入侵，让整个警局的行动效率大为下降。
       但缓慢出警，却是另外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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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乱的现场，警察对倒在地上两个青年陆续抬进医护车里。当一位警察抬起那个青年时，他或许明白了——这家伙，衣服内袋绣有3K党的纹章。
     “长官！公共场合不允许开枪！您怎么可以违背你的诺言！？”年轻警察质问他。
       老警长满不在乎，“Who care!!”他骂道，“让他们去享受圣诞节，却让我这老骨头干你们这些蠢驴该干的事！这算什么规矩！”
     “但我们是警察。”年轻警察说，“我们为公众的利益服务。”
       警长不屑地哼了声，“我不在乎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反正我快要退休。”他说，“我的利益也该有人服务了。”
       年轻警察有点吃惊。
     “真晦气，我还想和我女儿玩驯鹿呢！”警长又埋怨道。
     “但您的女儿不是结婚了吗？！”年轻警察接过他的话头，“我记得她还有个女儿。”
     “蠢货，这不归你管！”警长气恼地瞪了一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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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四个警察遣散现场，勘查无误后，其中一员威严地朝雪柔她们踱过来。
     “请两位到警察局做证人。”警员对着搂着可丽雅的伊娜说。她看见警员，慌慌张张，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呃……呃……”她的手搭在可丽雅肩上，紧紧地搂着可丽雅。未等伊娜回答，雪柔就直接迈步走向就近的警车，弄得这位年轻警员脸色有些不悦。伊娜见状，也战战兢兢地走向雪柔所在的车子。伊娜在车里紧挨着雪柔，仍搂着可丽雅，就像只受惊的小猫，此时她显得比可丽雅还小女孩。
     “我、我们会被抓进监狱里么？”伊娜看着周围的警车与狼藉的街道，心不由得揪紧。
     “不会。”雪柔冷淡地说。
     “诶？？监狱？？！监狱不是关坏人的吗？我们是坏人么？”刚刚吓得说不出话的可丽雅一听到“监狱”就马上紧张起来。
     “别乱想，可丽雅。”雪柔仍是那副冷淡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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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旧金山警察局里，大厅头顶的LED发出苍白的光，洁白的大理石地板倒影着二极灯管，散放的几株绿色盆栽与装点得五彩缤纷的圣诞树仍不能掩饰大厅的冷清。
       审讯过后一个小时。由雪柔当主要目击者，详细说明了当时的情况，而警察却好像是敷衍一样，告诫了她几句就直接让她出去了，也没有很多的笔录，这让雪柔感到很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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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厅。
     “喂，那个家伙，不就是那猥琐的青年富豪么？”伊娜坐在另一侧排椅，靠近雪柔耳边小声地对金指指点点，“那个给了我们一千万的人。”
       伊娜用“give”这个单词。
     “嗯。”雪柔瞥了金一眼，应了伊娜一声。
     “他为什么也在这儿？我们可没有揭露他啊？”
     “或许他偷盗已经败露。”
     “呃……”伊娜哑言，“但是看他这幅样子，可不像做贼的……”她细细打量金这身鬼鬼祟祟的暗色装束，觉得有点理亏。
     “人心隔肚皮。”雪柔又答。
       伊娜张张嘴唇，似乎找不到什么词了。
       可丽雅挨在伊娜身边，歪着脑袋流着口水睡了过去——已经近凌晨2点。金完全注意不到她们三人，他坐在离她们至少十米远的排椅上。他咬着指甲，暗暗回想三小时前发生的那些事。
       金对面长长的工作前台此时空无一人，留下一堆散乱的纸质资料。
       此时，夏沐正在审问室接受审问。
       金他们并不知道里面的情况。
       由于女生三人的光鲜打扮，与之前金遇到的“睡衣聚会”完全不一样，在轮番接受警察取证时，金并没有太过注意——而此时他也毫无心情。
     “我们走。”雪柔起身。“嗯，就这样？我们不要过去问问他的情况？”伊娜抬起脸问。雪柔冷了她一眼，“不用。”伊娜也不说什么了，轻轻摇了摇睡着了的可丽雅，轻声说，“可丽雅，起床，起床。”可丽雅揉着惺忪的双眼，不情愿地随着伊娜雪柔走出了警厅大门。
       走出旋转玻璃大门时，雪柔回望了一下审讯室的位置。
       金翘着腿咬着指甲，心情愤愤然。
       夏沐在被警察拷起来的时候，他对金说了一句话:“不要跟着我。”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要跟着他？与他人斗殴，损坏圣诞节气氛，破坏商店，难道被警察拘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吗？这我不能接受！
       金心情烦躁。
       夏沐被拘留已经是必然的了，他需要知道里面的情况。金等待着警员出来，要求和夏沐见上一面。
       见鬼！想起刚才的情景金又一拳捶在长椅上。
       却没想到，夏沐从里面走廊径直出来了。
       金有点愕然——夏沐不应该被关起来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但更多的是猜测与怀疑——金心里仿佛有一块石头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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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步一步，夏沐的脚步在大厅回起，一步一步，夏沐正慢慢接近金。
     “我们走，亨特。”夏沐经过长椅上的金时，说。
       金没有回应——他低沉着脸。夏沐经过他，向出口走去，脚步一踏一踏。
     “嘿。”金叫住了夏沐。他缓缓抬眼，只是盯着眼前的抛光地板，“为什么伤害他们，请给我一个解释。”他的脸上投下二极管冰冷的阴影。
       脚步声停下了。
     “没有什么值得解释。”夏沐说，脚步声再次响起。
     “他们惹到你了，是吗？”
       夏沐没有回应。
       金站起来，转身面对着他，“你不是夏沐。”
       夏沐停住了。
     “从根本上来说，你的行为与之前我认识的夏沐完全不符。”金认真地说。
       没有回答，夏沐迈步。
       没有停止，声音没有停止。金紧紧攒住拳头。
       夏沐在大门处停下了。
       金看着他，他微微抬起头望向黑暗。
       风掠过时一阵停顿。
     “金。”夏沐看过来，刘海前额发覆着些眼睛，金看到他的侧脸，“我一直都相信你。”
       目光在那一刻对视，金闭口不言。
       金神情凝重。他不知道，现在该如何去做。沉默的气氛之下，空荡的警厅，惨白的灯光将整个大厅充溢锃亮。寂寥的苍白色上，光滑的地板映出两人寂然的身影。外面，宁静无声，晚风轻轻掠过门前，连风的声音都仿佛能够感觉。
     “我们走，金。”夏沐再次重复，头也不回转身向门外走去。脚下的金属与瓷砖碰撞发出咯咯声，在大厅中回荡，附着在夏沐身上的黑色机械骨骼配合着他的姿势协动，在灯下泛着暗冷的光，渐渐步入夜间的黑暗。
       金没有走。
       金杵在原地，看着夏沐渐渐走远的背影。
       攒紧拳头，陈杂五味。
     “嘿！！！”金朝他喊，夏沐停了下来，他的背影快淹没在街道的黑暗中。
     “你到底有没有失忆！！夏沐！快给我一个答案！！！”
       夏沐转身看着金。
       久久的凝视——他转身，继续往前走了。
       黑暗中，波涛阵阵。
     “夏沐，你觉得困难？不过无论你遇到什么，我都会尽全力去帮助你。”金笑着说，“谁让我们是好朋友！”——11月最后一天那月光清丽的夜晚，沙滩上拿出伏特加与他对饮，金用力拍了拍夏沐的肩膀。